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什麽是愛
更新時間:2013-12-14 8:57:11 本章字數:7027
那沐清正在泡腳，司禦齊嗵的推門進來，見她的芊芊玉足正在盈盈水光下，他下意識的将門關上，把門口的一幹奴才關在了外面。
“幹嘛這麽看着我？”見司禦齊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樣子，那沐清不知道他忽然間這是抽什麽瘋。
司禦齊搬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我問你件事兒，你要老實回答我。”
那沐清抿唇一笑：“忽然見你這樣正經，我有些不适應，你問便好。”
“塵吾他是不是殺手塵。”在那沐清面前，司禦齊并不想繞彎子費工夫攴。
那沐清頓了一下，随即也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是。”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司禦齊擰眉不爽：“你知不知道這個家夥是通緝的犯人？”
“我知道，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告訴你的，說了實話，你就不會的答應讓塵吾留下來了。”那沐清抿唇：“你不會因此而生氣吧？邈”
“我能不生氣嗎，你把一個殺手留在身邊，我難道不會擔心嗎？清兒，你到底每天都在想些什麽，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司禦齊有些惱火的聲音也大了幾分：“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你能不能一次性全都告訴我，你為什麽總是要這樣欺騙我呢？”
“我沒想過要欺騙你，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讓你不開心了，那我對你道歉，我只是想要讓塵吾在我身邊，他可以幫我去處理許多事情。”那沐清解釋道：“我之前就對你說過，在魔教那裏，你不适合出面做任何事情，我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不得不找一個為我做事的人留在身邊，你明白嗎？”
“所以你就選擇了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司禦齊擰眉：“你想要找人，我可以幫你尋遍天下，總有一個武功比那個塵吾高的不是嗎？”
“不一樣的。”那沐清嘆口氣：“司禦齊，你不要覺得我用塵吾是心血來潮，其實不是的，我是真的信任他。”
“那我呢？你有沒有為我想過？你成日裏跟一個殺手打交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會擔心？”司禦齊站起身：“萬一哪一天你被這個殺手殺掉了我都不知道，我會有多後悔你為我想過嗎？”
那沐清擡頭看着發怒的他，知道他其實是為她擔心，心中非但沒有生氣倒是多了一絲暖流：“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太多。”
“我會立刻就讓那個家夥滾出王府的。”司禦齊轉身就要出去行動了。
“不行。”那沐清喊住司禦齊直接站起身從水盆中邁出來拉住了司禦齊：“你不能趕塵吾走。”
司禦齊低頭看着她踩在地面上的腳面，擰眉：“你就這麽擔心他嗎？”
那沐清拉着他坐下，她回去穿好鞋子也來到他身側坐下：“我相信他，是因為我跟他有過一樣的經歷。司禦齊，不是所有人生下來就是殺手的，每一個殺手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我當年也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一樣，你知道嗎？我也做過殺手，殺過八年的人。”
司禦齊被那沐清的話瞬間給震到了，他看着那沐清有些不置信的搖頭。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這是事實，我違背自己的意志殺了八年的陌生人，我知道做殺手是一件多麽痛苦并寂寞的事情。”那沐清咬唇：“所以，當我救了受傷的塵吾，看到他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時，我才會聯想到我自己的身上，才會讓他脫離組織，讓他成為我的人，幫他改名換姓重新來過。”
司禦齊握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曾經受過這樣的苦。”
