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山的冬天白雪皚皚,轉瞬之間,仿佛硝煙都被徹底覆蓋,銀白的雪山綿延的消失在風清雲淡的蒼空之中,北風掠過枯瘦的枝幹,整個森林都輕簇簇的落下冬夜的清響。
一支雲隐小隊悄然穿過太歌山脈,向西進入樹林之間,約莫十數人的小隊裏就有四五個上忍。一路上行進得十分順利,負責任務的上忍揮了揮手,小隊分成三個隊伍,彼此朝着不同的方向分散開來。
雪地裏徒然留下歪歪扭扭的腳印。不多時,黑色的身影從暗處出來檢查腳印,一邊往手心裏呵着氣,波風皆人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也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沒想到他們分成了三個小隊,不知道那裏攔不攔得住。還是說,我們露出破綻了?”
“不會的。”
“最好不會。”宇智波銀低聲喃喃了一句,聳了聳肩。旁邊的灌木叢一陣低響,兩人一愣,頓時雪地裏濺起了一蓬紅色,兔子歪着身子晃晃了幾下,倒了下去。
波風皆人過去把苦無拔了下來,嘴角微微抿着,擦掉苦無上的血收了起來,又把兔子的屍體處理掉。
“飛雷神的苦無是特制的,我的就不用回收了。”
“順手嘛。”
“說起來,你這種認真的表情還真是好久不見了。”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銀。”波風皆人望了遠處一眼,漆黑的夜空無邊無際,仿佛是世上最黑暗的所在。稀薄的月牙描在黑色的虛空中,可憐的散發着微弱的銀光。
“後天是你的生日吧。”接過了苦無,宇智波銀收在袖子裏,低聲笑道:“可惜玖辛奈不在這裏。”
這麽緊張的時刻兩人卻說着毫不相關的話題,緊繃在腦海的弦稍微輕松了一點。
一束紫色的光芒驀然破開漆黑,散發出耀目的光輝。那正是其中一個雲隐小隊前行的方向,兩人陡然變了神色,那不是木葉約定的信號,而是雲隐的信號。
為了拖延時間,奈良鹿久的策略是“詐”。
他用一個霧隐俘虜把木葉此時三忍撤離、兵力虛弱的消息傳過去,霧隐必然會擔心其中有埋伏,反而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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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代目雷影就沒有這麽輕松了,他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和木葉多年的交戰,未必會簡單相信霧隐的傳話。針對這一點分歧,奈良鹿久一早就在太歌山附近讓其他人做好準備,一旦雲隐進入太歌山,就會發現“大蛇丸”和警備部隊布下的陷阱。
說來簡單,要實現這一點,卻并不容易,而且一旦被看穿了整個計劃,木葉的情況會比之前糟糕百倍,最壞的情況下恐怕雲隐和霧隐還會提前發動攻擊。
但是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三個雲隐小隊中,其中一個在二十分鐘後和木葉的分隊遭遇,另一個順利的抵達了駐紮的附近,被發現後拼死抵抗,恰巧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就在現場,最後順利俘虜了其中一個,但是雲隐的目的也順利完成——對于木葉的偵查情報,最終以煙火的方式順利傳達出去。
最後一個小隊,在半路上就察覺了不對,順利撤離。
奈良鹿久聽完了整個報告,微微舒了口氣。
“俘虜交給宇智波銀,情報收集完畢就送到木葉去吧。”将來交換俘虜的時候也是重要的砝碼,他想了想,又讓人把宇智波富岳的情報——也就是召喚了萬蛇、假裝成大蛇丸之人的情報送過來。
作戰到此,暫時還算是成功的。起碼一時半刻之間,他能為剛剛抵達的警備部隊和剛剛撤離的那些人争取到短暫的平靜,不能不讓人松一口氣。
“皆人他們回來了。”
山中亥一走進來,帶着好友要的資料,走到他身邊。
“嗯,他們也去休息了?”
“是啊。宇智波富岳也去休息了,駕馭萬蛇可不是那麽輕松地。”
“亥一,”奈良鹿久擡起頭:“那個人……你聽說過嗎?就算是警備部隊,資質優秀的忍者就像沙子裏的珍珠,我怎麽好像一點印象也沒有?”
