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小小的孩子,他們期盼的孩子,他們的血脈,可是,這個孩子,卻因為她粗心大意的服用了開發中的藥物,生來就帶着病痛?
安靜的下着雪的天空。
陰霾又冷漠。
像是不懷好意的俯視着這個世界,躲在烏雲後默默偷窺。
她不安的撫摸着平坦的小腹,無法言說的酸楚泛了上來,無論多少次回憶起過去,那時候的心情,還是無法回憶起來。
她根本不配稱為一個母親。
一想到腹中的小小的生命為了她的過錯蒙受着痛苦,連強忍的淚水也似乎流淌入身體,苦澀的悔恨折磨着如今微弱的喜悅——比起歡喜和笑容,她卻用淚水和忏悔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回到家中,美琴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靜靜掀開了榻榻米下的暗格。
厚厚的日記在膝蓋上翻開。
那些微弱的聲音從日記中浮了起來,在他離開村子時,那些難以熬過的夜晚,期待着鼬出生的夜晚,她珍惜不過的撫摸着那些字跡。在那些夜裏給予她的慰藉,如今依然溫情脈脈,讓人溫暖幸福。
後來,他回來了,受了重傷,差一點就活不過來。
那時候……
記憶忽然出現了某種斷裂,美琴忽然感覺心髒飛快的跳動着,無論如何想象,腦海裏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咬緊了下唇,把日記合起來,隐約聽見腳步聲,慌忙把日記和病歷一同放了下去。
“你還真是喜歡那一家的丸子啊,吃完要刷牙,記得吧。”
“嗯。”
“媽媽不在家麽?對了,下午繼續教你忍術,火遁術的話,以你的查克拉應該也有好幾個能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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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順着臉頰靜靜滑落,即便是這樣聽着父子之間的說話聲,對她而言都成了甜蜜殘忍的折磨——如何把這樣殘酷的消息說出來呢,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彌補的話,她都會、都會不惜一切的去做的。
她淚眼婆娑的輕輕撫摸那個微弱的生命,擡頭望着紙門,腳步聲停在那裏,而後,紙門被拉開了。
富岳明顯怔忡了一下,神色冷淡下來。
那種下意識的防備來不及掩飾,清晰的如同他眼底的冰冷。
“身體沒什麽大礙吧?”富岳掩飾的放緩了聲音,走進房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美琴怔怔的望着他,似乎惶恐,又似乎求救般的眸子裏,盈滿了淚光:“我……我沒事。”
她不适合撒謊。富岳心想,至少不适合在深愛的人面前撒謊,然而他無意戳破這個謊言,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說起了上午帶着鼬學習火遁術的事——他只教了一次,鼬就學會了。
“你說得對,過段時間等我空閑下來,我會好好教他忍術的。”
“嗯,那就好。”美琴微微側過臉,恍惚的望着微微打開的窗戶,那裏隐約還能看到冰冷的雪,風盤旋而過,她的聲音微弱的像是夢呓:“那個時候……為什麽……”
為什麽我會服用那些藥物呢?為什麽我曾經……曾經做過那麽愚蠢的事呢?
“過去的事情別再說了。”富岳皺了皺眉,心底卻隐約震動起來:“你今天很奇怪……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眼睛漆黑而淩厲,似乎足以劃破她的皮膚。那種毫無憐惜溫情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需要深深提防的敵人,美琴臉上血色盡褪,揪緊了袖子的布料,下意識的撫摸腹部——這個動作,給富岳當頭一棒,呼吸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望着她悲傷無言的側臉,心底卻湧起近乎迷惑的狂喜。
富岳腦海一片空白,驟然間膝蓋一軟,跪了下來,手撐在榻榻米上,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平坦的完全沒有痕跡的小腹。像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迷惑一樣眼睛閃閃發光,柔軟而濕潤的光芒流淌過臉頰,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貼在妻子的身上,迷惑的擡起頭:“是……是這樣麽?”
