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鬧劇
“都來了，外面熱，趕緊到屋子裏避避暑氣。”羅氏笑得合不攏嘴吧，姜氏滿臉都是喜氣。
秦大浪、秦豐是男人，站在後面只是陪着笑臉，而秦菲兒估計是因為害羞，躲在屋子裏并沒有露臉。
“對，趕緊進屋去。屋子裏有自己家種的甜瓜，一早就放進水裏冰着了。”秦老爺樂呵呵地說。
“大嫂，到屋子裏坐坐。”惠娘笑着對金娟妹說。
媒婆看到圍在外面的村民，有心為秦家造勢，“老爺子是秦家當家的了，奴家給你們賀喜了。”
喜事？什麽喜事呢？
村民開始還很疑惑，不過再看到說話的是劉媒婆，一個個心裏就了然了。
媒婆嗎，當然是過來說媒的了。而秦大浪家裏只有一個女兒，這門親事不用說求得就是秦菲兒了。
“哈哈，好好，屋子請。”明知道媒婆過來就是做做樣子，但是秦老爺子還是相當給了她面子。
“奴家可不能越過兩位夫人，跟在兩位夫人後面準沒錯。”媒婆那張巧嘴真不是蓋的，當場就哄得羅氏心花怒放。
“外婆，你們先進去，我将東西拿下來再進去。”蘇青青笑着說。
“好好，豐兒，你過去幫忙。”這一次，秦大浪一點兒也沒和她客氣。
“表妹，蘇大哥，我來。”秦豐微笑着過來伸出手。
“嗯，這些布料歸你。”蘇青青接過紫蘇遞過來的各色布料，順手遞給了他。
圍觀的村民看到那一匹匹花色新穎獨特的棉布和錦緞，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就是下聘，村裏也沒有哪一家閨女能達到這樣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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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農戶就是幾尺棉布就了不起，哪有這樣一出手就是一匹一匹的？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大哥，這些東西你抱着。”蘇青青将首飾盒子遞給了蘇青澗。
身穿一身青色的蘇青澗一身飄逸，他本來長的就不醜，加上半年來蘇家生活好，養的臉上肉也有了，站在外面那就是一個陽光帥小子。
村民看到他懷裏那好幾個精致的首飾盒子，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就是外面包裝的盒子，那麽精致估計也值不少銀子，也不知道裏面的首飾到底是多少呢？
惠娘倒是給秦菲兒找了一門好親事。
一瞬間，村民們像炸了鍋似的議論起來。
“喲，這都是些什麽呀？”人群中站出一個胖胖的婦人，伸出手就想摸蘇青澗懷裏的首飾盒子，卻被蘇青澗一個側身躲過去了。
蘇青青認識，這一位就是上一次她們進村碰上的，當初這個死胖子還和秦二浪一家欺負自己和娘了。多嘴婆站出來不知道又想幹什麽？
胖子齊滿心都以為過來提親的人家送來了那麽多的錦緞，這些首飾盒子裏裝的肯定也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用這麽大的盒子裝着那還不是為了面子而已。
就是大戶人家也舍不得花這麽多銀子來娶一個鄉下丫頭，甚至她想得更遠，說不準這個年輕的後生就是哪一家雇來的下人，真正提親的就是個哪一家土財主老頭子。
“這些東西是要先經過表姐和舅母過目，然後別人才能看的。”蘇青青冷冷地看着她，“想必你家沒有女兒，所以才不懂這份規矩吧？”
胖子齊聽了都要氣瘋了，她可是有好幾個女兒的人，這死丫頭不是在咒她嗎？
“看看又不會壞了。”她嚷嚷。
周圍的人聽了，有人就出來公道了，“男方提親用的東西可是要經過人家當家先過目，然後別人才能看的。壞了規矩，等你們自家的閨女要出嫁，也得緊着我們看看。”
