第11章 (3)
查清楚的。”
安靖塵現在的狀态太讓霍雲庭害怕了,一旦陷入到自己給自己設計的迷宮裏,時間長了要出問題的。
安靖塵心裏也沒底了,他慌亂道:“霍雲庭,要不你跟我回一趟安家吧。我想找找有沒有線索。”
“好。”
臨近兩點,安家的門鈴按了幾聲都沒人出來。安靖塵拿出之前的鑰匙,試了幾次也打不開。
安洪斌真是做絕了,連家裏邊的鑰匙都換了。
胡芝芝透過屋裏的監控看着外面的兩個人,一陣得意,既然斷絕了關系,就和這個家沒什麽瓜葛了。那剩下的東西不就都是靖軒的了嘛。
胡芝芝快意地回了屋裏,根本沒管,外面的兩人。
想想還是氣不過,那天安洪斌氣沖沖地回來,一進門就破口大罵,抓着胡芝芝的衣領就問她是不是外邊有人了。
胡芝芝當即就留了幾行清淚,淚眼朦胧道:“洪斌,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哪怕靖軒從小沒有爸爸我都沒有什麽怨言,現在你,你這麽能說這種話呢?嗚嗚,我不活了我。”
說完就要往屋裏餐桌的棱角上撞,安洪斌眼疾手快抓住。
“芝芝,你這是做什麽,我就是問問。安靖塵說我讓你給的卡你沒給他。”
胡芝芝心一慌,強裝鎮定道:“是,我沒給他。當年是他一口一個小三,賤女人的喊我,還說,還說,他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你一分錢,我只當他說的是氣話,沒想到他第二天就走了。所以,這錢我就拿着了。卡裏的錢我沒動,你要是要我給你拿下來。”
“不用了,我就知道那個小兔崽子不是什麽好東西,跟他那個媽一模一樣。都是賤人。”
胡芝芝冷眼看着生氣的安洪斌,假模假樣哭了幾聲,這事就過去了。
見安洪斌沒再追究卡的事,胡芝芝頓時松了一口氣。卡裏的錢她都花光了,哪來的錢還啊,幸虧沒追究。
安洪斌今天帶着安靖軒出去見見世面,也認識認識公司裏的合作夥伴。安靖塵是指望不上了,安洪斌現在得抓緊時間培養安靖軒。好讓自己百年之後公司有人能繼承。
正午天氣,陽光炙烤的還有些熱。時間長了腳底板都有些發麻。
安靖塵實在等不及了,直接從鑰匙扣上卸下了一個鑰匙環,掰成細鐵絲,學着電視裏特工幹的那樣上去就是一陣搗鼓。
“安安,你還會開鎖啊。”
安靖塵聚精會神,神色緊張道:“不會啊。試試。”
“噗呲。”
安靖塵頓時卸了氣,“唉,你笑什麽呀。我肯定能開開的。”
霍雲庭還是笑,安靖塵撅着屁股,拱在門前,氣呼呼的像一只落敗的孔雀,幾根呆毛都軟趴趴的貼在了頭上。
“來,安安,我來我來。”
安靖塵不敢相信的退到後面來。
“你行嗎你?”
“安安,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
霍雲庭拿着鐵絲,把耳朵湊到鎖上,聽着鎖裏的聲響。
咔噠。
霍雲庭起身,手放在門把上,開了。
安靖塵眼睛都瞪大了,“真,真開了啊。厲害厲害。”
胡芝芝聽見聲響,急匆匆出來,睜大了眼睛看着屋裏的人,“你們做什麽,小偷嗎?随便就幾年別人家裏來。”
安靖塵冷笑道:“別人家,我怎麽記得這個房子最開始是姓柳的。就是到了現在屋子也姓的是柳吧,就算不是,怎麽着都輪不到姓胡的說話吧。”
“小兔崽子,這是我家,我是這的女主人,未經允許私闖民宅,你還要不要臉。”
安靖塵推着霍雲庭直接進到客廳裏,“要不你報警試試,我只不過是回家沒帶鑰匙,用了些手段打開了而已。家人沒人,我進屋怎麽了?”
胡芝芝氣的臉紅脖子粗,嘴裏除了賤人,下賤。罵不出什麽話來。
“怎麽沒人,我不是人嗎?”
