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所謂精契
第38章 所謂精契
(三十八)
“我是巫羅。”喬珍倒也大方承認,“怎麽的蚩尤氏,你們在找我?”
她叫的是“蚩尤氏”而不是“蚩尤氏後人”,更不是“偉大浮冰王之子”,可見她不僅是貨真價實的巫羅後人,還是個知道許多遠古淵源的巫羅後人。
因為在巫羅一族随神農氏主人來到這個世界之時,九黎族蚩尤氏部落還沒有分裂成十大王國。
“巫羅來這裏做什麽?”風潇有些出言不遜。也怪不得他多疑,沈宅是個是非之地,她的出現實在太巧。
“來捉妖獸啊。”喬珍說着擡了擡手,一只鼹鼠模樣的活物顯形一兩秒,被她捏着脖子生不如死,“你們也知道吧,近來有許多無名妖獸從結界罅隙裏闖進我們世界,為禍傷人。我有義務收服它們。”說着往宅門裏一丢,緊接着畫符封門。
“所以是你把這些妖獸鎖在老宅子裏的?”
“确切的說,我只是加了一層屏障,不讓它們跑出來搗亂而已。老宅子本來就陰氣重,低等妖獸初來乍到難以适應這世界的生态環境,只有先聚集在各地老宅子裏。這沈宅清朝末年死過不少人,有腐屍氣供它們食用,理所當然成為了十裏八鄉妖獸們最大的據點。”
“怎麽的?巫羅後人已經淪落到做賞金獵人的地步了?”王建剛說。
“沒有賞金。別忘了,我也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義務而已。”
說話間有個頗有氣質的中年婦人從沈宅裏出來,帶着黑色蕾絲手套的左手裏拿着一摞樂譜,打頭的一頁寫着《和光同塵》,不甚在意地看了這群人一眼,徑直走去上了對面的紅色英菲尼迪車。後面小跟班手裏提着兩只皮箱。
直到汽車絕塵而去,風潇還是覺得這婦人有些眼熟。不過沒工夫細想。
風潇将信将疑打量喬珍幾遍,其實暗地裏已經試探過她身上的靈氣。對方仿佛有意讓他識別一樣,将靈氣都浮于身體表面,顯而易察。諸多疑慮先不管,風潇問:“能不能請巫羅大人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我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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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
“一個與我訂下靈血契的凡人。”
“既然訂了靈血契,你自己還找不到嗎?”
“被人阻斷了。”風潇說,“設阻的八成也是個巫族後人。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破除對方用巫術設下的阻礙。”
“哦?”喬珍意味深長地繞着風潇走了一圈,“我幫你,有什麽好處?”
“任何好處。但是,能不能過後再說?十萬火急。”風潇一口咬破自己左手虎口,殷殷鮮血墜地。
“好。”喬珍也不廢話,攤開掌心接了風潇的血,閉上眼,另一只手像摸水晶球一樣在那血滴上方比劃半天,兩手之間漸漸形成了一個血色的光球。
……三分鐘後。
……五分鐘後。
……十分鐘後。
王建剛:“巫羅大人你行不行?”
張開全還沉醉于剛才“duang”的碰撞中難以自拔,*得煙鬥都忘了抽:“我、我這兒有充電寶您需不需要?”
風潇終于回味過來,剛才那婦人經過時身上略微散發出納蘭德性的血氣。突然狐疑地回身看了眼宅門,說了句“建剛有情況叫我”就隐身沖進門去。
該不會跟玄臾狼狽為奸的巫族後人已經現身了?該不會是緩兵之計調虎離山?該不會他們故技重施?不好——
然而尋遍沈宅每一間屋子,沒有幻境,沒有人。只是書房的窗子大敞,一群妖獸圍在地上舔着半幹的血跡。
“快,往這邊去了!”喬珍突然帶着張、王二人出現在窗外,他的血滴已經凝成一顆晶瑩的寶石,懸浮于空中指引着鎮外樹林的方向。風潇沒有遲疑,縱身跟上。
******
跑了十多公裏,都快跑上國道了,那血滴戛然止步,掉頭就往回飄。
“怎麽回事?”喬珍嘀咕了一句,跟風潇對視一眼,默契地跟上。
這時候一輛拉豬的大卡車從公路上疾馳而過……然後一只豬從車廂裏飛躍而下,滿身是血地朝他們飛奔過來。
豬背上還馱着個人。
跑近一看,哪兒是豬啊,分明是只沒毛的大號松獅。
靠,龍追?