美琴輕輕低下頭,她的右手貼着那只顫抖不已、小心翼翼感受着孩子的微弱氣息的手掌,似乎這樣一來,那個小小的孩子就會感受到父母的期待,開心的回應他們——這片刻的暗示足以證明一切,富岳嘴唇微微顫抖着,完全失去了矜持傲慢的臉上,只有被狂喜占據的傻氣和笑容。
“我懷孕了。”美琴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微微顫動着,毫無起伏的聲音似乎被抽空了全部力氣,只剩下無力的痛苦和悔恨的傷悲:“但是……”
他的喜悅持續不到一分鐘,就被砸了個粉碎。
富岳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裏,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為什麽她會服用那些藥物,這個原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難道說是……
他緊緊閉上眼睛,心髒一陣陣緊縮,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個孩子……也許……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虐慢慢就來了咩
對了,上一章忘了說明
彌勒是鬼之國上一任巫女,也就是紫苑的母親。
☆、part55
“我先去醫院一趟,你在家裏好好休息,務需過慮。情況若糟糕到了無法挽回,他們不會只讓你考慮——既然可以挽回,就交給我來,你該做的就是安心下來好好期待這個孩子。”富岳沉聲說完,冷靜的态度果然影響了美琴,她微微一顫,眉間還有悲戚,輕輕點了點頭。
富岳垂着視線,靜靜看了好一會兒,站起來,走到門邊才像是頓了一下:“病歷呢?”那一聲終究洩露了他的慌亂,美琴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從暗格裏取出病歷——一瞬間,暗格裏的日記也清晰落入眼中。
富岳接過了病歷,随手翻了翻,神色緩和下來。
他的腦海裏清晰的繃着一根弦,每一次收緊都聽得清清楚楚。對于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比不上這個即将到來的孩子,不管是虛弱還是病痛,還是出生于如此糾結複雜的環境之中,父母如此的違背常理——都比不上此刻讓他平安順遂的出生重要。
“爸爸?”
走廊上,鼬已經準備好要出門,在等待父親許久之後,看着父親糾結着眉頭走出來。
今天的父親情緒好像很奇怪。
“今天的修行——”
“我會自己去的。”鼬懂事的說道。
短暫的笑容掠過陰霾重重的臉。富岳微微低下視線,身高還不到他的腰際附近的鼬軟軟嫩嫩的小臉總是平靜懂事,黑色的眸子靜靜仰望,很少主動要求什麽。
以後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個弟弟,也許是妹妹。
直到此刻他才理解當年美琴所苦心布置的那些——
“我先走了,晚上回來之前,功課要完成。”富岳走到玄關,和往常一樣換好了鞋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鼬沒有錯過父親手中的紙卷。
家裏有些冷清,母親似乎打算休息一會兒,他想了想,走到走廊的架子下,白羽溫順的梳理着羽毛,見他來了,跳了下來落在他手心裏。
“爸爸和媽媽說什麽?”
白羽能聽清喧鬧中細微的聲音,小小的腦袋可愛的歪着,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他屏息凝神的等待,白羽咕咕了幾聲,溫潤的眼睛裏閃過柔軟的水光。
——他快要做哥哥了。
這個消息對鼬來說,完全超出了意外。
白羽似乎很高興的看着他,而他則不知所措,對于這句話的理解僅止于“母親懷孕”這樣的認知,究竟有什麽不同呢?