安靖塵上看下看,看了一圈,“哎,有人嗎?怎麽只聽見狗吠了,而且按門鈴也沒人答應啊,難道是鬼不成。”
“安靖塵,你,你欺人太甚了。”
安靖塵也不顧發狂的胡芝芝,直接回了自己屋裏。
屋裏滿是灰塵不說,安靖塵之前在家的東西剩下的寥寥無幾。那些畫更是被劃破随意丢下地上。
霍雲庭彎腰随手撿起一張畫,畫應該是四五歲的安靖塵畫的,畫上是三個火柴人,中間那個肉嘟嘟的火柴人應該就是安靖塵。畫上寫着:一家三口。
畫全是豔麗明亮的顏色,綠地青草,藍天白雲,火紅的太陽。
火柴人嘴角的笑意都要咧到耳朵邊了。
“這個呀,是我四歲畫的,我媽媽還誇我有畫畫天賦,她說像我這麽大的孩子很少有人能把白雲畫成棉花糖的,我是她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
可不就是見過最有天賦的嘛,她只見過安靖塵一個孩子畫。
“阿姨,很有眼光。”
“也許吧,其實我并沒有很喜歡畫畫。”
安靖塵話音剛落,就看見門口的瞪着燈籠眼的胡芝芝,直接上去反鎖了房門。這個人陰魂不散的。
“安靖塵你開門,是不是想偷東西,開門。”
無論胡芝芝怎麽喊叫安靖塵就是不開門,胡芝芝喊了一陣也就離開了。
安靖塵仔細想想這幾年,除了畫畫他沒再有過特別偏愛的東西。他媽媽說他有天賦,其實不是,是因為那時候安洪斌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藝術家。
安洪斌把安靖塵他們稱之為破要飯的,就因為他看不上街頭畫家,也不喜歡搞藝術的。
“安安,你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安靖塵了,你離開了安家,現在你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喜歡畫畫就不畫,喜歡什麽就做,我永遠都支持你。”
“嗯。”
安靖塵眼眶紅了一瞬,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他能在霍雲庭面前放開自己嗎?
安靖塵反問了自己這幾個問題,答案是能的。霍雲庭給了他誰都給不了的偏愛,永遠偏向安靖塵,永遠以安靖塵為先。
“我…”
“安安,你什麽都不用說,只要你知道我一直在就好。”
這一刻霍雲庭都想不管不顧直接抱着安靖塵告白。可是,他不能。
霍雲庭看着自己的腿,他不過是仗着安靖塵可憐自己,哪來的資格求着安靖塵跟他綁定一輩子呢。
安靖塵沉默了,現在他腦子亂的很,理智上霍雲庭什麽都沒說,但是心裏他總覺得霍雲庭有暗示他告白的意思。
“你随便看看吧,我找找有沒有什麽我媽留下的東西。”
這個卧室很小,正好在背陰處。靠窗的地方放了一張床,床尾附近是一張擺滿了各種雜物的桌子。
霍雲庭劃着輪椅過去,試圖從這些零七八碎的玩具上拼湊出一個安靖塵的童年來。
斷裂的彈弓,各種顏色的調色盤,大小不一的筆刷,還有一個帶着密碼鎖的筆記本。
安靖塵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霍雲庭身後,看着霍雲庭手裏的那個玻璃球。
“這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我以前很喜歡。”
霍雲庭唇角彎了彎,“那擁有玻璃球的這個主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嗯~,你怎麽知道是別人的。”
“我猜的,你們家不像是有這種玻璃球的。”
安靖塵接過這個玻璃球,這麽也沒看出來它哪裏不一樣。
霍雲庭指着玻璃球上面的擦痕道:“這種玻璃球一般是殺蟲劑裏面的,等殺蟲劑用完拿石頭撬開把玻璃球取出來,撬的時候就會造成這種痕跡。”
安靖塵疑惑的看着霍雲庭,“你怎麽連這個也知道。”
霍雲庭想了想說:“大概是看書多吧。”
安靖塵這下覺得霍雲庭是在騙他,哪個書上教這些東西。
曾經這是那個男孩最喜歡的玩具,因為他只有這麽一個玩具。後來他遇上了一個奶包子,一個漂亮到像洋娃娃一樣的奶包子,他身無長物,只有一個玻璃球。于是男孩把自己最喜歡東西送了出去。
奶包子說他永遠不會忘了男孩,後來男孩找到了那個會說漂亮話的奶娃娃,沒想到奶娃娃卻再也不認識他了。
“安安,你還要這個玻璃球嗎?”
