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上線的第八十一天
第81章 上線的第八十一天
森鷗外覺得太宰治今天很怪。
當然,他沒有說其他時間的太宰治不怪的意思。
港口Mafia中不正常的人成把抓,即使在競争如此激烈的大環境下,太宰治仍然怪的一枝獨秀、怪得格外離奇。
不得不說,是種本事。
自鯊狂魔、繃帶愛好者、法老王co色r、摸魚達人、遲到早退專業戶、全勤獎絕緣體……作為港口Mafia幹部候選、且為最可能登頂五大幹部之位的候選人,太宰治頭頂的諸多光環都令人無比感嘆:好好一孩子,被工作逼瘋了啊。
森鷗外表示自己好冤,恨不得現場唱一段窦娥冤以示清白。
“愛麗絲醬。”森鷗外委委屈屈地說,“你知道的,我可沒有為難過太宰君啊,那張女裝照的事我都不計前嫌了。”
昨天,森鷗外原本正在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慈祥地看愛麗絲吃蛋糕,聽着蘿莉甜甜的、罵變态的聲音,森鷗外幸福得快要融化在紅茶裏。
他帶着迷之微笑喝了口茶,拿出手機登錄港口Mafia內部論壇,準備看看有沒有妹慈嗣袢褐谙參爬旨的好消息——通常指太宰治對中原中也的迫害行為。
雖然兩人都是自己的得力幹将,中也還格外貼心格外懂事,相較于小惡魔般的太宰治簡直是天使般的孩子。但有一說一,森鷗外不得不承認中也君被太宰君氣到爆炸的樣子着實充滿喜劇色彩,一瞬間港口Mafia的黑都被染成了喜劇的紅。
壓抑的氛圍不利于員工的身心健康,森鷗外還挺期待每次兩位歡樂喜劇人為自己帶來的小品相聲。
“今天會有妹從腥さ氖履兀俊鄙鷗外用馬甲小號登錄論壇,心裏猜測:是太宰君又雙叒叕把中也君的帽子扔進了洗碗池?還是中也君這個月第三次把太宰君打進了icu?
他面帶笑容地點進今日的置頂帖,笑容在下一秒碎裂。
“這、這是!”森鷗外瞳孔地震,他手指顫抖地看着屏幕中笑着穿着洛麗塔和哭着穿着JK的中原中也,一陣頭腦風暴。
醫生優秀的、通過當年讀東大醫學系而進修得來的強大記憶力拯救了森鷗外岌岌可危的理智。
Advertisement
他掏出自己當年期末考試前對着十幾本厚如磚頭的醫學生課本熬夜挑燈夜戰的毅力,從記憶旮旯裏找到了當初的記憶。
破案了,是可愛的愛麗絲醬做的好事。
森鷗外能責備愛麗絲嗎?那必然不能。
誰都不能責備可愛的愛麗絲,這是原則問題,是森鷗外無法跨越的底線。
“愛麗絲醬。”堂堂港口Mafia的首領雙手合十對金發的小女孩彎下腰,一臉可憐地問:“你不是答應我不會把照片傳出去嗎?”
“我沒有啊。”愛麗絲咬着蛋糕,指着森鷗外的手機說,“照片還在林太郎手機裏,人家沒有動。”
“那肯定是太宰君的錯了。”森鷗外一秒破案,聲音篤定。
除了太宰治,誰有膽子發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女裝照?還發的如此正大光明,如此坦坦蕩蕩?
