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要講其社會性。比如享受了權利就要盡到義務,拿了人家四十萬,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接到徐海卿的電話時李吉春心頭很清楚,自己履行義務的時候到了!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李吉春雖已為人父,又在風月場所讨生活,但在性事方面他其實還不如一個視野開闊的高中男生。
他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麽想象力,什麽情趣、前戲、體位,都是浮雲。以前和老婆過夫妻生活時,往好聽了說叫中規中矩,往難聽了說那就叫刻板無味,一點不會調動對方的積極性,以為只要賣力地做做做就行了。後來他老婆那麽輕易地就被人勾了去,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原因。
而現在,他要和一個男人去做,還是雌伏在別人身下做挨操的那一方!一想到這個李吉春頭上就直冒汗,既緊張無措,又有種久違的微妙羞恥感。
他竭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兒走進賓館,乘電梯上樓。大白天的賓館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地上厚厚的猩紅地毯也吸收了他的腳步聲。這靜悄悄的環境讓李吉春幾乎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砰砰砰一直跳動着,象是要跳出胸腔來。
在約好的房間門口,他遲疑了一下才把心一橫,伸手敲門。很快,門開了,徐海卿一身黑衣,從容地示意他進去。
關上房門,李吉春有些局促地看了徐海卿一眼。今日徐老板沒穿西裝,黑色的襯衫配西褲,衣領半敞,袖子也松松挽起。這麽放松的徐海卿較往常少了一層壓迫力,可是,面對着他李吉春卻還是緊張了。
他他他他現在該說什麽?做什麽?是……馬上就脫衣服嗎?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緊張無措,徐海卿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放緩語調指示道:“你先去洗澡。”
哦對,洗澡!李吉春如蒙綸音,連忙哦一聲,避進了浴室。
蓮蓬頭裏嘩啦啦的放着水,李吉春站在水柱下,抹一把臉,一顆心頗不平靜。
雖然從交易達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可是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好象還是沒有準備好。
說起來徐海卿已算很沉得住氣,都過了這麽幾天了才決定使用自己購買的商品。換了是自己的話……四十萬買的東西不多用幾次哪裏能值回本兒呢?
李吉春一邊洗一邊心慌意亂地瞎想着。
幹他們這一行的能接觸到各種各樣的客人,聽香香她們說,有些客人确實很好、很大方;可有些呢,也很作踐她們,覺得對‘出來賣的’可以不用象待平常女性那麽尊重,一些平時無法實施的性幻想也可以在她們身上付諸實踐。聽多了她們的吐槽所以李吉春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徐海卿有沒有什麽怪異的性癖,雖然看起來他象是個非常正經的人,可私底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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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春糾結着,可不管怎麽內心糾結,他也知道避是避不過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磨磨蹭蹭也不是辦法,早點面對早點完事!他咬咬牙,就抱着這樣一種‘媽的,豁出去了’的心态,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本以為徐海卿已經脫了衣服在床上等着他,可誰知道一出來,卻發現徐老板還是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上。
當大老板的人果然氣度不凡,這麽尴尬的場合居然還能鎮定自若地看報紙。看到他出來,徐海卿只擡起眼皮兒撩了撩他,很快視線便又轉移到手裏的報紙上。
這,這态度……
李吉春頓時不安地站住。
他固然害怕徐海卿如狼似虎,可現在這種不帶溫度的反應又算是怎麽一回事呢?
李吉春猶疑地站着,雙手局促地捏了捏T恤的衣邊,好半天才吶吶問出一句:“你……你不洗?”
徐海卿鼻腔裏唔一聲,面無表情地将報紙翻過一頁。“洗過了。”
“哦……”
李吉春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麽了,笨拙地看看他,又看看床。他想正常的對話完了吧?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床上躺好了?
徐海卿眼睛盯着報紙,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男人看上去很可口,熱水熏紅的臉,脖子上還沾着晶瑩的水珠。尤其是那緊張不安的神情,看來果然未經此道,正象之前所說,他是幹淨的。
對此徐海卿表示很滿意,可是,他這生澀的反應卻是怎麽一回事?
徐海卿沉默地等待着,時間過得越久,他就越是等得有些惱怒。
之前他找的那些人可都是很上道的,一進房間自己就知道該幹什麽。這個人虧他還是開雞店的,一直傻站着幹嘛呢?難道還等着自己去取悅他嗎?!
徐海卿嘩啦一聲又翻過一頁報紙,這聲音把李吉春給驚醒了,他忽然福至心靈地醒悟過來,徐老板這是不滿了!!
啊,怎麽可以讓客人不滿呢?尤其還是這種四十萬級別的豪客!李吉春心中着急,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是走過去……坐他腿上撒嬌?還是到床上躺下,擺出一個誘惑的姿勢?
可是這些,女性做出來才比較正常吧,他一個男人這麽做不是太奇怪了嗎?李吉春無措地将視線在床鋪與徐海卿身上來回掃描了兩遍,正準備厚起老臉先向床鋪那邊蠕動着進發,徐海卿已經對他的呆木忍無可忍,板着臉把那報紙一折,硬梆梆地吐出兩個字:“上床!”
看來,我們徐老板也意識到了,所謂的‘我很幹淨’就代表着完全沒有經驗,而對沒有經驗的包養對象,他不主動點是不行的。
“……哦!”