胖子齊聽了就緊閉嘴巴瞪着說話的人，她家大閨女已經出嫁了，但是男方卻是一窮二白，連下聘的二尺粗布料都是求人借錢買的。這個在村裏已經不是秘密了。這些人現在說事，不是寒碜她嗎？
“表妹，大哥，到屋子裏去呀。”秦豐不耐煩看了周圍的人，然後熱情邀請兩個人。
蘇青青将點心提出來，好幾籃子，但是卻被身邊的紫蘇和蘇葉搶着提着。
“小姐，我們來。”
周圍的人開始還沒注意兩個丫頭和趕車的人對蘇家人的稱呼，現在一聽又石化了，蘇家竟然連丫頭、下人都用上了，看來蘇家是發了。
胖子齊見沒有人搭理她，就退了出去，一溜煙跑了。
圍在外面的人都沒有走，繼續看着熱鬧，特別是很多孩子站在門外你推我擠的，喧鬧聲很大。
蘇青青微微一下，然後進屋子将秦菲兒拉出來，從馬車上提下來個籃子，然後塞給了她。“将這些小面包分給孩子和老人。”
現代辦喜事是要分散糖果的，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所以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蘇青青做了很多小小的面包帶過來，目的就是代替糖果，向大家讨了一個喜慶。
秦菲兒紅了臉，将籃子上的帕子揭開，立刻小面包的香味四溢。村民們都眼巴巴看着，不知道是什麽點心這麽香。
“今天大伯母家提親，大家同喜呀。”蘇青青微笑着塞給一個孩子面包。
孩子吃驚地接過面包，然後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秦菲兒紅着臉，在大家熱切的起哄着将面包分散給大家了。
拿到面包的人握着小面包一個個都舍不得吃，只是看着。但是看蘇青青的眼神就和善多了。
“哎呀，已經到了。看，我給你們送什麽過來呢？”秦鋤頭和秦大圩、秦二圩提着三只野雞過來。
“多謝表舅。”蘇青青看着野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要是喜歡吃，找機會再給你上山去找。家裏還有一些腌制的臘肉，也給你們帶一些回去了。”秦鋤頭憨笑着說。
“還有獐子的幹肉也帶過去。”張氏補充。村裏人不知道，她可知道眼前這個小丫頭才是金主。
瞧瞧自己相公和孩子，到了蘇家才個把月，就賺回來好幾兩銀子，這可是往年接近一年多的收入了。現在連女兒的活都有下落了，對了，還有自己。
“表舅、表舅媽是要搬家嗎？”蘇青青打趣。
“靠着山，也就這點兒東西，你喜歡吃我們巴不得了。”張氏笑着說。
“哎呀，嫂子過來，正好留在這兒吃飯。”姜氏聽到聲音出來說。
“那怎麽好意思？”張氏拘謹地回答。
“留在這兒吃個便飯，吃完了，我們就得趕回去了。”蘇青青開腔幫着勸說。
“那好，我幫你打下手。”張氏是爽快人，笑着沒有繼續客氣下來。
“爹娘，大哥大嫂？”門外忽然傳來賈氏氣憤的聲音。
姜氏一聽眉頭就皺起來。
蘇青青似笑非笑地看着門外，她還納悶二房這麽長時間怎麽沒有過來呢？
有便宜占不來不是他們的風格呀，正念叨着，人家就上門來了。
賈氏本來窩在家裏是不知道這邊的事情，但是剛剛胖子齊跑到她家裏。
她一進門就嚷嚷開了，“你還有心躺着，人家老大家都發了。”
胖子齊一張口就是氣急敗壞。
“他家能有什麽發達的？”賈氏鄙夷地撇撇嘴，依仗秦大浪那副憨樣子，一輩子都別想出頭。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惠娘給秦菲兒那死丫頭說了一門好親事，人家提親就用了六匹上好的錦緞和棉布了。更別提那些首飾了。”胖子齊看着她不争氣樣子怒了。
“奶奶說得是真的？”秦滿兒刷地站起來。
“奶奶能騙了你？”別看胖子齊歲數不大，但是輩分卻還是比較高的。
“娘，還等什麽，咱們一起過去看看。”秦滿兒咬着牙說。
