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手寫的結婚請柬(五更) 這是閃婚呀……
婚紗, 她早在一年前就訂了,是一個國外的婚紗設計工作室設計的。後來,許嘉言答應和她交往的第二天, 她就把自己的尺寸重新讓人量了發給了設計師,那套婚紗她很喜歡,但是,她更喜歡許嘉言親手給她設計的婚紗。
十點五十, 許嘉言回到家,蕭若已經睡着了, 許嘉言掀開被子半躺下去, 睡着的蕭若立馬滾到他懷裏了, 半睡半醒地喊了一句——
“老公。”
“嗯。”
她把頭埋他心口,整個人往他懷裏蹭。
許嘉言撥開她擋在眼睛上的頭發,低着聲兒地問:“洗了嗎?”
蕭若搖頭說:“沒有。”
許嘉言問:“那我帶你去洗洗?”
蕭若繼續搖頭:“我想給你生寶寶。”
生寶寶啊,那就不洗了,許嘉言躺下去,把她摟懷裏,用溫潤的嗓音跟她商量:“若若, 我想回鎮裏代課了。”天漸漸暖了, 他的腿經過手術, 現在已經不會疼了。
“嗯,”蕭若沒有睜眼,把手伸他睡衣裏, “什麽時候?”
許嘉言問:“這周六行嗎?”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需要考慮她的意見。
蕭若當然支持他:“好,那以後每周六,我都陪你去, ”她突然睜開眼,仰起頭:“我可以教孩子們數學。”她可是個理科學霸。
許嘉言笑着親她的額頭:“那我以後就喊你蕭老師了。”
“不要,”她重新把頭埋他懷裏:“我喜歡聽你喊我若若。”
他不知道,從廂縣回來的那個晚上,他站在出租車前,第一次喊她‘若若’的時候,她的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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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蕭若開車帶着許嘉言去了袅煙鎮。
今年的春天是個暖春,袅煙鎮漫山的野花都開了,綠油油的芽裏夾着五顏六色的小骨朵,像一幅脾人的水彩畫。
學生們周六不上課,但是因為許嘉言來,所以孩子們上午都會來學校。
八點十分,車子駛過崎岖的小路,停在了學校門口。
因為許嘉言昨天下去跟校長通電話的時候說,他今天會再帶一個老師來,所以今天學校的幾個老師為表歡迎就都來了。
車子一停穩,校長和王老師、祁老師就迎了過來。
“許老師,你——”校長話沒說完,看見主駕駛下來了一個女孩子。
呀!這不是……
這不是鎮裏招商引資的那個開發商嗎,上次還來給學校的孩子們發聖誕禮物的,叫什麽來着?
許嘉言虛攬着蕭若的腰,跟校長介紹:“單校長,這是我愛人,蕭若。”
對對對,是姓蕭來着!可是怎麽成許老師的愛人了?許老師不是單身嗎?
祁老師和許嘉言私交稍微好點,他也一頭霧水呢:“許老師,你什麽時候結的婚?”
“只是先領了證,”許嘉言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蕭若:“三月底才能擺酒席。”
蕭若朝校長伸手:“單校長,又見面了。”
單校長忙伸手:“蕭總,您好,這個…這個…”他結結巴巴,有些緊張,畢竟蕭若是鎮委書記都要禮待的客人:“之前不知道您和許老師的關系,冒昧冒昧。”
“沒有,”蕭若抽回手:“年前的時候,我和許嘉言還沒有在一起。”
單校長:“……”城裏人把這種叫什麽來着?哦,對,閃婚!
哎呀呀,沒想到許老師竟然也會閃婚。
單校長招呼他們進院子,外頭陽光正好,王老師和祁老師進教室搬了幾把凳子出來。
他們就坐在院子的暖陽下閑聊。
校長:“許老師說今天會帶個數學老師過來,該不會……”他看了一眼許嘉言又看了一眼蕭若。
許嘉言笑笑。
蕭若也笑:“是我,以後每個周六,我都會和許嘉言一起過來。”
單校長有點受寵若驚:“那怎麽好意思啊!”
許嘉言說:“蕭若數學很好。”
王老師和祁老師端了兩杯水出來給蕭若和許嘉言。
蕭若覺得可能是因為她的身份,讓幾個老師對她有點距離,她臉上是禮貌又甜美的笑:“你們以後不要喊我蕭總,就喊我蕭老師就行。”
單校長:“好好好。”
王老師:“好好好。”
祁老師:“好好好。”
經過協商,許嘉言教語文的時間不變,9點開始,兩節語文結束是10點40。因為有些學生下午要跟父母去田裏勞作不能來,蕭若教的數學就只排了一節課, 11點開始,11點40結束。
九點,42個學生都來了,許嘉言坐在講臺的凳子上,蕭若就坐在最後一排聽。
想當初,她可沒有這種待遇,她不由得看了眼窗外。
很多個周六的上午,她都是躲在那裏,偷偷地伸出半個腦袋,看着講臺上,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男人用宛如泉籁的聲音念着唐詩古詞,用工工整整的華文楷體在黑板上書寫着一筆一劃。
中午放學,學生們集體起立說完那句:“蕭老師,再見”後,許嘉言從最後一排走到講臺。
“辛苦了,蕭老師。”
蕭若耷拉着腦袋:“你還打趣我。”她原本以為以她的知識量教一幫孩子的小學數學,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結果翻車了。
她很受打擊:“我是不是教得很差?”
