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獨發】
婚禮的日子是梁老爺和季霜定下的, 原本定在1月6號,卻不料季霜的工作計劃有變要提前,提前到了12月28號, 于是婚禮的日子也倉促地往前趕, 通知到阮念的時候,她有點兒傻眼了。
梁西聞挺鎮靜的,“還好,上次訂下了婚紗,抽一天去試試,你媽那邊的意思是不想讓你從家裏走, 說都是樓梯不方便,所以我倒也訂好了總統套房,你提前一天晚上過去, 你的洗漱用品之類的我會幫你收拾好。”
阮念傻傻地問他, “那我幹嘛?”
梁西聞回的挺耿直, “等着當新娘。”
阮念有點手忙腳亂,她去跟霍煙請了個假, 大約也是因為公司最近的重點項目都在法語制國家合作,她這兒清閑不少,其他的同事也能給她稍微頂一下工作,所以批了她半個月的假。
然後阮念就呆坐在餐桌上, 梁西聞倒也神情自若,“我也差不多請半個月的假。”
“你,你不忙別的嗎?”
“婚後怎麽說,都得抽出時間來陪你幾天吧?”梁西聞說, “去附近走走之類的。”
阮念在心裏默默的算, “今天23號……28號, 還有五天?!”
梁西聞點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阮念有點兒欲哭無淚,季霜工作計劃有變自然沒告知她,也許在季霜眼裏,她一直都是個不成熟的孩子,約等于“告訴你也沒用”。
“上次你說的婚禮致辭我還沒寫,我得快點寫完,”阮念問他,“明天呢?明天做什麽?”
“家裏買的飾件兒奶奶都備齊了,時霖等會送來,今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晚上順道去試試菜,其他的我也等等通知,”梁西聞說,“剩下的事情也不算很多了。”
阮念稍稍松一口氣,倆人正說着話,時霖就這會到了,跟幾個人一箱一箱的搬東西。
阮念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趁着梁西聞過去打招呼的時候把餐桌收了,好在時霖并沒有多待,跟人搬完東西,就直接打了個招呼走了。
阮念看了一眼,客廳的沙發好一旁又堆了滿滿當當幾十個紅色的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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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聞将沙發上的靠枕拎下兩個,朝她示意了下,“順道開個婚前會議。”
阮念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左邊的箱子裏是家裏的挂飾,旁邊是敬茶杯,梁西聞說會一同送到套房,為了流程簡約一點,婚宴之前的流程基本都在套房裏。
“敬茶主要是改口,我爸和我媽也會過來,”梁西聞說,“不用太緊張。”
梁西聞去拆另外的幾個,單是婚鞋給她準備了七八雙。
“要配這麽多鞋子嗎?”阮念驚愕,“婚禮流程這麽複雜嗎?”
“倒也不是,是我讓人準備的,”梁西聞也有點兒尴尬,畢竟兩人頭一回結婚,他都是往萬無一失裏準備的,“這是晨袍拖鞋,這邊是平底鞋,怕你穿高跟不太舒服,這邊是婚禮儀式的高跟鞋,然後是裙褂的配鞋,主紗備了兩雙,一雙高跟一雙平跟,你看穿哪雙舒服就哪雙。”
裏面光高跟鞋就三雙,放在透明的玻璃盒子裏,鞋子上鑲嵌着碎鑽,閃閃發光的像藝術品。
阮念跟他肩并肩坐在一起,梁西聞叮囑說,“我都會提前一天給你送到套間去。這是展阿姨給你定做的的團扇,大概到時候會拍照用到。”
團扇很精致秀氣,一個淺米白色,繡花是海.棠花與仙鶴,墜有風鈴鎖鏈,另一個是紅色的,刺繡是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粵繡分外立體,團扇上綴着許多金質的流蘇。
“剩下這些都是家裏要換的,”梁西聞簡單地過了一遍,而後特別認真地跟她說了一遍流程,“我會提前一天把你送到套房,你要早點休息,估計早上四點多化妝師會到。大概八點我會來接你,敬茶,然後會有一點時間陪你吃個早餐,十點多去酒店,你該換主紗了,婚禮的流暢盡可能簡約一些……如果順利的話,那天下午三點多應該可以忙完。”
聽起來就是很複雜的一天。
“辛苦一天?”梁西聞說,“然後早點回來補覺?”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提前,阮念和梁西聞忙了起來,當天梁西聞提前将家裏布置好,阮念搭了把手,幫忙将沙發的靠枕和床品都換了一套,窗戶上都貼着挂着紅色的飾物。
兩人站在西郊的窗邊,阮念往他身邊靠近一些,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佯裝擡頭挺胸,“我那天是不是要牽着你?”
