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接穆慕嗎?”
“穆慕?”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倒有點怪異,“不用啊,有人會去接她。”
“是嘛。那她是你的……?”我忍不住接着問。
“她是我姑姑的女兒。”
“咦?”
“是我祖父最小的外孫女。因為在音大,而且年紀比較小會粘人,就帶她一起去社團看看了。這個社團雖然不是專業的,但總體的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
“哦。”
“那個,等會,要一起進去嗎?還是說我先在車裏等一會兒。”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
“不用不用。”我一愣,急忙擺手。
“可是……”
“如果我說把你當成朋友的話,你會覺得難受嗎?”下午我說了那樣的話,他當然會有所顧慮了。可是,如果僅僅只是做成朋友的話,我又挺喜歡他的。
“怎麽會?”他立刻反駁。
“因為有一個人跟我說,明知道你對我的感情還這樣子只把你當成朋友看,很殘忍。”
“未免也太武斷了。”他聽罷,勉強笑道,“我們的音樂那樣合拍,即使不是夫妻一樣的結合關系,也可以是工作夥伴一樣的關系。大概是……知音之類的吧!”
“太誇張了吧!知音!”我忍不住笑道。“實在太榮幸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很認真的說,“所以,不準再對我那麽冷漠,我也決不再提愛這個字眼!”
他是驕傲的人。
我也是驕傲的。
他決定不再說那個字眼,是否證明真的可以将我放在過去的歷史呢?
但如果我再次拒絕的話,那他肯定不會再多對我說一個字的話!
只是這樣想的話,我又覺得不舍得。我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
舍不得他體貼的做法,也舍不得他那眼底深處藏着溫暖的雙眼。更害怕如果再次出現像之前的那種讓人無法接受的空洞抑郁的音樂。
可是我這種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說不通。但看着他微笑的側臉,我又覺不出自己的做法很不恰當的地方。
8.争執
我原本以為,當我和高大壯先生一起進入學長家的音樂室之後,起碼,會有兩個人向我表示疑問。
但是,世事難料。
該問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我。
學長熱情的歡迎了我的再次到來,并表示了十足的欣慰。
至于林熙和莊嚴。
這兩個人還沒有到。
看着正在專心試音的高大壯先生,好像這位每次都會來得比較早。
也不算是有多早,大概聚會時幾點要來,他就是幾點前的五六分鐘左右。而我們幾個,通常是踩點,充分了發揚了時間上的‘趕’字訣。
我拿出小提琴坐在鋼琴旁邊的椅子上。今天早上練了不少,好在并沒有超出負荷。高大壯先生在琴鍵上敲了幾下,“babababababa......”他輕聲的哼出來。
“莫紮特的弦樂小夜曲。”我說道。“今天準備先彈這個嗎?”
“很有魅力的一首曲子。”他坐到椅子上,輕輕的彈起來。十指靈活,情感歡快。他向我看來,眼神快活。
周圍的音樂歡樂靈敏,像是春之樂一樣,讓人快樂。我忍不住再次對他微笑。
而這時,門再次打開。谷先生停下彈奏。
我和他向那邊看去,莊嚴和穆慕一起進來了。
我瞬間瞪大我的雙眼。
雖然莊嚴的神态和往常一樣端正卻不失活潑,但是當他看向比他略矮半個頭的穆慕的時候,那眼神,就像不斷流淌的小溪一樣,靜靜的慢慢的微微的,顯露出一點愛護的珍惜的感情。
而穆慕,依舊舉止羞澀,但卻明顯和莊嚴十分的熟稔。
我回頭看向高大壯先生,他一本正經的對我微笑,“樂見其成。對吧?”
是這樣子的沒錯,但是未免也太……毫無預兆了吧!
當莊嚴把視線轉移開穆慕的時候,他才發現我的存在,他抱着大大的琴盒,快步向我走來,“琳君!你怎麽來了?”他的後面仍然有話要講,但看見我用眼神疑惑的掃向穆慕的時候,他才停住嘴。
之後再跟你解釋。他的眼神表達出這種意思,擦擦鼻子,露出一個特別真誠的眼神。
我們還沒有講上話,門又打開了。
這次進來的人,是林熙。
我的嘴角還沒有擺出弧度,出現在林熙的人就把我震驚了。
迪瓦許?弗朗西斯。
這個家夥真是無處不在。
只是為什麽他和林熙的關系看起來為什麽這麽熟稔?而且,林熙的神情一看雖然是表現的很麻煩的神态,但是明顯的享受其中。享受着世界級的鋼琴家對他的熱烈追捧!雖然是十足的玩樂狀态,但是難道林熙說的白人是這號人物?他的樣子可一點也不煩不勝煩的感覺。
我又轉頭看向高大壯先生。他一臉無可奈何,“迪瓦許對他一見鐘情了。這我可阻止不了。”
我才出去半個月不到,為什麽一回來,世界就好像變了一個樣呢?
