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七、輾轉纏綿
唐珣回到将軍府的時候已經入了夜,他來到方錦娘的房間,發現方錦娘早已睡了去,他站在門處沒有進去,只看到了文祁執了扇輕輕地為方錦娘扇動着,他看着方錦娘的眼睛裏流露出了太多的情愫,許久之後,又微微地嘆了嘆氣,揚了揚眉,又是笑了起來。
唐珣只是在處面站了一會,沒有進去,亦是沒有開口叫文祁,只是搖了搖頭,離開了。
唐珣回到自己的府中,立馬就有皇宮中的公公來,告訴唐珣錦帝駕崩之事,唐珣表面上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緊跟着又是深深的悲傷,公公還上前安慰道:“殿下勿要太過悲傷,先帝拟了遺诏……”
耳邊一陣轟鳴,遺诏!
錦帝何曾有拟诏一說,再則,若真是錦帝拟的诏,那這天下還會是他唐珣的麽?唐珏是太子,理應由他繼位,他雖被關在地牢之中,可太子之位卻是從來沒有被錦帝拆了去,剛剛,就是該殺了他才對吧。
他苦苦地笑了笑,只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太監。
“十殿下唐珣接旨――”
尖而細的聲音一出,緩緩一拖,唐珣只得跪下來俯身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軒王皇十四子唐珣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唐珣猛地擡起了頭,再也聽不見了後面的話,直至那公公煽動的唇角停了下來,他亦是沒有回過神來。
大廳之內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齊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顫微微地站起了身來一把壓過了公公手中的诏書,展開來一看,那字跡果然是錦帝的字,那玉玺也沒有絲毫的破綻,只是這中間的種種卻是讓唐珣沒能回過神來,他沒有理會房間中的人,只是快步出了府,又來到了将軍府中。
一進門他就看到文祁端坐在桌前細細地品着茶。
文祁見他進來,也沒起身,只是一揚眉:“陛下可願進來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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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問,讓唐珣的心思更加沉重了起來,他大步走到文祁的身邊,在他的身側坐下,也不急着話詢問,倒是真的喝起了茶來,他細細地品着,那茶香得很,淡淡的花香透出來,在他的唇齒間環繞。
“這茶喝着不錯,像錦娘煮的茶,可是又有些不像,喝到末,花香沒有從前那般萦繞得久。”
他說話的時候還微微地皺了皺眉,文祁看着唐珣咧開嘴就笑了:“這茶是我跟着錦娘學了煮的,我想着,若是有一天她當真就離開我了,我也好有個憑證她出現過。”
執杯盞的手頓住了,甚至還有一兩滴熱茶灑了出來,在唐珣的手背上留下了淡淡的紅痕,他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就跟剛剛聽到遺诏時的一模一樣,既害怕又不得不面對,他問文祁:“那蠱該如何解?”
“你也知道了那是錦娘自己下的蠱吧,若是沒有施蠱人自己解,任何人都是沒有辦法的。”
“為了控制住方乾,她下的蠱她不願解,她說一定得讓你登了位才好。”
“她痛方乾亦得痛,方乾死她亦活不了。”
文祁說話時淡漠地執着杯盞小心地把玩,直到他說完了擡起了頭來看着唐珣,唐珣亦是有些不置信地看着他。
“錦娘睡前還同我說了,若是這段時間她清醒不過來,讓你自己去書房找找,她有留給你的書,中間及位後有些什麽樣的安排和應當及時處理的事情都在那其中記載着,她說這些你可以自己決定了去做,但是有一件她希望你能做到。”
“你說。”
“她要讓莊墨玄回來做回丞相,之後沒有她在,莊墨玄也是會助着你別無二心的。”
唐珣看着杯中的茶晃晃悠悠,想說什麽卻還是在開了口準備說的時候停了下來,只是很久了之後,他才說:“果然還是方錦娘,自己不好過,也要讓曾讓她不好地的人也不好過。”
“若是想讓我囚了莊墨玄一輩子,我也是會成全她的。”
“讓錦娘把蠱蟲引出來,然後再殺了方乾吧。”
唐珣靜靜地說着,文祁擡起了頭來:“方錦娘說了,那畢竟是她的爹爹,她不能像他爹那樣,滿手血腥,卻都是與自己血脈相溶的人”
唐珣怔愣住了,随了方錦娘與文祁去。
“我會讓人找到方乾,關起來不讓他有任何傷害的,錦娘沒有引蠱出來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了方乾。”
