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安頓好朝晖睡下,李吉春回到卧室。徐海卿果然象上次一樣,已在床上翻着書等他。
每周末雷打不動的性生活,李吉春已經有這樣的覺悟了。從一開始的無所适從和不知所措,到現在也慢慢地變得有些習慣甚至期盼起來。
他反鎖上門,盡量讓自己神情自然地往床邊走去,但因為預見到這又将是一個颠狂的夜晚,所以他有些腿軟,心髒砰砰地跳得厲害。
拘謹地上床,拘謹地鑽進空調被下躺好。剛躺平就看到徐海卿把手裏的書擱到一邊,然後一側身,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順理成章地向他壓了下來。
李吉春抓着被子吸一口氣,眼裏滿滿的都是緊張。徐海卿在他面孔上方三公分停下來,盯着他道:“寶寶霜,買了沒有?”
李吉春的臉騰一下就紅了,視線游移開,小小聲道:“買,買了……”說着手指指指旁邊的床頭櫃,一副難以抹開臉的樣子。
徐海卿就着那姿勢伸長手臂,果然從裏面摸出一支潤滑劑來。一看牌子徐海卿不由得微挑一下眉毛:這是什麽雜牌子?完全沒聽說過。
看到他懷疑的眼神李吉春忙道:“這家的東西還可以啦,雖然不是很出名……”事實上他也沒那個膽量特意去情趣用品店買潤滑劑,所以是打着給店裏進套套的名義硬叫那個長期給他們店裏供貨的老板優惠了一支……試用裝……
“這種東西你也要省?”徐海卿真是服了。
“試,試試嘛……”李吉春努力辯解:“雜牌其實也有很多好貨的……”
明知道他是在說這支潤滑劑,但徐海卿還是覺得他這句話簡直就象是在形容他自己。詭異地盯了他半晌,徐海卿終于揚揚手:“那,試用一下?”
于是很快的,卧室裏就有了一些暧昧的動靜,這動靜越來越大,皮膚摩擦聲、濕嗒嗒地抽插聲、撞擊聲,以及粗重地喘息聲。李吉春象只瘦弱的小動物一般被身上的男人按在爪下按得動彈不得,接受有力地挺動,雖然也抓着枕頭辛苦地忍耐着,卻還是從喉嚨裏溢出些受不住了的悶哼聲。
後面仍然是快要裂開似的漲痛,前端連同小腹卻都硬得不行,直直地抵在床單上,自己都感覺得到已經流出一些液體,濕得一塌糊塗。與同性做這種事居然也會有這樣強烈的快感,李吉春不知道該歸責于是徐海卿技術太好還是自己這個身體太好撩撥,或許真的是單身得實在太久了吧。
在遇到徐海卿之前他一直是久曠之身,雖然花街的環境要找個小姐方便得不得了,但說真的,他卻一直也不敢去輕易嘗試。
一來是舍不得花那個錢,二來也不敢和小姐們有那種關系。他心頭明白的,一旦扯上肉體關系就不好管理了,再說象他這樣的單身男人,開着一家店,又知根知底地不用隐瞞過往底細,實在是那些想從良的小姐們的最佳選擇。他固然是想找個女人再成家,可朝晖怎麽辦?現實生活裏是沒有那麽多苛刻虐待的後媽,但不貼心就是不貼心,倘若以後再有了個親生的孩子,潛意識裏更會有個親疏分別,一想到朝晖以後說不定會受委屈,他就把那份再找一個的心思都淡了。本想從今往後就靠着自己的右手自食其力,哪想得到中途殺出了一個徐海卿!
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抽插,随着徐海卿一記發狠地深撞,李吉春嘶啞地啊一聲,釋放了。後庭的一陣緊縮讓徐海卿也沒剎住,頓時淋漓盡致地都被絞殺在他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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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疊着呼哧呼哧地喘氣,俱是一身的汗,高熱不退。徐海卿從他身上慢慢翻下來,閉着眼睛一邊喘息一邊等待恢複元氣。
李吉春趴在床單上也喘了半晌,慢慢地半睜開眼睛。徐海卿的睫毛又長又密,挺拔的鼻梁,紅潤的嘴唇,再往下便是沾了汗的脖子和赤裸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有種即使是同性也無法否認的漂亮和性感。李吉春看着看着就有點莫名其妙地羨慕和出神,他想自己即使是被壓倒的一方似乎也并不怎麽吃虧呀……
徐海卿睜開眼,視線瞥過來,“看什麽?”
李吉春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只是覺得,以後誰做你老婆都很有福氣呢。”
徐海卿微微一哂,帶出點冰冷地笑意:“嫁給一個同性戀是福氣?哪個女人要這種福氣?”