山中亥一失笑,想了想,道:“聽說他很早就成家,性子也很穩重……和皆人倒是差不多年紀,說是走得很近,不過皆人的性子那麽随和,同輩的人關系都不錯啊。”
“他是很優秀啊。”奈良鹿久贊嘆的點點頭:“太歌山的情況,那個宇智波富岳調查的很徹底,我想見見他。”
山中亥一道:“明天吧,先讓他們休息,你也是。”
“鹿久大人,俘虜的情報送來了。”外面有人恭敬道。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眼底的驚訝,奈良鹿久定了定神,問道:“銀這麽快就問出來了?”
“不是隊長,是富岳哥啦。隊長剛剛回來,也去看過俘虜了,确認了情報的準确性才讓我把情報送過來的。”
“進來吧。”
警備部隊的成員都是宇智波的族人,彼此稱呼起來也随意自然,奈良鹿久問過了宇智波銀的情況,便讓那個送信的人回去休息。山中亥一知道好友心底有了別樣的心思,不由得也是微微一笑:“還是嫩了一點,他做得太刻意了。”
“不,這樣剛剛好,我正好也想見見他。對情報和局勢敏感的話,也會有不同的意見。皆人也是,最好年輕人都比我們優秀。”
“哈哈,你又想退休了?”山中亥一笑道:“現在可不行,太早了。”
奈良鹿久也笑了。
這一夜熱鬧了前半夜,後半夜便死死的安靜下去。
周圍悄無聲息,連冬季的冷風也似忽然悄無蹤跡。富岳想起不久前受命變身成大蛇丸,在雲隐面前召喚了萬蛇,那個扭曲着臉的雲隐女忍驀然發出了信號,眼底卻掠過驚喜的光芒,毫不在意身陷險境的事實——最後萬蛇一口吞下她半截身體,心滿意足的消失。
萬蛇消失之前,那雙眼睛是望着他的。那是貪婪,衡量,最終失望的眼神。似乎明白它不是他的對手,不得不選擇了放棄。
大蛇丸臨走之前說過,注射在他身體的那一劑有着初代目的□,也有着大蛇丸自身的細胞物質——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大蛇丸也不能說清楚。
富岳枕着手臂,眼神清醒,折騰了一天,卻沒有疲倦的感覺。美琴還特別來看過他,用那種擔憂又複雜的眼神,溫柔的叮囑他好好休息——讓他不習慣的是自從那一天後,波風皆人還真的不來了,倒是帶土來的十分勤快。
他來的時候,琳也是跟着來的,然後沒多久卡卡西就會出現,旁若無人的和帶土打嘴仗,要不就幹脆跑出去打一架。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忘了設定存稿箱時間了……
☆、part11
“傷口恢複得很好,這裏已經長合了。我還擔心昨天的任務牽動舊傷呢,”美琴不自然的低着頭,收拾着東西:“這兩天的藥要記得按時吃,我先回去看看。”
“美琴。”
富岳聽見腳步聲頓了一下,美琴終究還是沒有走,只是臉色不太好看。畢竟頂着夫妻的身份,醫療班長直接要她去照顧,周圍的同伴暧昧又羨慕的視線,若是從前她定然大大方方的去,現在,難道還能推辭嗎?
“傷口會不會愈合的太快了,我記得大蛇丸中途用過別的藥。”富岳假裝并沒有看出她的異樣,美琴怔了怔,心神漸漸轉了過來:“你擔心那藥有問題?”
“嗯。”他不是擔心,而是肯定那種藥物來源不明,恐怕有什麽後遺症,只是一時說不清楚:“有辦法查出來麽?”