父親那樣的表情也絕不僅僅是高興而已。大概吧,父親對母親的态度好了很多,母親也好像恢複了健康,這樣的生活能夠繼續下去就可以了。
鼬站在廊下,深鎖的眉頭下,漆黑的瞳眸靜靜望着天空。
又開始下雪了。
冬天還沒有過去,新年之初,雷之國和火之國又發生了摩擦。
卡卡西受了不輕的傷,終究還是把命撿了回來。他在醫院裏度過了一個相對寂寞冷清的新年,好在少年人恢複力強,沒過幾天就能用單手翻《親熱天堂》垂着死魚眼跟別人說話,懶洋洋的調子讓一幹好友無可奈何。
阿斯瑪和夕日紅精心炖了一盅養生湯,阿凱送了一套标志性的青蛙綠緊身衣,號稱就是這玩意兒保護他活力四射青春煥發,不知火玄間和并足雷同每天随着四代目出出入入,暗地裏沒少被他這幅專注工口的姿态氣得不輕,好好說了一番。
卡卡西要出院那一天萬年好老師說好了要來接人的,結果,他打包好了東西坐在床上等了大半個小時,連純子小姐都看不過去了,在劇情裏對萬年遲到的戀人發起脾氣,他合上了書尋思着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玄間走了進來:“走吧,今天火影大人沒空理你。”
啧,這口氣,活似老師跟誰跑了似的。
玄間的臉臭的要命,當然了,在卡卡西面前沒什麽不能說的。于是卡卡西很快知道了原本要過來接他的老師在半路上碰到了基友結果棄可愛的學生不顧,嘛,平心而論卡卡西并無不滿,不滿的是玄間。
“我就是看不慣他眼睛長在頭頂上,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玄間小臉冰寒。
“嗨嗨~”卡卡西手揣在褲兜裏,眼睛微微彎了彎:“宇智波家の面癱嘛。”
“火影大人對他那麽好,可惡,還想讓他加入情報班。”玄間繼續憤憤:“他居然不肯答應。”
“也沒有拒絕,不是麽?”卡卡西覺得安慰別人實在太為難自己了。
其實卡卡西很想告訴玄間,從上個月開始老師就讓人調查宇智波家最近的變化,調查宇智波一族的人和其他人的往來。老師首先是火影,然後才是其他身份,他大可不必憤憤不平,畢竟那位宇智波大人毫不在意,一頭熱只會讓自己更加着魔。
卡卡西也只敢想想,暗部條例,他們執行的任務是不能對外洩露的。
木葉醫院,眼高于頂的男人走出病院,一臉嚴肅的和醫生說了幾句,而後離開。沒有看到老師的身影,卡卡西很稀奇,顯然男人也沒有注意到他,徑直離開了。
“火影大人呢?”
卡卡西想了想,往天臺上走,玄間看了他一眼,打算去樓下找找。
天臺上,灰色的雲,灰色的雪。
“卡卡西?!”
卡卡西瞥了瞥老師,有什麽好驚訝的,帶土剛死的那一陣子您不是經常偷偷來上面吹風麽。
波風皆人的狀态很不好。
他最疲憊的時候,往往安靜溫和,讓人感受到那種溫柔到了如同觸摸春末的水流,柔和的連指尖都會被輕柔的溫柔撫慰。
這其實并不稀奇。
每個人都需要遮掩自己,有的人冰冷面癱,有的人故作無事。再怎麽堅強的人也會有需要獨自舔舐傷口的時間,在面臨焦頭爛額的木葉村的爛攤子時,最好的朋友有可能是幕後黑手,這不是誰都能輕易接受的。
卡卡西明白,這樣疲憊的老師需要的不是他的回應。
波風皆人走了過來,卡卡西撇過頭,難得露出了一點孩子氣的反應,他和帶土吵吵鬧鬧的時候還清晰浮現眼前,波風皆人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溫潤:“我沒事。”
“他又拒絕您了嗎?”
“沒有,”波風皆人否認:“他說還要考慮——不是為了這個。”
木葉醫院并不是什麽保密性多強的地方,在富岳跟着護士去領取藥物的時候,只是稍微詢問,醫療忍者就悉數回答了疑問。
——他的妻子懷孕了。
——由于母親之前在研制藥物過程中,服食了過量藥物,孩子有可能受到影響,嗯,确實如此,不排除那個可能性。
——他來确認受到影響的可能性。嗯,的确,也有可能是健康的,但是我們還是建議放棄這個孩子……懷孕對她來說負擔太大了,之前我們也勸說過,但她似乎并不是很介意這一點。
——很嚴重,她的身體虧損的很厲害,迄今為止一直在保養和恢複。但是,懷孕之後藥物的治療不得不中止,嚴重的話,這次懷孕及之後的生産,可能會危及母體的性命。
木葉一貫以來都把孩子看的很重,但這次情況異常。一個未必能存活下來的孩子,一個必然會因為這次孕育元氣大傷的母親,取舍雖然艱難,但也不至于不冷靜到了那個地步,接下來的談話,富岳始終在詢問關于手術的細節和時間。
連醫療忍者都被這種冷靜的反應震懾,目光驚異的望着他,一邊解答一邊為了這種理智平靜的反應而心驚膽寒。
在推門而入發現波風皆人也在的時候,他也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所以您就走到天臺上來了?”卡卡西深深吸了口氣,正想說什麽的時候,波風皆人望了卡卡西背後一眼:“走吧,別讓玄間久等了。”
卡卡西沒再說話,擡手把護額拉下來一點。
波風皆人之所以沒有隐瞞,是因為卡卡西同樣負責調查這件事,所以很快他也會知道,只要稍微詢問醫療忍者就會得到答案,不如提前全部告知。
在得到這樣的結果之後,那個男人立刻選擇了留下妻子,連手術的時間都預約好了。從始至終的态度冷漠得不近人情,尤其是,關于這個孩子的取舍問題,不經過妻子的同意,就選擇了舍棄。
果然,對他來說,只有健康的孩子才是被期待的麽?