賈氏心裏不信，惠娘家裏一窮二白，能給秦菲兒找到什麽樣的好人家。可是她架不住胖子齊和秦滿兒兩個人的勸說，只能站出來。
當她們到了秦家老院子外面，看到村民們手裏的面包，一個個就不淡定了。
這些點心哪裏是普通鄉下人能吃得起呀？
“她嬸子呀？”上門就是客，姜氏不能拉下臉，只好笑着迎上去。
“大嫂要發達了，哪裏還想到我這個當嬸子的，連侄女有人求親，都不和我們說一聲。”賈氏上來就找茬。
“也是臨時過來的。”姜氏無奈地回答，多說多錯，她就少說幾句得了。
秦菲兒看不慣自家母親被二嬸欺負，剛要開口，卻被蘇青青給拉住了。
羅氏聽到動靜也出來，怒氣沖沖地說，“你只是二嬸又不是她娘，要你參合幹什麽？”
長輩開口，賈氏再不滿也只能忍着了。
“哎呀，男方送來這麽多的好東西，姐姐怎麽也不拿給大家看看？”站在院子裏，秦滿兒正對着屋子裏的桌子，那上面布匹和首飾盒子還在了。
只看到那麽多的好布料，秦滿兒就眼紅起來。
秦菲兒聽了氣的滿臉通紅，哪裏有姑娘當衆将男方第一次帶過來的東西給別人展示的。
“姐姐不是太小氣吧？”偏偏秦滿兒還咄咄逼人，步步緊逼。
“胡說什麽，這是小姑娘應該說的話嗎？”羅氏大怒，“是不是要罰你跪一天反省？”
她算是看清楚二房一家了，青青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就這樣品行一家過去了，蘇家還不得翻了天。要知道到蘇家求診的都是達官貴人呀，要是這些不知道好歹的人過去将人給得罪了，說不定什麽時候要出人命。
秦滿兒瞪圓雙眼不服氣地低着頭，每一次都是。憑什麽老太婆每一次都要幫着秦菲兒，她也是秦家的孫女呀。
“哎呀，老嫂子你也太較真了，孩子也就好奇，想看看而已。”胖子齊擠進來幫腔。
姜氏站在一旁上不來下不去，又不能和這幾人鬧翻了臉，顯得有些尴尬。
蘇青澗繃着臉看着場子中蹦跶的人，臉上帶了薄薄的怒色。
“表姐，買了首飾就是給人看到，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既然大哥給你買來了，就戴上吧。”蘇青青淡淡地說。
“這？”秦菲兒下意識看了一眼蘇青澗。
蘇青澗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神色，她才點點頭。
男方都同意了，她也就不算是失禮了。
蘇子和蘇木進門将首飾盒子捧出來，一一打開了。
“呀！”
“我的老天爺呀！”
“娘喲！”
……彼此起伏的驚嘆聲不斷響起，秦滿兒的眼神也直了。
院子中石桌上擺滿的盒子裏一打開，珠光寶氣。
“表姐，這一個血玉镯子先戴上，人們都說玉可是養人的。”蘇青青冷笑着勸說，眼神瞄着發呆的秦滿兒。
“戴了玉镯，當然頭上也要玉簪了，對了還有耳環。不過可惜這些金步搖和金手镯暫時帶不上了。”蘇青青大聲說，她就是故意氣賈氏和秦滿兒的。看到那對母女鐵青的臉色，她就痛快。
“小姐，表小姐，璎珞還可以帶着呀。”紫蘇和蘇青青就是一路貨色，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太麻煩，還是算了。”秦菲兒遲疑一下說。
“女為知己者悅，戴上。”蘇青青不敢三七二十一給她套上了。
秦菲兒早上是特意打扮過得，身上穿着上好的棉布夏衫，下身是同色系的裙子，腰間陪着銀白色的腰帶則是和裏面的抹胸是一色的，整個人看起來淡雅而又秀氣，這下加上首飾，走出去說出大家小姐出來，估計都有很多人信。
秦滿兒嫉妒地心呀肝呀肺呀都要碎了，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怒火看着秦菲兒。
她長得不如自己，憑什麽找了這樣好的人家。
“小姑子不知道為菲兒找的是什麽樣的人家？”賈氏深吸一口氣暫時下壓了心口的怒火問。
“是夫家的侄兒，青澗，過來叫人。”惠娘淡淡一笑。
