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是這樣,但布萊恩問過她了,不是她。”沃克說道。
“這樣啊。”藍煙沉默了片刻。“對了,溫斯特去哪兒了?昨晚他沒有一起回來嗎?”
“回了,應該是後來離開的。”
溫斯特才離開一會兒,城堡就着火了,而且是傭人們居住的地方着火,對方費勁心思肯定不是去殺一個傭人,那就只能是沖着自己來的了。藍煙捧着書,坐在椅子裏,一愣是一個字沒看進去。他是白靈,為什麽對方會想要殺他呢,他阻礙了誰的利益嗎?可他什麽也沒做一直待在城堡裏。
微風輕輕吹拂,書頁嘩啦啦地翻動着。藍煙茫然地想着,覺得好像有什麽值得思考的地方被他漏掉了。
丹尼斯冷漠的臉重現在他的腦海,那日在戴維德家馬廄的院子裏,丹尼斯為什麽不救他?仔細回想,那天他費盡心思地勸他騎那匹馬,那時候他并不想騎馬的。
他是吸血鬼,出事後可以第一時間救下他的,畢竟連傭人都在想盡辦法救他。藍煙瞳孔微微收縮,丹尼斯想要他死。他邀請他去做客,邀請他騎馬,看似好意,實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意外死亡。
可是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因為之前好多次他都有機會對他下手,是什麽讓他突然轉變了。
下午時雪萊來城堡了,傭人們以為他是來見溫斯特的,正要打發他離開,他卻說他是來拜訪藍煙的。
“我?”藍煙意外道,他跟雪萊可沒啥交情。
“是的。”傭人說道。
“你帶他進來吧。”藍煙說道。
主堡靜悄悄的,走廊裏有些陰冷,這裏有的房間永遠也曬不到太陽,甚至夏天也依然需要點燃壁爐。
雪萊縮了縮肩膀,跟随着傭人進入了藍煙的房間。
兩人相見都有些無語,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只不過相對以前,雪萊成熟了許多,以前的那些沖突看起來也都是小孩子家的吵鬧,不足一提。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藍煙靠在椅子裏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藍煙。
雪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說道:“你好像對我充滿了敵意。”
藍煙扯了扯嘴角。“你說反了吧?有話直說吧,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挽回溫斯特的心?那你可找錯人了。”
“不不,當然不是,我知道真王陛下有多難靠近,我已經不抱希望了。我只是,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你好像很少出門,一直都呆在愛森米斯堡裏,難得都不悶的嗎?”
藍煙眉頭一皺。“繼續說。”
艾麗特端了蜂蜜酒和西瓜汁進來,放在小圓桌上。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仿佛帶着銳利的刺,雪萊張了張嘴,客套不下去了,尴尬地說道:“我想邀請你去參加晚宴,呃,不是我舉辦的,我是代人……”
“不去!”藍煙說道。
“誰?你是代誰過來的?”沃克抱着手臂問道,他嚴肅的時候便有些陰沉可怕,雪萊看了他一眼,瑟縮了一下。
“約翰尼·魯珀特。”雪萊說道。
“誰?”
“一個絲綢商人。”沃克說道。“你還記得那次夜獵時死的那對主仆嗎?那個年輕的少爺就是魯珀特的長子,上次在約卡納莊園你們也見過,就是跟弗勞爾·奧利弗一起的那個。”
藍煙想起來了,那人當時還跟他們有些不愉快,怎麽會想要邀請他?
藍煙看向沃克,沃克說道:“你不去是正确的,更何況現在陛下不在。”他感覺從去年秋冬開始,就一直不太平,一直在出事。
“他是真誠邀請你去的,他們都想認識你。”雪萊說道。
“他們?你跟他是什麽關系?”藍煙問道。
雪萊輕輕地咬了咬唇,窘迫地臉色漲紅目光微微閃躲,他沒有回答,但藍煙已經明白了,随即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紅痕。
如今的雪萊,與幾年前嬌憨傲慢的少年,氣質天差地別。
藍煙內心微微嘆息,但他還是說道:“你代我謝謝他的好意,我沒時間去。”
雪萊不再多說什麽,轉身要走,又停下了腳步。
沃克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想見真王陛下。”他說道。
“他不在這裏。”藍煙說道。
“那就算了。”
溫斯特到夜晚時才回來,風塵仆仆的,似乎是趕了很遠的路。
藍煙還在藏書室裏,聽見他的聲音連忙追了出去,目光卻只抓到了他的背影,他穿着黑色的鬥篷,衣角随着他的走動不斷地翻飛搖曳。
十三個長老都來了……
藍煙認出了他身後跟着的那些身材高大的吸血鬼……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昨天不是還悠閑悠閑地去看劇麽?