霍雲庭仰着頭,深邃的眼飽含深意的看着安靖塵。
安靖塵被蠱惑了,霍雲庭的眼睛裏倒影出來的全是他的身影,安靖塵呆呆開口:“你想要嗎?”
“嗯。”
“那,轉送給你了。希望,送我的那個人不要怪罪我。”畢竟,美色誤人。
“他不會在意的。”失而複得的東西,自然要緊緊抓在手裏,東西也好,人也罷。他要定了。
☆、遺囑
霍雲庭珍而重之把玻璃球放進口袋裏。
安靖塵看着霍雲庭這麽珍視的動作,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要在自家別墅裏空出地方,單獨存放他資助的那些人的來信了。這麽溫柔的一個人配得上那幾乎堆滿了整個屋子的來信。
“安安,不找線索了嗎?”
安靖塵猛得回神,“找啊,這就找,這就找。”
安靖塵屋裏的東西還是太雜亂了,除了那本日記可能有點用,其他的實在找不出來了。
“安安,你要不要回阿姨屋裏找找。”
“好。”
安靖塵打來房門,胡芝芝不在,屋裏靜悄悄的。
安靖塵推着霍雲庭走到原來他媽媽住的房間,房門鎖的很嚴實,安靖塵試了幾次都沒打開。
“安安,你退後一點。”
霍雲庭又一次展示了他的開鎖大法,安靖塵除了膜拜,就只剩下佩服。
打開房門的一瞬,門帶起的風直接把屋裏的灰塵吹起來。安靖塵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
塵封的記憶被一點一點喚醒,這個屋裏有太多關于自己和媽媽的故事。
安靖塵甚至不敢看那個浴室,只斜了一眼就遍體生寒。
那天柳柒就在這個浴室裏永遠永遠沉睡。
安靖塵渾身都在發抖,牙關發顫,最可怕的是眼睛竟然出現了重影,尖銳的耳鳴讓安靖塵不自覺的放開扶着輪椅的手,緊緊捂着耳朵。
嘴裏呢喃着:“別響了,煩。”
霍雲庭擔心的把安靖塵抱在懷裏,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安靖塵,你怎麽了?別吓我啊。”
霍雲庭硬是把安靖塵拽着耳朵的手掰開,耳朵上都是掐痕,嚴重的地方都開始滲血。霍雲庭把十指插.進安靖塵手心裏,臉頰輕輕蹭着安靖塵的臉。
“安安,別怕別怕,什麽都沒有,我在呢。”
安靖塵腿軟地跌坐在霍雲庭腿上,身子一陣一陣發軟,心跳加速。安靖塵的耳朵貼着霍雲庭的脖頸,聽着霍雲庭動脈裏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媽,當年就是在這個屋子裏離開的,我想起來當時的場景了。”
血,遍地的血,柳柒穿着素白的長裙,裙子上斑斑點點的血跡。手指上缺了一塊,右手中指帶戒指的印子被她自己扣掉了。
戒指不知所蹤,也許是順着馬桶滑進了下水道,也許是柳柒銷毀了。
小小的安靖塵看見這些直接懵了,失語是一瞬間的事。沒人告訴過安靖塵原來刀子劃一下是會流這麽多血的。
“我,我記得她前一天晚上還說,說要給我做一個畫架,她手工特別好,畫架上都會用毛線織出套來,五顏六色的,她喜歡。”
安靖塵哭了,喃喃自語到淚流不止。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接受不了。
霍雲庭一手環着安靖塵的腰,另一只手笨拙地給安靖塵擦眼淚。
安靖塵擡頭想讓淚倒回去,結果越流越多。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止都止不住。
霍雲庭除了抱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安靖塵,別無他法。
安靖塵靠在霍雲庭肩上哭累了才停下,這麽些年哪怕是在他媽媽墓前都沒這麽哭過,果然一旦有了依靠立馬就變得軟弱起來。
安靖塵擡頭,抹了一把臉,蹭了蹭霍雲庭身上被淚打濕的衣服。
“沒事。”
安靖塵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盯着霍雲庭道:“我剛剛什麽事都沒有,你什麽都沒看見。”
“嗯。”
霍雲庭自然的給安靖塵擦了擦淚珠,“我什麽都沒看見。”
安靖塵羞恥的腳趾都蜷縮起來,趴在人家懷裏哭的快斷氣了不說,還威脅人。
安靖塵不自在的從霍雲庭懷裏出來,剛剛真是灰塵眯了眼了,稀裏糊塗都跑到人家懷裏去了。
“咳咳,我繼續找東西了。”
“嗯。”
霍雲庭趁機捏了捏被坐麻的大腿,甜蜜的負擔啊。
“這個屋子後來就沒人住了嗎?”