唐珣站起了身來,心中的事也沒有再問下去,那些都是沒有必要的了,方錦娘準備好了以蠱控制方乾,那麽這些還有什麽不是在她算計之內的?包括了遺诏,她方錦娘想要作假也是有能力的。
他跺了跺步準備離開房間,走至門欄處卻聽得文祁輕輕道:“謝謝。”
謝謝,方乾這麽一個危險人物,你可以為了方錦娘的安危可是給他一條生路;謝謝,你事事也替了錦娘着想,不逼迫她做她不想的事。
唐珣沒有回頭,只是一直向前走着:“你也不必要謝我,我們各取所需罷了,況且我不敢與方錦娘為敵,她聰明,手段也一流,我還沒有笨到同她豎敵。”
錦安的夏雖是沒有北境那般熾熱,但是也是不會比北境好得太多,唐珣說完就覺得屋外熾熱地厲害,他加快了速度想要回到府中再吃上一些冰鎮水果,然後腳下一頓,他突然想起,如今的他應該不是住在軒王府了啊。
他便是沒有再回去了,只是漫無目的在外面閑晃着。
文祁待唐珣離開後亦是沒有起身,只是輕輕地喝着茶,他剛剛騙了唐珣,這茶,還是方錦娘煮的,卻是沒有從前那般有更加美好餘韻的花香味了,敵不過從前了啊。
“将軍,方姑娘醒了過來,直呼着手臂痛,奴婢幫着看了看,方姑娘手臂上會傷,像是劍所致,那傷口……”
後面的話文祁再也沒有聽,就直沖到了方錦娘的房間中,他一擡起頭就看到了方錦娘因為疼痛而将眉蹙在了一起,疼痛讓方錦娘有些微微向外出着汗。
文祁大步上前握住了方錦娘的手,她手臂上的傷又多了幾道,都是新的,還在向外湧血,那傷口會有些大,其中有一劍還能看見生生的骨頭。
“文祁,疼……”
方錦娘是一個平日裏很少叫疼痛的人,而這些日子以來方錦娘所經受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變得越來越脆弱,他只能在她說疼的時候,俯下身來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好似想讓她以此來得到緩解。
而方錦娘倒是真的安靜了下來,她回抱着文祁:“一切都要結束了。”
“我利用我爹的勢力,他今日要殺錦帝,我成全了他,他的能力很大,竟是在暗地裏勾結了財權大臣,收買了錦帝身邊的人,雖有兩個死士不從,但以家人作脅也無非不是一個好主意……”
她想以說話來分散了注意,文祁也不回答她的話,只是靜靜地聽着,更加緊地抱着她。
“那份遺诏是我仿的,再和公公說好了條件,公公也明白王者生存的道理,便是偷了玉玺。”
“十四爺及位就不是弑父啊。”
“……”
方錦娘說着說着就閉上了眼來:“文祁,拖着這樣一副殘缺的身子,你留着我又有何用……”
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有溫潤的觸覺停留在她的唇邊,讓她後面的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出來。
她微微睜開了眼,看到文祁正低頭吻着她,他微微地閉着眼,只是輕輕地觸及着她的唇畔,先是堵回了她的話,而後才輕輕輾轉纏綿了起來,微微用舌尖撫着她的唇,再慢慢地輕啓了她的貝齒。
茶香在他們之間久繞不散。
文祁睜開眼來看到的卻是淚眼婆娑的眼眸,深深地刺着他的心,他向上吻去,吻幹了她臉上的清淚:“錦娘,五年了,都過去了,你做得很好了,都平靜了。”
這般一說方錦娘倒是眼淚流得更多了。
“李林會肋着我們,會把爹……”
後面的話又是被文祁堵了回去,文祁懲罰似地咬了她的唇,她吃痛驚呼一聲,“那蠱我定是會幫你解了,不能再傷害自己了。”。
話畢又是吻了上去,他将方錦娘的頭發散了開去,輕輕去解她的腰帶,帶了繭的大手剛觸及方錦娘的腰卻立即被方錦娘制止住了,他擡起頭來看着方錦娘,方錦娘的眼裏有着深深的疼痛:“髒……”
她的聲音極小,小到直嗜咬着文祁的心,他的心頭一疼,并不理會方錦娘的制止,徑直解開了她的裏衣,那一抹胭脂色的小衣在他眼中化為了霧氣,他俯下頭,埋在方錦娘的脖頸間,感受着方錦娘的輕顫:“別怕錦娘,是我。”
方錦娘聽到這裏安靜了下來,是誰……
文祁微一側頭就咬下了線頭,方錦娘姣好的身子就全展示在了文祁的眼中,那如雪的肌膚上卻是有着不同程度的傷,那些,都是當初他不在身邊的時候那些人留下的,最最讓他心痛到不能呼吸的,是她胸口上的烙印。
他吻上了那醜陋疤,方錦娘輕輕地顫了顫,爾後才伸出手來,抱住了文祁的脖子。
衣物褪盡,他與她結合為了一體時,文祁才輕輕地喚着方錦娘的名,沉重的低喘與緩慢的律動,他道:“錦娘……”
“錦娘……”
“別傷害自己了。”
一聲一聲,越來越低,卻是直打着方錦娘的四肢百骸。
輾轉與纏綿,這一夜方錦娘低低地啜泣,卻是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