莫紮特的曲子是學長的偏愛之曲。
今晚當然也是莫紮特了。
雖然學長的夢想是組成一個小型交響樂團。但是這個願望似乎永遠沒有實現的一天。首先,我們的人數便明顯不足,其次,所要求的樂器也少了許多。事實上,甚至是連一個打擊樂器也沒有。但學長又似乎從不在意這一點。
迪瓦許在一邊看着我們練習。
他并不是個安靜的人,但似乎只有在音樂面前才會如此投入。我生怕他會像傳聞之中的一個樣子将我們的微型小社團批判得不成樣子。如果他敢這個樣子的話……
我手一滑,險些将一個音拉錯。莫紮特的曲子在于完美,如果一個音錯了,那麽整個曲子都會失敗。
毫無疑問的,閉眼投入的鋼琴家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坐在一邊的迪瓦許則對我做了一個鬼臉。
這個老男人!
我調整呼吸,全身心投入音樂。不再理會他。
“我還擔心那個家夥會中途搗蛋呢!”我走在林熙的旁邊,接着上了他的車。而迪瓦許先生則是由他的老朋友負責到家,雖然,那個家就在我家隔壁。
“他嘛。起碼最近是不會的啦。”林熙勾嘴一笑,無限的意味深長。
“你到底是什麽打算的?”我忍不住問他。
“就只是放松放松而已啦。”他毫不在乎的說道。
“渣,真渣!”我忍不住搖頭,“這就是你們男人的劣根性。”
“不然呢?那個歐洲男人,或許心裏也是這個算盤。”林熙伸手揉我的頭發,“琳琳你太單純啦!”
什麽單純?又找借口。我一把揮開他的大手,男人的世界與女孩子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但他面對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所以我只是皺眉警告一句,“不準太過火,黃姨那邊你還是觀察期!”
“知道知道!最近快被我媽搞得精神分裂了。”他笑嘻嘻的。
“誰叫你當初這麽沖動!”我給了他一波冷水。
他反而笑出聲,“晚死不如早死,更何況,我總不能一輩子瞞着他們吧?”
“你還特別有理了,是吧?”
“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他慶幸地說道。
“那是看你好像還有挽回的空間!”我再次給他冷水。
他嗤笑了一聲,似乎是無奈不屑,也似乎是慶幸和悲哀。
“什麽才叫正常人的樣子?我們要的不就是安心和快樂嗎?”他平淡的聲音傳過來。
我自覺講錯了話,深吸了一口氣,“反正随緣就好。”
他掃了掃後視鏡,轉變話題,“話說,怎麽鋼琴家的車子一直跟在後面?”
我實話實說,“那位鋼琴家,其實和我住同一個小區。”
“不會吧,真巧合!他沒有去騷擾你吧?”他笑道,本意是要開玩笑的。
但這話問的我十分心虛,“當然,當然沒有啦。”
古語,心虛的人必定手足無措。林熙笑容一滞,拉長鼻音,“琳琳……說實話。”
“真沒騙你!”我強調。
“咱倆從小一塊處大,你撒謊什麽表情,我比大哥還清楚!”他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本是個長得極其清俊的美男子,可一旦将臉拉下,卻顯得十分有威懾力。
我從小到大特怕別人兇我,也很煩這個,最喜歡雙方之間都是客客氣氣的。可惜,此時要發火的人是林熙。我別過臉,看向窗外。“好吧,就碰見過那麽一兩次!”
“情節。”他的語調淡淡的。
“就這麽問個好。”我輕輕地說。
“嗯?剛剛我還忘記問你了,練習的時候,你倆眼神交流怎麽那麽勤快?”他長眉一挑,可惜射過來的眼波都是涼的。
“哪裏有勤快,頂多兩三次。”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