“對我來說，這也可以不算是苦，因為都已經過去了，成了回憶了。”那沐清抿唇：“這件事情我本想爛在肚子裏，不讓任何人知道，但是今天我卻不得不重新告訴你。司禦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留下塵吾，你答應我可以嗎？我可以用人格保證，塵吾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想到塵吾對那沐清說話時的樣子，司禦齊嘆口氣：“你知道讓我答應留下一個通緝犯意味着什麽嗎？”
“我知道，你是官，他是匪，官匪不兩立，可那是從前，現如今，他已經不是什麽土匪了，他是我的朋友，是我護衛啊。”那沐清緊緊握着他的手：“你忘了嗎，你昨晚才答應我的，而且，他現在不是什麽殺手塵，他有名字，他叫塵吾。”
司禦齊看着那沐清認真的樣子，終是不忍心拒絕她，只得嘆口氣點了點頭：“清兒，下不為例，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絕不可以與這種人來往，知道嗎？”
“好，塵吾會用行動向你證明他是個好人的。”那沐清抿唇一笑：“謝謝你對我的縱容。”
司禦齊嘆口氣看向眼前這個小女人，伸手将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他該怎麽來保護這個女人，才能讓她以後再也不用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呢，他要怎樣才能給得了她滿滿的安全感？
次日，司禦齊進宮，那沐清将自己鎖在房間裏寫外賓來使時的策劃案，她将所能想到的一切細節無不巨細的羅列了出來，包括在宮中會賓的宴席和歌舞。
按照時長，她羅列了十二個主要節目和三個預備節目來以防萬一。
一切都寫好後，她命人送她進宮去找皇後看這份策劃案能不能通過。
那沐清進宮時，正巧趕上各宮嫔妃剛給皇後請完安出來，看到那沐清，幾人都議論着離開了。
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搖頭笑了笑，以貌取人。
進了小廳，皇後正悠哉着喝着茶：“齊王妃今日怎麽一人進宮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要禀告啊？”
那沐清乖巧的福了福身：“昨日母後要臣妾回去想想如何能将賓客接待好，所以臣妾就鬥膽準備了一下，請母後過目。”
“這麽快你就已經準備好了？還寫了出來？”皇後有些驚訝，讓身邊的小宮女将那沐清的紙稿遞了上去。
那沐清點頭擁護道：“母後的命令，臣妾就算不眠不休也定當要準備好的。”
皇後贊賞的點了點頭：“先不說這計劃的好壞，就你這份心兒也是讓本宮很滿意的。”
皇後說着打開了那沐清的策劃看了起來，只看完第一頁她就有些吃驚了起來，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有這等本事，居然只用一天的時間就将她想要的東西準備的這麽好。
從入場時間到坐席飲食還有歌舞面面俱到，井然有秩。
讓她似乎只是看這份計劃就能夠想到那日的精彩一般。
“這月光舞和孔雀舞是什麽新鮮的舞，說起來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呢。”皇後看着節目列表上的許多舞蹈名字有些疑惑。
“這幾種舞都是臣妾之前琢磨的，除了臣妾之外，尚無她人知道。”那沐清抿唇：“這月光舞是臣妾打算與無憂公主合力表演。”
“無憂她答應了嗎？她這幾日一直無精打采的也不肯見本宮，她會願意出來嗎？”
“昨日經過母後的允許，臣妾去見過無憂公主了，無憂公主已經同意與臣妾一起表演了。”那沐清恭敬的垂頭。
皇後贊賞的看向那沐清：“不錯，你果然是能力非凡，竟然能夠将倔強的無憂給叫出來，本宮該如何獎勵你呢？”
“臣妾不敢讨賞，只要母後不要嫌棄臣妾準備的不好，就已經是對臣妾最大的鼓勵了。”那沐清冷笑一聲，她表現的越是好越是聽話，将來從齊王府傳出來什麽不好的傳言才會讓皇後越是質疑，所以她願意傾力陪那個女人玩兒下去。
“恩，好，就按照你的計劃去準備吧，需要本宮為你做什麽或者缺什麽就只管對本宮說就好。”
那沐清抿唇一笑：“臣妾現在就想要從母後這裏請個特權。”
“說吧。”
“臣妾一共準備了十五支舞，因為個別舞蹈的用人量之大，加上時間緊迫，所以臣妾希望能夠有母後的同意，可以讓臣妾從宮中的舞坊裏随意的用舞娘并讓她們跳臣妾編排的舞蹈。”
“好，現在本宮就給你手谕。”
有了皇後的同意，她的特權似乎一下子就多了許多。“臣妾可否從宮外再找幾個人來一起呢？像是婉兒姑娘這種姿色絕好又會跳舞的人才，臣妾不想錯過。”
見那沐清大度不争寵還主動推薦自己的對手，皇後更是贊賞了幾分：“這事兒本宮就将權利放給你，你就随便用人吧。”
“謝母後。”
那沐清從皇後的寝宮出來後直奔無憂寝宮，她比昨天的樣子好了許多，也換了新衣，整個人看起來都容光煥發了不少。