“嗯,我媽下葬之後安洪斌就把屋子鎖起來了。他說是怕我有陰影,對我成長不好,現在想來,估計是他自己心裏有鬼。後來胡芝芝住進來,他們直接換成了一個大的主卧。”
有鬼沒鬼霍雲庭不知道,害怕安洪斌絕對是害怕了。
“那這個屋子是?”
“婚房,他們的婚房,這個房子還是我姥爺給出的錢買的。那會安洪斌一窮二白,全靠柳家接濟,沒有柳家安洪斌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成績。”
婚房,霍雲庭很難把這個牆皮都脫落的屋子,跟婚房那麽美好的事情聯系起來。
屋裏連一張安洪斌和柳柒的結婚照都找不出來,更多的是柳柒的東西,霍雲庭終于下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安靖塵嘴裏的那個畫架套。
果然符合安靖塵說的,花花綠綠,透出柳柒送給安靖塵的溫柔來。
霍雲庭俯身把畫架掏出來,正好拿回家給安靖塵畫畫用,也算圓了安靖塵的一個夢。
霍雲庭拿在手裏,畫架最下面的毛線都有些斷開了,似乎輕輕一碰就都要崩開了一樣。
屋裏的格局一點也沒變,還是那個樣子。
安靖塵回憶着小時候柳柒擺放東西的格局,當時他還是太小了,很多事其實都記不清了。
屋子正中間的牆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山水畫,是很多年前柳柒親手畫的。
“安安寶貝,以後呢,你就學山水畫好不好,正好媽媽可以教教你。看見了牆上的畫了嗎!這個呀,是媽媽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如果你想學畫畫了記得一定要拿下來看看,好不好?”
拿下來,媽媽讓他把畫拿下來看看。
安靖塵猛地回頭,先去把房門鎖上,又急匆匆搬了一個凳子,笨拙地站在凳子上把畫輕輕揭了下來。
畫中間的牆上有一個大洞。
安靖塵小心的把畫放好,過去把那個密碼箱拿出來。安靖塵把箱子上的灰吹掉,把箱子拿在桌子上。
霍雲庭見此趕緊滑過來,“這是你媽媽留下的嗎?”
安靖塵扒拉着密碼,随口應道:“應該是,我媽媽曾經說過如果我出什麽事,讓我把畫拿下來,好好學學。她應該早就知道些什麽。”
秘密是四位數,安靖塵試了試自己的生日,1224。不是,又試了試柳柒自己的生日,也不是。
“安安,別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麽對你媽媽來說特別重要的數字。”
安靖塵能想出來的除了這些生日就不知道還有什麽了。
安靖塵盯着地上的畫,蹲下把畫展開,落款處寫着一個日期,11月25日。
1125。
箱子開了。
入目就是一個深灰色的筆記本,安靖塵打來,扉頁上寫着給我的寶貝兒子。
安安寶貝:你找到這本日記的時候媽媽應該已經離開了,去了一個鮮花遍地,滿是鳥語花香,無憂無慮的地方。人們說那個地方叫天堂。只是,我還是還是放不下你啊,我的安安寶貝。
可能離開對我來說是解脫,可是,寶貝,留下你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裏可怎麽辦啊。安洪斌出軌的事我察覺到已經晚了,離婚他一直不同意,我也只能盡力給你我能做到的最好的東西。如果,你發現安洪斌對你不一樣了,或者家裏來了新的女人也沒關系,你是我最重要的寶貝,我不允許你受一點點委屈,如果過不下去了就走。去找一個叫岑古的人,他會替我照顧你。
匣子裏放了這個家的房産證,上面是我的名字,我寫了遺囑,只要你找到遺囑上面的那幾個見證人就能把房子要回來。當然,這一切建立在你離開了安家的基礎上。
我給你留了一些錢,都是上學的時候随便投資的公司,分紅的錢我讓他們打在那個卡裏了,你拿着用就好。
安安啊,我還是舍不得你。可是,媽媽真的活不下去了,也不單單是因為安洪斌,太多太多的事情壓在媽媽心頭,太累了。總想着到了天堂就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會保佑我的安安一切順利。
安安,媽媽愛你,也對不起你,那個畫架媽媽給你做出來了,好好生活,不要太想我,最好,最好忘了我吧。
安靖塵強忍着淚水,他媽媽讓他忘了她,怎麽可能忘了她了。
薄薄的兩張紙上交錯着十幾年的淚痕,當年媽媽些下這些文字就已經被淚濕過一次,現在又來了一次。
安靖塵珍視的把信裝起來,拿出她留下的那份遺囑。
柳柒名下所以的財産在柳柒死後全部轉交給安靖塵,尤其是名下的房産,公司股份。
見證人一個啊岑古,另一個是褚橙。
看見岑古名字的那一刻,安靖塵心底一縮,那天見了岑古他為什麽要說謊,他說他不知道媽媽的事,可是,明明連遺囑的見證人都是他。
“安安,沒關系,我們慢慢查就是了。放松好不好?”
