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線的第七十八天
第78章 上線的第七十八天
“五條家的小子,最近在做什麽?”
沉悶的聲音在紙門後響起,六扇門似的門扉繞圈圍建,一只只蒼白的蠟燭在圓圈內點燃,陰氣森森如同招靈現場。
以往五條悟時不時會被拉到這裏三堂會審,他站在圓圈中央,一群老爺爺躲在門後指桑罵槐,聽得耳朵起繭。
他一邊将耳邊的聲音驅散走一邊想這幫不知活了多久的人膽子的确是大,他們加起來都不見得能接五條悟一發【赫】,居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活太久了,臉皮跟着變厚,他菜他有理。咒術界的未來正是被這群人拖垮的,那腐朽的氣息只嗅過一次都令人作嘔不已。
五條悟作為千年一遇的奇才,咒術界對他的誕生乍一看是歡喜,實則不情不願,惡毒的心思比下水溝裸-奔的老鼠更肮髒,宮鬥大戲裏的娘娘們都自愧不如。
如果不是五條悟其人看似高傲惡劣,實則擁有比任何人都更剔透的純正善念,活在他庇佑之下卻不知好歹的咒術界高層早就死了何止千百次。
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謂最強,便是不會被任何陰謀詭計束縛的存在。
他生來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放眼是蔚藍無限的天空,不屑與蠅營狗茍之輩同流合污。
五條悟對老東西們沒興趣,但他們對五條悟的興趣可是大得很,一時半會兒見不到都心癢難耐。
噫,斯托卡實錘。
“不知道,五條悟最近接任務很頻繁,眼下并不在東京。”一扇門背後的老人口中像是含着一口濃痰,“他接下的任務較為棘手,恐怕沒有一個星期回不來。”
“一個星期啊……”先前發問的老人若有所思,“那倒是好,趁他不在,我們商量商量詛咒師的事情。”
“哼,什麽時候我們商量事情還需要避着毛頭小輩!”一人不滿冷哼。
其他老人嘴上應和,實際都在想:你行你上,搞得像誰打得贏五條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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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夥兒留點面子叭,他們不要臉的嗎?
“詛咒師……那群被驅逐的家夥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過活躍了?”一人疑惑地說,“他們不怕被人抓來換取懸賞嗎?”
“哈,那幫瘋子要是怕通緝才是好笑。”有人嗤笑一聲,“我打聽到了:有人給詛咒師建立了一個網站,他們在網站中匿名接單交易,日子快活得很。”
“這個網站的保密性極好,我安插在警局的人用內部手段查算過,找不到半絲痕跡。”
“普通人,哼,沒用的東西。”不屑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他們在這個話題上總是格外同仇敵忾。
“都是普通人的錯才有咒靈誕生,他們不感激咒術師就算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老頭子罵罵咧咧的,“最近咒靈的钹除情況如何?”
“自從《走近科學》播出後,全國境內咒靈數驟減30%,在往年聞所未聞。”他們中資歷較淺的那位回答道,“偶有出現的咒靈基本都被五條悟和夏油傑钹除。”
“哼!”駐拐杖的聲音猛地敲擊地板,震碎了地面的水泥塊,“不好好讀書,盡想這些歪門邪道!堂堂特級咒術師跑去演戲,簡直丢盡咒術界的臉面!”
主持人和演員是兩個分工吧?資歷較淺的長老心想,他們兩個的漫才組合渾然天成,還需要演?
丢咒術界臉面更是無稽之談,咒術界在廣大人民群衆眼中根本沒有臉面,人家都不認識他們,光聽名字還以為是什麽奇怪的中二少年自己想出來的離奇設定。
倒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出道後人們對能養出這麽水靈的靓仔的環境起了一絲絲好奇心,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破天荒地收到了不少入學申請。
夜蛾正道:你們認真的嗎?比起帥哥好歹考慮一下升學率。
咒術高專,一所升學率為0,畢業率不滿50%的神奇學校,畢業即分配工作。
優點是只要你有命幹,永遠不失業;缺點的是你無法肯定下一秒會不會是你的死期。
上課有風險,入學需謹慎,與諸位共勉。
“但是,咒靈的數量真的降低了30%。”資歷較淺的那位低聲反駁,“這是咒術界近千年來都沒能做到的事。”
“那又如何?”老人的聲音冷硬無情,“邪道就是邪道,津島修治,呵,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雜種而已。藏頭掩面,小人行徑!”