得到指示李吉春大松了一口氣,連忙來到床上躺下。因為緊張,他的睡姿透出股僵硬,眼睛也不太敢看徐海卿,只能把視線斜斜地固定在天花板一角,以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着他的反應。
只見徐海卿也來到了床的另一邊,冷着一張臉開始解皮帶。難為他,這種寬衣解帶的動作居然也能顯得異常優雅。不過李吉春哪有心思欣賞這個,他猛咽一口口水,心頭那個緊張啊,心都要快跳到喉嚨口裏來了。他想想一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腦細胞象通通罷工了似的,一片空白。
很快席夢思向下一陷,徐海卿欺上床來。
李吉春頓覺呼吸有些困難,氧氣不夠了。他覺得自己這樣平躺着的姿勢太過弱勢,徐海卿一個單腿上床傾身過來的動作都顯得好有壓迫感。
因為居高臨下的緣故,底下男人每一絲細微反應都沒能逃過徐海卿的眼睛。比如那慌亂閃躲的眼神、那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耳朵、還有因為緊張而無意識地揪緊了床單的顫抖雙手,無一不在表明這男人此刻有多忐忑、多不安。
徐海卿沉默了兩秒,若有所思道:“你……脫了衣服,轉過身去。”
“哦?哦!”男人慌亂地應着,面紅耳赤地脫去了T恤。
“褲子。”徐海卿冷靜地提醒他。
“……”李吉春的手僵了片刻,在羞恥中掙紮了兩秒鐘,終于也聽話地脫了下來,然後迅速地翻了個身,背對住他。本以為這樣背對着會比之前要稍微自在一點,誰知翻過來之後才發現情況完全沒有得到改善,反而因為不知徐海卿會對他做出什麽事而更加緊張了。
其實,徐海卿什麽都還沒開始做,他只是默不作聲地浏覽了一遍李吉春整個的背部線條。
這不是一夜情,在未來一年裏這個男人這個身體都屬于他,所以他可以不急着辦正事,而是好整以暇地慢慢來。
李吉春的背部線條很漂亮。他體型本來就偏瘦,尤其最近為錢奔波寝食難安,背上那兩片蝴蝶骨便更加明顯地凸現了出來。
此刻他大概是感應到徐海卿正以目光在審視着他,這審視令他頗覺羞恥,所以他駝鳥似的把頭深深埋在枕頭裏,一聲不吭,只是肩膀難以抑制地微微顫抖着,看在徐海卿眼裏,居然也覺得這男人确實有點兒可憐。
他應該是直的吧。要不是為了給他兒子籌手術費,何至于向一個同性賣身?
徐海卿沉默一會兒,破天荒地放緩語氣,安慰了一句:“第一次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李吉春微微一震,困難地點了點頭。
徐海卿想,既然是第一次,那就以負擔不那麽大的後背位好了。拿定主意,也确定男人已經因為之前的提醒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徐海卿便試探着伸出手,剛觸上對方皮膚便感覺到李吉春輕微地一抖,還是緊張得不行的樣子。
徐海卿停了停,最後卻還是默不作聲地俯身下去,兩只手以環抱的姿勢慢慢地伸到前方摸索他的胸膛。被同性撫摸這個事實讓李吉春既緊張又僵硬,喉結大大地吞咽了一聲,等到徐海卿兩只手指拈住他兩側乳頭時,李吉春再也忍不住,啊一聲低叫起來。
這這這,這男人,也要摸這裏嗎……
“別動。”徐海卿說。
被反複搓揉着胸口的李吉春不知所措,只能無助地喘氣。背後的男人夾着他那兩個小小的凸起用力地摩擦着,他下意識地想縮胸,可是一縮便和徐海卿貼得更近,倒有點投懷送抱的意思。進退兩難間飽受刺激的乳尖已漸漸挺立起來,這不可避免的反應讓李吉春心慌極了,既困窘又覺得怪異,肩膀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他終于有些受不了了,閉了閉眼睛,幾乎是哀求地道:“別,別摸了……”
徐海卿不動聲色地嗯一聲。“怎麽?”
“很,很奇怪……”
用奇怪來拼命掩飾自己的生理反應,徐海卿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他從後面不動聲色地看他,卻發現懷裏的男人羞窘得連脖子都泛出一層紅色。
這樣生澀的反應對徐海卿來說當然是新鮮的。之前他還有點好象做了一筆虧本買賣似的不爽感覺,但此刻這種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反而覺得這個樣子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既然摸胸口他覺得奇怪,那就摸其他地方好了。抱着這種此微惡意的男人一只手滑了下去,準确地握住李吉春腿間的器官。這舉動果然讓李吉春又吃驚地啊了一聲,本能地掙紮。但這掙紮很快就被徐海卿雙臂給制住,把男人壓在身下一邊緩緩動着手指,一邊感受着他那種異常緊繃的顫栗。
“不……”
李吉春只說了一個字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揪緊了床單,張着嘴急促地呼吸。
随着徐海卿忽輕忽重的動作,李吉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淩亂,越來越掙紮,他不自知地發出了幾聲斷斷續續地呻吟,而這呻吟聽在徐海卿耳朵裏,眼神漸漸地就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
李吉春沒能在徐海卿手中堅持太久。一來這段時間他積存了太多,二來徐海卿的技巧也不是他能抵禦的,所以他很快就繳械投降,控制不住地射了出來。
久違的高潮讓他很是恍惚,只能軟趴趴地趴着直喘氣,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他聽到一個聲音問他:“舒服嗎?”
李吉春誠實地點點頭,點完了才反應過來,頓時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徐海卿也沒給他什麽糾結的時間,很直接地道:“那我來了。”
李吉春還在消化這句話的含義,忽然間就覺得臀間一涼,有冷冰冰的東西擠進了縫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