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離家出走 許嘉言尋妻
最近蕭若因為孕吐整個人恹恹無力, 懶得出門,許嘉言總是變着法兒的帶她出去轉轉。
蕭若洗漱完,許嘉言讓她喝了杯牛奶。蕭若捏着鼻子喝了半杯, 然後,許嘉言把盛着三個白水蛋蛋白的小碗放她面前:“吃完才可以吃葡萄。”每天一杯牛奶和兩個雞蛋白,是許嘉言對她挑食的底線。
蕭若囊着鼻子,長嘆口氣:“我不想吃雞蛋。”
哪來什麽雞蛋, 就是蛋白而已,許嘉言把一塊蛋白夾到她嘴邊:“別人懷孕都會長胖, 可你已經瘦了好幾斤了。”
蕭若不為所動。
“再瘦下去, 胸要變小了。”
蕭若:“……”就很沒辦法, 蕭若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從和許嘉言在一起後,胸就成了她的死穴。
她硬着頭皮張嘴,機械似地咀嚼。
潘雲都看不下去了,拉了椅子坐她旁邊,是很羨慕的口吻:“你就知足吧,我當初懷你的時候, 你爸能有嘉言十分之一, 我就笑醒了!”她當初懷蕭若的時候, 正趕上老蕭創業。
蕭若看了眼許嘉言,自己默默端起碗,悶頭開始吃。
下午三點的時候, 天開始陰了, 但天氣預報說沒有雨,許嘉言帶着蕭若去了鄉下。
離同事給的那個地址還有一裏地的時候,路開始難走了, 坑坑窪窪的,許嘉言怕晃着她,就
問她:“我們走過去好不好?”
蕭若問遠嗎?
許嘉言看着導航,指着西南方向:“應該就在那附近,不是很遠。”
他們把車停在鄉間小路的路邊,留了一個車道出來給別人通行。
Advertisement
找到那戶農家的時候,蕭若已經兩腿無力了,許嘉言敲了敲門,一個婦人過來開了門。
許嘉言微微颔首:“你好,請問這是莫老的家嗎?”
婦人點頭,問:“你們是?”
許嘉言說:“昨天,我一個同事在你們家摘了葡萄——”
“哦哦,”婦人明白他們的來意了,把門敞開:“進來吧。”
許嘉言牽着蕭若走進去,農戶的院子裏養了豬,有很重的豬圈味,蕭若皺着眉頭把鼻子捂上。
婦人笑:“哎呀,這剛進來會有味兒,過會,就習慣了。”
蕭若胃裏開始翻湧,捂着嘴往門口跑。
許嘉言說了句不好意思:“我愛人懷孕,孕吐得厲害。”
女人一聽,立馬懂了:“沒事沒事,要不,你們在門口等,我去給你們摘,”她指着西邊牆頭下的幾棵葡萄樹:“剩的不多了,要不,我都給你們摘了?”
“好,”許嘉言往門口看了一眼:“那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
婦人去摘葡萄了,許嘉言去了門口,蕭若正蹲在門口的大楊樹下。
許嘉言把随身帶的水杯給她:“好點了嗎?”
蕭若眼角濕濕的,很委屈,她癟着嘴不說話。
許嘉言剛剛也走了很多路,左腿有點僵,他扶着腿蹲下來,手覆她頭頂上:“等下回去背你好不好?”
蕭若看着他的腿,搖了搖頭,他剛剛蹲下來的時候,腿有些抖,她看見了。
她最近脾氣不太好,經常使小性子,有時候許嘉言問她吃什麽,她說随便,然後許嘉言就會多做幾樣,可她有時候只會動幾下筷子。而且自從她懷孕以後,許嘉言也不讓她夜裏喝可樂了,酒不能沾,特別涼的東西也不給吃,她經常夜裏醒,一醒就會發很久的呆。
曾經她那麽渴望做媽媽,可現在,她真的很讨厭做媽媽。
蕭若哽着嗓子,頭埋在膝蓋裏,聲音低低的:“許嘉言。”
“我在。”
“我最近是不是很不可愛?”她鼻子一酸,“是不是很無理取鬧?”