“我忍不了了,我們上吧?”蹲在結界外的漏瑚殺氣四溢。
瞧瞧他都聽到了什麽!
那幫虛僞的、不配擁有人類稱號的咒術師竟敢诋毀它們人美心善的津島老師!
漏瑚、花禦和陀良在來給它們撐場子壓陣的零零的帶領下穿過咒術師布下的結界,像小蘑菇排排坐地蹲在屋檐底下聽牆角。
不聽不打緊,一聽肺都要活活氣炸。
作為津島老師頭號粉絲(漏瑚自封),它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爛人诋毀自己心愛的老師而無動于衷?
漏瑚扭頭觀察零零的表情。
與人類虛與委蛇的關系不同,咒靈之間有着嚴格而純粹的等級制度,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命令是絕對的,誰拳頭大聽誰話。
同為特級咒靈,它們之間的等級差異卻大得出奇。至少不驚動一人,輕描淡寫帶它們穿過精英咒術師設下的結界這件事,漏瑚自認做不到。
它們三個加起來也打不贏零零,指揮權的歸屬母庸置疑。
零零的臉上沒有憤怒的神色,她習以為常地打了個呵欠。
老人家還是太天真了,罵人的話就這麽兩三句輪番倒,一點新意都沒有。
零零在港口Mafia的內部論壇裏看到的罵戰那才叫精彩。
由中原中也起頭,從報菜名——《青花魚的108種料理方法》開始,所有心懷怨氣又不敢流露的太宰先生下屬披着最厚的馬甲說最心酸的話,其凄慘程度讓森鷗外都不得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順便阻止太宰治殺去信息部查匿名ip的無理要求。
幾句不痛不癢的髒話連太宰治的頭發絲都影響不到,對專門有程序消音的零零更是毫無威懾力。
漏瑚耳中令人怒不可遏的叛逆之語在零零聽來就是【哔——哔——】,辣耳朵是有點辣耳朵,她音量鍵調太高了。
離他們千米遠的購物廣場,鐘塔上的石英鐘一格一格地走過。
雲層随着時間的流逝飄散又聚合,鐘塔下人影憧憧,白鴿從時鐘邊一掠而過,時針與分針在剎那間重合。
咔。
“我們上。”
和服的袖擺晃出斑駁的花影,系于紅繩之上的金玲搖奏一曲古老的童謠。室內的燭火熄滅了一秒,又在下一瞬陡然升騰起同人登高的火焰,照亮門扉後面一具具枯木般佝偻的身軀。
“敵襲——”
尖利的聲音響徹閣樓,屋外鎮守的護衛無知無覺地搖了搖腦袋,将一瞬之間的激靈當作錯覺。
“沒有人會傻到在大人們開會的時候襲擊這裏,這可是全咒術界守衛最森嚴的地方之一。”護衛自言自語一句,被術式遮擋感官的他未能察覺背後一門之隔的慘叫。
“那些人不能全部都殺,但殺一半沒問題。”在出發前太宰治叮囑零零,“咒術界高層一次性死光對我們并不利,換屆的時候不知道會出多少意外。”
“留幾個聽話的下來,其他處理幹淨。”
咒術界高層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零零瞥了一眼,遺憾于湊不夠一場百物語的人數。
“沒關系。”她很快振作,“好的游戲沒有人數限制,我今天一定能聽到好故事。”
領域展開——【夜半鬼域】。
“求救!”再被燭臺吞沒一剎那,有人高聲道:“求救!向五條悟——”
五條悟?五條悟不在,人在外地出差。
回到密謀的那天,太宰治對五條悟說,要他配合他演一出戲。
五條悟:“你讓我做主持人、出道漫才組合還不夠,又把主意打到奧斯卡小金人上了?”