“你先坐下。”
美琴重新檢查了一遍,抽了些血液,心中卻并無幾分把握。富岳見她眉頭緊皺,十分為難,便岔開話題道:“也不知木葉怎麽樣了。”
“村子裏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
“止水不知道還在不在,只怕他遲早也要離開村子。”富岳笑了笑,輕聲道:“我對他一直不好,現在有些後悔了。”
“你是在想鼬吧?”美琴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漾起笑意:“我也想他啊……只是,現在沒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呢。若是村子裏真的傳過來什麽,也只會是壞消息了。”
“我……”遲疑了一下,富岳還是說了出來:“我以前的地方,那裏是沒有這種戰争的……也有戰争這種東西,只是離我們很遠,很多人直到死都不會碰到。”
美琴不由露出怔忡的神色。
“那裏一定很好。”她沉默了片刻:“我們從小就要學習忍術,宇智波是最強的戰鬥一族,這種事情才是我們的生存之道——他也是這樣子的,比別人更加努力的修行,慢慢變強……沒有戰争的世界,究竟會是什麽樣子的,我們連想都沒想過。”
“也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只是不像現在這樣罷了。”富岳低聲笑了笑:“我也有個孩子……只是還沒來得及出生,就離開了。就算沒有戰争的世界,該有的一樣也不會少。”
“抱歉。”美琴連忙道歉:“我不該說起這些。”
富岳搖了搖頭,指了指外面:“她們好像來找你了。”那些人在外面偷偷摸摸了好一會兒,美琴笑了笑,帶着東西走了出去。
笑容慢慢消失了。揉了揉過于僵硬的臉頰,富岳難得的懊惱起來,要不是那些人恨不得要進來,這麽好的氣氛,他們本可以再靠近一點的。
“前輩你的臉色好猙獰。”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帶土縮了縮腦袋,知趣的說:“我信,可銀哥讓我告訴你那邊的營帳裏有人要你過去,你去不去,不去我幫你帶話好了。”
“知道了。”富岳拽過帶土的胳膊,小孩子老老實實不敢反抗,他用力揉了下去,手感居然不錯:“你老師在哪裏?”
“在外面等我……我我我不知道!”帶土心想老師啊趕快沖進來救我,揮舞着手臂好半天才掙紮出來:“前輩我招了是老師讓我潛伏在你身邊弄明白你在想什麽好向他報告!老師他就想搞好同伴關系沒有別的意思他是有家室的人了絕對正直前輩你大可以放心大膽的跟他鬼混……哦不,是聯絡感情。”
“他屬牛皮糖的嗎?”
“前輩你別這樣說,當初卡卡西鐵了心不肯做老師的學生結果老師磨了整整一年,要是不從他的下場就是你的未來。”帶土一時口快說完忽然發覺自己還在別人手裏,可彌補不及,富岳想了想那個臭着臉的卡卡西還有這麽一段歷史,松手不再折騰:“不跟你說了,我先出去。”
“哦……”帶土連忙整理發型,琳還在外面,他這樣子怎好見人。最重要的是卡卡西那家夥肯定會逮着他嘲笑一通,可惡!
奈良鹿久的情報來源比其他人要來的更廣泛,雲隐的情報是前方的探子傳來的,計劃的效果要比想象中更好,雲隐和霧隐起了內讧,雲隐要求盡快發動攻擊,霧隐卻覺得雲隐明知道是陷阱還要求行動分明居心不良,兩下裏還在彼此嘴戰。
“只怕西線的情報很快會傳來。”
“我們擔心的正是這個,”奈良鹿久點頭示意他坐下:“這一個月還好,接下來形勢只會更嚴峻。”
等大蛇丸和綱手姬出現在西線的戰場上,情報遲早會傳來。這個劣勢,只不過是暫時把它延後罷了。
“這段的時間,我想你做一件事。”
奈良鹿久說完,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覺得如何?若是你有所顧慮,不妨直說。”山中亥一站在旁邊,望了他們一眼,只覺得氣氛莫名凝重起來。
