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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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說的沒頭沒腦的，可錦紅心裏清楚自家的大娘是對燕回失望，她現在就是到頭了，對當時極力推薦她的燕春也有些失望，才會提出讓她多約束院子裏的人，看看有沒有好的人選作為備選的二等丫鬟。
做為院子裏最高級別的丫鬟，有情有義是沒錯可做什麽都不能只靠情誼，要有識人的眼光要能看到手下人的優缺點，要為自家大娘排憂解難，不能什麽事都靠自家主子才能收尾。
就拿燕回這件事來說，當初石榴的事發生後沈卿就暗示過錦紅，她當時跟燕回推心置腹的談過心，希望她能夠改變，當時拍着心口保證過，可她在大娘面前伺候的時候，覺着好說話的時候就管不住嘴，可這樣以後在大郎面前覺得好說話，甚至以後大娘結婚後在郎君面前也這樣，不是給自家大娘找麻煩麽。
伺候沈卿上榻休息後留下值夜的燕來，她回頭後罩房直奔燕春的房間，這次的主要目的是跟她把院子裏的三等小丫鬟們都過一遍，看看那個适合提上來。
坐在燕春的房間的矮榻上，矮榻靠窗的位置擺了一個小小的梳妝臺，外面夠兩個人并排坐着，一來一往的把院子裏的丫鬟都過一遍，各自說着不經意間發現某個丫鬟的問題敲定一個人選，錦紅說：“這個人咱們主要觀察，明天下午大娘午睡的時候，沒事咱們一起去雜事院王婆子哪裏，看看還有沒有合适的人選挑兩個過來。”
王婆子推薦的人選各有特色，在雜事院做管事快二十年看人從來不會走眼。
錦紅談話的過程中仔細觀察了燕春，以前覺得她幹活做事都沒問題，可為什麽到管理別人的時候就不太行，有些人自己做各方面都好，可管別人的時候就不行面子太軟，禁不住別人讨饒。
做一等管事大丫鬟需要面軟心硬，在面上需要有親和力能夠讓別人跟你掏心掏肺，身邊的姐妹闖禍能狠下心去處理，能做到馭下有數。
燕春是面軟心也軟，将來沒有她在肯定扛不起院子裏所有的事，就拿這次江南之行她留守院子，回來的時候聽邢娘說勉強算是沒闖禍，好在邢娘隔兩三天回來一次，有一次看見守門的婆子一句頂一句的跟燕春在後院吵架，從那之後邢娘每天上午都過來這邊吃過午飯，下午沒什麽事才離開去謝家大娘那邊，隔兩三天就住在後院一次，天天過來震着這些人粗使婆子，小丫鬟們倒沒什麽畢竟年齡在也不敢招惹。
……轉天沈卿吃過早飯去正院看大嫂，簡單問候她說：“大嫂你最近很忙，我就在院子不過來打擾你，如果有事派人傳話就好。”言下之意就是不過來和她一起吃飯，也不會過來問候有事你派人去說一下。
沈卿告辭出來回到院子，繼續她的宅女生活，本來她打算要去莊園待些日子，可是大嫂忙着籌備二哥的婚事，萬一有用到她的地方太遠來回也不方便，再說團扇師傅要過來回頭燕師傅肯定要過來找她。
……過了半個月左右寧遠派人過來傳話，錦紅趕緊回禀沈卿說：“大娘，遠郎君的小厮來送信，說是收到消息做團扇的顧師傅一家明天午後能到十裏亭。”
沈卿點點頭說：“你明天吃過午飯直接去燕師傅那吧。”錦紅曲身稱諾轉身出門趕緊往後門去了，傳話的小厮還在後門內的小院子等回消息呢，那個院子專門給受後門的婆子們住的。
錦紅趕到的時候沒當值的婆子圍着小厮正聊的開心，看着這情形無奈的嘆口氣，守後門的婆子們最八卦也最貪小便宜，有頭有臉的還好說，以前陪小姐們過來沒少看見他們盤剝人，後來大娘管家的時候也嚴正過一段，她們只是沒有那麽明目張膽而已，不過大娘說過一句話叫水至清無魚，管的太狠不合适有些事還是要留給主母夫人來做。
有婆子眼尖看見錦紅走進來，趕緊咳嗽一聲轉身走了，別的婆子看這情形也趕緊離開，小厮還納悶是什麽情況就聽身後有人說話：“你回去跟你主人說：知道了，奴婢明日午後在燕師傅的店裏候着。”小厮抱拳說諾，錦紅送他到後門，又把臨過來抓的十幾個銅錢給他說：“大熱天辛苦跑一趟，拿着去買些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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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趕緊稱謝，把銅錢放進随身的荷包裏，快步的離開往家裏趕去，自家郎君叮囑他快去快回。
錦紅看着婆子都抓把瓜子在閑聊，無奈的搖搖頭離開小院，往回走去。
這會書房裏沈卿把丫鬟都打發出去，正拿着一本她後世買的地圖和九州地域志對着看，是不是那一根細狼毫在旁邊的宣紙上寫點什麽，她寫的這些宣紙都放在一個樟木盒子裏，偶爾拿出來看看想想她住的這個地方上輩子是不是走過，有哪些是去過又不一樣的地方。
想起在江南買的東西零碎的小玩意都沒整理呢，正好看見錦紅進來就說：“錦紅你去找人，把從江南帶回來那只紅木箱子搬進來。”錦紅稱諾出了正房找兩個粗使婆子，去廂房把那只孤零零的箱子搬到書房，別的東西都整理完，只剩這個箱子在廂房放了好些日子。
