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六、深度羞恥
那一地的淩亂,那滿身的狼狽,方錦娘早已看不清了眼前的人與事,只是那輪月竟是明晃晃地刺着她的眼,她很難想象冬天的月亮,也有這麽明亮的時候,是不是明天,便是一個好的晴天,一切如初。
身下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她握緊了拳頭,硬是沒有松開半分,但她卻是沒有叫,只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血水流了下來,在黃沙之中留下一串暗色的映記。
“喲!老子今兒運氣還真是不錯,這竟是個雛兒。”j□j的話太多太肮髒了,方錦娘用力地想要推開身上壓着自己的男人,可是無論怎樣她竟是沒有力氣來移動半分。
那種雄性肮髒的氣味直沖刺着方錦娘的鼻息,她屏住了呼吸,想要以此來隔絕這些不堪的場面。
“啪——”又是一記耳光,接着就是男人的怒吼:“你他娘不讓我們兄弟爽夠了,你這娘兒們休想死!”
風在方錦娘的耳邊呼嘯而過,她睜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身上律動的男人,那汗水淌過,直流過方錦娘白皙的身子,她想作嘔,卻是連動都不能動上一動,因着她的腿腳不便,因着她的身體不好,因着她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所以她就是該被踐踏的那個人嗎?
那男人看着方錦娘玲珑的軀體,在月光下有着妙曼的美,那張臉有着惑人心魄的明豔,那雙眸有着勾引人心的明亮,男人再也不在乎方錦娘此刻到底是作何心态,到底是想跑,還是想死。
那誘人的身段,那火辣的身軀,他那常年持刀握劍的手在方錦娘的身上肆意地游走,撩撥着方錦娘的每一寸肌膚,直讓方錦娘羞辱地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那肮髒的帶有情,色,欲,望的唇不住地在方錦娘的身子上滑過,讓方錦娘又疼又難受,想要叫出來,又怕更是能勾起身上人的貪欲,只得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沒有松口。
那男人見方錦娘這般倔竟是更加有快感,一個深挺,直刺得方錦娘快要哭出聲來,那淚順着方錦娘的臉靜靜地向下淌着,沒有得到救贖,沒有得到出路。
“文祁……”
低低的輕喚,喃喃的絮語。
叫喚的,是那個棄了她而去的男人啊,她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想要見到文祁,不要放棄她,不要離開她……
求求你,什麽時候都好,不要在這個時候……
你是我的支柱啊,你是我後盾啊,你是我無法割棄的腿腳啊,沒了你,我該如何前行啊,沒有你,我如今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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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祁……
那男人聽到方錦娘所說的兩個字,竟是殘忍地一笑:“老子以為你不會說話啊,別啊,叫兩聲來聽聽,聲音不錯的嘛。”
方錦娘早已哭腫了眼,只得恨恨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那男人笑了,一低頭就咬上了方錦娘的乳,頭,然後就是一陣細咬輕扯,方錦娘從嘴角邊輕輕溢出了一聲低呼,卻只一瞬就緊緊地咬上了自己的下唇。
月被雲遮了去,只留得輕風陣陣,方錦娘身上的重量輕了輕,正在她以為一切結束了的時候,卻是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有人束縛着她的腿,有人在她脖子間輕咬,有人在她胸口前細吮,有人在她雙腿間重捏,她睜開了眼睛,那些男人都饑渴地匍匐在她的身上,畫面淫,穢不堪。
她靜靜地攤開了雙手,心如死灰,那早已享受完了的男人對于方錦娘的動作很是滿意。
文祁啊……
文祁……
這便是你給我的懲罰麽?那這一切,到底是結束了沒?
方錦娘覺得頭疼得厲害,卻是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可是為什麽,不早一點暈死過去,那麽這些肮髒的,無法面對的龌龊,偏生得讓她統統都看在眼裏,偏生就要面對着這些不堪。
文祁啊,我本打算問問你,若是待三年後這一切歸于平靜,你可能帶我遠走,看細水長流?
而如今,你讓我如何來問問你,若是得知今天這樣的結果,你會不會放我一個人離去?
我若是如今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該是怎樣來看待我?
她扯着嘴角,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身子在往下墜,萬丈深淵也不過如此,萬劫不複也無非那般。
她似是看見了很久遠很久遠的日子,她與文祁相擁,而他眼中滿是厭嫌,他說:你是兇手,你也不貞,我憑何還要喜歡着你。
這一刻,就是眼裏,也沒有了半點淚水了。
那男人看着暈死過去的方錦娘,嘴裏罵罵咧咧,一邊提着褲子一邊踹了方錦娘一腳。
“帶回去,明日給她烙上,過兩日再帶去奴市賣掉!”