“沒有,”許嘉言摸摸她的腦袋:“你教得很好。”
蕭若知道他是安慰她,剛剛的40分鐘,她緊張地手心直冒汗,說話都有顫音,但下面的學生卻都聽得很認真,沒有一個人笑她。
她挽着許嘉言的胳膊往教室外走:“下次來之前,我要備課。”
“好,我們一起。”
正午的日頭烈了,許嘉言問她:“中午我們去祁老師家吃飯,”末了,許嘉言小聲說一句:“祁老師問我,你愛吃什麽。”
蕭若頓住腳,“許嘉言,” 她眉頭擰成疙瘩:“你該不會跟祁老師說我愛吃豬大腸吧?”
許嘉言只笑,不說話。
蕭若:“……”她用很輕的力道掐他的胳膊,她不要面子的啊!
祁老師的家就在學校的東南方向,沿着茶花地的小道往南走,七八分鐘就能到。
蕭若看着地裏的茶花,突然想到了許嘉言給她畫的婚紗手稿圖,她扭頭看着許嘉言,目光揉了幾分暖春的日頭進去。
“許嘉言。”
“嗯?”
“謝謝你。”
許嘉言扭頭看她,見她眼裏有些潮,他頓住腳,“怎麽了?”她鮮少跟他說‘謝謝’這個詞。
“沒怎麽,”蕭若吸吸鼻子,垂着臉,兩手擺弄着他身上的外套紐扣,聲音低低的:“就是覺得你太好了。”
許嘉言扶着她的頰,把她的臉擡起來:“有多好?”
蕭若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要是個男的,而你是個女的的話,我會把這個天下都送到你面前。”
許嘉言惋惜道:“怎麽辦,我送不了你這個天下。”
蕭若扁扁嘴,食指戳他的心口,說着讓她自己都臉紅的小情話:“你就是我的天下。”
她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兩人到了祁老師家,祁老師還單着身,他做了四個菜,其中就有蕭若的最愛。
因為是周末,祁老師提議喝點酒,蕭若挺想喝的,不過下午要開車,她忍着酒瘾擺手:“下次吧,下次你到樊城,我請你。”
許嘉言也不喝,沒辦法,祁老師幹脆自己喝。
倒第三杯酒的時候,祁老師的話開始多了,他喊:“蕭老師。”
蕭若放下筷子,等他說。
“年前,我們書記去你們城裏,是誰把他灌倒的,你知道嗎?”
蕭若皺了下眉,問:“你說蔣薛平?”
祁老師直點頭:“對,就是蔣書記。”
蕭若看了眼許嘉言,挑了下右眉,“我。”
許嘉言擡頭。
祁老師張大嘴巴:“你?”
蕭若點頭。
那是許嘉言出院的那天晚上,因為他在電話裏對她言語冷漠又疏遠,蕭若就借着應酬喝了很多酒。
許嘉言上次來袅煙鎮的時候,校長和祁老師提過這麽一嘴,但許嘉言不知道竟然是蕭若把書記放倒了,而且祁老師說過,書記酒量很好。
祁老師問:“蕭老師,你們那天晚上喝了多少?”他只知道書記酒量好,但不知道書記的酒量好到什麽程度。
“也就…”蕭若想了想:“一斤多吧。”
一斤多,還也就……
祁老師:“一個人一斤多嗎?”
蕭若“嗯”了一聲,沒敢看許嘉言的臉色。
祁老師撇嘴:“沒想到蕭老師的酒量這麽好,”他啧啧啧,問許嘉言:“許老師,你能喝多少?”