許嘉言說:“沒有,”他把責任攬自己身上:“你孕吐難受,我一點忙都幫不上。”每次看她孕吐到雙眼通紅濕潤,他就會生出很強烈的無助感。
“若若。”他叫她。
蕭若擡起頭,睫毛濕濕的。
許嘉言把他從網上查的資料,語重心長地說給她聽:“每個孕期的媽媽都會吃和你一樣的苦,有的比你還嚴重,你要放松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跟我發脾氣,”她剛剛問他她是不是很無理取鬧,其實沒有,她心情煩躁的時候多數是耷拉着小臉,幾乎很少跟他發脾氣,他知道她是舍不得。
他說:“其實我挺喜歡看你發脾氣的。”
蕭若把眼睫上的濕擦幹,癟着小嘴:“哪有人喜歡看別人發脾氣的。”
“我喜歡,”其實他是在哄她,他希望她不要壓着情緒,他看網上說,太壓着脾氣會抑郁,有很多孕期抑郁的例子,他很怕她也那樣:“你不知道,你發脾氣的樣子有多可愛。”
蕭若撲哧一聲笑了:“騙人。”
他的腳往她身邊挪近一點,把她摟懷裏:“沒有騙你,你發脾氣的時候,使小性子的時候,吃醋的時候,都會噘着嘴,”他說:“我喜歡看你噘嘴的樣子。”
楊樹上的的蟬叫聲此起彼伏,把夏天的燥意唱得張揚。
蕭若在他懷裏擡起頭,噘着嘴:“是這樣嗎?”
許嘉言笑着在她微微噘起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嗯,就是這樣,可愛得要命。”
蕭若被他哄好了,婦人提着一袋的葡萄出來:“一共七串。”葡萄架都被摘光了。
許嘉言不由得問:“這附近還有其他人家賣葡萄嗎?”他擔心以後會買不到。
婦人笑道:“我們這都是種着留自己吃的,有時候結得多了吃不完,前面塘子裏經常有從城裏過來釣魚的,有時他們過來問我們借水,看見了葡萄架,就會問賣不賣,我們這才賣一點。”她指着前面的一排房子:“哝,前面幾家都有,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摘完。”
許嘉言道了謝,給了婦人兩百塊錢,婦人只收了50塊。
往回走的路上,蕭若沒讓他背着,她哪裏舍得,許嘉言手裏還有拐杖,她把葡萄袋子拎手裏,另一只手挽着許嘉言的胳膊。
許嘉言問她:“重不重?”七串葡萄,不是很輕。
她搖頭,臉色比之前好很多,沒有那麽苦瓜了。
回到家,許嘉言在洗葡萄,蕭若背着兩手站在廚房門口:“老公,我想去門口的超市。”
許嘉言扭頭:“要買什麽嗎,”他擦了擦手:“我陪你去。”
“不用,”蕭若擺手:“我自己去就行了。”說完,她眼神閃躲了一下,去換鞋了。
許嘉言站在水池邊,眸子轉了轉。
蕭若剛走到院子裏——
“若若。”
她回頭。
許嘉言走下臺階,一眼識破她的小心思:“不可以喝可樂。”
蕭若:“……”
許嘉言上次逮到過她一次,是半夜的時候,蕭若趁他睡着,去了門口的超市買了瓶可樂,她在樓下客廳,剛擰開蓋子,許嘉言站在樓梯口:“若若。”
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可樂被他那一聲‘若若’吓得掉在了地上,灑了一地。後來,蕭若就在想,她為什麽不在外面喝完再回家呢?大概一孕傻三年,就是說她的吧。
蕭若站在院子裏,她帶着哭腔,很委屈,在原地跺腳:“就喝一口怎麽了,我不信喝一口就能影響到寶寶的大腦發育。”
她自己上網查了,網上說可樂裏的□□可能會刺激影響到胎兒的大腦發育。是可能,沒說百分之百。
可讓她更委屈的不是因為喝可樂會造成什麽後果,而是因為許嘉言,她覺得許嘉言看重寶寶比看重她多得多。
“若若,”許嘉言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可樂會影響到鈣的吸收,會引起孕婦腰酸和腿抽筋。”
蕭若愣了一下:“不、不是因為……”不是因為怕影響寶寶發育才不讓她喝的嗎?
“若若,我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他們在一起時間久了,他摸透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你昨天不是想吃冰淇淋嗎?”他牽她的手,往門口走:“我帶你去買冰淇淋。”
25歲的小孩子就這麽被哄好了。
蕭若的孕吐反應一直持續到15周,在她懷孕26周的時候,許嘉言陪她去醫院做了四維彩超,寶寶發育得很好。
她挺着大肚子,看彩超單上寶寶的照片,“他怎麽一點都不像你,”她指着寶寶的鼻子:“你看,他鼻子一點都不挺,”她又指寶寶的嘴巴:“嘴巴也不好看。”
反正哪哪都不好看。
可許嘉言覺得挺好看的,他解釋:“是因為羊水的原因,他才會這樣。”
蕭若一臉嫌棄:“萬一生出來很醜怎麽辦?”她頓住腳,問他:“你出生的時候醜不醜?”
