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終有一天會長大

第29章

“伊萊先生，請不要随意破壞蛋殼號的內飾。”笨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伊萊意識到這裏除了他和達達以外還有個名為陪伴，實則在監視他們的機器人。

“它都聽到啦，不行不行，能把他芯片拆了殺人滅口不？”伊萊吸吸鼻子，指着笨問，他想着這是個報私仇的機會，真的拆芯片是不敢的，不過能給他重置一下系統也不錯。

達達卻笑了：“沒關系，傻蠢笨被李老頭改造過的，我們的話并不會上傳到蛋殼的存儲中，它們屬于工程部。”

伊萊又是安心又覺得可惜，報仇的機會就這麽沒了。

不過話又說起來，伊萊可記得他質問笨為什麽偷看洗牌時，它還聲稱自己是蛋殼的一部分，看來這個家夥還會說謊！

“達達，還是把它芯片拆了吧。”

當然，笨最終還是完好無損的陪着達達和伊萊到了工程部。

和忙碌的李老頭打了招呼，達達便帶着伊萊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無權限人士禁入”的工程部。

伊萊記得在結構圖上看過，工程部和機庫其實是相連的，并且并不是他第一次被帶來參觀時的大小，而是大上很多倍。

這裏看到的只是儲存資料的終端放置處，還有就是部分用于盤古裝甲上的小部件，真正的大家夥還在裏面。

達達通過身份驗證之後，工程部的牆上出現了一道門，如果不是它自動開啓，從外面根本看不這裏還有門。

跟着達達進去以後，伊萊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各式各樣巨大的構件和武器陳列在空曠房間的兩側，有的伊萊能猜出大概的用途，有的卻從未見過。行走在其中，伊萊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不是害怕，是一種莫名的激動。

“這些，有的是還沒來及測試的，有的已經确定廢棄了，李老頭也從來不整理。”達達對這些東西已經沒有興趣了，哪怕她第一次進來時恨不得撲到每個構件上仔細觀摩。

伊萊停在了一處空出的大片地方前，問達達：“這裏本來是什麽？”

“能量束巨鐮，通過長柄中的儲能電池在頂端形成鐮狀粒子能量束，适合近身戰鬥。”達達瞄了一眼，立刻答道。

“它已經被裝備上了？”伊萊看着那塊地方，在心裏計算着巨鐮的大小，得出了至少長十五米的答案。

“嗯。雖然盤古目前只有一臺，但是根據不同駕駛員，會對它配置的武器和一些小部件有針對性的進行更換。”達達雖然只跟着李老頭學習了不到十天，卻已經對這些如數家珍。

伊萊第一次聽說這些，不由得追問：“為什麽？”

“你還沒到模拟訓練室裏面試過吧？裏面可以把盤古所有可用的武器和能夠更換的部件的數值都調取出來，駕駛員能夠模拟盤古裝備它們時的戰鬥，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找到自己最适合的裝備和配置。”達達示意伊萊繼續跟她朝前走，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就已經是房間盡頭了。

“我去過模拟訓練室外面，那會兒李墨和葉趙應該是在進行體力訓練……”雖然達達肯定沒有騙伊萊，可和他看到的好像有些不同。

“那是四個環境模拟室，1號模拟室中便是我說的模拟駕駛訓練。”達達果然不等伊萊說完就知道他疑惑的是什麽，“駕駛盤古是需要駕駛員和共生者進行精神連接的，這樣才能讓盤古及時準确的執行指令。”

“啧，”伊萊又有些不服氣起來：“所以他們有模拟訓練室，我們共生者就吃飽了閑晃。”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呀。”達達說，“雖然對共生者沒有要求，杜璎她們也都會自己進行一些體能和戰技的訓練。”

這點伊萊還真不知道。

“前面就到了休息室，我平時就住這裏。”達達指着不遠處的門說。

門後光景倒是沒有再驚到伊萊，雖然達達也是年輕女性，可絕對不會像杜璎那樣在宿舍裏擺放花或者漂亮的裝飾物，有這空間，達達只會用來擺放她的工具或者自己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兒。

雖然說這裏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的空間還沒有被填滿，但伊萊知道那只是因為達達住進來的時間還不長，只需要再給她二十天，這裏便會井井有條的放滿她的寶貝們。

兩個人随意找了地方坐下，達達興致勃勃的拿起手中那個直徑約莫三十厘米的銀灰色金屬圓球，朝伊萊介紹：“別看它不起眼，實際上卻是能夠發射高達4000攝氏度的高溫射線，可惜耐高溫的合金材料只能搞到一點點，不然就不是只在發射口這裏用了。其實發射器的設想我早就有草圖了，就是沒有合适的耐高溫材料，你看，我采用的是……”

伊萊看着達達手中的寶貝，不太确定的問：“這個是蛋？”