跑到一半的時候,龍追筋疲力盡倒地。背上萎靡不振的男人滾了幾滾,爬起身踉踉跄跄朝風潇走來,步履蹒跚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奇奇——”“老板——”大家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媽的!飯桶!要你屁用,老子都快被人剝皮吃肉了——”他朝風潇憤怒地喊話。短短幾步路“媽了巴子”十幾遍。最後一遍沒罵完,就被風潇大力抱住。
那力道實在驚人,驚得在場所有人都靜了,包括納蘭德性。就這麽緊緊相擁幾分鐘,背景是青山綠水,前景是車塵碌碌,就好像一幅公路大片的海報。還是*cp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腔的怒火,突然都撒不出來了。只覺得好安心啊。
他感覺到風潇嘆了口氣,幾乎是從胸膛裏發出的聲音。“大人你腿好了?”他好半天才問。
“啊?”納蘭德性後知後覺低頭看了一眼,瞬間又站不住了,好像洩盡一身力氣似的,分分鐘要癱。下意識就出手攀住風潇的腰,被他一把撈住才得以站穩。又罵罵咧咧道,“還不是你個無能的家夥,明明都已經找到我了又走掉,逼得我只能自己逃跑了!多虧龍追及時出現!媽的一只豬都比你可靠!”
地上龍追嗚咽兩聲以表示自己是狗不是豬。
“你剛才真在沈宅裏?”
“怎麽你不是來找我的?”
确實不是,是跟蹤信號來找巫羅的。何其有幸,順便找到了健全的神農氏大人。納蘭德性順着風潇視線看到了那名昂貴的女人,倒抽一口冷氣:“安太太?貴幹?”
“你好啊蚩尤氏。”
一輛紅色英菲尼迪從公路上駛過。突然停下,又退回來。後排窗子裏露出一張端莊婦人的臉,有些動容地望着納蘭德性:“奇奇?”
媽媽?空張了張口,發現這個稱呼,已經不大會喊了。
******
納蘭德性那天沒剩了多少力氣說話,一群人分兩撥搭了親媽和喬珍的車來到市區,輾轉回家。
親媽坐左邊風潇坐右邊。親媽淚眼婆娑看着納蘭德性,醞釀半天才開口:“奇奇你不是已經……”
“死了嗎?”納蘭德性替她說完下半句,笑着壓一壓預備開口的風潇,“我詐死的,吓着您了嗎?”
“詐死?”
“對,詐死,躲債。”
“原來你沒事,我的孩子……”親媽徹底淚了奔,激動得要抓兒子的手,被納蘭德性巧妙地以擦鼻涕的動作躲開,“這次回國幹嘛?”
“警方通知我宅基地下面探到貴重金屬礦産,需要征用開挖。”
“哦是這樣啊。”納蘭德性假裝不知情,“這麽說老宅子現在在您的名下?”
“你爸爸當年債務壓身,又不想把老宅子賣給別人,就從我這裏抵押了些錢。他知道最後就算贖不回去,我也是會把宅子傳給你的,還能避免債主找麻煩。肥水不流外人田。”
“哦呵呵,畫家這算盤打得蠻精明的,裏外不虧。”納蘭德性心中為老爹怒點贊,誰讓她當年一走了之,就坑她的錢,就不還,“畫家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自從交接完宅子,我們就失聯了。”
“宅子裏的家具呢?”
