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誰的謊言
第49章 誰的謊言
(四十九)
安冬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風潇,直到前一天晚上被助理孟夏提醒,才恍然大悟是在三年前納蘭德性死的當天。
那天安冬剛好在納蘭德性片場附近做活動,想說很久不見了去探探班,遠遠看他一眼也好。就是在去的路上,從車窗裏看到了一身黑鬥篷沿着公路行走的風潇。當時只當是哪個片場出來的演員,沒來得及留心,就聽到一個噩耗——納蘭德性出事了。
安冬趕到的時候,地上只剩了一灘人形的焦土。
沒能早一點趕到,是他這輩子最追悔莫及的事情。可是早到了又能怎麽樣,只不過目睹得更完整一些。
“你跟納蘭的死有關對嗎?”風潇的利爪下,安冬氣若游絲地問。
風潇眯眼想了想,歪頭問:“你是在他死亡現場看見過我,對麽?”回想起來,只有那個時候,他的靈力在染血後喪失了一段時間。
“沒錯。”安冬留了個心眼,沒有供出助理孟夏。
風潇眼中危險氣息漸強,像是要殺人,卻在安冬橫心赴死的當口笑了出來,施施然撒手:“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殺了他?”
安冬滑坐在地上,靠着天臺欄杆拼命咳嗽。風潇蹲下身去捏他下巴,含笑說:“你可真是誤會大了。殺他的也是我,救他的也是我,說不通吧?”
“其實呢,我那天是接到召喚去救他的,殺他的另有其人。”風潇說,“不然你以為我現在為什麽要守在他身邊呢?召喚者即是主人,我的使命,從頭到尾,就是複活他、保護他。”
“那你為什麽隔了三年才複活他?”
“當然有很多技術方面的困難,靈人也不是神明。具體這些,我沒必要向你解釋吧?”看到安冬仇恨的眼神漸漸變得将信将疑,風潇繼續說,“不過你猜的沒錯,這世界,确實有神秘力量想要傷害神農氏大人。你如果想他好好的,最好相信我,配合我。”
“誰要傷害他?”安冬緊張地問,“是之前殺他的人嗎?那是誰?”
“有關系,但關系不大。我也正在調查。”風潇說,“所以,喬珍加入惡靈演藝公司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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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因為她不是凡人。我需要她的幫助,來找出幕後黑手。”風潇起身,擰開了通往室內的門鎖,又回頭,“你第一次暗示納蘭德性去千燈老宅找線索,是喬珍放出的風聲嗎?”
安冬極力回憶了一會兒,搖頭說:“倒不是她親口說的,是我從她和一個神秘人的通話裏偷聽來的,他們說‘那人要找的東西還在千燈沈宅’。”
果然,是陷阱。風潇頭也不回走掉:“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你我目标一致,都是為了保護納蘭德性。對他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應該清楚吧?”
他走遠後,安冬才:“……其實不太清楚。”哪句不能說?他曾經出現在死亡現場的事情不能告訴納蘭嗎?不是去救他的麽,有什麽不能告訴?
其實之所以不殺安冬,只是因為他是納蘭德性的終極心願,有朝一日取靈魂的時候還用得上他。要是出于風潇的本意,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一萬遍了。
至于今後他會不會多嘴,随意。大不了就讓納蘭德性知道當年自己死亡的真相,反正要的只是他的靈魂,又不怕被獵物記恨。
可是,真的不怕嗎?那為什麽要向安冬編瞎話?還有——
“殿下,老張又查到新線索了,安冬沒偷拍完整的那份驗屍報告調出來了,還有被雪藏了的彈道軌跡檢測報告。還是不拿給奇奇看嗎?”深夜,王建剛拿着幾只檔案袋來問風潇。
風潇搖頭。拿來看了看,發現看不懂,決心今晚下功夫鑽研武器雜志。
“可是殿下,你之前不是答應了奇奇要幫他找出殺他的兇手?”
“那是在我還不知道他真正的心願是什麽的時候。”風潇說,“那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心願都有可能是他潛意識裏召喚我的原因,所以我要逐一去試。就算讓他知道了他的死跟我有關也無妨,我只要在他得知真相靈魂出竅的一刻拿走靈魂就好了。可是現在……”
“殿下你還是覺得奇奇的心願是安冬嗎?”
“不然呢?他兩次瀕死都是因為見到安冬。”
“可我不這麽覺得。你怎麽不說他兩次瀕死都是因為跟你的關系更近了一層呢?尤其是第二次,你剛跟他訂了精契他就出事了……話說殿下,你是哪年修煉成精契*的?我靠太厲害了!咱們全族歷史上掌握精契*的都不超過一百個!”