“我沒意見。”富岳暗自衡量片刻,點了點頭:“只是細節上還需要商議,恐怕他們不會輕易答應。還有警備部隊方面,還需要……”
“這個由我來安排。”
那就是已經說好了,富岳暗自垂下眼不再多說。就算他這個忍者才做了兩年多,有些事情心裏還是清楚的——所謂大義,有時候由不得人說不。
奈良鹿久頓了頓又說:“沒什麽事你先出去吧。”
富岳轉身就走。
山中亥一咳嗽一聲,又道:“本部已經同意了。”
“他們知道就行。”反正也幫不上忙,奈良鹿久沉聲道:“若是成功了,霧隐和雲隐翻臉無疑,木葉的壓力也會減輕不少。”
“為什麽是這個人,你才剛剛看見他,這麽快就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山中亥一摘下通訊器,擔心的問。
奈良鹿久想了想。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姓氏,宇智波的威名之下,安全性也要更高。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妻子、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都在木葉,他會比常人更加拼命的保護妻兒,保護村子。
不是,他又迅速否定了這些似是而非的答案。亥一說得對,正是看見了這個人,他才能放心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且自信絕對沒有找錯人。
“還要再看看,這個計劃還有些細節上……”奈良鹿久低下頭去。
卡卡西和帶土掐架的時候,琳是最為難的。男孩子都自诩是忍者,響當當的漢子,絕不帶女忍者粗魯,暗地裏關起門來卻常常鬥嘴打架。波風皆人身為五大國赫赫有名的忍者,拔了尖的人才,卻總是暗暗發愁身為老師是不是太沒天賦。
照玖辛奈說的,打架就打架呗,哪個忍者小時候還不玩忍者游戲的。她是頂着血紅辣椒的名號長大的,說是身經百戰一點不為過,小時候欺負她的男生總是對她做鬼臉還動手拉她頭發,沒過多久路上都繞着走。長大了跟木葉村最受歡迎的男人交往,情敵從村子這一頭排到那一頭,并不把這點小陣仗放在眼睛裏。
但波風皆人是不敢這麽教的,只好一次次把兩個拎起來挂在樹上,一人一邊。卡卡西不肯認錯,帶土就跟着不認,月明星稀了兩個小鬼還犟着嘴說老師你不公平明明就是卡卡西/帶土的錯,異口同聲都不帶一個打愣的。
琳只好拼命認錯。她急的都快哭了,帶土連忙安慰她,明明自己還挂在樹上下不來【其實是不敢下來】,宇智波家的人是世人眼裏的精英,他是精英中的吊車尾,朋友也就那麽幾個,暗戀的女孩有也就一個,再也顧不得和卡卡西置氣。
卡卡西于是也道歉。
全木葉的忍者出來教訓卡卡西,卡卡西都能用桀骜不馴的眼神冷冷看着他,好似小小年紀就要把大人都羞愧死。唯獨波風皆人溫和的笑一笑,他就氣不起來,該道歉就道歉,下回該掐架也一點不含糊。
帶土晚上回來,波風皆人把他拉到一邊,帶土愁死了說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情把我們小孩子扯進去幹什麽,世界真黑暗。波風皆人敲了敲他腦袋,教訓說你想不想以後去前輩家蹭飯吃,想不想和琳還有卡卡西蹭你前輩跟蹭我和玖辛奈似的,帶土點頭說想,富岳前輩家的飯比老師你家的好吃多了。
玖辛奈做的飯,整個世界只有波風皆人一個人能笑咪咪的說好吃。反正結婚後他是打算不知不覺拿下廚房的陣地,要不然長此以往皆人也擔心自己腸胃經受不住,他是真的愛玖辛奈,但帶土卡卡西琳過去的時候絕對是他親自做飯。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卡在過時間之前。
☆、part12
“為什麽要答應這種事!”
