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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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夏手裏還端着托盤，上面放着一個溫桶和小碗湯匙，把托盤放在坐榻一角的矮幾上，燕春上前把溫桶木蓋打開，把裏面的瓷盅拿出來，打開蓋子帶着繡帕倒出一碗，把瓷盅又放回溫桶，把木蓋也放回去用繡帕墊着把遞給沈卿說：“大娘，喝完米湯驅寒。”
沈卿就着繡帕端着小碗，把米湯喝完，燕春問她：“大娘再喝一碗麽？”她搖搖頭，錦紅把小碗接過來遞給燕夏，後者很有眼力的端着小碗出去，到旁邊的水房清洗，又帶回來放在托盤上。
抱着雲影進行撸貓活動，大腦放空什麽都不行，就這樣過了三天殘疾人的生活。
在第四天早上，寶春拎過來的早飯裏，有一小碟白色的食物，沈卿看見突然眼睛放大，晶晶亮，對在旁邊伺候早飯的錦紅說：“一會讓廚房的孫婆過來一趟。”
把碟子裏的豆腐就着醬油都吃光，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丫鬟把餐具都收拾好放回食盒，錦紅讓寶春伺候大娘漱口、淨手，她親自拎着食盒去廚房。
錦紅進門的時候廚房管事趕緊迎上來，一臉堆笑的說：“錦紅姑娘好，您怎麽親自過來了。”錦紅心想這個勢力的老婆子，她們一等丫鬟圈子裏都知道她，貪財、勢力經常刁難人，不知道什麽大娘子要從娘家帶這麽個人過來，還管廚房這麽重要的地方。
內心多豐富臉上的笑容未變，說：“管事好，這不大娘要見孫婆，讓我過來請她過去。”如果派個小丫頭傳話，這個管事婆子肯定要刁難，不至于刁難孫婆，只是難為小丫頭，各種不讓進門，孫婆還不知道墨跡到什麽時候才能出門。
管事婆子笑着說：“這麽點小事，還勞煩姑娘親自來，派個小丫頭傳話就行。”說着回頭朝裏面喊：“孫婆子，趕緊出來，大娘找你過去。”
孫婆在裏面應了一聲，擦幹手走了出來，跟管事婆子打招呼，跟着錦紅往外走，路上錦紅問她廚房怎樣，孫婆嘆口氣說：“現在大部分人都被她拿住，不得不聽話，以後在廚房就不那麽方便。”
錦紅嘆口氣說：“那以後大娘要做些什麽也不方便，不如跟大娘說在後院再蓋個小廚房吧，帶着你的人過來這邊，大娘吩咐你做什麽新菜式也方便。”
孫婆一拍大腿說：“對啊，老婆子怎麽沒想到呢，一會我跟大娘提一下，麻煩錦紅姑娘幫忙敲敲邊鼓。”錦紅笑着說：“孫婆你客氣了，說什麽麻煩，怎麽都是給大娘當差的，将來大娘出嫁咱們也都是要跟着過去的，肯定要有勁往一處使。”
說話間到了煙波齋，錦紅帶着她進去，兩人屈身行禮，沈卿笑着說：“免禮，錦紅給大娘搬個繡墩。”繡墩就是小木板凳上面綁了一個厚棉墊，錦紅把小凳子搬過來，孫婆趕緊曲身稱謝。
沈卿看她坐穩才說：“今天看來孫婆豆腐研究出來了，一會給你兩道菜譜，晚上做出來，也給大哥和大嫂送去一份。”
沈卿說完孫婆臉上露出難色，可又不好開口就說管事壞話，只要納納稱是，看她這樣就知道裏面又問題，就問：“是廚房的新管事為難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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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婆聽着嘆口氣說：“按理說這些事不應該說給大娘聽，可這新管事是大娘子從娘家帶過來的人，奴婢每次試菜總是要做幾遍，她就指桑罵槐說奴婢浪費，這幾天試做白玉豆腐，她怎麽都不肯采購豆子，還是奴婢讓家裏的小子拿私房錢去買的。”
沈卿聽完點點頭，擡眼看一下錦紅，後者就明白什麽意思，開口說：“大娘，奴婢去給孫婆倒杯茶。”說着往外走，到外面找來在後院掃地的小丫頭，這個丫頭是她早就看好的，回頭要提起來做二等丫鬟，不過如今正好去考驗她一下。
吩咐她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去廚房摸清剛剛孫婆說的事。
錦紅從水房用小托盤端出個粗陶杯子，進入正房看着孫婆還在說話，走過去小聲的說：“孫婆歇歇，喝杯水。”
遞完茶水把托盤放在旁邊，錦紅進來的時候聽個尾音，就提議道：“大娘，咱們院子後頭有個井，咱們日常用水都在那邊，還不如圍着井蓋個小廚房，以後咱們這邊都可以單獨走賬，也不怕被管事為難，采購的和賬房還是家主的人，也不至于為難咱們院子裏的人。”
沈卿聽完沉默很久，去廚房查探的小丫頭回來，在正房的門外問：“錦紅姐姐在麽？”才打破沉寂，她說：“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錦紅把菜譜讀給孫婆聽，順便送她出去。”