風潇突然豎目看他,吓得王建剛拼命反省自己說錯了話:“殿下老王這是誇你呢……我也從來沒懷疑過殿下是拿‘精契’當借口強上奇奇……”
風潇沒說什麽,沒一會兒眼裏的銳利鋒芒就散了:“不可能的,他生前又不認得我。”所以心願不可能跟我有關。
“……啊?”
“張開全還好收買嗎?”
“很好說話,我告訴他先不要把查到的線索告訴奇奇,等查到真兇了再說,他都欣然答應,從不表示懷疑。說起來,這個老張到底什麽來歷?殿下,他明明是個凡人裏的糊塗蛋,但我總覺得他無為得有些過了,好像深藏不露什麽都知道……”
“管他知道什麽,眼下看來他對我們還沒有任何威脅,就先放在身邊看看他想要什麽。”
“殿下你還是這樣,把最危險的人都留在身邊。”王建剛說。說好聽是運籌帷幄,說難聽是自負。
“《粉墨夢》裏到底有什麽秘密?”
“不是說林家醜聞麽?”
風潇搖頭:“那是凡人林安森的目的。現在的林安森已經不是原來的林安森了,那麽書裏一定還藏着其他的秘密,值得玄臾或是巫人引誘神農氏大人進入幻境去解密碼的秘密。我有預感,那一定是一個關乎我們世界的大秘密。繼續查原版《粉墨夢》的下落。”
“是。”
“還是盡早完成任務回去的好。”風潇突然疲憊地撫了撫眉框,“怎麽越來越覺得累了。”
廢話,有所在意當然累,有所隐瞞當然累,編謊圓謊當然累。這些都是從前的殿下不擅長也不屑于去做的事情,不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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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來安冬當然什麽都沒有對納蘭德性說,但心裏還是對他身邊所有人都有了芥蒂。他說:“納蘭,從現在開始,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你身邊了,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雖然明知道打不過風潇、喬珍這些非人類,出了事也沒有超能力來幫助納蘭,但他覺得他是納蘭德性唯一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他一顆紅心,絕無所圖。
換來納蘭德性一句:“沒吃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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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鋒身體好些後,《一棹天涯》的拍攝就正式開始了。夢燼封鎖了消息,外界并沒多少人知道他生病的事。
這天落了雪,正好拍三位主角奪了張侍郎家古董字畫,飛檐走壁躲避官兵追趕的一場戲。大雪紛飛裏烈天涯一襲獵獵紅衣,利劍脫手後的一段徒手打鬥戲可謂将本片的武戲場面發揮到登峰造極淋漓盡致。本應是非常英姿飒爽的一幕。
片場裏蔣鋒坐在雪棚下,擁着一件棉被,懶懶歪在椅子上看戲。配角們已經拍了幾天,磨合得差不多,關系也熱絡起來,圍坐在一邊交頭接耳。雖然沒人說什麽,但納蘭德性分明在他們每個人眼中都看到了一種帶着看熱鬧成分的期待。
畢竟納蘭德性的出身很不尋常。那麽他今天是萬萬不能露怯了,關乎兩世的名聲,緊張得搓了搓手,一擡頭看到風潇有些專注的目光,正肆無忌憚落在自己臉上。
雪花紛紛揚揚,全落在了納蘭德性飄揚的長發和深褐色的眼睫上,熠熠生輝,晶瑩得好看。一身俠士打扮,一動一靜都飄逸潇灑。
“怎麽?妝花了嗎?”他笑問,拿起鏡子照了照,“還是本大俠帥哭你了?”
“會飛嗎你?”風潇轉移視線看看對面落滿雪的屋頂,言不由衷地問。
“這你就不懂了吧土包子!”得意地亮一亮腰上的繩索,“這叫威亞,有它我就能飛,比你好使多了。”
說完大步流星走了。去拿道具劍的時候一度覺得手指使不上力氣,半天握不住劍鞘,有些氣餒,抖了好一會兒才迅速雙手抱了劍走。路過的賀蘭歡看在眼裏,沒說什麽。
第一幕戲
(五十)
“第一場就是重頭戲,果然是秦導的風格。”開機前,納蘭德性笑着跟監視器後的秦燼打過招呼。
“這次也是為了增進演員感情嗎?其實用不着,我和我新老板感情好得很。”安冬打趣。自從幾年前鼓動納蘭德性跳槽失敗後,安冬和秦燼的關系就一直不大友好。同時出席活動也常常針鋒相對,互相瞧不上。
這一次秦燼卻一點調侃的心思也沒有,笑得有些勉強:“只是怕他來不及看到精彩的場次。”也不知道是出于信任還是什麽,他居然對他們兩個坦白說。
兩人都啞言,回頭看到蔣鋒在那邊蒼白着臉笑看着秦燼。随着他拿起一只黑色的東西,秦燼手裏的對講機響了:“秦導真了不起,籌資不到一千萬就敢開機,打算拍mv嗎?”