卡卡西不禁生出這樣的疑惑。
身為監視者之一的卡卡西,其後一段時間裏倒是對警務部隊的某些異象非常清楚:比如說宇智波家族長忽然間切換成冷酷模式,不近人情的指數突破天際,倒不是說故意找茬,而是在合理範圍內邊的相當難纏。
又比如說,族長由工作狂進化為終極工作狂,吃住都在警務部隊,每個人都感到亞歷山大,但是提出建議又會被冷酷嚴厲的批駁回來。
這絕非謠言,而是來至于宇智波止水的情報。
宇智波止水是個看上去非常可靠的少年,卡卡西和他的關系突破了宇智波家普通族人的冷漠疏遠,這和宇智波止水一定程度上的自來熟有關系——據卡卡西的調查,這個少年并非熱情的類型,和帶土的關系也沒有特殊之處,他的刻意接近始終帶着某種讓人不安的味道。
宇智波家的調查事件還是取得了關鍵性進展。
拜宇智波止水的自來熟和毫不諱言的有問必答所賜,那些在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外界卻毫無耳聞的警務部隊的改革和內部變動,也浮上了臺面。
此時,冬天已經徹底過去了。
玖辛奈一段日子裏都過着平淡的日子,廚藝經過不斷磨練有所長進,到了丈夫慶幸的說不用在準備胃藥的地步。但是,她卻沒什麽食欲,直到有一天明明是普通的魚幹卻嘔吐起來,怎麽也找不到胃藥。
“皆人,你記得胃藥放在哪裏了麽?”玖辛奈跪在地上,拉開最低的抽屜,失望的嘆了口氣:“這裏也沒有哎……果然上次不該聽你的話全部扔掉的,怎麽辦,明明感覺味道還可以啊。”
還在廚房裏洗碗的皆人擦幹淨了手,走到卧室:“玖辛奈,還是去醫院裏看一看吧。”
“這樣很麻煩啊。”玖辛奈不死心的翻了翻:“可惡……”
下次一定要買一堆準備着!
“恭喜你——”
“嗯?”
玖辛奈驚訝的擡起頭,紅發的女忍者笑容綻放,舉着病歷轉過來,望着規規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緊張的抓着的玖辛奈:“預定期是,對了,10月10日。”
玖辛奈一下子明白過來,驚喜的道:“太好了!”
見多了這樣的反應,紅發的女忍者微笑了片刻,叮囑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項,害怕玖辛奈記不住,還特別給了她一張紙仔細的寫下忌口和注意的事情,交代下次來複查的時間。
“火影大人一定會很高興吧,說起來,10月10日這個日子也很不錯哦。”紅發女忍者也為玖辛奈開心起來,如果不是辦公室的門這時候被推開的話,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上杉醫生在麽?”
玖辛奈摸了摸肚子,心底不斷湧起的驚喜,急不可耐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和丈夫分享,她攥着紙站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明亮,與此同時,目光不可避免的與美琴平靜的視線在半途中相遇。
“玖辛奈?”美琴輕輕道。
“美琴?”玖辛奈也驚訝的看着她,随即想起剛剛得到的好消息,開心起來:“美琴,我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美琴妹子的FLAG……
☆、part56【大修】
56
木葉的單身上忍都能分到一套不大的公寓,只要申請就可以了。萬一結婚了需要換大一點的房子也可以提出申請,政策十分體貼,絕不會讓忍者在生活方面花費太多的心思。
卡卡西的上忍公寓分下來的時候一群損友一擁而上,好好去烤肉店鬧了一回,他們倒是想去居酒屋,奈何居酒屋的老板目光如炬,一樣就看穿了這群用變身術蒙混過關的忍者還沒到喝酒的年齡,氣勢洶洶的擡起掃帚把他們掃地出門。
不過,這一回就不同了。首先是凱洋溢着青春活力突然出現在卡卡西的窗戶外:“我永遠的對手喲,來一場青春——咦,你居然在吃火鍋?”