小兔宰治,不愧是你。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太宰治:冤,我,冤。
雖然以前類似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但這次真不是,他也是被害者。
從咒術世界重新回到港口Mafia,經過在夏威夷無所事事的快樂鹹魚生活後,太宰治骨頭都是酥的,完全沒有辦法提起工作的幹勁。
不幸的是,他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當初跑到咒回世界避難的真正的原因:森鷗外明天要找他談人生。
太宰治自己是經驗豐富的人生導師,說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能把人說到世界觀炸裂。但如果角色對調,讓他聽別人講道理,太宰治就不那麽樂意了。
“我才不要把寶貴的摸魚時間浪費在怪大叔身上。”太宰治舉着一只粉白色的兔子玩偶,他晃了晃玩偶的耳朵,“零醬,給我想想辦法嘛。”
收回【SSR·特級假想咒靈——百物語】後的零零不再擁有實體,她仍然以太宰治的手機為最終據點,只是用【SSR·安塞腰鼓】的附加屬性【影流之主】分出一部分意識附身在兔子玩偶上。
太宰治很不習慣。
他習慣背上那個會在他耳邊輕輕哼歌的少女,習慣她偷偷摸摸揪他頭發的輕微拉扯感,也習慣于那雙環住他脖頸的纖細瘦弱的手臂。
現在都沒有了,只剩一只巴掌大小的兔子玩偶。
“兔兔也很可愛。”太宰治搶走零零的胡蘿蔔,和小短兔手玩拔蘿蔔的小游戲,“但果然還是人形更好一點。”
零零蹦跳着用耳朵擊打太宰治的手背,順便思考明日森鷗外會談太宰治的問題。
以AI的邏輯來看,森鷗外無論想借此讓太宰治加多久的班都沒關系,摸魚王子太宰治總有偷懶和拉中原中也下水的辦法。
如果森鷗外試圖推給太宰治的是文書工作,那就更簡單了,場外求助呼叫好友坂口安吾。
反正安吾每天都在工作,工作再多一點也大丈夫。——By.太宰·安吾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治好家夥,整座山的筍都被你奪了。
因此零零無法理解太宰治的煩惱,畢竟她是一個勤勞的好AI,從不在意工作的多少。
“主人看起來真的很煩惱呢……”零零兔低頭捏了捏玩偶柔軟的肚皮,提議道:“要不,我們篡個位?”
如果無法解決問題,那麽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她是專業的。
“噫。”太宰治面露嫌棄,“我才不要,森先生的工作好辛苦的。”
縱觀太宰治知道的這些組織,沒有一個比港口Mafia的首領更勞心勞力。
黑衣組織的首領屬于神秘系男子,只要呆在陰森森的房間裏用郵箱發出幾條命令表示自己還活着就好。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人口問題——琴酒每殺死一個卧底,白方就會再送來一個卧底,組織仿佛流水線作業的永動機,奇異地維持了輸入人口和輸出人口的平衡。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GDP——組織的卧底又能打又能抗,既能戴上頭盔勇闖賽車王又能抄起話筒出道女主播,專業能力過硬,為組織源源不斷地輸入金幣。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團建氛圍——除了琴酒帶人殺卧底之外,黑衣組織沒有團建活動,彌漫着單身獨狼的友好氛圍。
多麽偉大的組織,不需要首領也能自行完美運轉,絲毫不費太宰治的精力,別的Mafia組織做得到嗎?
再是盤星教,也很不錯,主要累的人是夏油傑,太宰治做甩手掌櫃快樂起飛。
唯有港口mafia,肉眼可見的忙。
“取代森先生不會讓我的工作變少,反而會多很多很多倍。”太宰治張開手臂比劃了一個大大的距離,整個人縮在轉椅裏氣息萎靡,仿佛已經預見明天慘死的命運。
森鷗外總是很了解太宰治的,加班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原中也體術進階小課堂。
“小矮子絕對會公報私仇把我往死裏打。”太宰治捂住眼睛,“他還特別喜歡打臉!怎麽回事!”
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太宰治的臉可是足以稱得上橫濱珍寶的神跡,他每天賒賬全靠一張臉,中原中也這是想要他餓死街頭啊!
“我有一個辦法。”零零豎起食指,可愛的兔子娃娃仿如一休哥附體,渾身充滿了大慈大悲彌羅佛的金色光輝。
“妹矗俊碧宰治回望零零,眼中染上小小的期翼。
他知道零零的不靠譜,但人一旦上頭啥都願意賭,聽聽又何妨?
“很簡單呀!”零零雙掌一拍,語氣果決地說:“既然森先生穿了洛麗塔,中原先生穿了JK——只要主人穿上和服,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女裝最羞恥的不就是被放在聚光燈下公開處刑麽?