“你先冷靜下來,對了,富岳知道你來找我嗎?”宇智波銀緩和了語氣,看了看周圍,美琴一眼看破他所想,冷笑道:“別想拖時間,我是看好了來堵你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
“美琴妹妹你這就不對了,忍者執行任務天經地義的事情,要我給什麽交代!”宇智波銀正色道:“我總不能因為大家關系比較好就給你們差別待遇,再說富岳也答應了。”
“你不答應別人能問他嗎?”美琴心裏暗暗發苦,只恨知道的太晚了一些,人都已經走了,他也是個傻子,這是什麽任務啊哪能随口答應。
宇智波銀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轉身倒了杯水,桌子上還有一大堆事關機密的文件雜七雜八要他處理。美琴來的時候他還趴着休息,實在是累得狠了。
在木葉有個不成文的常識,女忍者一旦成了□人母,殺傷力就成倍增加,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惹得起的。看看美琴小時候多可愛,老是跟在他身後軟軟糯糯喊哥哥,這會兒都能上門來堵人了,歲月何止殺了豬,還是把犀利的整容刀。
“你又走神了……”
“我只是在想該怎麽回答你的問題,對了,美琴妹妹你知道富岳怎麽答應的那麽爽快,我還以為他至少會考慮一個晚上呢。”
美琴心說我怎麽會知道,沉默半晌,低聲道:“你還不清楚,只要是村子的任務他都不會拒絕的……”
以前就是這樣,他比別人都更加認真的執行任務,一板一眼的回來寫任務報告,修行,戀愛……她一直看在眼裏,最開始是覺得好笑,只是看得久了,就再也笑不起來。
只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美琴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那個陌生人,替代了他的身份,艱難的活下來,一板一眼的努力着……同樣是沉默寡言,他的眼底卻有着陌生而冷銳的執着,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卻又那麽的柔和。
“我總覺得富岳好像變了一個人……”宇智波銀望了她一眼,突然說道:“一次致命傷就能讓人變得這麽多,美琴妹妹,還是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不肯告訴我?”
“我們夫妻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和你有什麽關系!”美琴故作兇悍的瞪着他,片刻卻轉過頭去,宇智波銀也沒有笑出來,視線移開落在了別處:“我有時候都覺得,他不是富岳,而是別的什麽人。”
這句話并沒有猶豫的語氣,冰冷的滲人。
美琴的驚訝不斷擴大,心髒跳得快極了,不知該覺得害怕還是感激,一時間居然連否認也來不及。
宇智波銀居然笑了笑,冰冷的光輝猶在眼底閃爍,他在族人面前常常懶散自在,這幅表情卻似冷靜從容,美琴攥緊了拳頭,站了起來:“你是不是……”
“不是。”宇智波銀否認:“我不會公報私仇,他了解那一片地方,是最好的人選。你該相信我的,美琴妹妹。”
“他執行的到底是什麽任務?”
“你不是知道麽?”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奈良大人要他帶着木葉的禮物去雲隐要求結盟,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
美琴點點頭:“那份禮物是什麽?”
“我不能說。”
“那麽真正的目的呢,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為什麽今天大家都在說他背叛了木葉,他怎麽可能背叛木葉!”
“不能說。”
“他會回來麽?”
“看情況。”
“……我明白了。”美琴神情複雜的看着他,低聲道:“我會等他回來……不管他回不回來,我都會等他。”
“是麽,”宇智波銀微微一笑:“那也不錯。美琴,你先走吧,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她走出營帳,發現波風皆人正站在外面十分尴尬,美琴微微點了點頭就走了。其實之前還鬧出了不小的風波,據說口無遮攔的傳出宇智波富岳背叛木葉的消息時,那幾個人都被美琴揍了一頓,平時溫溫柔柔的女人發起火來一點不比玖辛奈差。
波風皆人不得不說,他是不相信富岳會突然背叛木葉的。只是警備部隊裏有人說富岳和銀的關系不和,如今是什麽情況又說不清楚,再說此時唯一能操控萬蛇的富岳消失,處境不是更加艱難,與背叛何異。
畢竟沒有聽說是什麽任務,人心惶惶也理所當然。
“我沒有去問奈良大人,你知道吧,他肯定不會告訴我們。”波風皆人站在門邊上:“我明天要去前線了,太歌山那裏有了消息,聯軍的物資從海上過來了。”
“你倒是清楚得很。”宇智波銀臉色不變:“沒有了這一批,霧隐的人不會答應再給一批物資,他們自顧不及,這樣已經是極限。再說,他們只會以為是雲隐的錯。”
“他做得到?我是說……他一到雲隐,一定會被嚴加看管起來吧。”
“一個人當然不行。你和我這樣的人到了那裏也一樣,但是,‘行走的女巫’也在雲隐,很多情報就是從她那裏來的,她會幫他做到他無法完成的部分,那個女人可不是原城玲子那種程度的角色……最重要的一步是在得手後如何脫離,畢竟雲隐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皆人,你去了那裏,一定要注意天空的動向。”
波風皆人靜靜想了片刻:“通靈術?”