卡卡西不由的想,我就是吃火鍋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凱擡起窗戶進來,看了看火鍋裏的料,表示了一番鄙視,旋即活力十足的跑出去采購。
“我在路上碰到了凱,他說你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吃火鍋,我就帶着紅一起來陪你喽。”阿斯瑪這麽說。
“當時我正好和紅一起逛街啊,”紅豆笑眯眯的夾了塊牛肉:“哇,好燙。”
“慢點吃啊紅豆。”夕日紅連忙阻止她自虐,旁邊的不知火玄間夾了豆腐打算放下去,并足雷同連忙說:“吃完了再放,生的和熟的混在一起不好。”
“你該慶幸沒有秋道家的過來。”山城青葉扭過頭:“疾風,過去點,擠得都沒地方坐了。”
于是,卡卡西開始認真的考慮是不是換個大點的房子。負責在這種熱騰騰的氣氛裏活力十足的下菜的凱,不顧燙不燙笑眯眯的用可怕戰鬥力消滅食物的紅豆,光顧着給女朋友布菜的阿斯瑪,光顧着紅豆的紅,讨論什麽時候放高麗菜和紅蘿蔔該吃生的熟的還是半生不熟的并足雷同和不知火玄間,這個地方确實太小了點。
每個人都沒好意思空着手來,大家買的東西足夠吃到第三天中午還有剩。卡卡西忙裏偷閑抽出本《親熱天堂》,絲毫不顧周圍濃烈的八卦氣氛,這貨實在太礙眼了,眼尖的不知火玄間一下把《親熱天堂》奪了下來,給他夾了一堆東西:“卡卡西,你要上進一點。”
“上進,那是什麽?”卡卡西垂着懶洋洋的死魚眼,咬了顆魚丸:“我現在不好麽?”
“我永遠的對手哦,你應該像我一樣,活力,青春,力量!”凱做了個健美先生炫耀肌肉的表情,問題是他還不是在開玩笑,是說真的,并足雷同一邊夾了顆鹌鹑蛋一邊說:“別理他,他就是念念不忘你打敗他,真是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雷同!”
“唉?”山城青葉有些脫線的說:“真的麽,我說吶,玄間你真正介意的是這件事麽?”
不知火玄間怎麽可能承認,擺出一副很沉穩的表情說道:“我才不會介意這種事——你們想想,這家夥可是四代目的弟子,萬一被別人誤會了四代目也是……”
“說到火影大人啊,暗部裏好像有個傳言呢。”紅豆面前熱騰騰的一大碗,紅一邊幫她添了勺湯一邊溫柔的問道:“傳言?”
“那個啊,我也聽說了。”阿斯瑪摸了摸下巴:“蠻有意思的。”
“你們別賣關子啊。”不知火玄間受不了他們故作玄虛的樣子,奈何紅豆焉兒壞故意不說,阿斯瑪笑而不語,卡卡西嘆了口氣:“假的,那種話你們也信。”
“哎?怎麽會是假的,難道火影大人不是在改革情報部門麽?”紅豆吃驚的瞪着卡卡西,紅被她逗得樂了,嗔道:“紅豆,你被卡卡西騙了。”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個。”阿斯瑪摸了摸煙盒,畢竟女孩子多,不好抽煙,心底有些犯癢:“好像是火影大人打算讓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來擔任情報部門的首領——老爸那邊聽說的,也不知道真假。”
“我讨厭那個男人!”不知火玄間馬上說:“閉嘴,雷同!”
并足雷同剛想說什麽就被堵回去,別人都笑了,卡卡西倒是很在意的嘆了口氣,別人都很理解他,他和宇智波帶土的那一段,鮮紅鮮紅的寫輪眼還留在那裏呢。
“火影大人和那一位是好友吧,卡卡西,別裝作沒聽見,說點什麽啊。”
“你們想我說什麽?”卡卡西擡了擡護額,有些嫌麻煩似的懶洋洋道:“我說吶,你們就這麽巧一起休假,沒別的是可做了?”
