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見
李铎這一走,到年後都沒再出現,期間村長老劉頭又來過李家,晚秋試探着問他去哪了,老劉頭只搖頭說不知。
“大兵的思想我們老百姓可不懂,由他去罷。”說的便是李铎要來住就來,要走也沒聲息的事情,也罷也罷,上頭壓下來的任務而已,何必糾結過多。
……晚秋心想,可是我很想知道他的行蹤啊!
中國人的傳統年,那是得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才算完的,雖然按照政府的規定放假,早幾天已經開始上班,可元宵這天大家依然熱鬧着,好像是将前些天假日的輕松延續下來一般。
晚秋靠在門邊看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不知那人元宵是和誰一起過的。
村子裏今晚出奇的安靜,好像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發生,大家都本能地察覺了這種特別,放棄串門早早歇了。
“球兒,該睡了,快去洗澡吧!”吳翠萍來催促晚秋,順便把門鎖了,上下檢查了好幾遍。
“诶!”
拿了換洗衣物,晚秋鑽進了浴室。
前世在李家村,因為生活條件極為苛刻,到了冬天基本是不洗澡的,就算要洗那也是用半涼的水在身上随便沖刷幾下了事,所以晚秋的洗澡速度不若一般女孩那樣慢吞吞,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沖刷了個幹幹淨淨。
躺在床上,她又開始想李铎。
李铎的眉,李铎的眼,還有那日不小心摔在他身上時,感受到的衣物那下隆起的肌肉。
想到這裏,黑暗中躺在床上的晚秋突覺一陣燥熱,臉好像又紅了還燙呼呼的,身體也是。
這一世晚秋雖不識情事,卻并不是不懂此道之人,一面羞于身體的反應,一面又暗自奇怪,自己居然并不排斥這種感覺來襲。前世被李貴兒欺侮了的鈍痛感似乎還殘留在腦海裏,可若對象換成李铎,似乎不試試反而會後悔……
這小妮子可是一朝動了凡情,便覺得只是普通的交往有些清淡了。
食髓知味,食髓知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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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晚秋就做了個不大不小的春夢,雖不至于太過于放浪不羁,卻也非尋常男女間拉個小手親個小嘴的簡單互動,那些事情可羞的她不敢回憶,暗惱怎麽最近夢裏老是這李铎來來去去的,這人的存在感也忒強了!
就在晚秋春夢連連的這個夜晚,淩晨時分,十幾條黑影竄進了村子,訓練有素地在各個隐蔽角落藏好身形,只等頭兒一聲令下,開始行動。
若此刻有些燈光,便可看清那領頭的人,面容和李铎有幾分像。
當兵的不但要身體素質和專業素質達标,在黑暗中分辨事物的能力,那也是尋常人望塵莫及的,更何況他們這支隊伍,又是精英中的精英,直接受最高權力組織調派領導的一支野戰隊伍。
李铎打了個手勢,戰友們立刻辨別出來,按照他的指示繼續前行,不知不覺就包抄了一幢小樓。
。…2……3……
行動!
随着李铎的一揮手,戰士們迅速踹開小樓大門,幾個人先将一樓控制,餘下幾人互相掩護着竄上二樓,十來階臺階他們幾步就跨完,等二樓那位方才還在呼呼大睡的主察覺到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裸着半身,只穿着內褲狼狽地起身要逃,被一個兵撲身壓下,悶哼一聲。
二樓的房間被幾支手電筒的光點亮,只見被壓在床上那人一動不動,頭埋在床褥裏。
那撲人的兵抓着對方的頭發想要把人提起來,哪知那人甚是狡猾,剛開始裝死不動,等那兵抓他頭發的時候就告饒,嘴裏求着“長官輕點輕點”,一把推開那兵往窗子邊逃去,企圖從二樓躍下逃脫。
要在這些兵手下逃脫,那是班門弄斧了,別說是窗邊,就連樓下後門都已經有人把守着,保證一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那半裸的人手還沒來得及碰上窗框,就只覺下颚一陣劇痛,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重重一槍托掃得他眼前擦黑倒地,滿嘴是血下巴脫臼,連痛呼都發不出就被房間裏的兵們一擁而上制服,頭上随便罩了塊布,便押解下樓。
這夥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漲潮水之來襲,又迅速退潮而去。
第二日早上,大家發現村裏經營了十幾年的雜貨店沒開門,去老板家看看,大門洞開一片狼藉,錢財之物都在,就是人不見了。
奇哉!怪哉!
當晚,就有人說那雜貨店老板被抓了,是犯了什麽事躲到這裏來的,原本以為十多年風雨已經将他的罪行抹滅,哪知道根本只是他自己白日做夢而已,在外面這自由世界過了最後一個年,終于要去為他犯下的事贖罪了。
說到這裏,大家才恍然記起這雜貨店的老板似乎不是村裏土生土長的,而是個外來的,只是這些年朝夕相見,便是曾經素不相識,也漸漸被大家淡忘。
聽完嬸嬸和老媽唠嗑,晚秋借着倒水的借口回房了。
直覺告訴她,這個失蹤了的雜貨店老板,和十幾天沒出現的李铎有那麽些許關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第二天李铎就又出現在李家,手上抓着李琛遍尋不着的泥土樣品,笑眯眯道:“牆角妹,我回來啦。”
“好久不見,進來坐”晚秋也笑,這回她不再害羞臉紅,只是有些想念。
李铎搖搖頭,“馬上要走了,今天就是給你送這東西的檢測報告。”也不知道他将泥土送哪去化驗的,報告顯示樣品除了鹽含量超标,其他一切正常。
晚秋看完報告,又看看李铎。
李铎伸出手摸摸她的後腦勺,“放心吧,還能種出東西的,別擔心。”
“嗯。”
“我走了,和你爸媽問好。”
“謝謝,再見。”
李铎轉身離去,那背影雖然堅毅,可晚秋總覺得他有些留戀。
也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他會來這裏也是巧合,也許是因為任務,短短十幾天裏兩次會面,縱使将這人當成了春夢的對象,縱使兩人之間有再多的旖旎,也會随着他的離開而淡化,更何況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呢?
哎!
晚秋長嘆一聲,也不知道那漸行漸遠的李铎是否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