“我接手的時候還在的。後來我在國外,宅子一直空置,大概有人偷走了。我這次回來順便報了警,不知道能不能追回。”
“有看到過一本書嗎?《粉墨夢》原稿。”
“大爺爺書房裏《粉墨夢》倒是有好幾個版本,不過原稿沒有見過。”
果然是被人搶走的那本嗎。
“奇奇你受傷了嗎?”看到他不太利落的腿腳,親媽關切地問。
“沒有,跟朋友來度假,走太多,虛脫了。”
“這位是……”親媽隔過兒子看着風潇,風潇正低頭看着納蘭德性壓在自己手上忘了拿開的手,察覺到目光才擡起頭來,正要自我介紹,被納蘭德性一爪子拍在嘴上。
“他叫風潇,是我的……”
“我明白。”親媽特別通情達理的樣子,溫文笑說,“這麽多年都是風先生在照顧我們家奇奇嗎?真是謝謝您了,替我這不稱職的母親做了那麽多……”
風潇禮貌得好像紳士:“不用客氣,也沒有很久。奇奇很好照顧的,就是晚上睡覺不太老實,總愛翻身踢被子……”
納蘭德性瞪他:奇奇是你叫的?
親媽遞上一張名片:“這孩子總不願記我的聯系方式,我只好拜托給您了。如果未來有一天你們需要合法婚姻,可以來找我。我先生是英國同性婚姻合法化倡導者之一,我們在冰島也買了一塊地,如果國內輿論壓力比較大,可以去那裏生活……”
風潇看了納蘭德性一眼,大大方方收下:“有跨種族婚姻合法化的國家嗎?”
“您不是中國國籍?那沒關系,這個全世界都是合法的。”
“不是不是,我是說,有生殖隔離的那種,跨種族。”
“……?”
納蘭德性:“喂,喂——”怎麽說得跟人獸獸人似的。
“媽媽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麽……”
“是嗎?想替我操辦婚禮啊?”
親媽立刻欣喜若狂:“如果可以的話……”
“不用了。沒記錯的話,我葬禮您都沒來。忙嗎?”
“我……那時候剛好難産……”
“啊,恭喜。”
媽媽愣了下,神情有些難過。納蘭德性這才發現說錯了話:“我是說,男孩兒女孩兒?”
“弟弟。”她說,“前頭還有個十歲的妹妹。你瞧,這是他們的照片……”說着從精致的手包裏掏出手機。
“啊,到地兒了。風騷你背我。”納蘭德性叫司機把車子停在王建剛診所門外,臨下車才好像想起來親媽似的,回頭客氣一句,“謝謝您順路送我們回來。現在寄人籬下,就不請您進去坐了。再會。”
徒留下親媽在車裏舉着手機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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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後,納蘭德性深深嘆了一口氣。可還是覺得胸悶氣短,沒處發洩,于是一口咬住了風潇的肩膀。風潇倒也默不作聲地忍着,只微微偏了偏頭,鼻尖不經意掃過他的額頭,又轉回去,腳步如常。他越是不喊痛,納蘭德性就咬得就越緊,布料都快啃穿了。哼,咬死他才痛快。
風潇卻沒背納蘭德性回診所,而是徑直朝巷子裏走去。小樓外夕陽殘照,一地的殷紅。
“幹嘛來這裏?”
“診所人多,不好辦事。”
“辦什麽事?”
推門的一瞬間,風潇遲疑了下:“閉上眼。”
“幹嘛?有surprise啊?”
“不是。裏面在裝修,亂。”
“再亂也是我家,還怕看見嗎?”
“閉上就對了。”風潇反手把肩膀上的腦袋按在自己頭發裏,背着他一路上了二樓,納蘭德性的卧室。油漆味是有點嗆鼻。
“對了,今天的帳還沒跟你算!你不是神通廣大麽,為什麽不來救我?”
“以後不會了。”風潇說着把他摔在一張綿軟的大床上,二話不說欺身就壓上去。
“你你你你幹嘛?”