安靖塵悶悶地嗯了一聲。
安靖塵又拿起那張卡,卡上貼着一張紙,紙上寫的就是那些公司的名字,還有一些公司甚至是京市裏有名的大公司。
可見,當年柳柒是多麽的有經商天賦,安靖塵把所有的東西都揣在懷裏,就怕胡芝芝看見透露給安洪斌。
安靖塵想了想又把東西拿出來,把空着的秘密箱重新放回去,又把畫挂上,一切恢複原樣。
之後把東西遞給霍雲庭,讓霍雲庭放起來。
收拾好一切,安靖塵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平複心情打開房門。
☆、我醋我自己
胡芝芝耳朵貼在門上,安靖塵一拉門,胡芝芝直接踉跄着沖進了屋裏。
“怎麽好好的人不做,做賊呢?”
胡芝芝起身,拽了拽有些松散的衣領。趾高氣昂道:“我是這的女主人,我想去哪就去哪。”
“女主人是吧。”
安靖塵突然發力,把胡芝芝往屋裏拉,安靖塵指着浴室,“你看,這裏住的才是女主人,你不過就是一個小三兒,一個踩着別人骨血上位的小三兒。”
胡芝芝閉着眼不敢看那個浴室,腦子卻誠實的回憶着那天柳柒離開的場景。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胡芝芝不停的掙紮着,死都不去往那邊看。
安靖塵捏着胡芝芝的手不停用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嗯,說話。”
胡芝芝低着頭往後縮,掙脫不了直接跌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安靖塵嗤笑,“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發什麽抖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有鬼是嗎?”
安靖塵嫌髒似的放開抓着胡芝芝的手,霍雲庭适時遞上一塊手帕。
手帕是淡紫色的,帶着霍雲庭身上的體溫還有那股清淡的香水味。
安靖塵擦了擦手想了想又把手帕裝進了懷裏。
胡芝芝跌跌撞撞的起來,跑了出去,眼底的恨意都要蹦出來,小賤人都死了還不放過她,一個兩個的都要來折磨她。
安靖塵把柳柒留給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收拾好,放進了一個紙箱子裏。
走之前霍雲庭特意把畫架也拿上了。
“不是很喜歡畫畫也能用的。”霍雲庭抱着畫架就是不放手,生怕安靖塵把畫架丢這。
“拿着吧,畢竟媽媽花了很多心思做的。”
畫架還是升降的,小時候可以用,現在也可以。
兩人剛下樓,迎面撞上從外面回來的安洪斌安靖軒。
“安靖塵,你回來幹什麽?”
安洪斌看向安靖塵的眼神像垃圾一樣。
霍雲庭從安靖塵身後出聲道:“我想回來看看安安住的是什麽地方。”
安洪斌冷着的臉立馬笑出花來,“哎呦,霍總你也來了,吃個飯再走吧。”
霍雲庭随意的撇了一眼安洪斌,“不用了。”
霍雲庭的眼神太冷了,安洪斌只看了一眼就遍體生寒,霍雲庭這是想撕了他啊。
安靖塵走到門口突然說道:“安洪斌,我還會回來的。”
安靖塵明明是笑着的,那個笑容讓安洪斌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上了車霍雲庭好笑道:“安安,好好的你吓唬他幹嘛。”
安靖塵輕哼一聲,“不行啊。”
“行啊。”
安洪斌那種人你硬他就軟,不能做軟柿子,把安洪斌拿捏住了拿下安家,易如反掌。
“對了,你覺不覺得胡芝芝知道些什麽?”
