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18
第54章 018
樓下衆人只見那對父女笑容滿面的從樓上走下來,一衆女孩兒們嫉妒的看着被父親牽着手的岳沉魚,她們小時候都沒有被父親牽過手,更不要提父親此刻那疼愛的眼神。
岳清谷将岳沉魚的手放到走過來的謝仲新手上,嚴肅着臉:“我将女兒交給你了,你可得保證她一生無憂幸福美滿。”
謝仲新點頭:“您放心。”他當然會對自己媳婦兒好,這個不需要任何人囑咐。
回去的路上岳沉魚想想岳清谷這個人就發笑:“我這個爸爸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利益傀儡,凡事只要牽扯上利益,一切好商量,前一刻還被我威脅的差點翻臉,下一秒為了維護現有的利益和将來可能存在的利益,簡直要登上慈愛父親的榜首。”
“他們從商的都這樣,不過你爸把這套用在家裏人身上就挺沒品的。”謝仲新心裏其實是很瞧不上岳清谷的,這個人對他家阿魚只有利用,毫無半點真正的慈愛。
“你看着吧,以後他對我絕對客氣又熱情,”岳沉魚真是替第一世的自己好笑又心酸,“一開始是将人當成利益交換的貨物,現在是徹底抛開所謂的親情枷鎖将我這個人作為可以結交獲取好處的熟人。”
第一世的自己真是可憐,親人們沒一個靠譜的。
而第二世的自己卻從出生就被抛棄,連親人是誰都不知道,長大後好不容易有了一群生死相托的兄弟卻因為他的失誤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阿魚,別難過。”謝仲新替他難過,在父母兄長愛護下長大的他無法體會到這種親緣孤獨的滋味,“你還有我呢。”
“嗯,我還有你呢。”岳沉魚收拾起這些多餘的感嘆,他對第一世無感,對第二世卻有種刻骨的在乎,摸摸謝仲新的頭,他說的很真誠,“我會保護你的。”
謝仲新清清嗓子:“我也會保護你的。”
...
這天在岳沉魚走後,岳清谷特意召集一衆兒女開了個會,會上說了什麽不知道,但此後岳家子女在外面都很低調的盡量少提岳沉魚這個名字,也沒人再敢貼上去拉關系。
而在其他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岳清谷對岳昭傑這個兒子更重視了。
在這之後的兩三天,關于岳家三兒媳新婚第二天暴揍大嫂的消息瘋狂流傳,據說韓淑媛腦門上被砸了一個好大的傷口,鼻骨也被撞斷了,頂着一臉的血自己跑到醫院去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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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岳沉魚極其兇殘霸道,打人的時候謝家其他人都不敢吭聲,打完人還能一臉笑意的吃早飯。
據說韓淑媛現在聽到岳沉魚三個字就發抖,硬要占着醫院的病床不敢回去。
有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那個仙女兒似的岳沉魚會打人?還是那麽兇殘的砸人?韓淑媛該不會是自己撞傷了卻反咬別人一口,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這女人精于算計已經出了名。
當初餘紫杉可完全沒有要遮醜的意思,直接大方的宣揚了所有的事,搞得所有人都知道謝元新有多悲催,被一個心機女黏上,倒黴的要賠掉婚姻。
“這倒是個圖清靜的好地方。”岳沉魚坐在一家裝飾極為高雅的包廂裏面,“茶也很好喝。”
“你喜歡就常來,想吃什麽喝什麽都随意。”謝豫岚笑着說道,“這裏是我年輕時候開的,也沒想到能一直開到現在,我跟大嫂有時候也常約在這裏喝茶聊天。”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想來就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謝豫岚突然豎起大拇指:“我一開始聽到那些話還以為是謠言,找了大嫂确認才知道是真的,沉魚,你做的真棒,你做了我一直最想做的事。”
岳沉魚好奇:“那你怎麽不做?不就揍她一頓,反正鬧大了頂多說一句親戚之間的矛盾,有什麽大不了的。”
談到這個話題謝豫岚抑郁啊:“不是我不想揍她,是我力氣沒她大,找人揍她到時候說我們仗勢欺人,事情就不是家庭矛盾了,可是親手揍她,我這個...以前還動過手術,身體有那麽點虛。”
岳沉魚:“...這樣啊,那我媽也可以給她點教訓,不一定揍人啊,怎麽還容的她那樣嚣張?”
說實話,韓淑媛真是嚣張過頭了,就結婚當天和第二天的觀察,他就覺得那個女人是個特能搞事的,而且絲毫不掩飾自己醜惡的嘴臉,就跟那些胡攪蠻纏的鄉野潑婦一個樣。
謝豫岚幽幽嘆氣:“我大嫂不是沒教訓過她,可是每次教訓過後她都能逮着機會在人前打滾撒潑,嗓門嚎起來恨不得傳到八百裏開外。”
岳沉魚:果然沒猜錯,這就是潑婦的終極大招。
“而且,”謝豫岚痛心疾首的說道,“她還特意跑到元新工作的地方打滾撒潑,進不去裏面就在外面鬧,鬧完了元新還要去鬧柏新,跑到柏新公司大樓下面大鬧。”
岳沉魚:“姑姑,你就不怕她這次也大鬧?”