宇智波銀點了點頭。
這個計劃最先是由行走的女巫傳來的消息決定的,太歌山的物資交接時,雲隐和霧隐會有重要人物在作戰計劃上的讨論。富岳抵達雲隐的時候,會用結盟的借口,把“禮物”奉上,那是雷影無法拒絕的東西。
如果順利,在交接儀式上,雲隐就會狙殺霧隐的重要人物——至少霧隐看起來如此。而那批物資也會在到達雲隐後被完全毀滅,要完成這個計劃,最重要的并非其他人,而是神出鬼沒的間諜,團藏的得力屬下之一,“行走的女巫”——野乃宇。
當然,還存在很大的危險性,比如雲隐不會放任一個敵方上忍自由行動,更有可能他們不考慮其他,單純把殺掉富岳、取得寫輪眼作為處理方式——在別人眼皮底下行動,危險性不言而喻。
“如果他失敗了……警備部隊會把他當做棄子丢棄,我們一族不會容忍背叛了木葉的族人,哪怕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宇智波銀冷笑着坐了下來:“知道嗎,他帶給雷影的禮物,是玖辛奈身上九尾的封印術上的一半——八尾的封印很成功,二尾的封印可沒那麽順利,雲隐沒辦法拒絕。但是我們一族決不能和九尾的事情扯上關系,否則就太危險了。而且為了寫輪眼的安全,他臨走之前也服下了專門的藥物,就算被活生生的挖掉眼睛,寫輪眼也會在脫離人體的時候失去效用。”
“銀……”
“雲隐一定會提防寫輪眼的催眠效果,但是行走的女巫擅長哪些幻術他們可一點頭緒都沒有。皆人,雲隐會殺掉霧隐的重要人物,這種事情我們是有了十足把握的,霧隐在雲隐也有探子,野乃宇一定是有了十足把握才敢這麽計劃的。”
波風皆人安撫着他的情緒:“霧隐的探子一定會把結盟的消息傳回去,你不必擔心,雲隐一亂,,他一定可以平安回來。”
宇智波銀深深的看着他。
“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波風皆人明知故問的道。
“我很擔心他。”宇智波銀側過臉,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公文:“明明是我提議的……他很希望有這麽個機會吧,那雙眼睛……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野心、忍耐、安靜燃燒在那個人身上的東西,已經漸漸變了。他懷疑過是不是一個人真的會心性大變,還是根本被敵人取代,但那樣的話,美琴怎麽會看不出來?
波風皆人安靜的在旁邊坐了下來,随便拿起一本公文看了起來。銀在想的那些事,他不明白也無從明白,所以什麽也不問,但只要別人願意告訴他,他可以永遠溫和安靜的傾聽。
在他看來,宇智波家的人都是別扭又可愛的類型。和以前的卡卡西就很像,反而帶土這樣的老實孩子才最是難得,但不管卡卡西還是帶土他都很喜歡,對喜歡的人,大家都是寬容的。
“就算我這麽說,你也不明白。”
“我并沒有見過以前的富岳君,以前他很不一樣嗎?”
“那你說說他現在是什麽樣?”
“兒控。”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宇智波銀噎了一下,聳了聳肩:“知不知道為什麽富岳會讨厭你?”
波風皆人擡起眼,認真的看着他:“我一直很想知道。”
“因為他害怕自己會變,變得不像自己,”宇智波銀意有所指:“就像以前的我一樣。就算不是富岳,是其他人,也會害怕被你靠的太近的,據說卡卡西還被你弄哭過吧。”
波風皆人撓了撓頭:“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你也是,不必擔心,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省的你整天在這裏被人堵。再說,只要他能回來,你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這樣就可以了吧?”