書房裏,梅格已經沏好了紅茶,親自端給了溫斯特,溫斯特已經換了常服,啜飲一口,靠進了深紅色的絨椅之中,眉間有道深深的溝壑。“太晚了,應該早點發現的,他的仆人都死了一個多月了。”
“奧古斯塔斯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遠離村子的小屋裏,很少跟人往來,誰也沒想到他會被人抓走。”大長老克倫威爾·赫德森·梵卓公爵說道。
“目前還确定不了是不是反對派的人抓了他。”二長老威尼弗雷德·梵卓公爵說道。
梵卓族的十三長老都是族內的同脈吸血鬼,一律的黑發黑眸,膚白如雪,甚至面貌都差不多相同。
“除了反對派的人還有誰會抓他?不過就他們那幾個人,能掀起什麽水花?就算抓了老占蔔師又有什麽用呢?他就是一個人類老頭,除了活得久了一點之外沒什麽特殊的。”四長老阿奇博·梵卓公爵說道。
溫斯特垂下眼簾,看着白瓷杯中的紅茶。“奧古斯塔斯在六年前曾占蔔出一個關于未來的重要信息。”
“什麽信息?”克倫威爾驚訝地問道。“您什麽時候請他占蔔過?”
“貝姬在索拉城的礦山林地失蹤時,我本想試試能不能通過占蔔找到一些線索,但他卻意外占蔔出了關于未來的信息。”溫斯特說道。
“噢,這老家夥還是這樣,打哪兒指哪兒,關鍵事情總不能預測到,不想預測到的東西卻偏偏可以預測到。”七長老拉姆斯登·格林·梵卓說道,他是這些長老之中年紀最長的一位,比梅格年紀還大,雖然表面上并不能看出來。
“什麽信息?”克倫威爾問道。
“他說未來五十年內,維亞肯将發生大亂,血液将浸染土地,流滿大河,饑渴和瘟疫将降臨在所有人之中,白晝無法安息,深夜也無法安眠,直到另一位真王在這毀天滅地的災難中誕生。”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雖然老占蔔師奧古斯塔斯·加西亞總是指東打西,但從沒有人可以懷疑過他所占蔔出來的信息的真實信,因為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實,所以他的地位才這麽高,并且獲得所有血族的尊重。
“兩位真王?”克倫威爾問道。
“是的。”溫斯特說道。“未來無法避免無法阻擋,長久的太平過後總會迎來一場戰争。但是這個消息應該只有我知道才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通他有什麽值得抓走的。”畢竟老家夥總是指哪兒不打哪兒,你要他占蔔出這個信息,他就能占蔔出別的信息。
梅格摸了摸下巴,思想着那日夜晚奧古斯塔斯·加西亞的表情,他總覺得這老家夥隐瞞了些什麽,他所占蔔出來的信息,并沒有全部說出來。“陛下,他或許還隐瞞了些什麽重要的信息呢。”
“奧古斯塔斯·加西亞只聽從我的命令,他有什麽理由要對我隐瞞?”溫斯特說道。
“梅格總管說的沒錯。”克倫威爾說道。“您猜他為什麽會隐瞞,您是真王,他說未來還會出現一位真王,這樣勢必會影響您崇高的地位,而他所隐瞞的東西,我猜很可能是關于那一位真王的信息。”
“但是反對派的人怎麽會知道這些呢?”拉姆斯登·格林·梵卓說道。
“噢,這些人就像是陰溝裏的老鼠,怎麽都打不盡,我猜他們背後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大的多,說不定我們族內就有他們的人呢。”三長老阿爾弗列德·梵卓陰陽怪氣地看着七長老拉姆斯登說道。
溫斯特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他又恢複了低眉順眼的模樣。
“反對派的人一直都希望廢除七大戒律,巴克獲得的藥草,也是反對派的人送給他的。”溫斯特說道,禁書的源頭他早就查清楚了,所以昨天投機商人奧利弗送來那本新拓印的《帕梅達諾》時,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一些人想逆謀換天,一些人剛好也想重見天日,撞一塊去了。”溫斯特肆笑道。
“陛下,是否召集其他的親王再次測查所有反對派的餘孽?”克倫威爾問道。
“現在大張旗鼓的測查是打草驚蛇,我早就下令他們暗中觀察了,待摸出真知的領頭人,所有參與者都将就地決殺!”真王的聲音中充滿了肅殺與威嚴,令在座的所有吸血鬼都暗暗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元宵節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