謝豫岚猶疑:“這個應該不可能吧,她跟你這是同輩人之間的矛盾,而且你是剛嫁進去的,還比她小了那麽多,更何況外面也沒人相信她說的那些話...稍微有點腦子的也不會鬧吧?”
岳沉魚放下杯子,一臉認真:“姑姑,在任何時候都千萬千萬不能小瞧潑婦的威力,不過別擔心,只要她敢鬧,我就敢揍,面子和形象算個什麽東西,又不能當錢花,我是不在意的。”
謝豫岚:......突然覺得岳沉魚和謝仲新簡直配極了!
剛想起謝仲新,就看到這人過來了。
“姑姑,你還要霸占我媳婦多久?”謝仲新不滿的走過來,
謝豫岚看到他就頭疼:“行了我就想找個人一起喝喝茶,走吧走吧。”
“回家找你兒媳婦去。”謝仲新說道,突然又想起什麽,“對了我上次送你的禮物還用的習慣嗎?姑父怎麽說的?要不要再給你們定幾副?”
禮物?這個糟心玩意兒這麽多年只送了她一次禮物,而那個禮物......謝豫岚抄起桌上的杯子直接砸過去:“謝仲新你這個混賬玩意兒!”
岳沉魚秒懂,不就是特制版軟綿綿嘛,啧,女人真是容易害羞,哪怕到了五六十還是這麽放不開。
謝仲新拉着岳沉魚跑了,邊跑邊說:“回頭我寄給姑父,讓他勸你多用用。”
“王八玩意兒別讓我再看見你!”謝豫岚捏着拳頭惡狠狠的罵道。
岳沉魚推推謝仲新:“那個禮物你媽什麽反應?”
謝仲新撇嘴:“還能有什麽反應,女人嘛就是不肯承認自己老了,明明就下垂了還非要認為□□,自欺欺人。對了姑姑是不是問你韓淑媛那事兒?”
岳沉魚點頭:“姑姑是同道中人”。
謝仲新抽抽嘴角,這話他一聽就明白了:“她以前還想對韓淑媛動手,結果韓淑媛一把就将她推開了,這戰鬥力我都沒眼看。”
“韓淑媛這種人其實有的是法子治她,至少讓她安安分分的做你大嫂,我覺得你們應該能辦到。”岳沉魚不相信謝家連一個潑婦都整治不了,“是你大哥的意思吧?”
謝仲新眉毛一挑:“阿魚慧眼,确實是大哥的意思,一開始大哥其實也想過既然已成定局那以後就這樣過吧,哪怕那個孩子沒了,大哥也沒想過離婚,只不過也不想跟她同床,大哥對她拍那種視頻算是有了心理陰影,實在做不到跟她上床。
可是韓淑媛不甘心,她是安分了好幾年,那幾年家裏所有人雖然仍然不喜歡她,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徹底忽視她。
她是發現再安分也得不到她想要的,丈夫不愛她,她哥哥也不能立刻出獄,她不能像真正上流社會的貴夫人一樣出入高檔場所随手拍下幾百萬幾千萬的首飾,家裏不能有數十個傭人随身伺候,出去不能保镖環繞,總之,她發現嫁進了豪門,可是過的不是想象中的豪門生活。”
岳沉魚挑眉:“如果她嫁的是你二哥,那還是能過上這種生活的。”
“是啊,從商和從政區別大着呢。”謝仲新說,“哪怕家裏确實有錢,但既然大哥選了從政,那麽有些事就要特別注意。”
岳沉魚深以為然,第二世的時候他就見過類似事件,真被輿論讨伐了那可是百口莫辯。
“得不到想要的,她就開始想歪門邪道。”謝仲新語氣鄙夷,“要不是我大哥發現的早,仕途都要被她毀了,總之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也沒人找她走後門了,為着這事我媽是真的狠很的教訓了她一回,也是在他們結婚後我媽第一次教訓她,然後發現她是真的特能鬧。”
岳沉魚猜度:“然後你哥徹底絕了跟她過一輩子的心思,站在政客的立場上思考是立刻離婚還是先讓她再做幾年擺設,他做了後一種選擇,畢竟誰都知道他的婚姻狀況,在某種程度上這個女人反而能讓他後方無憂。”
謝仲新補充道:“如果離婚再娶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這幾年正處于仕途關鍵時刻。所以這就是我不從政不從軍的原因,規矩多對人限制也太多,想要往上爬就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岳沉魚挑眉:“然後你不從商又是因為商人太過重視利益,看不出看來啊謝仲新,你居然還是個清高的小可愛。”
謝仲新撓撓頭:“我就是厭煩這些,再說為了大哥更好的發展咱家也不适合再出第二個政客,從軍我又不樂意,從小就在軍營爬滾着長大,從商我真沒那個天賦。
而且我以前又不想着成家立業,當然是怎麽舒心怎麽來,不過現在結婚了,阿魚你希望我成為什麽人我都會努力去做的。”
“那就繼續吃喝玩樂呗。”岳沉魚語氣輕松,“人活一世不容易,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當然是讓自己活的更自在,偶爾閑的慌了就找點事做做。”反正這世上可以做的事太多了,只要不想閑着,還愁找不到事來分散精力?