終于等到沈卿想起來整理，錦紅也問過兩次都說先放着，裏面沒有特別貴重的東西，都是路上去各種坊市買的零散的小東西，真正之前的大件或者成套的，早就讓人登記入庫。
箱子搬進來，錦紅指揮她們放到臨窗的坐榻邊，放好後兩個婆子曲身退出正房，沈卿起身走到坐榻邊，錦紅也從梳妝臺的木匣裏把鑰匙拿出來，把箱子打開裏面的東西都是随意放的，看上去特別淩亂。
錦紅看着嘆口氣說：“大娘，這也太亂了，奴婢去把燕春叫過來一起整理吧。”沈卿也皺着眉點點頭表示同意。
沈卿坐在榻邊看着箱子裏的東西發呆，沒一會兩個丫鬟一前一後進來，問安的聲音讓沈卿拉回思緒，指着箱子笑着說：“這裏面就是咱們三人下午的活計，來吧動手整理。”
先把東西按照功能分類，沈卿從繡品那一堆抽出帕子五條，帕子包上都放瑪瑙材質的耳墜一副、戒指兩枚、镯子一只，然後說：“錦紅這些是給你們幾個的，你們倆先挑剩下的你負責給她們。”
錦紅看着眼前的東西，又跟燕春交換一下眼色，暗自搖搖頭看來燕回是肯定沒戲，倆人默默上前拿了東西，笑着說：“謝謝大娘賞賜。”
她搖搖手說：“錦紅你按照人頭拿些荷包給院子裏面的人。”
繡品什麽都是在一個小鋪子買的，技藝在江南來說都是一般，可帶到京城就不是尋常鋪子裏能見到的，賞賜下人已經非常難得，錦紅挑選款式和做工一般的，按人頭數好放在一邊，剩下的用一個木匣裝好對沈卿說：“大娘，這個留着以後賞人用吧。”看到後者點頭就默默的放在一邊。
又跟着燕春一起分瑪瑙首飾，當時沈卿非常利索，把鋪子裏瑪瑙收拾都買了，當然買的多數都是耳墜、戒指一類的小東西，镯子只有六只，沈卿當時買的時候想着給貼身的六個丫鬟一人一只，如今多出來這只她拿在手裏把玩。
兩個丫鬟看着誰都沒多花，把整理好的東西放進墊着棉布的匣子裏。
開始整理各式泥塑、木雕等物件，有幾只檀香木精雕的木簪，攤主說夏天帶着可以驅蚊蟲，沈卿放下手裏的镯子拿起一根木簪，翻看半天随手帶在頭上對她們說：“這幾根木簪留下，夏天在家就簪它們了。”燕春趕緊把幾只木簪挑出來，送到梳妝臺上放好。
箱子的最下面放了兩個木盒子，燕春從裏面拿出來，沈卿說：“這兩個盒子放下，其他東西裝回箱子登記一下放去庫房。”
倆丫鬟手腳利索的裝箱，都弄好燕春出去找人搬東西，沈卿起身往平時練字的書桌走去，錦紅趕緊把兩個盒子抱着跟在後面。
看她坐下，錦紅趕緊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沈卿打開盒子，裏面裝的是各種玉石雕刻的東西，一盒裏面裝的是手把件，另外一盒裝的是鎮紙。
出門在外不方便，就吩咐要換用幹草隔着把東西都裝在一起，避免路上颠簸撞傷。
每個盒子裏裝了大概有五六樣，她把東西從裏面拿出來，鎮紙挑兩個動物造型的要送給哥哥，之前把禮物已經送過去，只是把這些小東西給忘記了，今天突然想起來翻看，有合适的就送給哥哥。
沈卿真心實意的對哥哥好，從小兩個半大男孩照顧小女孩，雖說她芯子不是小孩，可兩個哥哥不知道啊，而且在大哥成婚之前就把家産分好，說實在的沈卿分到的比兩個哥哥還要多一些，難得有兄長會這樣對姊妹的。
給大哥沈聞的是雕刻卧虎外形的，給二哥沈辰的雕刻卧雄獅造型，把這兩個放在一邊，剩下三個鎮紙分別是葡萄、桃子、回頭鹿的外形，材質相對比較一般，重量足夠。
手把件都是上好的玉石邊角料雕刻，有烏龜、兔子等小動物造型，體積非常小沈卿握在手裏正好。
把東西都拿出來，看看兩個空盒子，皺着眉頭不知道怎麽辦，錦紅趕緊上前說：“大娘這兩個空盒子也都放庫房去把，以後裝東西用。”沈卿點點頭。
正好燕春帶着兩個婆子進來，錦紅把兩個盒子抱着過去放進箱子裏。
沈卿說：“你們都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本來燕春想留下當值，聽了這話也跟着錦紅一起去後院庫房，吩咐小丫鬟守好門，随時聽着裏面的召喚。
她坐在書桌後，拿着手把件挨個拿起來看看，只留下小兔子的，其他都收進空間裏，自留的三個鎮紙也一起收進去。
起身離開書房往卧室去，卧室的梳妝臺下找出兩個方盒子，回來把鎮紙裝上，等會讓人送去哥哥們的書房。
手裏攥着玉石兔子，邁步走出正房，打算去花園轉轉，守在門口的小丫鬟曲身問安，“錦紅和燕春呢？”沈卿問道。
小丫鬟趕緊回話說：“兩位姐姐去後院庫房，讓奴婢守在這裏。”沈卿點點頭說：“你去把寶春叫過來。”小丫鬟聽了，快步往後院走去，寶春這會正坐在後院的門廊下繡花。
看見小丫鬟跑過來就問：“你這是怎麽了？”後者趕緊說：“大娘叫姐姐，在正房的門廊下站着呢。”寶春聽了趕緊把針線笸籮交給她說：“把東西送我房裏，然後去給錦紅姐姐說一下。”就變整理衣服邊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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