許嘉言:“……”
蕭若偷瞄一眼,忙岔開話題:“快吃吧,菜都涼了。”
許嘉言夾了一塊炒山藥到蕭若的碗裏,然後又連夾了兩塊清炒菜心給她。
蕭若最不喜歡吃蔬菜了,但她今天不敢說‘不’,因為許嘉言不喜歡她喝酒。她把比藥還難吃的菜心咽下去,然後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許嘉言。
許嘉言沒有看她,低頭吃米飯。
飯後,祁老師喝得暈暈乎乎,自己倒床上睡了。
許嘉言和蕭若在廚房裏刷碗。
“你生氣啦?”蕭若用滴着水的手扯扯他的袖子:“我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會喝那麽多的酒的,從我們在一起,我都很少碰酒了。”當然,過年那次除外。
許嘉言沒說話。
“我錯了,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在外面喝那麽多的——”
“我沒氣你,”許嘉言打斷她,“我是氣我自己。”
蕭若愣了一下。
許嘉言垂着頭,兩手撐在水池邊上:“是因為我才喝那麽多的酒,對嗎?”他臉上有自責。
蕭若沒反駁,“嗯,是你出院那天晚上,”她說:“你明明頭一天還好好的,還連夜去帝江找我,然後突然就冷我了……”她當時很想不通。
“對不起。”
蕭若不喜歡聽他道歉,“我們現在都領證了,就別糾結那些過去了好不好?”她歪着腦袋,想逗他笑:“你還說祁老師做飯好吃,和你比,可差遠了。”
許嘉言嘴角微微往上揚:“那是因為你的嘴被我養刁了。”
下午三點,蕭若、許嘉言離開袅煙鎮回了樊城。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片草莓大棚,他們去摘了兩籃草莓。
她挑了一顆又大又紅的草莓,先咬了一口草莓尖,然後把草莓屁股給許嘉言。
“甜嗎?”
最甜的被她咬去了,許嘉言實話實說:“不怎麽甜。”
蕭若又挑了一顆,又咬了個尖,踮腳,說話含糊不清:“我嘴裏的這個甜,你要不要嘗嘗?”
許嘉言俯身湊過去,貼着她的唇,用舌尖把她抵在齒間的那塊草莓尖頂了進去,他舔了舔唇:“我比較喜歡吃不甜的草莓屁股。”他現在說起情話來,一溜一溜的,沒了過去不見煙火的勁兒。
蕭若嘴裏的草莓尖化成了酸酸甜甜的草莓汁,她剛咽下去,許嘉言突然把她拉懷裏了。
他喉結滾了滾,看着她還沾了草莓汁的唇:“若若。”
“嗯?”
他沒說話,把她抵車門上,一低頭,唇壓她唇上,探出舌尖,把她嘴裏剩的些許酸酸甜甜的草莓汁給吸走了。
他好會哦!
三月十二號,定制的結婚請柬都做好了。
中午,蕭若和許嘉言在父母那兒吃完飯,老蕭跟他們商量酒宴的日期。
蕭若把那淡藍色的結婚請柬拿手裏翻來翻去地看:“越快越好啊。”
這心急勁。
許嘉言說:“三月二十六吧。”
為什麽要選那一天呢,因為他給蕭若定制的婚紗還沒做好,他找人算了日子,三月只有六號、八號、十七號和二十六號這四天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蕭若嘟嘴:“那還有半個月呢!”她恨不得現在就穿上婚紗!
婚紗……蕭若心裏打了個頓,她看了許嘉言一眼,眼珠子轉了轉。
是不是婚紗還沒做好?如果做好了,他應該會讓她試穿的。
許嘉言看向老蕭:“爸,請柬就由我來寫吧。”
“啊?”老蕭驚訝:“你手寫啊?”
許嘉言點頭:“嗯。”
“不少人呢!”老蕭讓潘雲把酒宴要邀請的名單拿來。
潘雲從抽屜裏拿出一個A4紙大小的硬帖本遞給他。
“公司裏的員工就不要發請柬了,”老蕭翻了翻硬帖本:“這裏是我一些關系不錯的朋友,”他數了數頁數:“有…将近百來人。”
許嘉言接過他手裏的硬帖本:“那我就把這些寫了吧。”他是覺得手寫的話更顯誠意。
老蕭見過許嘉言的字,是很潇灑的華文楷體。
下午,老蕭和蕭若去了公司,許嘉言也沒回家,就在蕭若的書房裏寫請柬,想把字寫得更漂亮就會很慢,六點二十,老蕭和蕭若下班回來,許嘉言還沒寫完。
蕭若一回來就往樓上跑。
“還有多少啊?”她伸頭看書桌上的請柬,左面是寫好的,右面還有兩沓沒寫的。
許嘉言指着硬帖本上的名字:“就剩五個了。”
蕭若問:“你從下午寫到現在啊?”
“嗯,”他停筆,怕說話會寫錯字:“因為還要寫邀請詞,就慢了一點。”
蕭若皺眉:“邀請詞印上去就可以了啊,你怎麽還都手寫了。”她攤開許嘉言的右手,中指抵着筆杆的那個地方都磨紅了,因為許嘉言用的是鋼筆,那塊地方還被映出了一個很深的印子。
“又不急這一會兒,明天再寫。”她把許嘉言坐的椅子轉過來,坐他腿上,她有點憋不住話了:“許嘉言,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