謝仲新高度贊同!
...
出乎岳沉魚的意料,韓淑媛并沒有大鬧,她在醫院裏待了段時間就回家收拾了點東西去找謝元新。
聽說又找謝元新大鬧了一場,結果謝元新那邊的人再次見識了一個女人能夠蠻不講理胡攪蠻纏到什麽地步,雖然對謝部長那位彪悍的弟媳也長了見識,但大家也更不将韓淑媛放在部長夫人的位置看待。
韓淑媛着實蠢得無可救藥,以前沒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就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說話陰陽怪氣的仿佛誰都要巴着她,到後來謝元新公開明确的表示對為官者家屬某些行為的否定,并且對于任何特權和自我優越抱以深切的批判,表示極其反感此類行為,更直接挑明這其中就包括他的家屬,之後便開始有意無意的分居。
那時候有人還酸裏酸氣的說謝部長是瞧不上出身低微的妻子,還有人私下裏直接說男人都好鮮顏色,部長夫人人老珠黃不受待見了。
但後來謝元新屢次拒絕幫助韓淑媛犯罪的哥哥,每拒絕一次她就大鬧一次,或者因為看上某個珠寶得不到滿足或者想買某件皮草錢不夠這類事情而大鬧不休,所有人的想法都漸漸趨向于一致。
自古以來勸和不勸分,但這麽多年來大家也看透了,有些婚姻維持下去簡直是日日夜夜的折磨,已經有很多人明裏暗裏建議謝元新離婚,謝元新倒是一直沉默,從來沒個說法。
這一次謝元新沒有沉默,但他說了一句:“怪我沒從商,給不了她想要的。”
有些與他不對付的人則私下裏評價:他自己不從商還阻礙老婆從商,他自己不收賄賂也不許老婆沾上半點,雖然看似把大半工資都交給了老婆,但一個月那點工資還不夠女人買個像樣的包,老婆娘家不提沾到半點光,大舅子還因為犯了事被他強烈要求嚴查嚴懲,他那婆娘也是個蠢的,帶着家産重新找個人也比這日子過的舒服。
不管別人如何評價,謝元新半點不在乎,他跟往常一樣繼續做該做的事。
事後,謝元新倒是私下裏聯系了謝仲新,隐晦的表示雖然大家是一家人,但不該忍的時候完全不必忍,年輕媳婦之間的事跟他們男人無關。
謝仲新則撇撇嘴:“他們這些政客最喜歡彎彎繞繞,不就是離婚,非要繞這麽多彎恨不得把自己摘得完全幹淨,雖然他是我大哥,我還是鄙視他,一天能搞定的事情非要折騰這麽久,他不急我媽都急了,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岳沉魚皺眉:“我覺得你大哥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他有點故意拖着的意思。你看啊,男人年輕的時候不結婚被人說道,可要是曾經有過婚姻但到了四五十歲恢複單身,這時候就算不找第二春也沒太多人說道,自己在外的形象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謝仲新有些憂慮,不會吧?他有點不太敢想象:“難道他也跟我...跟我一樣?”一樣性取向有問題?以前大哥好像就沒對哪個女孩子特別喜歡?
“胡思亂想什麽?”岳沉魚一腳踹過去,“我覺得他可能因為你大嫂對女性有嚴重的心理陰影,所以不想退了現在這個,離婚後又不得不因為各種現實原因再結婚。”
謝仲新沉默不語,以前他們都聽了大哥的話,以為他是為了仕途考慮所以一年一年拖下去,還勸他們不要插手,該怎麽做他心中有數,可是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麽他突然覺得阿魚分析的超有道理,如果真的想離婚,哪怕使點陰招也早離了,為什麽他們所有人都信了大哥的話?
“還有,如果你大哥真拖到了四五十,到時候又會因為年紀大了身體機能衰退,或者精力有限所以不想要孩子了。”岳沉魚繼續推測,“你看這不要結婚不要小孩的理由是不是非常合理?”
謝仲新悚然,立即拿起電話打給謝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