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要是願意可以寵你到老
她的樣子有點嚣張，十足挑釁的看了我一眼。
我思來想去，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出關于她的一點點印象。
“找我有什麽事嗎？”我看了她一眼。
程月歪着頭，那顆朱紅色的痣襯得她整個人都妩媚起來。
“就是想問問你跟秦野是什麽關系。”她手裏還提着幾個購物袋，把它們放在前臺，然後瞧了瞧自己的指甲，語調平平，“我也不是那麽八卦的人，但是……”她話鋒一轉，朝我靠近了些，“你勾引的可是我未來的妹夫，這讓我不得不擔心一些。”
勾引？我愣了一下，再回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副認真的模樣。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再她的身後，我看到了秦野。
此時前臺已經把文件調出來了，我取出，不管程月的異樣，走到他身邊，輕聲問：“怎麽突然下來了？”
秦野目光落在程月的臉上，他微微詫異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
“她是？”
我下意識瞥她一眼，剛想說不認識。程月已經把購物袋放在前臺，笑着走過來了。
她笑起來和程意倒也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因為她眉角的痣，有一絲不一樣的風情在裏頭。
她看起來也像是受過高等禮儀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高貴的氣息。
只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實在讓我喜歡不到哪去。
程月笑的像只狐貍，她朝秦野伸出手，在他的面前也沒有顯出正常員工對待老板的姿态，反倒是不卑不亢的恰好得體：“你好，我是程月。從今天開始，我會成為秦氏的正式一員，很期待跟你一起共事。”
秦野神色平常，他伸出手象征式了一下，我在旁邊看着，他只碰到了程月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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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挑了挑眉，對于他的行為略感失望。
不過她也不在意，畢竟這是她妹妹看上的男人，再怎麽樣，她都不能存有心思。
“那我先離開了。”她笑了笑，然後看向我，“涼小姐，很期待下次的見面。”
我抽了抽嘴角，勉強對她禮貌回笑。
她走了之後，我松了一口氣。
把資料放在秦野手上，擡頭問道：“你認識她嗎？”
秦野搖了搖頭，掀開幾頁，看了看。
他皺着眉，看不出是因為資料的原因還是因為程月。
他的語調涼薄，在充滿暖氣的大樓裏，涼意還是從下肢竄向全身。
“她是程意的姐姐。”
我摸了摸鼻子，應了一聲。
“程月……有跟你說什麽嗎？”
“沒有。”我撒了一個小謊，要是說出剛剛程意說過的話，還不知道秦野會怎麽找她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或許是在他面前，全部的防禦都已經松懈。或許是這麽多年來，已經習慣在他面前不收斂任何表情。
我全然沒有注意到秦野垂眸看着我的神色諱莫如深。
等回過神來，他看不出來任何異常，反倒是我，見到他從別處收回的視線有些好奇。
“上去吧。”他關上文件，語氣一沉。
回來的時候，會議室裏的人都坐在一起讨論，我跟在秦野的身後，有些怯場。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他旁邊。
我有些為難，盡管知道他是在給我上場鍛煉自己的機會。
他坐下，其他董事也随之坐下。
一個接着一個比之前更加犀利的問題，秦野都游刃有餘。
我在旁邊看着他自信的模樣，不由得嘴角彎了彎。
很快，董事們的問題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其中一個看上去年老的男子，他嚴厲的目光緊盯着我，眼中是對我年齡的懷疑。
他開口：“聽聞涼家小女接管公司，不知道是否能真的擔好這份責任。”他冷哼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浮躁，在商場被利欲熏心，這種人……我倒是多見。”
第一個就是大招，如此的不給面子。
像是有人在無形之中給了我幾個巴掌。
我抿了抿唇，又聽見秦野說：“顧叔叔，這裏有一份涼氏的近期報表，裏面詳細的介紹了近年來涼氏的運轉情況，可以說，每一年，利潤的百分點都在上漲，并且有超以前的跡象。”
顧叔帶有懷疑的态度看了看。秦野補了一句話：“在這期間，一直都是涼楚在接管公司。”
顧叔看完之後，不由得露出幾分欣賞之意。
他清咳了一聲。有幾分不自然。
“既然這樣，會議可以到此停止，你說的意見我會好好想想。”顧叔回頭讓秘書發了一份合同到秦野的郵箱裏，“這次的合作就這麽訂下來，我相信你和涼楚的能力。”
顧叔笑了笑，然後和秘書以及同行的人一起離開。
頓時，偌大的會議室裏只剩下我和秦野兩個人。
我拿起那份顧叔看過的報表，偷笑了一下，忍不住揶揄：“秦野啊，沒想到你還有做假賬的能力，你這種行為在商場上是要被查處的。”
秦野沒好氣瞪我一眼：“你以為我是為了誰？”
我撇撇嘴，把那份報表随手扔在一旁，這種不真實的東西，留着也沒什麽意義。
他揉了揉眉心，然後坐在椅子上閉着眼，呼吸有些錯亂。
他看上去極其疲憊，就像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的人，看上去憔悴。
我給他沖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手邊，有些關心：“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用。”他的語調低低的，“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他睜開眼，讓司機取車，然後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緩緩落下的雪。
“涼楚。”他叫我名字。
我看着最新上的報紙，擡起頭。
“還記不記得以前西城，也下過這麽一場大雪。”
我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麽印象了。”
秦野的憔悴的面容掩映在通透明亮的玻璃上，沒有再說話。
我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消瘦但筆挺修長的背影，莫名的，有些難過。
我把報紙收好，也一言不發。
司機敲了敲門，在門外恭敬道：“已經準備好了。”
“那我先走了。”我看了他一眼。
最高層內，秦野陰雲密布的臉上讓前來打掃會議室的清潔人員都吓得退了出去。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倚靠在牆壁上，領口微微敞開，有一種痞痞的邪氣。
樓下，那輛熟悉的車停下。
涼楚拉開車門，秀麗的身影一閃而過。
然後車開走了。
秦野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剛剛想說的是：還記得以前在西城，也下過這麽一場大雪。
當時你的高度還沒到我的肩膀。
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嬌小。
你總是喜歡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走在布滿白色的軟雪中，白皙的臉蛋被冷風吹得通紅，但眼神明亮。
你總是喜歡帶着手套捏好一個個雪球，朝我抛過來。你的力氣很小，砸在身上不痛不癢。
雪球在手中融化，你不自知，到最後，棉質的手套總是會被水浸濕，透過縫隙，流到你的掌心。
你皺着眉頭，把水甩開，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小小的身子蹭到我懷裏，哆嗦着說着好冷好冷。
……
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但是對我來說，是最美的回憶。
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寵你到老。
秦野從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放在唇邊，他嗤笑了一下，把它點燃。
現在，兩小無猜也不過是感情洪流中的一顆擋路石，微不足道。
現在的涼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深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