“二嬸。”蘇青澗不鹹不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賈氏當然是認識蘇青澗的，原來穿的破破爛爛，渾身沒有二兩肉，可是現在變得英俊的蘇青澗早已颠覆了她的認知。“你是蘇青澗？”
“當然是了，二舅母可是看過的。”蘇青青陰笑着回答，看到賈氏吃癟，心裏樂開懷。
“娘？”秦滿兒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含着淚水叫一聲。
本來以為秦菲兒只是找了一戶普通人見，可是現在看看這個普通人家帶來的彩禮，整個村子根本都找不來第二家的。即使剛才她還惡毒地想，或許是哪一戶大戶人家的老頭看上秦菲兒，可是現在過來提親的明白着是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再想到秦家和蘇家關系好，秦菲兒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吃苦受罪的，她的心就沸騰了。
外面的村民對蘇家帶來的東西也是大吃一驚，蘇家怎麽會這麽有錢呢？
“你們騙我？”賈氏冷冰冰吐出一口氣。她不算笨，想起當初惠娘為什麽要和他們斷親了。
惠娘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蘇青青就發飙了。
“二舅母說話之前最好是掂量一下，我們怎麽就騙了你們？前個月，我們蘇家是遭遇了一點兒事情急要銀子，我和娘過來求助，可是只有大舅和表舅一家願意過去幫忙。這個月，王爺和公主給的銀子到賬，我們蘇家才喘過氣，不知道我們騙了你們什麽？”
賈氏被她一噎，半天沒有回答上來。是呀，她家一沒出銀子，二沒出人，蘇家真的不欠他們什麽。
蘇青青再接再厲，“當時我可是說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人倒黴可能只是一時，又不是一世，可是二舅母又是怎麽說的？想必在場的人都清楚吧。再退一步講，我們就是裝作沒有錢過來，可以作為二舅母怠慢我們的托詞嗎？看來二舅母家結親，還是看衣服和家底的。”
諷刺的話語落在院子裏，讓圍觀的人都不由得大笑起來。
“可惜我們蘇家不是，蘇家只記得誰在困難的時候對我們好，我們就會回報，否則話，連王爺我都不會給面子。”她冷笑着警告賈氏，就差明着告訴她不要打蘇家的主意了。“不過依照滿兒表姐的傲氣，這點兒東西也不會放在眼中。說不準表姐以後找的人家比我們強多了。”
秦滿兒聽了手裏的帕子都要絞碎了，她要上哪裏找連金步搖和璎珞都準備好的人家，蘇青青分明就是在諷刺她。
“我們小姐可不是瞎說，連晉王都給她給扔了出去，因為皇上可是親自下旨，進出蘇家那得看小姐的心情。”紫蘇慢條斯理地解釋。
皇上、王爺呀，村民聽了畏懼地往後縮了縮。這些大人物他們可惹不起！
“大舅母，我餓了。吃完了飯，還得早點兒回去，家裏還有事情等着了。”蘇青青嚷嚷。
“哎哎，這就好。”姜氏慌裏慌張跑進了廚房。
“是呀，得快一些。”秦大浪他們更加着急，幹一天活那就得一天銀子的，工錢那麽高，他們還真的很舍不得。
“要是能安穩一點兒，就留下來吃個中飯，不能安分的話就回去吧。”羅氏瞪了賈氏一眼，然後轉身進了屋子裏陪着女兒和金娟妹說話去了。
賈氏站在院子裏沒人理，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村民們大多都知道她認錢不認人的個性，大家看到她撿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樣子，個個就不厚道笑了起來。
“娘，我們留下來。”秦滿兒咬牙切齒地率先進了屋子裏。