聽說是要與小嫂子二度共舞，無憂表現的很是開心，就好像之前的悲傷已經一掃而空了似的。
可是當沉默下來的時候那沐清還是能夠感覺到她不一樣了。
宮中的舞坊不愧是美女如雲的地方，這裏面的女子随便挑出一個都可以做出她想要的高難度的動作。
她在用了一天的時間按照每支舞蹈挑選了合适的人選後，就将這些人全部集合到了一起，打算進行密閉式的訓練。
若不抓緊時間的話，這還真是有些不可能實現呢。
她與無憂配合月光舞，兩人也單獨找了場地練習，她将想法對無憂說過之後，無憂一陣贊嘆，說這一定會是世界上最美的舞。
練了一整下午，那沐清都累了，她順勢坐到地上大力的喘着毫無一點王妃的嬌氣。
見狀，無憂也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兩人背靠背互相依靠：：“小嫂子，這舞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你真的太厲害了。”
“無憂，到那日，我想我會做一件很出格的事情，我希望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被吓到，我先給你提個醒。”
“小嫂子要做什麽？不能先讓我知道嗎？”無憂頭微微側了側，不過并看不到那沐清。
那沐清只是抿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嫂子，母後這麽對你，你為什麽還會願意幫她呢？我聽說那個女人已經進齊王府了。”無憂努嘴：“你不生氣嗎？”
“如果你大哥心裏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她進不進齊王府對我來說其實沒有任何不同，但如果你大哥心裏從來都沒有我的話，那就算那個女人不進齊王府，我也攔不住你大哥在外面花天酒地啊。”
無憂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真想像你一樣活的這麽坦然。”
“你活的也很坦然啊，你真實，你不做作，你是我在這個世界認識的女孩子中最好的一個了。”
“那如果我跟你的妹妹比呢？”無憂抿唇淺淺的笑了笑，其實不是故意要與她比較的。
“你跟瀾兒是兩種性格的孩子，剛剛說過了，我喜歡你的純真和向上，這是許多女子都擁有不了的東西。而瀾兒呢，她憂郁，心事多，總是讓我不得不疼愛她。
這與你們的生活環境有關系，你們兩人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如果不是因為青峰，我也覺得我跟瀾兒是兩種人。”無憂搖頭笑了笑：“可青峰的話總是讓我不停的審視我自己，我到底哪裏比不上瀾兒，雖然知道你說的話可能是對的，青峰不喜歡瀾兒，但是每每想起青峰說過的如果我跟瀾兒只能選一個，他會選瀾兒，我還是很介意。”她的樣子倒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幾歲似的。
那沐清抿唇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小嫂子，你愛我哥嗎？”無憂頭上的重量完全依靠在了那沐清的身上，那沐清感覺的到，無憂很信賴她。
“愛？無憂你覺得什麽是愛？”以往提到愛，那沐清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連浩然，可剛剛無憂問她的時候，她的腦子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司禦齊的笑臉。
她懂這種感情，而她也明白，如今她對司禦齊的挂心可以稱之為愛了吧。
“什麽是愛…小嫂子，其實我也說不好，但是我覺得，會牽挂，會擔心，會為一個茶飯不思，無論如何都希望他會好，這應該就算是愛了吧。”
“恩，應該算是了，所以你就是這樣愛着青峰的？”
“是啊，我傻嗎？”無憂的臉往一側轉了轉。
那沐清抿唇也轉了轉頭，兩人都向後用餘光看了看對方會心的笑了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愛我哥嗎？”無憂很執着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或許吧。”那沐清淺淺的點了點頭，看似沒有用心，可事實上卻是整顆心都在叫嚣，她是愛他的。
“不知道總比會拒絕來的好，我哥很喜歡你，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而我也相信你總有一天會被我哥哥給吸引，我羨慕你們，人跟人的感情不就是要這樣日積月累，然後深愛上對方的嗎？”無憂呼口氣呵呵一笑：“別看我年歲不大，可是懂的很多吧。”
“是啊，超乎年齡的成熟，很迷人。”
“在以前，如果這話是從青峰的口中說出來，我或許會開心一些，哈，我們起來繼續跳一會兒吧。”無憂說着手支着地面站了起來。