“你今天又勸了幾家撤資?”秦燼面無表情地回問。
“三家。”蔣鋒翹腿,一臉欠揍的笑,“顏總和路寶兄都還賣我一分薄面,我說不許投你,他們就不會投你。哦還有,我跟林安森也達成協議了,說白了,我把你五千萬賣給大悅了。林安森已經跟圈內大小勢力通氣了,今年絕沒有人敢投你這部《一棹天涯》。我的五千萬也不會有一分錢給你,都是留給我妻兒的。”
“好玩嗎?”
“好玩啊,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玩兒你。”對講機裏聲音本來要笑,還沒笑出來先撕心裂肺咳嗽幾聲,等秦燼回頭去看時他又很欠揍地笑,“你覺得你假惺惺拍一部送葬片給我,然後序幕上白底黑字打一行‘謹以此片獻給我們最最敬愛的蔣鋒先生’,你就很偉大了是嗎?”
秦燼不想再聽他尖酸刻薄,挂斷對講機準備開機。
“我公司剛開張,滿打滿算還剩了八百萬,投你的《一棹天涯》。還剩多少我幫你籌,我最近gg代言多得很。”雖然是借王建剛獻佛……但燃眉之急嘛,再說也征求過老王的同意。納蘭德性勾手叫來風潇,拿出早就備好的支票,故意選了個蔣鋒能看到的角度。安冬見狀也叫助理孟夏上前:“我投三千萬,算在惡靈演藝公司名下。”
“安冬你何必……”納蘭德性愕然。
秦燼更是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垂眼的時候隐約起了淚意,笑:“兩位這麽仗義,在娛樂圈裏可是不好混的。”
“別廢話,我們是沖着你金橄榄的名頭。賺了票房少不了我們的分紅,你以為白投?”
“不用投了。”秦燼說,“我自己的積蓄和私下籌來的資金足夠拍三個月了。”
“三個月?”納蘭德性敏感地捕捉到這個詞裏包含的不詳。
“他的生命。”秦燼直言不諱,“我只要用有限的錢,把最精彩的部分在這三個月裏拍到最好,就足夠了。”
“後面呢?”
“等他走了,我就不拍了。”
等他走了,我就不拍了。這絕對是納蘭德性聽過最浪漫最讓人心痛的情話了。
原來秦燼所有的有恃無恐,都是因為知道背後有那麽一個人,他會一直一直站在那裏,分享他的喜怒悲歡,支持他的成功失敗。努力是一起的,結果當然也是一起的。他拍的所有作品,誰都可以不看,只有這個人,是一定要給他看的。所以他要是看不到了,也就實在沒有繼續拍下去的必要了。
怎麽說呢,大概是,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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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就拍武戲,還是露臉的武戲,三個人都不能用武替的。當威亞吊着三個人飛上屋檐時,風潇剛好查完辭海,不僅釋義,連“威亞”的型號和安全系數都一一查清楚了,總算有些安心。
“飛賊哪裏逃!”官兵天上地下追了一屁股,三個主角沿着黎明落滿雪的屋檐前後奔逃。
烈天涯、山尋月、席花此時還是關公像前磕過頭歃過血的好兄弟,山尋月沒有暴露小王爺的身份,席花也沒有黑化成大魔頭。他們一起劫富濟貧,一起行俠仗義。
這場戲三個人一起逃過七個屋檐後,被兩隊官兵前後夾擊。三個人先是各自背對一致對敵,一場刀光劍影下來撂倒大半官兵,再分頭行動——到這裏為止大部分是武替的工作,他們三個只需要上去擺擺造型就ok了。
不過還是ng了好多回。畢竟第一場戲各方面磨合不夠。
安冬的演技當然是沒話說的,尤其擺造型,沒想到的是賀蘭歡這家夥也真的進步了不少,并且能感覺出他為這部戲做了很多準備,每一個細節都認真得讓納蘭德性感覺到壓力。
畢竟這家夥當年是哪兒哪兒都比不上他的。
納蘭德性死了三年,多少對演戲有些生疏了。表情尚且可以過關,動作和走位就總跟不上節奏了,加之運動神經功能還沒完全恢複,拿劍都有些吃力。所以當磨合了幾次下來,別人都不再ng的時候,他還是頻頻ng。
起初秦燼不說什麽,只是一遍一遍讓重來。但他自己冷汗已經滴了下來,總感覺所有的工作人員和配戲演員都不在私下裏說話了,全都仰頭注視着他,仿佛袖手等着看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順利拍下這場戲來。越是緊張,越是錯。
“納蘭德性,你把畫軸丢給席花以後應該迅速轉身,果斷揮劍跟後面的兩個人打。”到後來秦燼臉上也漸漸顯出不耐煩,“不是已經跟了武指好多遍了嗎?”