“提前演習呢?”梁西聞被她逗笑,落地的玻璃窗上隐約的映出了兩人的身影,阮念穿着睡衣,長發披在兩肩,有點幼稚的踮了踮腳,腳上還穿着一雙拖鞋。
阮念轉頭看他,梁西聞眼底盈着笑,好像總是會将一切都給她準備安排妥當,坦白講,從今天早上得知了婚禮提前後阮念确實有些無措,但梁西聞說的太過詳細,仿佛對一切都游刃有餘又耐心萬分,極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緊張情緒。
她的心情平和了很多,所以看着梁西聞,心動更多一點兒,她轉過頭看着面前的玻璃,小聲的說,“又不能直接演習請新郎親吻你的新娘。”
“……你說什麽?”梁西聞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說什麽。”阮念假正經,挽着他的胳膊站在窗前兒神游太虛,“天氣預報那天應該晴天吧?”
梁西聞側了側身,好像猜得到她心裏那點兒小心思,他伸手将阮念拉進懷裏,這會還是冬天,家裏的暖氣很足,兩人在家裏也就穿了個睡衣,他身上的味道有種令人心安的舒緩,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熨到她心裏。
阮念下意識在他懷裏蹭了蹭,她好像特別喜歡被他擁抱的感覺。
梁西聞像是調笑她,微微低頭看着她,“你這次倒是坐懷不亂。”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阮念悶聲說,“我可正經了。”
“假正經。”梁西聞輕笑一聲,重新将她攬回來抱着。
以前從未發現,原來擁抱這樣的親密行為,是如此的能夠安撫人的心緒,像是暖冬裏寂靜的壁爐,只是哪怕幾秒,也讓人好有安撫力。
傍晚時梁西聞帶着阮念去酒店提前試了婚宴的餐點,本應該家長也在的,但他倆這家長都工作特殊,只能兩人過來,阮念一點兒都不挑,只是吃着吃着有點感嘆,“結婚當天吃不上自己的婚宴了。”
“味道怎麽樣?”梁西聞問她,“有沒有什麽喜歡的?”
“都喜歡。”
“最喜歡的?”
“最喜歡的還是你做的。”
梁西聞失笑,“婚宴在上午,你要我騰出時間來給你開小竈麽。”
阮念還沒開口,酒店的宴廳經理敲門進來,跟梁西聞溝通是否還有調整的地方。
“大概一點多那附近,你們單獨把這些再準備些小份量的,我太太可能會餓,你們就近準備一個包間,”梁西聞側頭跟經理确認,“我想到時候先陪我太太吃個午餐。”
“沒問題的梁先生,口味上您們有意見嗎?”經理詳細地記住梁西聞的要求,“我們安排在新娘休息室附近吧。”
梁西聞看向阮念,阮念夾起一塊海參忙搖頭,“我沒意見。”
梁西聞這才跟經理那邊颔首,“我也沒意見。”
兩人從酒店出來時,一樓大廳裏不知道是有什麽私宴還是什麽,正在放着陳小春的相依為命。
一道男聲用粵語慢慢地唱着,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認每日挽着同樣的手臂。
她也不知道歌詞,就挽着梁西聞的手臂慢慢走,哼哼的也不在調上。
梁西聞偏頭垂眸看向她,粵語講的标準,他接上她胡亂的哼唱,“即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
阮念揚起臉看他,梁西聞出門總是習慣穿得很正式,黑色的西裝外披了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他的身形極為優綽颀長。
阮念笑着望着他的眼睛,“然後呢?”