那沐清也一起站了起來：“來吧，讓我們為我們的美麗而繼續努力吧。”
那沐清手一拉無憂，兩人自動進入了舞蹈模式。
累了一天回到王府，那沐清的疲憊模樣人人都能看的到。
司禦齊出宮前就知道那沐清在宮中練舞，可是沒想到她會累成這種德性，看她一進屋就躺到了床上，司禦齊上前将她拉起：“先去泡個熱水澡再睡。”
那沐清擺了擺手：“不要了，我好累，讓我先睡一會兒。”
那沐清絕對沒有想到她現在體力居然這樣弱，本想睡一會兒就起來的，沒想到這一覺居然悶到第二天早上去了。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時都已經被脫下了，她轉頭看向身邊空蕩蕩的床不禁搖頭笑了笑，她什麽時候睡覺睡的這麽死相了，居然衣服被拔了都不知道。
打着懶仗出了房間，院落裏傳來練劍的聲音，那沐清順腳走了過去，就看到司禦齊一派認真的在練劍。
她倚靠在門框邊看着司禦齊的優雅抿唇淺笑，不說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痞裏痞氣的樣子，就說他在面對外人的時候，舉止優雅，談吐大方，長相俊秀，這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無法抵擋的魅力吧。
饒是如此，那沐清最喜歡的卻不是他這樣的一面，反倒是他在她面前不講理的樣子，難道跟司禦齊在一起生活久了，她也有了被虐待症了嗎？
司禦齊練完劍大汗淋漓的回身，見那沐清倚在門框邊偷看他，他邊擦着汗邊道：“偷看也不吱聲。”
“我這可不是偷看，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在院子裏練劍，又沒有貼上标示說我不可以看。”那沐清邁出門檻走到他身邊接過他手中的錦帕幫他擦汗。
“昨天是你幫我把衣服換了嗎？”那沐清邊動作邊問道。
“不是我的話，誰敢在我面前扒你衣服啊？”司禦齊搖頭一笑。
那沐清也是搖了搖頭：“我最近難道真的老了嗎，居然會睡的這麽死，你幫我換衣服我都不知道。”
“不是你睡的死，昨晚我看你睡的一直在夢呓，所以幫你燃了一支安神香，那樣你就可以睡的舒坦一些了。”
想到她夢中緊擰的眉心，他怕她在夢中也會想起那八年的苦難殺手生活，所以便自作主張的為她燃了香。
那沐清恍然大悟：“是這樣嗎？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我不喜歡睡的那樣死，這樣會讓我以後不敢安睡。”
“傻瓜，我也是為了你好。”司禦齊拍了拍她的頭頂，很是寵溺的樣子。
那沐清搖頭：“不，你在我身邊陪着我我就已經很有安全感了，所以以後不要再燃安神香了，我不喜歡。”
“好好好，不燃，聽你的，今天還要進宮去嗎？”
“恩，昨天跟無憂已經把基本動作順了一遍了，現在就只差默契的配合了。”那沐清抿唇一笑。
“很期待你帶給我的新驚喜，我會把你的舞當成是你送給我一個人的禮物。”司禦齊點了點她的鼻尖：“一會兒我們一起出發，以後就讓無憂住到王府裏來，省的你天天來來回回的跑耽誤時間了。”
“這樣好嗎？”那沐清驚喜了一下：“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哦。”
“放心，忘不了。”司禦齊搖頭一笑，她是有多希望無憂跟青峰在一起啊。
那沐清想到什麽趕忙往門口繞道：“你一會兒收拾完先出去等我一下，我要先去為皇後娘娘辦點事兒，一會兒去門口找你。”
她小跑着來到景馨園，林婉兒正在園中撫琴，琴音悠揚，美人兒美目盼兮的樣子倒是極其可人的。
看到她來，琴音嘎然而止：“你怎麽來了？”
那沐清抿唇一笑，像是完全忘記了兩人昨日的隔閡似的。
今日兩人身邊都有齊王府的丫鬟，她可不想被人落了話柄：“婉兒姑娘像是不歡迎我呢，真是讓我這王妃傷心啊。”
林婉兒站起身冷着一張臉：“你來做什麽？”
那沐清上前一步：“婉兒姑娘，我正在為宮裏的宴席準備一曲舞蹈，想要邀請你與素夫人共舞一曲，你可願意？”
“我跟那個素兒？你想什麽呢，我當然不願意。”林婉兒臉色一陣僵硬，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居然讓她一個大家閨秀與一個青樓女子一起共舞，她是瘋了不成？
那沐清依舊面帶笑：“哎呀，你就算是幫幫我嗎，我也是奉皇後娘娘的命令要将這舞排好，想到你舞藝比較好，所以才會請你幫我的，你跟素夫人一個柔媚，一個妖冶，兩人在一起跳舞肯定很美得的。”
“我說了我不要。”林婉兒冷漠的旋身往房間裏走去：“我還有事兒，請王妃先一步離開吧。”
那沐清帶來的幾個丫鬟和下人見到婉兒姑娘對王妃的态度，都不禁有些生起起來，暗暗嘀咕起了什麽。
那沐清挑眉，嘀咕吧，你們傳的越洶湧，我越是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