“眼睛，這個眼睛呀！”達達又激動起來，舉着手中的東西，把有發射口的那面轉向伊萊，一字一頓的反問，“蛋上面有孔洞還叫蛋嗎！這是我替盤古設計的眼睛！”

伊萊突然哈哈笑起來，笑到直不起腰來的那種笑。

達達卻有些不明所以，她覺得伊萊不是在笑自己的設計，卻不知道對方到底在笑什麽。

“對不起呀，達達。”伊萊好不容易止住笑，一邊擦着眼角笑出的淚，一邊解釋，“只是想到李墨駕駛着眼角可以放出射線的機器，覺得好好笑。”

達達把眼球一放，也笑了起來，本來止住笑的伊萊看她笑，壓下去的笑再次爆發，兩個傻子笑做一團。

“喂，伊萊，李墨他只是駕駛，兩眼放光的人是共生的你才對！”達達緩過來後，滿臉通紅，告訴伊萊她在笑什麽。

伊萊仔細想想，發現達達說得沒錯，于是更想笑了。

這回輪到已經笑完的達達被伊萊給帶着又笑了一波。

其實不那麽好笑的事情，兩個人卻笑了很久很久，只有和對方在一起，自己才是真正放松的。

笑也笑了，兩個人就開始達達講解，伊萊有一搭沒一搭的捧場的介紹會，等滿屋子的東西都講完了，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

“走吧！”兩個人心有靈犀一起說。

帶上笨以後，一行人到了餐廳，裏面的燈光已經變回了正常模式，上午那混亂的現場已經被機器人門還原，除了被布置的小舞臺上還留着橫幅和幾根孤零零的彩帶。

至于伊萊和李墨弄的那幾個氣球，就不見了蹤影。

迎上來的服務機器人從外表上看和笨它們也沒什麽區別，但是幾句對話之後，就感受出了不同之處，它們少的是靈性。

人工智能不被允許擁有的靈性。

即使有靈性的笨，它還是不能吃東西，所以到了餐廳就被留在入口處當了門神。

入座等飯菜來的時候，伊萊問達達：“你能看到李墨分擔了多少嗎？”

“不知道，這個項目被放棄的原因就是因為不可控也不能有效計量。這幾天看李墨也沒什麽不對勁的，你也沒什麽不對勁的，我都懷疑那些關于共生時長限制的研究是不是有問題。”達達表示了她的疑惑。

伊萊知道李墨每天晚上都發作他承擔的痛苦，但卻沒有告訴達達。

因為她在不知道李墨實際上承擔了很大痛苦的情況下，就已經對他有了敬佩之意，這要是告訴了達達，豈不是更要倒向李墨了。

伊萊就算心裏清楚達達對李墨不可能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嘴上還是問了出來：“達達你是不是喜歡他？明明他又沒為你做什麽，給我分擔壓力也沒什麽痛苦，怎麽我感覺你老是替他說好話。”

雖然沒提李墨的名字，達達卻也知道伊萊說的是誰，她習慣性撓撓頭，想了一下才回答。

“因為伊萊你好像很在意他呀。就算李墨沒有因為替你分擔而受到影響，可是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他可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承擔多大的痛苦，所以我覺得他也不壞。”

伊萊承認達達後面的話，卻不承認她第一句：“我哪有在意他！我只是在提防他！”

“有區別嗎？”

“當然有！”

“哦，好吧。那以後關于李墨的事情我還要不要和你說。”

“當然要！”

達達看着像是有些疑惑，不過下一秒她便眼睛一亮：“飯菜來了，先吃飯吧！”

伊萊也知道達達這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幹脆不想的性子，他其實自己還沒搞明白應該用什麽樣的态度對李墨。

他們兩人不是敵人，卻也不像朋友，接近于見面會打招呼可以聊天卻互相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關系。

初識時的沖突經歷，李墨像是失憶了一般，根本沒有再提起，這并不會讓伊萊覺得心安，但是他也不會主動去向掌握了自己生死的人提起“當時我弄暈了你還綁了你，記得嗎”這種話。

李墨的毫不在意，在伊萊看來就像是一顆在頭頂随時會丢下來的炸彈，讓他輾轉反側寝食難安。

哪怕他看破了李墨在財富號的表現是在演，這就意味着對方同樣會演，說不定他故意表現出不在意，其實心裏早就想好要怎麽報複回來了。

就算伊萊有利用價值，可報複也能分很多種。

更何況，伊萊還欠李墨天大的人情，連續幾天每夜他的痛苦，伊萊都看得清楚。

而李墨在看到伊萊被自己抓着一起睡着的情況，也應該猜到對方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可他什麽也沒說。

伊萊覺得自己最近掉頭發比較多的原因就是這個——李墨好像都知道了，但是他總是一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

你到底在想什麽？

看伊萊對着面前的食物不吃，卻光咬筷子發呆，達達打斷他的出神：“伊萊？筷子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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