霍雲庭回憶着胡芝芝的表現,那分明是害怕,她為了要害怕呢,只是因為那裏有人離開了嗎?不一定吧。
“除非,她見到了什麽。”
“除非,她見到了什麽。”
異口同聲的兩句話一出,兩人都笑了,現在兩個人的默契值都這麽高了嘛。
“胡芝芝是什麽時候跟安洪斌結的婚?”
“應該就是我媽死之後的第二年,她帶着安靖軒,說這是她收養的一個孩子。只不過安靖軒跟安洪斌長的那麽相像,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霍雲庭突然想到一個特別殘忍的事,“安安,你說如果胡芝芝當時就在別墅裏呢。”
安靖塵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是什麽樣的事讓本來就有抑郁症的人會連一絲希望都沒了,會不會是有人刺激的。
安靖塵說不出話來,按照胡芝芝的性子挑釁諷刺應該是最簡單不過的行為,那更加變本加厲的方法是什麽,安靖塵暫時還想不到。
這幾天接連的事讓安靖塵喘不過氣來,他恍惚覺得當年的事萬一不是意外呢,對呀,他媽媽那麽堅強的一個人,怎麽偏偏想不開在那樣的一個情況下結束啊哈生命呢。
除非,是謀殺。
安靖塵被這個想法吓的一個激靈,蓄意謀殺,必須調查清楚。
一路回到家,安靖塵都沒再說一句話。
安靖塵專心看着柳柒留下來的文件,遺囑,還有一些是跟安家公司相關,安洪斌肯定也在找,要不然怎麽會現在也沒有動作,或者安洪斌根本就不知道柳柒還投資了這些公司。
霍雲庭一回家就把自己關進了屋裏,走之前還順走了安靖塵的畫架。
安靖塵站在門口敲門,“霍雲庭,你做什麽呀?”
“公司有一些文件沒處理,門沒鎖。”
安靖塵頓了一下沒進去,萬一還是視頻會議什麽的,尴尬。
“哦,我去直播了。”
安靖塵邊走邊想,說起直播好像還有什麽事來着,安靖塵一拍腦門,可算想起來了,說好給霍雲庭送的玩偶小兔子還沒送。
安靖塵打開直播,好一會兒也沒看見1224用戶上線。
——塵塵,你扒拉着用戶列表找大佬呢吧。
“沒有啊,随便看看。”
——天惹,塵塵是不是臉紅了,是吧是吧。
——嘿嘿,大佬冷落小美人,小美人黯然神傷,只能這樣那樣才能好。
——前面的,實不相瞞,我很想知道怎麽樣這樣,那樣。筆給你,快寫啊。
安靖塵無語望天,選擇性失明,我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上次的三個用戶收到我送的玩偶了嗎?”
——收到了,塵塵太心靈手巧啦。
“那就行,其實我找1224,就是想把玩偶給他的。”
——欲蓋彌彰。
今天安靖塵什麽都沒播,就這樣跟大家聊聊天。一場直播下來用戶都很活躍,吸了不少粉。
霍雲庭沒顧上看直播,手忙腳亂的學着織毛線套。
林助理無語的守在霍雲庭身邊,剛剛老板還在車上就急匆匆給他發消息讓他買毛線,好家夥,還真是毛線。
買上毛線毛線針還不行,還得看着他織。
霍雲庭笨拙地拿着針,一針緊,一針松。弄出來的就是四不像。
“額,老板,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專業的老師教一教。可能效率高一點。”
霍雲庭沉默地看着自己搞出來的一堆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東西,自信道:“我覺得還好,不用。”
笑話,他堂堂一家公司的大老板,要是讓人知道不會織毛線,還不得笑死啊。
林助理對霍雲庭的迷之自信表示理解,畢竟霍雲庭一直都是天子驕子,什麽都會。突然發現自己不太擅長的東西,自不想承認。
但是,老板你要認清自己啊。你弄的那個東西根本就不能看。
“林助理,你去網上學一學。”
“老板,我還有工作。”
“我沒有工作嗎?”