“……別說的那麽輕松。”
“哪裏,我可是認真的。”波風皆人板着臉以表示自己很認真,沒過幾秒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宇智波銀也跟着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謝了,兄弟。”
☆、part13
翻過太歌山的東邊,站在山頂,天空在頭頂綿延成一面柔和的蔚藍,而盡頭與綿綿無際的海水相接。東面山下的小鎮,小鎮遠處的樹木和起伏的建築,在那裏行走或生活的人們——一切都變得渺小而靜谧,仿佛世界并沒有被戰火無情的吞噬,而他不過是心血來潮的抛下一切旅行,在山巅與蒼穹相對。
“前面就是雲隐的據地,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山中亥一站在富岳身後:“我們感知部隊會在附近注意周圍的動向,一切都和計劃中那樣行事……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
富岳回過頭,平靜得神色透出一絲了然:“我知道。”
倘若一切順利自然很好,若是有什麽,木葉是不會犧牲別人來特意救他的。這也就意味着計劃失敗,而不出意外的話木葉和警備部隊為了士氣和其他方面的考慮也不會承認曾經要求和雲隐結盟,最後的最後,他會作為叛忍死去——最壞的打算,大概就是這樣。
山中亥一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富岳仰望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氣,向山下走去。
葉川良子是一個醫療忍者,下忍——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為傷員熟練的處理傷口,而旁邊不遠處,她的老師還在配置着戰争時期的藥劑。老師溫柔的和身邊傷員說着話,安撫傷員的情況,明明還痛得吸氣龇牙,傷員卻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的烏青傷痕也扭曲得怪異起來。
“阿奈真是個溫柔的女人呢,戰争結束之後嫁給我吧!”
“喂喂喂你這家夥幹什麽,明明是我先求婚的啊。”
“有什麽關系嘛,反正阿奈喜歡我更多啊!”
每天都會上演的場景,葉川良子一定也不陌生的收起繃帶,端着盤子往吵鬧的兩人走去:“剩下的我來處理吧,歐吉桑就不要騷擾老師了,老師是我一個人的。”拿起針筒故意陰險的笑了一下,滿意的看着那兩個人一下子噤了聲。
阿奈笑了:“良子,不要淘氣了,老師不累的,這些藥劑做好就沒事了。”她的臉色有幾分憔悴,忙了幾天下來怎麽會不累,葉川良子仰着小腦袋推了她一下,脆生生道:“我來做吧,老師不是說我要多練習嗎?”
“那我就……”看着你聯系好了。話還沒說完,阿奈看見良子的視線忽然穿過她的身邊往後看去,忙也回過頭,只見醫療班長走了進來,神色嚴肅緊張,見到她就招了招手,阿奈連忙走了過去,一邊抱歉的看了良子一眼。
半個小時後,醫療班的上忍都被召集起來。雲隐的醫療忍術起步較晚,不如木葉砂隐各有精通,也沒有培養特別優秀的人才,這或許是因為雲隐以體術和武鬥為主,相對的忍術也集中在雷遁上,在治療的方面自然不如別的村子裏那麽用心。但自從木葉推廣小隊裏必然要有一人醫療忍者開始,這個做法漸漸在各國傳開來。
雲隐的醫療班奉命治療一個特殊的病人。
從表征來看,是中毒阿奈擅長配置藥劑,自然也留了下來。她心裏有幾分擔憂良子會等她回去,又覺得有些惘然,其他的醫療忍者都在忙着用血液樣本分析和配置相應的藥劑,說話之間,那些人也說起了這一次的病人——并不是雲隐的忍者,而是來自木葉的忍者。
“木葉?木葉不是我們的敵人嗎?”
“是啊,上面的命令,其他的我也不懂呢,可能是抓到的俘虜吧。”
“不對吧……我聽說是木葉派來求和的使者。”
“喂,你們幾個,別太多事了。”醫療班長走了過來:“過一會兒來幾個人幫我打下手,阿奈,你別站在那裏不動,過來配藥。”
“哎,我來了。”阿奈連忙跟着上忍班長走過去。
雲隐花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勉強配置出延緩毒性的藥劑,但這樣也是極限了,阿奈常常被叫過去檢查身體,也能看到那個病人——老實說,長得非常英俊,冷冰冰的,既不說話也不配合,但他們要做什麽也不會反抗,每次過去檢查,一定會有兩個上忍陪同,據說那個人是宇智波一族的,那雙特殊的眼睛更有着催眠的能力。
最近一段時間藥物漸漸耗盡,在等待物資的時間裏,雲隐的醫療班也清閑了不少,任務不多傷者也少。阿奈常常手把手教導良子治療藥劑,解讀,草藥的基礎知識——這些都是醫療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