從出生好看到現在的許嘉言點頭:“我媽說很醜。”
這下,蕭若放心了:“那就好。”
許嘉言失笑:“只要寶寶健康就行了。”
“那不行,”蕭若不同意他的觀點:“男的帥,才會有女孩子追,”比如許嘉言,“女的漂亮,才能挑三揀四。”這點,社會上的例子哪哪都是。
驀地,她又頓住腳:“許嘉言。”
許嘉言見她臉色的表情很認真,不由得一怔:“怎麽了?”
“如果當時追你的我很醜,你還會答應和我在一起嗎?”
她問了一道送命題。
許嘉言咽了口口水,想了好一會兒該這麽說,可他心裏的答案……他不敢說。
他雖然殘了腿,可眼光還是很高的,不是說誰追他都能追得上,而且當時的他也做好了一輩子獨身的打算。
蕭若拍他的肩:“沒事,你說實話,我不生氣。”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男人一般都不能信。
可許嘉言信了,他嘴巴一張一合,真的就把實話說出來了:“不會。”
蕭若呵呵兩聲:“所以,你當時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許嘉言那張嘴,其實還是挺會哄人的,可他也就只會哄她:“三分美貌,七分內在。”
女人的腦回路就是這麽新奇,蕭若歪着腦袋問她:“你是說我身材不好咯?”她指了指自己的胸:“我現在可是36C。”她從34B一躍成為了36C。
現在的她,每天晚上洗完澡都會無比自豪地照鏡子。
許嘉言沒敢說:其實我更喜歡你的34B。
蕭若懷孕29周的時候,手和腳都水腫得厲害,婚戒卡在她無名指上,陷出一圈紅痕,許嘉言要幫她摘掉,她死活不願意。
每天晚上,許嘉言都會給她揉腳。每當她因為肚子不舒服,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蕭若都會深深地感嘆:等我把貨卸掉,我一定要趴着睡它個三天三夜。
蕭若懷孕32周的時候,兩人第一次鬧了別扭。許嘉言做完晚飯喊她吃飯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
打蕭若的電話,蕭若也不接,許嘉言就給潘雲打了電話。
“媽,若若去你那了嗎?”
潘雲搗了下老蕭的胳膊,把手機開了免提:“沒有啊,怎麽了?”
“是我不好,惹她生氣了,然後我去做飯,再出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潘雲都向罵她那閨女:“這孩子,真是被你給慣壞了!”挺着個大肚子,還搞離家出走!
老蕭沒工夫去罵他閨女,他急急忙忙就往外面跑,扭頭喊潘雲:“你還愣着幹嘛,趕緊出去找啊。”
潘雲反應慢半拍地跟上。
從七點半開始,三個人,沿着嘉景湖墅沿途,找了将近兩個小時,半個人影都沒找着。
老蕭急地撓頭:“這臭丫頭,跑哪去了!”
潘雲想起來:“剛剛那個公園,我們還沒找!”
那個公園過了晚上六點,是關門的狀态,但許嘉言還是把車調了回去,果然,沒找到。
找到将近十點的時候,許嘉言一不小心,把腳崴了一下,老蕭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上車:“不找了不找了,臭丫頭,就讓她在外面自生自滅吧!”
他話雖這麽說,可還是不放心地又扭頭四處張望,生怕一個晃眼,人就錯過了。
潘雲突然提了一嘴:“嘉言,你先回家等着,家裏也沒人,萬一她回家了我們也不知道!”
于是,三個人又趕回了嘉景湖墅,許嘉言滿心期待地回了家,可看見門口玄關處拖鞋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就黯淡了。
他默默去了客廳,坐到了沙發上,他的腿因為走走停停了幾個小時,左腿的膝蓋已經開始打顫。
他給蕭若又打了一遍電話,電話還是顯示關機。
他改為發短信。
另一邊,蕭若躺在紅楓苑的沙發裏抹眼淚呢,衛生紙都把地上她的鞋給蓋住了。
她不是故意把手機關機的,是手機沒電了,許嘉言的連環call把她的手機給call沒電了,她現在已經想接許嘉言的電話了,已經想聽許嘉言的聲音了,可手機又該死地跟她作對了。
許嘉言從回來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一直坐到了淩晨,老蕭的電話打來,問蕭若回來了沒有,許嘉言搖頭說沒有,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哎呀,那是豐江路,若若不會去那的。”豐江路人煙稀少,路中央的綠化帶橫七豎八地躺着用草繩裹着土球,待栽植的香樟樹。
老蕭他們都找到西三環去了,西三環離嘉景湖墅有四十多公裏,一東一西反方向。
許嘉言聽到那聲‘feng’,眼睫一掀,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