賈氏一愣，然後彈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臉色平靜來來也進了屋子裏。
“小姐，你進屋去嗎？”蘇葉看着她問，蘇青青比一般人都怕熱，幾個丫頭都是知道的。
“表姐，咱們到後面去看看菜地。”蘇青青才不想進屋看着賈氏和秦滿兒那張虛僞的臉了。
“可是。”秦菲兒擔憂地看着屋子裏。
“有外婆他們在，你就放心好了。”蘇青青小聲說。
兩個人帶着丫頭們到了後面的菜園子裏，摘了黃瓜、甜瓜用井水洗幹淨，然後找了陰涼的地方坐下開吃。
“姐、表妹，吃飯了。”秦巧兒過來找人。
此時，蘇青青因為吃了太多的黃瓜，肚子已經飽了。
但是這個餐桌她肯定是要上的了，她和秦菲兒、秦巧兒相視一笑回去了。
桌子上擺了六道熱菜和四個冷菜，大家都坐下，就等着她們幾個女孩子了。
人多開了兩桌子，男女各一桌。
蘇青青邊上做了外婆和秦菲兒，再隔一下就金娟妹和惠娘。
“來，多吃一點兒。”羅氏給她夾了一塊野雞肉。
說實話，農家燒菜，味道還真的不怎麽樣，蘇青青吃了一口以後胃口就沒了。
“不好吃？”姜氏很羞澀地問，“大舅母的手藝不好。”
“不是，主要是在後面的瓜吃多了。”蘇青青笑着回答。“大舅，表舅，你們兩家的地都租出去了嗎？”
“都談好了。”秦大浪爽快地回答，“連房子也托人照顧着了。”
“那就好，吃完飯就一起回去了。”蘇青青微笑着說。
“嗯。”秦大浪眉開眼笑地回答。
賈氏心裏怒火直往外冒，看樣子蘇青青根本就沒有将她當長輩看。一個個竟然敢忽視她！
“她小姑，我想讓滿兒也跟着你們過去住幾天。”她為了女兒陪着笑臉說，“要是收兒在家，也跟着過去見見世面就好了。”
惠娘被她的話噎了一下，苦笑着看着羅氏求救。
“娘，小姑可看不上我，你就別為難她了。”秦滿兒一向被賈氏怪壞了，見到惠娘和金娟妹的目光始終在秦菲兒和蘇青青身上轉，臉色當時就難看起來。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賈氏假意責備她，“都是一樣的侄女，你姑姑才不會厚此薄彼了。”
惠娘被她擠兌地也不好多說什麽，怎麽說，這邊都是娘家，她也不想大家鬧得太難看。
金娟妹的身份更尴尬，她今天是提親來着，話多了說不準還得罪人。
“你們湊什麽熱鬧？我們過去是幹活的，瞎胡鬧。”羅氏訓斥。
幹活，騙鬼的吧。看蘇家連丫頭和下人都用上了，還用的着她們去幹活嗎？賈氏一點兒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蔑，“娘，滿兒跟着過去也能搭把手呀。”
劉媒婆是個聰明人，察覺到了這一家人的風起浪湧，立刻打岔起來，“蘇家買了很多地，是需要人手。蘇家，你們找了這麽能幹的媳婦，真是修來的福分哦。”
“是呀，這孩子真的很能幹。”金娟妹笑着應答，對秦菲兒這個準兒媳婦看樣子是十二分滿意。
“二舅母不是我們不歡迎表姐過去，而是實在因為家裏有公主和王爺在，我們也不好招呼她。”蘇青青輕輕地拒絕了。
“表妹，我想也不會多了我一個人吧？”秦滿兒冷笑着質問，完全是撕破了臉皮。
惠娘聽了臉色就沉了下來，哪裏有硬上人家做客的道理？
“大舅一家是要住到大伯母家原來的舊房子那裏，上一次你也看到那房子比較破落，根本就不能多住別的人。而表舅一家是要住到窯廠那邊的，你可知道，那邊我是指望表舅一家為我照看着一點，離村裏遠着了。你一個姑娘家要住到哪裏去？”蘇青青還就不信邪，搞不定這個混蛋丫頭了。
“我可以和爺爺奶奶住到一起去，也好照顧他們兩位老人家。”秦滿兒看過霖王，一聽霖王在蘇家，心裏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着一起過去。要是被霖王相中了，蘇家算什麽？
劉媒婆走村竄戶，什麽人沒有見過，但是像秦滿兒這樣厚臉皮的女孩子，她還真的沒有見過了。
“我在那邊和你大伯一家住在一起，用不着你照顧。”羅氏冷下來臉，這樣不知羞恥不知進退的丫頭怎麽就是她孫女了。
