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為了她
在這片花田呆了一會兒，我有些累了。
葉南尋開車帶我離開。
和葉南尋一起在西城買的這套房子已經好久沒人住了，保潔阿姨在我的囑托下每天來這裏打掃屋子。
倒也是很幹淨。
我和葉南尋打開門，保潔阿姨在屋子裏放了清香劑。
一進去，撲面而來的香味萦繞在鼻尖。
葉南尋把行李箱擡進來，他讓我坐在客廳裏休息一會兒。
他把行李箱裏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挂在衣櫥裏，然後對我說：“快要過年了，我可能沒那麽多時間回來。”
“沒事。”我低着頭，“反正這回你陪我回來，就當做是過年吧。”
他也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低落。
木易楊打了個電話過來，“涼楚現在怎麽樣了？”
“哭了一會兒，好多了。”
“溪子吵着要見她，我這邊已經哄不住了。”木易楊的聲音裏透着無奈，他看了看在旁邊賭氣的小女人，又對葉南尋說，“要不你把她帶過來？或者我帶着溪子去找你們。”
葉南尋把電話開成免提，聽着木易楊的聲音，我擡起頭，想了想，“帶我去找溪子吧。”
本來就是她把她叫出來的，又把別人丢在那……怎麽說，都有點過意不去。
葉南尋把手頭的衣服放在一旁，“那只能等會兒來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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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看了一眼我的臉，問：“要不要化個淡妝？”
我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葉南尋不太喜歡我化妝，但如果是特殊情況，還是可以接受。
我看着鏡子裏的我，被我自己給逗樂了，臉腫得跟個包子一樣。
聽葉南尋的話，我就擦了些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我旋開口紅，輕輕抹了抹。
“好了麽？”葉南尋站在門口，“木易楊又打電話過來催。”
“好了好了。”我把口紅蓋子擰上，和葉南尋一起出了門。
溪子和木易楊還呆在原先那個包間，任木易楊怎麽說，溪子就是不願意離開。
“祖宗？”木易楊面對着溪子是真的沒法。
溪子環着手臂，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木易楊換各種辦法哄自己開心，她覺得有些心酸。
她突然想起以前和木易楊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自己付出。
好不容易有了他母親那件事情，讓她下定了決心離開他。
但他現在這個樣子……溪子揉了揉眼睛，她覺得自己是在犯賤。
溪子想着，卻還是冷着臉。
從進門到現在，她就沒有給過木易楊一個笑容。
木易楊有些身心俱疲，他像是放棄了一樣，收了心老實坐在她邊上等着涼楚和葉南尋過來。
“溪子。”我在背後喊。
溪子聽到我的聲音，放下了戒備，她有些激動，看着我沒事的樣子，放心道：“剛才的事情都把我給吓着了，現在看見你沒事，我也能放心回去了。”
她說着，想到什麽，湊到我耳邊道：“我明天要去公司實習。”
“原先那個沒有去做了嗎？”我壓着聲音。
溪子大學選的是播音專業，當初畢業後，她因為嗓子好，人又長得清秀，被分配到電視臺工作。
也不知道後來是因為什麽，她就離開了，找了一家很普通的公司繼續上班。
“那家公司我不太喜歡。”溪子低着頭，有在隐瞞。
木易楊和葉南尋還在場，我沒有問的太多，只是說，“讓葉南尋送你回去吧。“
溪子沒有推脫，正好她也有事想要跟葉南尋說。
木易楊見狀，拉住了溪子的手，“要不我送你。”
“不用。”她甩開他的手，皺着眉，模樣厭惡。
葉南尋看我示意他，也明白了。
我看木易楊有些激動，拉着他到座位上。
“你這樣逼迫溪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搖搖頭，有些失望，“我覺得我該做的都做了，但她就是不領情。”
“該做的都做了麽？”
“對。”木易楊看着我，十分肯定。
我也看着他，“那你父母呢？”他們能接受溪子麽？
聽了這句話，木易楊不說話了。
我想，他有分寸。
車內。
溪子坐在後座上，葉南尋透過後視鏡看她遞過來的視線。
“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跟我說？”
溪子點點頭，或許是跟葉南尋不太熟，有些不太自然，“我想跟你說你和涼楚的事情。”
“你說。”
“新生入學的時候，我給過她一張圖，是你的照片。”溪子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心中盡是美滿，“她當時是對你一見鐘情，這玩意兒其實挺神奇的。
後來，因為學校的流言，你來圖書館找她，那個時候的她很難堪。
她是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麽苦的人，脾氣有些驕縱，但為了你，收斂了很多。
再後來，也不知道你和誰打架，退了學，只聽說是為了一個女生，那個時候涼楚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她為了你去求她父親，讓學校給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回到學校的那一段日子，她請假了一個星期。
你知道是為什麽麽？”
溪子看着他，葉南尋搖頭，把車速放慢了些。
見狀，溪子繼續說：“涼楚的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她有了繼母，也就比她大十幾歲，小孩子的心思敏感，又生在豪門家庭，為了争寵争財産，可以說是費盡心思。
我知道你們一定都認為涼楚過得很幸福，畢竟長得漂亮，家境又好，但是你不知道涼楚從小耳濡目染那些心機戰，每天防着那些随時有可能會害她的人有多辛苦。”
溪子說着說着，有些想哭，“她的繼母雖然不是那種傳統女性，但是對涼楚也是不冷不熱。涼楚對她漸漸放下心防，但就在她去求父親給你機會的時候，她的繼母不同意。”
葉南尋擡眸。
“繼母跟她年齡相差不大，知道涼楚喜歡你的事情，告訴了她父親，她父親是傳統思想，當然不允許涼楚為了你動用公司的資源去幫助你。于是，涼楚跟她父親交換了條件。”
“什麽條件？”葉南尋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不穩。
溪子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問：“你知道涼楚的夢想是什麽麽？”
葉南尋抿唇不語。
“一個是跟你在一起，一個是去國外留學發展。”溪子嘆了一口氣，“她跟她父親說，畢業後願意接管公司，只要父親能給葉南尋一個機會讓他重新上學。”
葉南尋停下車，那雙幽深的眸子裏在閃爍着什麽。
“所以她放棄了她的夢想，畢業後，去了公司。”
“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迫不得已。”
“我迫不得已是因為錢，她迫不得已是因為你。”
葉南尋聽着溪子的這些話，感覺心髒在被撕裂。
他從來不知道涼楚為他做過這麽多事情。
溪子看了眼窗外，“涼楚跟你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就這麽一個朋友，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我看出來，你很讨厭秦野。”
溪子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你想對付秦野。”
“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對付秦野而讓涼楚當了炮灰。”
“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最後跟她在一起了。”溪子看着他，“如果是出于愛，今天我說的這些，只是讓你更清楚涼楚對你的愛，如果只是出于利益，我想讓你盡早放手，憑良心講，好好對她。”
說完，她推開了門。
葉南尋開口，“大學時候我跟一個男生打架，你說是為了一個女生。”
溪子回頭看他。
“是為了涼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