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三十章
這是一個在黃昏館內鮮少有人來的房間,它所處的位置很是奇特,不是特別的僻靜,光線也十分的充足,但是陽光卻始終照不到這個房間裏。
在這個房間緊閉的大門上終年挂着一個示意危險的木牌,然而現在,有人無視了這個木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主人正站在敞開的窗前喝着自己特制的營養劑,聽到開門聲,轉頭就看見天白正回身關門。
“他的情況怎麽樣?”天白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出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一切正常。”
“身上的傷呢?”
“完美的愈合了。”只是,這不像是夕月治療的結果。
“嗯。”聽了這些,天白轉身打算離開,打開房門正準備出去,彌涼的聲音突然響起。
“總帥……他,你怎麽認為?”
天白的身影只是頓了頓,随即便走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彌涼一個人,他把已經空了的營養劑瓶子扔進了垃圾桶,移動腳步來到書桌前,從書桌上堆放的厚厚資料中抽出了一份。他知道,這件事即使他不說,天白也會知道的,一個人在心髒被穿透了之後,就算是被及時的治療愈合了,也不可能會活下來。即使活了下來,也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而不會是毫厘無傷、分毫無損的。就像是被什麽完美的保護了起來,刺透的感覺,噴湧而出的血液,只是為了掩藏真實而故意為之。
從那裏回來之後,十瑚的情緒一直很是低沉,雖然知道原因,九十九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在戒之手的組合裏,女孩子是比較少有的,有些女孩子的秘密是不可能告訴搭檔知道的,所以,那僅有的幾個女孩子之間的關系是很要好的。
“……九十九,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聯想起最近九十九對千秋的态度,他應該是早就知道的,不然他也不會在臨行之前回房間裏拿那支真正的槍支。
“只是有的時候會疑惑,真正開始懷疑是那次見到了愁生之後……就是在我和夕月、路卡去追焰椎真的那次……不顧一切的沖進焰椎真燃起的火焰裏,把焰椎真就出來,這種決心,這份勇氣,不是誰都有的,更何況,那時的他們只能算得上是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
“九十九覺得……這個愁生……”真的是愁生嗎?十瑚不敢去想,她把自己蜷進沙發裏,用雙手抱緊雙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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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瑚,你相信焰椎真嗎?你相信愁生和焰椎真之間的羁絆嗎?”
“我相信?”愁生和焰椎真之間的羁絆,愁生對焰椎真的感情。
“焰椎真知道愁生在哪裏……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
十瑚想起了焰椎真和千秋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時候她剛住進黃昏館一年整,焰椎真也才來一個月的樣子,他那時的性格偏僻暴力毒舌,在十瑚眼裏就是個無一是處的問題兒童。
千秋來的那夜正下着厚雪,知道會有新的夥伴到來,所有人都很高興的聚在了大廳裏迎接新夥伴,焰椎真更是激動得坐立難安。十瑚也特別的高興,因為終于有人能來管束焰椎真了。
看到千秋時他們都很驚訝,她和以前的愁生找不出半分的相似之處。這其中反映最激烈的就是焰椎真,他先是整個人呆愣住了,好久之後才狠狠的皺起了眉,憤怒的質問千秋“你是誰!!!”
現在想想,從一開始,焰椎真就知道千秋不是愁生,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到了,但是他拿不出足以服衆的證據來證明,因此,沒有人相信他,所有人都只當他是在不滿千秋外貌的不同而已。
那個時候,那段時光裏的焰椎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面對千秋的?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忍受着的?
無法想像。
對不起!!!!
焰椎真。
走廊、階梯、扶手……夕月用雙手擰幹毛巾,繼續着清潔的工作。路卡站在大廳裏微微擡頭仰視着一直忙碌不停的夕月,索多姆蹲在他的肩上不解的目光在他與夕月之間來回移動着。
“夕月。”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在叫出了夕月的名字之後,就說不出來了:“……不用太勉強自己。”
“不勉強,我……沒事。”
說沒事,騙得了誰呢?若宮奏多這個名字在夕月的心裏變成了一個沒有辦法正視的毒瘤,一個陪伴了自己數千個日夜的人突然說要殺了自己,這種事情,任誰也無法接受。只是,既然是毒瘤,就算自己逃避了,也還是會給自己帶來影響的,你知道嗎?夕月。
“路卡。”夕月放開毛巾走到他面前,笑容有些牽強:“給我講一下‘愁生’是個怎樣的人,好嗎?”
不想在被提及,所以轉移了話題嗎!“……每個人眼裏的愁生,都是不同的。”
風揚起淺色的窗簾,陽光偷偷的溜進房間,在裏面灑下一小片的金色。在距離落地窗幾步之外的窗戶被深色的窗簾嚴嚴實實的遮掩住了,連一絲毫的光也無法透入,因為在這裏,有一個連陽光也不忍心打擾的人。
在靠着窗戶的床側,一個金色短發的少年側身坐着,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看着少年柔軟的茶發,看着少年平和的睡顏,還有略微敞開的衣襟處,隐約可見的暗紅色痕跡。
說什麽全都好了,用那樣的微笑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你沒有了那份記憶,就算你忘記了那份痛楚,可是它是真實存在的,這個傷痕就是證據,我傷害你的證據,這是後悔也沒有用的事實。
這只是一具空殼,他的靈魂被抽離了,明明得到了那株花的,居然被那個女人搶走了!花被破壞了,那他的靈魂,是不是真的永遠消失了?……不,不可能!如果他的靈魂真的消失了,那個人是不可能毫無反應的,雖然不想承認,但也無法否認,那個人,他深愛着愁生。
但是,愁生,如果你沒有消失,那你現在在哪裏?
手下的觸感柔軟細膩而溫潤,自己略帶深色的皮膚和那如雪的白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用手仔仔細細的撫摸他的五官、臉頰,動作輕柔緩慢,目光認真專注。
愁生,今世,這樣仔細的認真看你,還是第一次。
“愁生。”
俯身親吻上有些幹裂的唇瓣,細細的、一點一點的滋潤,舌尖一寸寸的滑過,細細的描繪出輪廓,最終還是沒有按奈住,探出舌尖分開唇瓣,輕輕的頂開貝齒在
口腔裏慢慢的游移,在每一寸都留下痕跡。
從牙龈到軟腭,最後不甘寂寞的玩耍着對方的舌,吸吮、舞動、舔咬……伴随着啧啧的水聲,嘴角有液體悄然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