“我們還沒有老到不能動的地步。”她冷冷地瞪了秦滿兒一眼，“你就留在家裏，不要跟着給你姑姑家裏添亂了。”
秦滿兒聽了手就捏成了拳頭，憑什麽這麽偏心眼。
“對，你留在家裏。小姑娘到處亂跑算什麽？”秦老爺子也虎着臉呵斥。
“不去就不去，稀罕。”秦滿兒扔了筷子站起來就出去了。
“爹娘，小姑，你們太偏心眼了。”賈氏看到寶貝女兒出去，也扔下筷子追出去了。
“娘，二嫂她？”惠娘擔憂地看着羅氏。
“是呀，娘？”姜氏也很緊張。
“娘，大舅母，你們擔心什麽，反正她們也吃飽了。”蘇青青頑皮地看着大家。
這樣一說，桌子上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剛才就屬那對母女吃的歡實了，桌子上一大半的菜都進了她們兩個肚子裏。
“外公外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大家趕緊收拾一下回去了。”蘇青青說。
“洗好碗筷就可以走了。”姜氏慌忙收拾起來。
秦菲兒和秦巧兒、張氏也跟着幫忙了。
而幾個男人都回各家去收拾一下簡單的行禮。
家裏的田地因為這一季已經種上，過了不久就要收了，所以暫時讓租田的人家幫忙照顧一下，而房子也委托給他們照看了。
至于家裏的幾只雞，幹脆就帶走了。
忙忙碌碌，太陽就開始偏西了。
兩家人也聚齊，各自上了馬車。
蘇家帶來的彩禮又帶了回去，因為這邊根本就沒人，這麽貴重的東西當然不能放家裏了。
村裏的孩子看到幾輛馬車離開，都歡笑着跟着跑了一段距離。
“別以為一時發達了，就能怎麽樣，我呸。”賈氏惡狠狠地沖着門外吐了一口口水。
“可是他們是真的發達了，連秦菲兒那樣的人都得了那麽多的彩禮。”秦滿兒哭哭啼啼地說，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很難接受。
“別急，我這就托人帶口信給你爹，讓你爹回來拿主意。”賈氏不慌不忙地說，她腦袋也轉過彎子來了，蘇家發達，想撇下他們，門都沒有。
蘇青青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清溪村，秦大浪他們下車後，将東西搬下來，都暫時住到了蘇中仁那邊的院子裏。
窯廠邊上很快就會有廠子完工，那邊給他們留了房間。
秦收、秦大圩和秦二圩比較關心廠子裏的事情，一下車搬了東西，幾個人就一溜煙跑到了窯廠那邊去了。
“看他們急得？”秦老爺子憨笑着說。
“爹，我們也想過去看看。”秦大浪撓着頭說。
“去吧去吧。”秦老爺子擺擺手回答。
秦大浪和秦鋤頭像得了赦令一樣跑走了。
看的蘇青青幾個人只是笑。
張氏是第一次來蘇家，整個人比較拘束，秦巧兒跟在她身後也很乖巧。
“舅母、表舅媽，立秋過後，繡房就要立起來，你們一定要管理好了。”蘇青青和幾個女人談正事。“既然是廠子，你們到時候可不能将情面，要是手下有人做的不好，或者是随嘴碎舌頭的，你們要板起臉來管理。這是你們的權利，同時也是對我的負責。”
“那是。”張氏麻利地回答。她娘家當初是做成衣的，要不是嫂子容不得她，她哪裏會嫁給秦鋤頭這個孤兒。
雖說她整天忙的是農家活，但是那份手藝還在，現在有個機會讓她發揚手藝，她當然不會錯過了。
蘇青青點點頭，一切都還沒開始，等開業過後，她會帶着她們走一段時間的。
廠子裏自家親戚多，又都是老實肯幹的人，她很放心。
“哎呀，姑娘總算是回來了。”一個嬷嬷過來，看到蘇青青就禮貌地行了禮。
“找我？”蘇青青知道她是鳳銀公主身邊的紅人，就猜到公主有事情要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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