“冬天就該吃火鍋!”凱握緊了拳頭高呼:“這就是青春……”
“好煩吶不要轉移話題!”紅豆一腳踩着桌子站起來,:“凱,坐下,這家夥太狡猾了,玄間,疾風,看好他別讓他跳窗逃跑!告訴你卡卡西,除非你今天把面罩摘下來給我們看,否則別想逃。”
“對了要不我們看看卡卡西面罩後面的……”月光疾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卡卡西瞪回去了,可其他人也并不放過他,足見交友不慎,誤交損友的後果都是很嚴重的
“好過分啊兄弟,你打算扔掉我們一群人逃跑?”阿斯瑪半真半假的抱怨:“別擔心,今天我們有整整一天的休假呢,我和紅晚上倒是要出去一趟,你們呢。”
“下午打牌,就在卡卡西家裏好了。”玄間說:“火影大人今天放我們的假,對了卡卡西坐下,疾風呢?”
月光疾風下午也沒事,點了點頭:“有時間。”
卡卡西一滴冷汗落下來,什麽叫誤交損友,他覺得應該給老師澄清一下,于是咳嗽了一聲在中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說:“四代目和那位大人沒什麽的。”
“卡卡西說得沒錯。”
“玄間你給我閉嘴。”誰不知道你控火影大人不是一天兩天了,玄間正想反駁,被雷同一把按下,卡卡西看看逃不過去,索性狠下心來瞎編亂造一通,賣關子賣了個十足,語氣八卦的說道:“其實他們……”
咄咄咄,有人敲窗戶。
戴面具的暗部,卡卡西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過去開窗。
“火影大人找你。”暗部銳利的目光掠過一屋子的後輩和熱騰騰的火鍋,卡卡西點頭,非常幹脆:“這就去。”
波風皆人這幾天心情都很好,因此在卡卡西進去的時候,心情也還算很不錯。這一次的任務是霧隐村那裏出了些事故,好像是國內發生了變動。霧隐村與大陸隔絕,在水之國的島嶼上,要取得消息就格外不容易 。
“萬事小心,安全為上,不必太勉強。”做老師的就是能這麽偏心,卡卡西有些臉熱,應了聲就戴着面具跟着前輩出發了。這麽片刻,就有人過來說話了:“火影大人,兩位顧問有請有請。”
“我知道了。”波風皆人輕輕嘆了口氣。
關于兩位前輩,他一向很尊敬他們,尊敬歸尊敬,很多做法,他卻難以贊同。
“顧問大人說過是什麽事麽?”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和風之國的盟約有關。”
“盟約?”波風皆人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木葉和砂隐的盟約不是很正常麽,之前剛剛結束的中忍考試之中,砂忍雖然有些小動作,畢竟也沒有釀成更大的沖突,更別說砂隐村和木葉都還在大戰恢複期,村子的人力物力都急需恢複。
在後世被稱為動亂流離的這一年,以一場漫長無際的大雪,慢慢拉開了序幕。
街上人來人往,新年裏互相拜訪之後,難得的假期漫長的有點讓人悠閑過了頭。因為明年就要開始上學,鼬越來越多的外出和修行,畢竟時代還不是很安定,越快掌握力量才越能保證生存幾率上升。
“我也能跟着你出任務麽?”