“大人,其實在靈血契之上還有一種最牢固的契約,叫做精契。一旦訂下精契,你就是我的附屬,受我靈力場庇護,我就能時時感應到你的位置和狀況,并且任何巫人不能再近你的身。”
“哪個‘精’?是我想的那個‘精’嗎?”
“應該是吧。”
“禽獸!禽獸不如!你不是不睡凡人麽!”
“不一樣不一樣,這次不是我想睡你,是局勢所迫,是大義凜然,是逼不得已,是……反正大人你理解一下,來,擡臀,壓着內褲了……啊又壓着我頭發了。”
第九重夢
(三十九)
樓下裝修得怎麽樣納蘭德性不得而知,反正這間屋子看起來是跟記憶裏分毫不差的。也不是分毫不差,比記憶裏的嶄新。當初給他看過幾張照片,沒想到他還真能照着複原。
窗子本向陽,奈何天晚了,吹動簾子的都是冷風,屋子裏光線也有些晦暗。兩人對上視線,都看到對方眼裏亮閃閃的水光,鼻息也是一樣的粗重炙熱,一瞬間同時沉默,目光微妙地交錯而過。風潇一邊撇開眼一邊将他翻過身去,想以一種最野蠻粗暴的方式法辦了他。
納蘭德性卻也不是個身輕體軟任人宰割的嬌弱受,霸王硬上弓可休想,腰上使力與他對抗,擰着勁兒偏不翻過身去。經過幾番較量,兩人幾乎在床上扭打起來。
畢竟風潇一米九多,畢竟納蘭德性是個半殘,最終還是喘着粗氣被人壓在身下。
“風騷你他媽來真的?”
“褲子都脫了,廢話來真的。”風潇将身上長袍的對襟一把扯開,扣子崩出去好幾個,一手一膝壓住衣衫淩亂的納蘭德性,任他掙紮不予理會,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褲子褪到大腿處,俯身比劃了一下覺得不得勁,索性扯爛了一條褲腿,然後将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背上,害怕壓死,才又提了一分氣起來,胯間碩物已然躍躍欲試,頻頻抽動着,在身下人圓潤豐腴的股間緩緩摩擦,柔軟光滑……舒服得低低嘆一口氣。還沒真的做什麽,沒頂快意就已經要把他淹死。
浮冰一族喪失性功能一元一紀,都快忘記,原來這般*。難怪無論獸族人族,多的是因為争奪配偶而引發的戰争殺戮。值啊。
現在誰要是敢給身下人提起內褲,他跟誰玩兒命。這麽想着,忍不住先下手去撕爛,純棉褲邊臨界崩斷的一瞬間在納蘭德性光嫩的大腿上勒出一道鮮紅血痕,看得風潇心裏一顫,莫名更動情幾分。
“艹,滾!老子同意跟你訂什麽‘精契’了嗎?”
“用不着你同意。”今天在千燈找到他的那一刻,風潇就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拴死他,霸占他,不能再讓任何人碰這獵物一根汗毛。就那樣從眼前丢掉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
他的獵物,哪有落入別人網中,害自己憂心忡忡的道理。
“我靠,你在你們那邊都這麽霸道的嗎?!”
“比這霸道。”
“嘿,老子今天就改改你這欺男霸女的王子病!第一老子不是也不做你的附屬,第二老子不拿身體做交易,第三……啊——”
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堵住了他的嘴,風潇大手死死按着他的頭,不知道是想要悶死他,還是不想看見他的眼。冷汗浸透了臉頰下一片床單。除了大口喘氣,不知道用什麽辦法來緩解。真不明白為什麽括約肌都失常了,痛覺神經還他媽這麽敏感。
同樣敏感的還有稍後被喚醒的歡愉,明知羞恥卻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蘇醒燃燒,從*連接處直竄心脈,又像萬伏電擊般迅速傳導至四肢百骸。從憤怒到認命,從認命到沉淪,統共不過短短幾個秒鐘。手指腳趾都變得虛脫無力,連床單也抓不牢。
自己也分不清了,究竟是不能反抗,還是不想反抗。妖孽,禍水,他奶奶的。
“信、信不信我……告你強/奸!”