一個人的女裝是羞恥,一群人的女裝是時尚。
女裝怎麽了?女孩子穿裙子是美,穿皮褲是帥,男孩子為妹捶且把自己放在例外裏頭呢?
多好看的裙子啊!心懷感激地穿上它才是對美的尊重!
“如果森先生、中也先生和主人都穿上女裝并将其展示給港口Mafia的員工看,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是時尚!這是組織新的道标與藍圖!”
零零斬釘截鐵,她迎着太宰治“你在說甚麽?”的眼神,分毫不讓,堅定自己的判斷:“為了跟上高層的審美新風範,靈活的員工們會自發模仿你們穿上女裝,整個港口Mafia将會變成橫濱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多麽獨特的企業文化,即使是異能特務科都不得不低頭認輸——能讓官方組織低頭,又是何等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啊!”
零零振臂呼喊:“此刻,你不是一個人在女裝!全港口Mafia的意志都與主人同在,你将是時尚的開辟者、審美的領路人、愛與美之神欽定的信使!”
“相信我!只要你勇于穿上零零在0.666666秒之前下單為主人購買的和服,港口Mafia史上最年輕幹部的稱號非主人莫屬!”
零零将胡蘿蔔當作佩劍擊打在自己肩頭,語氣莊嚴如像王者宣誓:“我以我所有的節操發誓,此言為真。”
太宰治:可你根本沒有節操!
令人遺憾,零零選錯了發誓的對象,她用自己的節操發誓就像中原中也用自己未來十年會生長的身高發誓一樣沒有意義——不存在的東西是不能用來立誓的,神明不認。
太宰治差一點點就被零零說動了,他從未想過這只小智障竟有如此具有煽動性的口才,差點将太宰治的智商拉到和她一個水平,再用自己豐富的經驗絕殺。
最終讓太宰治從這份可怕的口才中清醒過來的不止是零零不存在之誓,他聽到零零那句“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港口Mafia史上最年輕幹部的稱號非你莫屬”時被活生生吓醒了。
他一點、絲毫、絕對不想讓“史上最年輕幹部”與“女裝”兩個字扯上關系。
若他真的聽了零零的鬼話,日後很有可能被人尊稱一聲“女裝幹部”。
同樣是代號,中原中也的“重力操作使”聽起來多麽正常,間接直白又明了。
再看這邊,“女裝幹部”——太宰治。
算了,別說了,再說自鯊,他要臉的。
“零醬,謝謝你開導我。”太宰治一把捂住零零的兔子嘴,言辭懇切,“聽完你的話,我現在覺得被森先生公報私仇扔去給中也做陪練也是個不錯的差事,既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借口受傷不用上班,簡直是天堂般的好日子。”
他寧肯被打進icu住院也不要讓自己的“美好形象”青史留名,讓孩子保留最後的自尊心吧。
第二天,太宰治迫不及待地奔向森鷗外的辦公室。
他看森鷗外的眼神從未如此父慈子孝過,流淌着脈脈的溫情,鳶色瞳孔中的陰郁一掃而空,滿是看到親人的由衷喜悅。
——把森鷗外吓了個半死。
他認識太宰治這麽久,沒見過這孩子如此開朗的樣子。
“太宰君,”經驗豐富的醫生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腦子。
森鷗外叫太宰治來是為了興師問罪,但他本人其實不太介意女裝照流出的事情,畢竟拍照的是他心愛的愛麗絲醬。
小愛麗絲能有妹椿敵難勰兀空庹耪掌的本質決不是惡意,而是愛麗絲醬對林太郎深深的愛啊!