出道并非他本意,娛樂圈水太深不适合他這樣的純情DK。
太宰治嫌棄臉:“我知道你沒有演技。不難,龍套角色。”
五條悟震怒:“我,天生的主角、搶筆第一人,演龍套?”
你在看不起誰?他可是一人千面的馬趴禦賜百變小悟!
百變小悟?兩面宿傩來了也沒用。
太宰導演冷酷地翻開劇本給五條悟看:沒有臺詞,無需出場,公費出差,不叫別回。
他寫給五條悟的劇本只有一句話:
【在那些人被領域吞噬的那一刻,死亡的恐懼讓他們想到了被自己拼命diss的五條悟,求生欲讓他們脫口而出:“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此時,五條悟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好啦。”太宰治笑眯眯地合上劇本,“戲講完了,五條悟同學還有問題嗎?”
“有。”五條悟認真點頭,“我能打你嗎?”
你長着一張好欠揍好欠揍的臉,他拳頭發癢。
“嘤嘤嘤。”太宰治扔下劇本一溜煙躲到零零背後,兩只手扒住她的肩膀貓貓探頭,“零醬,他好兇哦,他要打我。”
“宰宰那麽可愛怎麽能打宰宰!”零零露出譴責的眼神,“打斷了手你負責嗎?明天就是截稿日——”
零零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五條悟的眼神逐漸發亮。
“主人,你看五條君天縱奇才,有沒有成為文豪的潛質?”
零零摸了摸下巴,深覺自己大義淩然,“有對比才有進步,主人不是一直不滿只有自己要經歷趕稿地獄這件事嗎?我再拉一個人下水,你看如何?”
零零對文字擁有平等的熱愛,即使她對五條悟不可能像對太宰治那般望子成龍,但獲得新服裝【SR·嚴格的催更人】之後的零零完全可以同時催兩份稿!
來吧,她非常願意接受這份光榮的工作!為了世界文壇的振興,讓加班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五條悟覺得不如何,他看着眼睛發亮到瘆人的太宰治,二話不說翻窗跑路。
親愛的朋友,他今晚要去遠航,不用擔心,他有自由快樂的小槳。
五條悟出差,東京咒靈狂喜亂舞。
大魔王走啦,自由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全東京的咒靈站起來了!
幾乎在一瞬間,原本壓抑蟄伏的二級、一級咒靈暴掠而出,在窗還未察覺前為禍一方。
主宰咒術界的咒術師高層全部被困在零零的領域裏排着隊講鬼故事,失去指揮的咒術界一時間兵荒馬亂。
《走近科學》播出後驟減的咒靈數量讓咒術師們好好放松了一段時間,突然出現的緊急情況讓很多人慌了手腳。
“悟聯系不到,傑也聯系不到!”夜蛾正道深深皺眉,憂心忡忡。
五條悟出差去了,夏油傑請假說要去兼職,唉,早知當初他就該替夏油傑申請貧困生補助。
在盤星教加班的夏油教主:有錢,勿cue,不回。
怎麽會這麽巧?高層高層聯系不到,五條悟、夏油傑也沒了蹤影,咒靈們還不約而同地暴動,今天的黃歷究竟倒了多大的黴?
“我總覺得有人在算計什麽……”夜蛾正道自語,“目的是摧毀咒術界嗎?”
“夜蛾先生!”正在他思考之時,窗發來簡訊,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暴-亂的咒靈被解決了,高專的學生不用再趕過來。”
“什麽?”夜蛾正道扶住差點掉下的墨鏡,他剛還在為要派出學生一事而痛心,現在窗告訴他解決了?