林助理說什麽也是威武不屈,裝傻賣乖,就是不答應。
“加工資。”
林助理立馬笑成一朵花,“老大,您說要什麽樣的,我學會了您肯定也就會了,各種花樣包您滿意。”
霍雲庭拿出畫架,指着上面的毛線套來,“就這樣的。”
林助理接過,皺了皺眉,難度略高。而且這個看着也不像是個會做的,針腳都不對。
“老板,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套也怪怪的。”
霍雲庭拿着仔細端詳,“怪嗎?我沒看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你還不如人家。
“老板,我們要超越,不是模仿,我去學一個更加高級的教給你怎麽樣?”
“嗯。”
霍雲庭表示理解,畢竟這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再加上岳母技藝高超,林助理學不會很正常。
林助理板着臉,氣勢昂揚地走了,買毛線去了。
霍雲庭趕緊把自己的殘次品毀屍滅跡,放進來垃圾袋的中間,上下都放着東西,然後不放心,還仔細的包起來放在了門口。
拿起手機一看,提示消息還是半個小時前的。
霍雲庭立馬進了安靖塵的直播,什麽都不說直接刷了520個玫瑰。
——數字大佬你來了,剛剛塵塵還找你呢。
1224:嗯。
然後又刷了一波玫瑰。
“大佬,我給你做的玩偶好了,你記得私信我地址啊。”
哼,安靖塵心想,霍雲庭看你這下這麽整。
1224:好。
[1224:塵塵你好,地址在京市華安區國力街二十三號四棟二單元502。]
[雲塵:好的,明天給你寄。而且,好巧啊,咱們同城,可以一起出來玩。]
[1224:你跟誰都是這樣說出去就出去嗎?]
[雲塵:怎麽可能。]
[1224:那你是因為我給你刷禮物,所以才這樣的嗎?如果是不用見面,沒必要。]
安靖塵感覺霍雲庭看呢是有點生氣了,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這麽直白拒絕的話來。
霍雲庭确實有點生氣,好不容易用金錢利誘把林助理的地址要過來,想着這事翻篇了,結果安靖塵竟然還要把人約出來見面。
霍雲庭心裏酸的不行,怎麽這樣啊,跟他還沒正經出去約會吃過飯呢。
霍雲庭等了半天安靖塵也沒發過來消息,是自己的話太重了嗎?迷惑.jpg
[1224: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沒有必要。]
[雲塵:明白的。]
安靖塵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不說別的,霍雲庭又不知道自己發現他的身份了,一個主播邀請一個經常刷禮物的大佬出來,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兒。霍雲庭會不會誤會啊。
安靖塵惱的不行,瞎說什麽呀。
☆、劇本
安靖塵太心累了,關了直播再給霍雲庭發消息已經沒有回音了。
安靖塵立馬上樓,蹑手蹑腳打開書房的門,霍雲庭沒坐在辦公桌前,靠在窗戶下面低着頭不知道看什麽。
“霍雲庭,霍雲庭。”
霍雲庭擡頭的瞬間眼底的陰郁迅速散去。
“怎麽了!”
“就是,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呀。”
霍雲庭懵了,“好好的,為什麽出去吃飯?”
“就是想去,去不去。”
“去。”
霍雲庭被拽着稀裏糊塗就出來了,天氣進入了十二月,街上的人不是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就是毛呢大衣。霍雲庭還穿着單薄的風衣。
安靖塵帶着霍雲庭去了一家自己常去的賣羽絨服的店。
出來的時候正好是晚上,下班的人也不少,一路上兩人的回頭率都超高。
“雲庭,你喜歡長款還是短款啊。”
“短款吧。”畢竟坐輪椅長款也不合适。
在這樣的環境裏,霍雲庭有點別扭,不為別的,就是有的自卑。安靖塵值得更好的人,整個人不應該是他,或者沒有人覺得這個人應該是他。
面前琳琅滿目的羽絨服,霍雲庭後來的衣服都是定制的,還沒有過這樣的出來購買的經歷。
“你有喜歡的嗎?”
霍雲庭搖頭。
安靖塵自顧自的給霍雲庭挑了幾件,按照一般霍雲庭的喜好,大多都是深色的。
“正好,你先試試這幾件吧,不好看咱們再挑。”
試衣間空間不大,安靖塵就沒進去,眼神四處瞟着,不遠處的人怎麽那麽熟悉呢。
“安安。”
是林虞。
安靖塵還挺意外的,“好久不見,你怎麽也在這啊。”
林虞不好意思道:“嘿嘿,我這個月掙錢了,給我家人買點東西,其他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