森鷗外被自己的腦補感動了,譴責的眼神柔和了一絲。
但這也不代表他會輕易揭過這件事。
在太宰治出現在森鷗外辦公室之前,首領先生細細盤算過:太宰君為人太黑暗,小小年紀城府極深,即使是森鷗外也時常為他流露出的恐怖思想感到警惕。
這樣的人物,不可能輕易被人當刀使。
太宰治和森鷗外一樣,都是握刀的人。
雙黑有多好用,太宰治的危險性就有多強。與忠誠的中原中也相比,森鷗外絲毫不認為太宰治對他、對港口Mafia存在“效忠”的概念。
他猜的沒錯。
如果太宰治對港口Mafia的忠誠有旁人十分之一的分量,他也不可能在得知好友坂口安吾二五仔身份後無動于衷到那般境界。
太宰治會逐漸變得不可控,森鷗外深知這一點。
所以,哪怕是一點籌碼也好,他要握住太宰治的把柄,留作後手。
——在太宰治踏進首領辦公室之前,森鷗外都是這麽打算的。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潮氣蓬勃、充滿期待、看他的眼神溫和無比的太宰治。
森鷗外,警鈴大作!
怎麽可能!太宰治向來只會對帝王蟹露出如此溫柔耐心的眼神,他平時看森鷗外的時候眼底都沒有高光!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宰治想做妹矗克是不是想篡位?不妙不妙,狼子野心吶!
“太宰君。”森鷗外放慢了語速,說一句腦內想一百句,活脫脫把班主任談話變成大型連鎖宮鬥劇,腦中海洋波濤洶湧、跌宕起伏、哪吒鬧海。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最終,森鷗外懷着醫生僅存的善良,選擇優先關心太宰治的身體問題。
壓力過大不僅會導致抑郁症、狂犬病、花吐病、不作死不高興斯基綜合征,還會讓人産生奇妙的、仿佛吃了後山毒蘑菇的幻覺。
森鷗外知道太宰治喜歡毒蘑菇,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內部線路的呼叫鈴上,随時準備給急症室打電話送孩子去洗胃。
醫者仁心吶!
“不,我很好!”太宰治雙手撐住辦公桌,眼光灼灼地看着森鷗外:“我已經充分地認識了自己的錯誤,我願意去給黑漆漆的小矮子當陪練以洗清自己的罪孽。”
森鷗外倒吸一口涼氣,戰術後仰。
他非但沒有感到絲毫欣慰,反而加重了自己的看法:太宰治這病,八成沒救了!
他不僅自己病,還意圖将病情傳染給港口Mafia唯一的老實人!森鷗外怎能讓他得逞!
他領導的組織中絕不能發生人傳人的現象,他得先把太宰治扔去隔離十四天觀察觀察情況。
“太宰君,我沒有怪罪你。”面對今天格外怪異的太宰治,森鷗外當機立斷,“你這段時間工作辛苦了,放你兩個星期的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太宰治:“歡?”
貓貓疑惑.jpg
他不是過來請罪的嗎?怎麽突然獲得了意外的假期?
他心中不解,太宰治打死他自己也沒想到森鷗外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吓到了才出此下策。
森鷗外:我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太宰君。
“不管怎樣,有假期了耶!”太宰治更開心了,他才不管老男人複雜細膩、婉轉十八彎的心思,高高興興地去Lupin找朋友喝酒。
有零零的天眼在,太宰治自然不會撲空。
他到達Lupin的時候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已經喝了有一會兒,紛紛向他舉杯,敬太宰治是條漢子。
織田作之助從坂口安吾那裏知道了女裝照事件的起末,他本來還擔心太宰治被森鷗外找借口加班,卻看見一張容光煥發的臉。
“太宰很高興啊。”織田作之助放下心喝酒,坂口安吾心裏奇怪,但沒問出聲。
他是二五仔,總是比其他人更謹慎小心一些。
“安吾!”太宰治歡快地撲向一臉社畜模樣的好友,“安吾!請我和織田作吃帝王蟹吧安吾!”
“哈?”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真心實意地問:“為妹矗俊
他倒不是拿不出錢,也不是不願意請客,只是好奇太宰治為妹賜蝗恍難來潮。
“那還用說。”肩上坐着一只兔子玩偶的太宰治單手搭住坂口安吾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聲音一下冷清:“當然是為了慶祝安吾有‘兩份’好工作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宰:吓安吾,真好玩,嘻。
安吾:別嘻了,瘆得慌。
織田作:請客可以帶孩子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