“見盡了風起雲湧,怎麽舍得放下你。”梁西聞哼唱幾句,順勢牽住了她的手,手指鑽進她的指縫牢牢地跟她十指緊扣。
阮念看向他的眼睛微彎,笑意如此清晰。
梁西聞稍稍側身低頭,很快地吻過她的唇,阮念的第一反應卻是睜着眼睛看向他。
酒店的門廳中還有人來人往,梁西聞好像也不太在意,阮念當時腦中什麽都沒想,只清晰地記得梁西聞吻過來的時候,他的唇瓣柔軟,呼吸融入她的鼻息,他的眸中有一種柔軟到令人淪陷的溫情缱绻。
大廳裏的歌聲依舊在繼續着,像是這首歌的高.潮部分。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認每日挽着同一雙手臂。
即使身邊是在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
阮念像是一只粘人的樹袋熊一樣抱着他的胳膊,好似分外滿足的一天。
梁西聞來時将車子停在了稍遠一些的位置,阮念就在酒店門口等着他,她有種發自內心的惬意,拎着自己的手袋慢悠悠地在酒店門前晃悠。
好像以前也莽莽撞撞把日子過的匆匆忙忙,只因這天定的緣分來的如此奇妙,開始期待清晨的第一縷天光,也開始期待一日三餐與四季的更疊,開始期待每天醒來時,伴随着蘇醒的心動和一天比一天更多點的喜歡。
梁西聞過了一會才将車子開過來,阮念拉開車門上坐進來,卻發現副駕的儲物格裏放着一小紮沒有包紮的紅玫瑰,她将玫瑰拿出來,才發現玫瑰用一條鑽石手鏈松松的系住了。
阮念的笑容好像沒停過,她拿起那一小紮玫瑰花,正要開口,就看到梁西聞不知什麽時候從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一只戒指盒。
“試試?”梁西聞好語調藏笑,“特別日常的一枚戒指,可以一直戴着。”
說着,梁西聞将戒指取出來,那是一枚心形切割的藍鑽戒指,顏色剔透而純潔,在暗光下泛着深邃的光芒。
藍鑽稀缺,價格很是昂貴,僅次于最稀缺的紅鑽。
這枚藍鑽并不大,看起來似乎比上次那枚日常許多。
“難怪我等了你十多分鐘,你去買了這些嗎?”
“十分鐘夠我結賬了,”梁西聞笑着晃晃戒指盒,“聽實話的話,前幾天就訂了這枚戒指,今天到了好去取,又覺得你會很喜歡玫瑰花,所以順路買了花和手鏈。就是想送你點兒禮物,才能讓你知道,我們的感情會永遠都在第二夜反複循環。”
第二夜的熱戀,無話不談,坦誠與眼中只有對方。
“我可就這麽一個梁太太,沒有讓她不開心的道理。”
梁西聞拿出戒指,托起她的手為她戴上,而後取下了玫瑰上的手鏈也一同為她系在手腕上。
他托起她的手端詳,而後輕輕擡起,抵在唇邊輕吻過她的手背,“結婚戒指,不許摘了。”
阮念看過去,梁西聞的左手上也帶着她送的婚戒,好像确實,一天都沒見他摘過。
“這是我談過最開心的一次戀愛,”梁西聞扣着她的手說,“是跟我的梁太太。”
作者有話說:
今晚,讓我們把這對兒小情侶送入——洞房——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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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認每日挽着同樣的手臂。即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見盡了風起雲湧,怎麽舍得放下你——陳小春的《相依為命》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