悠閑的坐在樹枝上擦拭着苦無的止水,低下頭就能看見站在靶子中心平複呼吸的身影,鼬的眼睛像是溫潤的黑色,比起父親的冰冷堅硬,溫潤而沉靜,那個小小的聲音裏摻雜着不自覺的困惑,止水一撐樹枝跳了下去。
頭上的樹枝搖晃着,積雪落了下來,他擡手打掉落下來的雪,手背被并冷卻柔軟的東西擊中。他看着那個小小的孩子,從一搖一擺的小嬰兒慢慢長大,手指握着苦無,笑容像是冬雪一樣純粹而溫柔。
“暫時還不行。你還太小了,等你從忍者學校畢業,通過中忍考試,加入警務部隊還有十幾年吧——”止水故意頓了頓,鼬什麽也沒說的看着他,然後轉過身,閉上眼睛,苦無脫手而出。
“我們該回去了。”
那枚苦無牢牢的釘在靶子中心,樹上的雪簇簇落了下來,鼬仰頭望着從樹上落下來的雪覆蓋在被石頭後面的靶子和苦無上,止水走到他身後,輕而易舉就按住了他的腦袋:“我說你啊……”
鼬認真的轉過頭看着他:“不需要那麽久的,止水。”
雖然是玩笑話,止水還是點了點頭,眼底泛起暖意。
快要下雪之前,兩人往村子裏走。
玄關就能聞到食物的香味,止水打算告辭離開,卻被鼬拉住了,他笑了笑,坐下來換了鞋。在廚房裏忙碌的人影大概是美琴阿姨吧,鼬卻徑直往裏面走:“我回來了。”
“鼬,幫忙把碗筷準備一下吧。”
止水愣住了,是族長的聲音。
“前輩——”
富岳穿着圍裙在廚房裏忙碌,止水風中淩亂的看着鼬把碗筷準備好,午飯是熱氣騰騰的火鍋,鼬轉過頭來說:“止水,醬汁要什麽味道的?”
“今天準備了新的味道,等一會兒你也嘗嘗。”富岳把火調小,腌好的河豚魚塊下鍋,翻撿煎炸,鼬一邊把碗筷和味碟端出去:“我不喜歡梅子味的。”
“辣味的就好,麻煩了。”族長、族長你……
“嗯,這一次是清淡海鮮味的。”富岳淡定不過的把炸好的魚塊撈出來,絲毫不理會旁觀者的心情,至于鼬早就習慣的不能在習慣:“止水?”
“沒、沒事。”
鼬看了看他,表示不解:“你臉色很不好看,不舒服麽?”
止水臉色發白表示自己沒事。估計警務部隊的人看見這一幕一大半都要吓得恨不得掐的自己大腿發青,然而族長大人脫下圍裙滿滿一桌菜,還溫了酒淡定不過的示意開飯,目中無人的态度讓飽受驚吓的少年倍感親切。
咦?
味道還……還挺不錯。
火鍋清澈如水,味道卻鮮美醇厚,腌過的肉和蔬菜燙的正好,炸河豚魚塊鮮美的連舌頭都能吞下去。
“聽說你們前幾天去了霧隐?”
“嗯,啊……是的,前輩。”
止水放下筷子,心生警惕。富岳端起酒杯,眼底閃過暗色:“也沒什麽,任務是我準備的,只是沒想到銀居然會受傷。”
“因為水之國正在內戰,”止水眸光一閃,心底的弦慢慢絞緊:“霧隐村出現了背叛村子的上層叛忍,掀起了戰争,現在的水之國戰火連綿,遍地焦土,村子也……忍者,尤其是血跡界限的忍者被視為惡魔,我們途中也遇到了許多失去父母的孤兒……”
你呢,也想讓火之國變成這樣子麽?
那一瞬間的憤怒,讓止水不得不盡力低着頭才能掩飾神色。
之前的驚訝。之前的溫柔,連同此刻舒緩的情緒,都如同被什麽飛快抽走一樣。
“內戰啊……”富岳瞥了鼬一樣,夾了塊河豚:“好好吃飯。”
“抱歉了,說起這個,讓你們擔心了。”止水用盡全力壓抑着憤怒,盡量露出平靜的神情:“銀哥也教了我很多東西,我、我很高興。”
富岳沒再說下去,眉目沉郁,慢慢喝着酒。
午飯後,止水就禮貌的告辭了。
富岳送他到玄關,少年眼底的餘恨明亮而尖銳,想必在水之國一行,學到了更多東西吧。
“鼬麻煩你了,小時候就這麽黏人,一向是把你當成哥哥看待的,以後也多多照顧他吧。”富岳神色微微一動,眼底的柔軟褪去:“還有,關于銀的事,希望你也好好留心。”
“我不明白……”
“你很清楚。”富岳微微一哂:“我說的什麽,你很清楚。”
止水震動的擡起頭,眼底尖銳的恨意,宛如刀光劃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