“啊……”李吉春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想補救,腦子裏搜索了一番便刻意用一種興高采烈地語調道:“哎,要不我跟你說個笑話吧。”
徐海卿又閉上眼睛。
“說。”
李吉春咽了口口水,便把花街那個新聞講給他聽了,他已經努力講得很生動,但講完看徐海卿一絲反應也欠奉,未免就有了些沒趣地心虛。
他也知道,徐海卿是個檔次很高的人,平時關注的都是財經政治國際軍事之類,這種市井八卦,他未必聽得入耳,就算聽了,也不會象花街的居民一樣哈哈大笑覺得有趣,恐怕他只會覺得自己俗不可耐吧?這人與人之間,果然還是有等級的……
“既然說到這事我勸你一句,”徐海卿又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道:“你那間店啊,最好是快點脫手盤出去。”
“哎?”李吉春略吃了一驚,一下子緊張起來。“你,你有什麽內部消息嗎?”
“用得着什麽內部消息。”徐海卿白他一眼,“想也知道啊,這種色情行業,你又不是什麽圈子裏的大鱷,上頭不查便罷,一查肯定就是拿你們這些小蝦米開刀。要是死的那老頭家裏有什麽背景,你看上面會不會嚴打?”
“嗯,說得也是……”
雖然承認徐海卿說的話很有道理,也明白這個行業說查封就查封的緊迫性,但一覺醒來,李吉春卻還是決定先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之後再作決定。
沒錯,色情業是有風險,但有風險才有高額的回報。試問還有什麽行業是這樣的無本買賣,招幾個小姐就能開工的?盤店兩字說得輕巧,盤出去了他和朝晖以後又靠什麽生活?朝晖現在藥不能停,定期還要回院檢查,現在有徐海卿包養還好一點,衣食住行的費用都出去了。可以後呢?生活裏的方方面面哪裏不用到錢,所以在沒有找到好的退路之前,他的确是不能放棄夜夜心這只生蛋的母雞。
于是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對李吉春來說,這是一段自從兒子得病以來少有的輕松日子。店裏有香香在管,他當甩手掌櫃;生活順利、朝晖的病情也穩定,徐海卿給的家用讓他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完全不必象以往那樣為了錢斤斤計較百般打算。
而徐海卿對目前的生活也很滿意。他給自己置了一個很象家的金屋,拟真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在外面上了五天班之後開車回去,那可預期的目的地會令他心情變得十分愉快,那裏永遠有明亮亮的燈光、熱騰騰的飯菜,以及等着他的一大一小父子兩個。性生活也很和諧,跟以往隔一段時間便要開車出來搜尋目标的麻煩不可同日而語。
徐海卿覺得把那男人放在家裏真是再正确也沒有了,李吉春對內絕對是一把好手!他最近迷上了那臺豆漿機,堅信豆漿加饅頭這種中式早餐最适宜中國人。于是豆漿原料地搭配就變得層出不窮,純黃豆,純花生,綠豆加黃豆,黑米加黃豆,玉米加花生,甚至紅的綠的黃的黑的一起放……那豆漿起初是純液體,後來不知是從哪裏聽來,說精華其實全在豆渣裏,于是也不過濾了,連渣帶漿地讓他們喝,豆漿變成了豆糊,雖然賣相變得有些奇怪,但配着饅頭和自制的辣醬,美味程度卻絲毫不減。
徐海卿心裏知道,男人這樣費盡心思地弄好吃的,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調養他的兒子。不過,哼,看在他的确把家裏經營得很舒服的份上,就不跟他多作計較了……
生活一順暢,時間就好似過得特別的快,轉眼間便到了八月下旬。
這天是周四,因為底下工地裏臨時出了一點狀況——雖然這狀況并沒有大到需要徐海卿出馬的地步,但他還是一臉嚴肅地表示,要親自下去檢查工作。
他沒有通知李吉春,故意要給他一個錯手不及當然也是突擊檢查。進城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鐘,徐海卿開着車子從花街經過。
這條夜街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人類沒有固定的發情期,但人類的荷爾蒙好似在夏天分泌得特別旺盛。滿街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姐和前來尋歡的客人,這情景很難不讓徐海卿聯想到他就是在這裏認識了李吉春。
當然,那只是第一次見面,完全談不上認識。當時他也是開着車經過,一眼瞥到一家店裏站着個清秀幹淨的小男生,于是他心動了,鬼使神差地進去準備買春,結果……
想到那後來發生的種種事,徐海卿這種不迷信的人也不由得驚奇于命運的奇妙。冥冥之中或許真的有個什麽在主宰吧?不然以他的社會地位,怎麽會和李吉春這種開雞店的産生交集……
腦海裏正這麽想着,就見到人行道上突起一陣騷動。徐海卿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瞥了一眼,只見幾個男人追着一人從他車旁跑過,為首的大吼道:“媽的,攔住他!”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徐海卿方向盤一轉,靠邊踩下剎車,探頭看去,追人的那個可不就是李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