一口咬住他的手掌洩憤,卻被回報以更加猛烈的貫穿。“大人,裝什麽烈士,”風潇俯身輕佻地舔舐他眼角逸出的淚,呼吸裏帶着野獸一樣的危險,“你那天不是還求我這樣……”
“唔……你放——”“屁”字還沒出口,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麽回事,滿鼻子消毒藥水和玫瑰香氣的夜裏,肢體交纏下他無恥求歡……當時就傻了逼了,一邊卧槽一邊漲紅了臉,然而這羞恥感就好像催情劑,撩撥得人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皮沒臉的蕩/婦,不不不蕩夫,加上身後那人越發猖狂的動作,一瞬間就被扔到了情潮的頂端。
情關松了,齒關緊了。他不确定那天有沒咬碎風潇的手骨,反正後來是不大清醒了,雲裏霧裏被折騰了半宿,渾身散架一樣的痛。
萬籁俱寂裏他俯來耳邊:“說,第三是什麽?”
什麽第三啊?他心裏奇怪。
當晚就做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夢——
白鳳翎羽鋪就的長毯從雲山霧罩的未名地一路延伸至宮殿深處的水玉榻下,榻上棕發白裳的少年懷抱幼鸾而卧,故作淡漠的神情裏分明透露出稚氣未脫。
滿副戎裝的銀發男人披一身鮮血風塵仆仆歸來。少年擡眼:“阿風。”
男人單膝跪地扶胸行禮。
“你來。”少年笑說,“來看,第九重夢,織好了。我帶你去。”
男人一揮劍,世界從中斬斷,強大的力量彈開了少年的手。
驚恐中天翻地覆,只見男人滿目憤恨,臉孔漸遠。下意識張口想要解釋什麽,卻發現百口莫辯。
心口好痛好堵,有點想哭。
然後驚醒了。
睜眼望天,驚魂不定地喘着大氣,剛回味說這夢真他媽玄乎,下一秒就……媽的什麽夢來着?忘得一幹二淨。股間的酸痛和床單上的大片白漬倒是提醒了他前夜發生的事情。可是,另外一個當事人呢?不說不解釋,就這麽事了拂衣去嗎?
奇跡的是,腳能走了!并且膀胱還恢複了緊小便的感覺。
樓下傳來音樂聲,是納蘭楚客的刻錄唱片,翻唱自周璇的“心上的人兒,有笑的臉龐,他曾在深秋,給我春光……”
明晃晃的視野裏,銅質唱片機在大廳中央咿咿呀呀,售樓中心的痕跡一掃而空,通黑大理石的地板映出人影綽綽,牆裙全部是上等黑酸枝木,老家具無一遺漏回歸原位,另外多了許多高科技玻璃展櫃,展櫃裏是花花綠綠的戲服道具、老電影海報、名人內衣褲……
北面牆壁特意留白,正在投影一部粉墨制片廠出品的黑白老電影。
最主要的是,人頭攢動,賓客應接不暇。
——粉墨影藝博物館已經正式開張了。
天,什麽時候的事?總不會一夜之間就裝修好了吧?
有人發現了二樓的納蘭德性,立即興奮地舉起鏡頭,周圍的人也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紛紛注意到他。
回身閃躲的同時,看到了走廊盡頭被麻繩捆着的安冬,正像個蟲子一樣從閣樓間房門裏蠕動出來。
“你怎麽在這裏?”
安冬比了個“噓”的手勢……嘴勢,下巴指一指樓下,意思是別驚動游客。
“天吶!太幸運了!竟然真的見到了納蘭圖圖的哥哥!”“館長先生我們是慕名而來的能不能跟我們合個影啊?”樓下人們開始騷動。要不是樓梯口安了道防護門,并請了保安把守,估計都要沖上去了。
愧對群衆厚愛,本想道謝,心口突然一陣鈍痛,擡手的時候看到露出袖口的皮膚像被燒傷一樣,一點一點潰爛萎縮,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