那些男人口哨一吹,便是由了另一個人拖着方錦娘手一扔就是扔上了馬背,而後跟着那個為首的男人絕塵而去了。
後來發生的事,方錦娘便是再也沒有了意識了,只是死了般躺在黃沙之上,身上着了破爛的衣服,本就不是穿着錦衣華服的她顯得更加得狼狽。
她的臉上有着殘忍的腥紅,她的身上有着作嘔的氣息,她側了側身,覺得不能動彈,這一夜似乎是特別的漫長,她感覺到有風吹過她的臉,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她想說話,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一開口只是喑啞的哼哼聲,許是疼痛壓得她再也不能從喉間擠壓出音節來。
文祁從匆忙趕路間慢慢地放慢了步子,他回過頭來看着他走過的路,那大漠早已隐沒了去,再也文看不清了,他的眼前,是客棧,是他行了一日之後的落角點,他覺得特別累,那是一種離開了過去的長長的一聲惆嘆,是一種對往日不可追憶的感慨,他清楚得很。
文祁将一切交待清楚了後,便是讓李林去牽了馬匹下去,自己慢慢地走進了客棧裏。
文祁的心裏有着淡淡的不知名的感觸,他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他清楚得很,不是輕松,反而是一種無可奈何,一種失去的痛苦。
他靜靜地坐在桌案前沒有動過半分,一直在想着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突的,他想起了一件事來,立馬站了起來,叫了一聲李林。
李林應聲進來,看着文祁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忙上前問他怎麽了。
而文祁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一句話也是沒有說。
“姨父!”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文祁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強烈起來,卻還是強忍了自己的情緒,回過頭來看着直沖進來的晗玥。
“救救……救救……姨娘……”
他的心就在晗玥說完“姨娘”這兩個字的時候也跟着晗玥的聲音顫了顫,心口堵得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一步踏到晗玥的面前,死勁兒地抓着晗玥的肩,眼裏有着腥紅的血腥之味:“方錦娘她怎麽了?”
“被大漠蒼狼抓走了。”落平陽也是快步踏進了房間,拉過了文祁手中的晗玥,“回去救她。”
他的步子搖搖晃晃,沒能從落平陽的話中回過神來,只愣愣地看着落平陽。
“你要騙自己到什麽時候?”落平陽走上前抓着文祁的領口,就是一通怒吼,“你明明一開始就是知道素秋有參與其中,你不揭穿,等到那天真真一劍刺過去的時候,你便将這所有的過錯全賴給了錦娘,你有沒有想過,若當初你有阻止素秋半分,素秋也不會是死在你的手中的。”
“就算是在這一年裏你不和錦娘說上一句話,可是每日會去給她煎藥的是你,每日在遠處看着她熄燈才回帳的是你,每日午時帶晗玥騎馬不讓她打擾錦娘休息的人還是你……”落平陽放開了文祁,他一個步子不穩,就是向後退了兩步,“說不愛她的是你那張嘴,可是心呢?”
可是心呢?
愛嗎?
将謀害素秋的事全都怪罪于她自己的身上,他難道就是沒有一點過錯的?
若是在知道素秋有所作為的時候就将她的思想扼殺,怎麽可能會有方錦娘來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
他沖出房間直向着關馬匹的地方跑去,緊接着翻身上馬,一個勁兒地疾弛而去,黃沙飛起迷蒙了落平陽的視線,讓晗玥再也看不清了原本來時的路。
她狠狠地擦拭着自己臉上的淚水,擡起頭來看着落平陽沒有動,只是拉緊了落平陽的衣角:“姨父會找到姨娘嗎?”
外面的風太大,許是落平陽沒有聽到晗玥的話因此沒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文祁離開的方向,嘴角邊扯出一個很淺淡的笑,笑得有些苦澀難看,他卻是在看了很久後回過了頭來,看着房間中獨自留下來的另一個人。
大漠上的最後一夜裏,月亮亮得有些奇怪,狼哮之聲讓文祁的心不斷地往下墜着,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再也看不清了眼前的路,他卻還是一個方向地向前趕去,目的只有一個:找到她,找到她,一定得找到她。
說到底,是他錯在先,早在素秋來到軍營的那一天裏,他就是該知道了素秋的那小小心思,他就是該明白了自己該怎麽做。
要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給素秋機會讓她留下來,那麽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像如今這般糾結混亂了,是不是人些事就不會像如今這樣矛盾糾纏了。
綁走方錦娘的那一天他就是應該發現有不對的,可是他沒有要去深想了,因為他沒有去懷疑過素秋,即便是有許多次方錦娘都會他委婉地說起了素秋的不對勁,可是他因着不願意去相信,所以才會這般執着着去相信親人的存在。
因為……方錦娘不是血緣的關系麽……
想到這裏的文祁恨不能立馬扇自己兩耳光,找到她,立馬。
可是相隔太遠了,他覺得自己怎麽也跟不上,他找不到,他跟不上。
快一點,再快一點,還能不能再快一點。
心如火燒般難受,心如刀鉸般疼痛。
方錦娘的笑很好看,方錦娘不太會哭,方錦娘不太會撒嬌,方錦娘沒有什麽小脾氣,方錦娘會喜歡看兵書,方錦娘……
方錦娘,請你等等我,再等等我就好。
這一次,再也不會丢下你,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因為不相信而去躲避自己的責任,就再等等啊……
堅持下去,再等等啊……
便是再也不會讓你哭,便是待三年腥風血雨後,我願帶你走,願帶你看細水長流,把酒話桑麻,品茶說情話。
所以,等等我吧,我來帶你走,你別放棄。
馬兒嘶鳴一聲,文祁停了下來,靜默地看着這一切,手中的劍卻是越握直緊。
那大漠之上一片狼藉,扯落的片片碎片,他識得清楚,那是今日清晨他離開時方錦娘穿的衣服。
“啊——”
怒天一吼,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水來,再擡起頭,眼裏卻是一股子陰狠氣,比之狼眼裏的殺意更甚。
方錦娘,等我!
月兒隐了去,沒有蹤影。
落平陽看着李林,将晗玥護在了自己身後。
“素秋不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