錦紅帶着孫婆出門，吩咐下丫頭在前院等，帶着孫婆回到後院她的房中，準備好筆墨，錦紅讀完菜譜，孫婆用她自有的方式記錄，然後告辭離開，送她出門後，守在前院的小丫頭才小聲的跟她彙報：“回禀錦紅姐姐，我在廚房有個一起來家裏的小姐妹，她剛來的時候幫過她一次。”說道這偷偷看看錦紅的臉色。
錦紅點點頭示意她接着說，她繼續說：“她說自從這個管事婆子過來，廚房每次月錢都發的晚，經常有小丫鬟被借故克扣月錢，她這一年來拿到手能有半年的月錢就不錯了，除去主子的院子的人還好說，其他的仆婦都克扣夥食，孫婆的事奴婢也問了，才開頭小姐妹就倒竹筒一樣全說了，确實她想為難孫婆要點好處，只好自掏腰包買些豆子。”
聽到這無奈的嘆口氣，這大家族出來的仆婦也不都是好的，拿二十個大錢把小丫鬟打發了，轉身回到正房跟大娘說，沈卿聽完莫說話，抱起趴在旁邊午睡的雲影，看着窗外，好半天才說：“錦紅幫我換衣服，咱們去趟正院。”
看見沈卿的到來，陶依問：“小妹身體好些了？”
她笑着說：“好多了，讓大嫂擔心了。”兩人閑聊一會，沈卿開口說：“今天來有個事要麻煩大嫂。”
陶依：“說什麽麻煩，有事你直接說。”
沈卿：“這次不舒服，想喝個熱湯從廚房拎過來，已經變溫，就想着在院子後頭蓋個小廚房。”
陶依聽到這心想這以前沒蓋，這會怎麽突然提起，就問：“是廚房的婆子們不聽話麽？”
沈卿笑着說：“大嫂你想到了，以前覺得吃食只要不涼就沒問題，可初葵的時候趕緊如果有燙燙的熱湯入口更好，才想着蓋個小廚房。”
陶依恍然，笑着說：“這有什麽，明天讓管家給你找人過去蓋，有什麽要求直接跟工匠提。”
沈卿笑着起身說：“多謝大嫂。”
這時管事婆子進來彙報事情，看見沈卿在問過安就垂手站在一邊，沈卿借故告辭回頭後院。
錦紅幫着把鬥篷脫掉，伺候她換上內室穿的繡鞋，沈卿直接去了書房，從空間拿出一張A3的白紙，畫了一個簡圖，廚房的院子要改成兩進，在廚房的院子和煙波齋中間開個小門，這樣進出方便不用從道門繞出去。
廚房的前院包括水井和一間口袋房，口袋方作為廚房使用，廚房裏面分四個區域，庫房、白案主食、紅案做菜、清洗整理，把圖都設計好，坐着休息這時錦紅進來說：“大娘，可以吃午飯了。”
起身往外走，錦紅跟在後面，沈卿突然說：“吃完午飯，你去找邢娘過來，過兩天蓋小廚房，讓她跟着盯着。”
錦紅說：“好的，大娘，還有春禾姐姐和春竹姐姐，她們傳消息過來，問能不能進來給大娘問安。”沈卿點點頭說：“讓她們明天上午過來吧，最近倆人什麽情況？”
錦紅猶豫半天說：“春禾姐姐生了兩個女孩，婆家對她意見有些大，估計這次想回來當差，春竹姐姐家是一哥、姐，可丈夫不太行，原來的家底敗的不行，把阿耶和阿娘都給氣死了，如今就靠春竹姐姐做針線養活兩個孩子。”
沈卿聽完就知道這是兩個人都要回來，回來也行正好缺管事婆子，她們回來讓邢娘帶帶以後可以獨當一面。
奇怪的問：“之前她們回來不是過的還不錯麽？”
錦紅無奈的暗自嘆氣，可是對着主子也不能抱怨只好說：“兩位姐姐之前還湊合，報喜不報憂，如今估計确實熬不下去了。”如果早些說也不至于吃了那麽多苦，前幾天回家的時候，阿娘說倆人都黑瘦的，孩子看着也特可憐。春禾姐姐還好，婆家多少看着主子不敢做的太過，春竹那邊真的不太好。
沈卿沒有多說，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找過來幫一把。
用過午飯沈卿拿着針線笸籮，坐在起居室的大窗前，打算做一個兔皮手捂子，外皮用寶藍色的錦緞，可不是把毛皮漏在外面，那樣哪能暖和啊。
回頭她做完樣品，再讓丫鬟們給兩位嫂子和主家的女眷都做一個。
錦紅帶着邢娘進來的時候，沈卿正在認真的繡花，在手捂的外皮上繡兩只活潑可愛的雲影。
邢娘和錦紅問安，她把手裏的針線放下，起身踩着繡鞋說：“邢娘跟我去書房，錦紅去廚房看看，今天晚上能做新菜麽。”
錦紅退出正房跟守在門口的燕夏說：“大娘在書房，你送杯桂花蜜水進去，順便給邢娘端杯白水，我去一趟廚房。”又對寶春說：“你去後院看看燕春做什麽呢，讓她過來當值。”說完離開院子往大廚房去。
看着她遠去，寶春才說：“燕夏姐姐你先去水房，等你回來我再去後院找燕春姐姐。”畢竟大娘門口不能沒人守着。
燕夏趕緊往水房去了，這時燕春從後院過來，寶春趕緊上前打招呼說：“錦紅姐姐又去廚房給大娘傳話，讓我過去告訴你一聲，想等着燕夏姐姐從水房回來就過去的。”
燕春點點頭說：“行，你回去歇着吧，今天晚上要你值夜的。”寶春笑着點點頭說：“謝謝姐姐。”正說着燕夏端着托盤從水房出來，看見燕春在有些驚奇，寶春趕緊說：“燕夏姐姐，燕春姐姐剛過來換班，讓我趕緊回去休息，晚上要守夜。”
燕夏說：“那你趕緊回去吧，我去給大娘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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