“是是是我的錯……”納蘭德性也很自責。結果下一次到了同樣的地方,轉身剛一拔劍,劍就脫手掉到地上,險些砸到工作人員。一片驚呼。
“你怎麽回事?沒演過戲嗎!”秦燼摔了劇本。
耳邊有竊竊私語:“估計真是沒演過戲……”
安冬看到納蘭德性手一直在抖,關切地問了句:“還好嗎?”
“沒事,落枕還沒好。”只能強顏歡笑,然後連連抱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們……再來一遍吧?”
“原地休息十分鐘。”秦燼不悅地甩下一句,回身看了看一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蔣鋒,走過去對他身邊護理人員說了兩句,護理就推着蔣鋒走了。一直到轉身,一直到離開片場,蔣鋒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秦燼。
秦燼也是一樣,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對講機又響了,是蔣鋒的聲音,一改剛才的欠扁,語氣刻意平靜卻更顯得凄楚,聽了讓人心裏堵得慌。他說:“阿燼……”
秦燼沒有回應。
“早些收工來陪我……”
還是沒回。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秦燼突然掉轉方向,走到角落裏重重捶了兩下牆,背對着衆人抖動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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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期間納蘭德性看到風潇有飛上來看望他的沖動,當時就吓得一個勁兒擺手,示意你可別吓着別人。風潇會意作罷。
接下來繼續拍這一場追逐的戲,納蘭德性卯足了勁要一條過,強忍着手腳的不利落,拼命跟上安冬和賀蘭歡的步伐,額上滲出冷汗,他就側過臉不讓妝花掉的一面面對鏡頭。翻手抽劍,還算一氣呵成。結果關鍵時刻——
“咔!”秦燼起身大罵,“屋頂上那個人是誰?穿幫了!”
衆人紛紛伸長脖子望向主角們身後那座屋頂,只見一個身長一米九多的白發男人正金雞獨立在屋橼正中,抱着胳膊一臉認真地觀看這邊的打鬥。風一吹,他的頭發和衣服就一起翻飛,那場面,帥得跟*oss出場一樣。
在被閃瞎眼半分鐘後,才有人反應過來:“這不是納蘭德性家帥比助理麽?我靠他從哪兒爬上去的?”
“那邊沒梯子啊,他也沒吊威亞……喂那誰!你站着別動啊我們去救你!危險!”
納蘭德性顫抖着手指向風潇,氣得無語凝噎。剛要喊“你別飛”,他就已經提起足尖,縱身一躍跳到納蘭德性面前來,兩座屋頂中間足有三米寬的間隔……一片抽氣聲,世界都靜止了。
“怎麽不拍了?我看這次挺好的嘛。”他居然還有臉問。
納蘭德性跳起來戳他鼻子:“你賠老子一條戲!”
“??”
“誰讓你上來的?!”繼續戳鼻子。
“下面視角不好,看不見你。”總覺得他不會飛還站那麽高有點玄乎。
“不會監控器裏看啊!你他媽穿幫了!入鏡了!幹擾老子演戲了!懂不懂?!!”
“??”
“算了算了——”納蘭德性擺擺手,提了風潇領子……夠不到,勉強抓住他胸前衣襟,來到梯子口,對下面笑說,“抱歉抱歉,我家風管家少林寺練過幾年,每天綁沙袋挑水那種,輕功還不錯……後來又考了體校,跳遠專業……”編不下去了,一撒手說,“給老子爬下去,不許飛!”
繼續拍。雖然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去圍觀風潇了,叽叽喳喳問他是不是真是練家子。這樣也好,沒人注意,納蘭德性不用太緊張了。
這次也算順利,一條連貫下來,終于到了烈天涯單獨的打戲階段。開拍前賀蘭歡突然湊過來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納蘭小心,我剛才踩到c區右邊第四塊瓦片好像有些松動,你待會兒跟官兵對打的時候最好往左調整一下路線”。納蘭德性倒沒懷疑,心想他再小人也不至于拿人身安全開玩笑,心下嘀咕要不要跟秦燼打聲招呼,但秦燼已經喊了開始,就沒說。到了當口,到底留了個心眼,錯開賀蘭歡說的“c區右邊第四塊”後,沒按他所說直接向左移動,而是就着官兵的姿勢向左前一步。
結果一腳踩空。
風潇聽到驚呼聲時正被衆人包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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