“是悟趕回來了嗎?”他下意識地猜測道。
“不是,五條君還在外地出差。”窗的人壓低聲音,“是詛咒師們幫的忙,他們還将京都參戰的學生平安送回來了。”
夜蛾正道的眉頭緊鎖。
他當了很多年的咒術師,也與不少詛咒師戰鬥過。那些人大多心思陰暗,對咒術界積怨極深,尤其喜歡攻擊尚未成長的學生,将他們掐死在萌芽裏。
咒術界有難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出手幫忙?
詛咒師:我們也不想的,但管理員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太宰治: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只能證明你給的不夠多。
人情是最難還清的籌碼,一方先給予付出,另一方天然處于被動。
咒術師與詛咒師的聯盟,要在特殊條件下才能成立。
想要咒靈暴動,五條悟就不能呆在東京。
正巧,咒靈人身安全保護及權益保障協會的初登場也要在五條悟不在的情況下進行。
雙管齊下,效率一絕。
因此,莫名被“嫌棄”的五條悟只能一個人委委屈屈地去外地出差,将一腔寂寞發洩在甜點店中。
正在加班的夏油傑覺得很淦:同樣是被勒令不準出場的人,為什麽五條悟在公費旅游,他卻在小黑屋裏加班?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當夏油傑在為加班心煩意亂之時,有一群人多麽渴望取代他的工作。
只要別再逼他講鬼故事,讓他上街裸-奔都行。
【夜半鬼域】,特級假想咒靈百物語的領域名稱,被拉入領域的人會被強制要求講述一百個鬼故事,直到全部蠟燭熄滅為止。
講完故事就可以出來嗎?不,講完了,零零就會把他們都殺了。
當然,她心情好的話會放水,比如這次她就沒有給出團滅結局。
長老團中年齡最小、資歷最淺的男人縮在角落裏奄奄一息,因為他言談間對《走近科學》的贊嘆讓零零非常欣賞,她基本沒有為難這位仁兄。
“人類真的好脆弱啊。”零零感嘆,“真的被鬼故事逼到崩潰了嗎?好菜。”
這位仁兄不敢對零零逼逼,他在內心大聲嚷嚷:你只說要我們講鬼故事!沒說故事中的鬼會跑出來吃人啊!欺詐,這是規則欺詐!
是他們想的太美,沒有一個領域是溫柔的,零零的領域更是殘酷地獄與精神病院的完美結合,足以吓哭每個身經百戰的咒術人。
年輕的長老悄悄從手縫中眯眼看眼前與人類并無半分不同的咒靈少女,激烈(單方面吊打)的戰鬥過後她的衣袖光潔如新,耳垂上的蝴蝶吊墜沒有晃動半分,舉手投足間寫滿散漫和悠閑。
“她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年輕長老想,正如她在領域中單手支頭懶懶散散地聽故事一樣,只當他們是個消遣。
什麽時候東京出現了如此強大的咒靈?
不只是她,跟随在她身後劃水的三只特級咒靈同樣不凡。
特級咒靈什麽時候聯合到了一起?他們不是著名的獨居生物嗎?是誰主導了他們的行動?他們襲擊咒術界高層的目的又是什麽?
年輕長老頭腦風暴,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零零,發現她竟無繼續下殺手的意圖。
死了一半的人,但居然還活了一半,堪稱仁慈。
“她留下我們的命肯定有自己的目的,目前我們應該是安全的。”男人鼓起勇氣,在死寂中開口:“你們是哪裏來的詛咒,為什麽會聚到一起?”
他死也想不通這點,他要問一個答案。
“問得好!”零零雙手一拍,驚醒了地上裝死的長老,他們紛紛眯着眼睛掀開一點眼皮,生怕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年輕長老:你們這些狗比,再給你們出頭我是豬。
零零雙手叉腰站在他們面前,陀良站在她的身後,漏瑚站在她的左邊,右邊是花禦。
陀良:“為了守護世界和平。”
漏瑚:“為了貫徹愛與正義。”
花禦:【為了争奪自由未來。】
零零:“我們,咒靈人身安全保護及權益保障協會,今日出道!”
齊聲:“保護咒靈人人有責!特級咒靈,參上!”
作者有話要說: 長老:震撼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