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我将傘扔到地上,頭也不回的往車牌站走去。
但幾乎沒過幾秒,那把傘又回到的頭頂。
但我沒理他,快步走出傘下。
可對方又跟上來了,并拉起我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管。”我将傘撥開。伸手甩開他。
可是甩不動,傘又回到頭頂。
我又重複撥了幾次,對方固執的把傘恢複到頭頂。
我幾乎要氣炸了,可擡頭看他緊鎖的眉頭,固執的眼神,又忍不住笑了。
他的臉變得更加冷硬了。可是我卻覺得他手足無措,笑的更厲害了。
他抿着嘴,停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笑什麽?”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拉着他走到車站牌。我的小提琴靜靜的躺在椅子上。
他的臉頰開始泛紅,他語調低沉的開口,“即使只是認識的人,也沒有辦法看着你這樣在雨中獨自一人等待。”
“我知道。”我慢慢的恢複氣息。
“你笑的太誇張啦。”他不滿的說道。
7.朋友
為什麽會笑的那樣厲害,尤其是在另一位先生覺得你笑的毫無理由的狀況下。
當年這個家夥紅極一時的時候,媒體稱他為‘冰雪王子’。并不是他的音樂讓人全身打寒,而是因為他的态度十分冷漠,十分不近人情。
對他的印象一開始是清冷孤傲的王子殿下或者是國王陛下,絕對不能太過親近。可是後來世事難料,我陷入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關系怪圈之中。
而現在,這個看着十分英俊漂亮又擁有異于常人高度的家夥,正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射出炙熱的眼神,熱烈的愛戀着我。
雨幕下的小小車牌停車站裏,這位生來似乎全部高人一等的家夥,光明正大地喜歡着我的人,世界級的鋼琴家,正努力的收斂臉上的每一塊肌肉,意圖務必讓我覺出他的莊嚴肅穆。
可惜的是,這個家夥雖然慣會裝深沉,只可惜他那雙眼睛卻跟會說話似的,只要細心感受,他的情緒就會毫無遺漏的暴露。
“因為你的表情太好笑了。”實在不是我笑的誇張,相反的,我還覺得笑得不夠。
他似乎是惱怒的瞪了我一眼,卻沒有皺眉,卻将嘴巴抿了抿。
他的臉看着讓人覺得毫無表情,甚至是生人勿近,身體的每一擺放的姿勢也都是自然且高傲的,甚至是那雙眼睛,表面上看也是冷漠的。但是,只要多看一秒,他此刻的無措不安,就完完全全的展露出來。
“你難道是面癱嗎?”我終于将氣息平複下來。
對方眼神驚訝,但是面孔冷淡,“沒有。”
“不然怎麽一臉的恐慌。”我接着說。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飛快的将頭轉回去,雪白的臉頰浮出兩塊紅暈。
他肯定是我見過的最容易臉紅的男人。
“你現在的臉超級紅的。”我繼續說道。之前所以的拘謹仿佛在那頓大笑裏消除了。
“覺得冷嗎?”他反問,也沒有回答我之前的話。
“咦?不太冷。”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現一個淺淺的笑。“好吧!我冷。”
這麽一個大塊頭,比我一個小女子還要怕冷,我這才意識到他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顯現出修長筆直的身形。我急忙低頭,可是糟糕的發現自己的衣服竟也是濕透了的,雪紡的上衣根本就壓不住雨水的浸透,裏頭的內衣形狀都看得十分清楚。
這……
我簡直恨不得往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他将公共椅上的小提琴拿起,又拉着我往停車位走去,我沒再唱反調。
大概只是一兩分鐘的路程,卻因為對方一直緊緊的拽着我的手而讓我覺得十分漫長。大雨天的,可也不是沒有一個人在路上,幾個撐着雨傘走過的年輕人嘻嘻哈哈的笑鬧而過,高大壯先生立刻用手将我攬着,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可是那令人覺得紮身渾身不自在的視線卻直到我上了他的車子之後才結束。
緊閉的車窗将外面嘻嘻嘩嘩的背景聲隔斷。
他将後車座上的外套給我。大夏天的他竟然還有一件西裝外套。但我十分迅速的将外套穿起。
他沉默的發動車子,步行十多分鐘的路,用車子也是一兩分鐘就到了。
車子停了。
“那外套我洗完之後再給你。”我要打開車門。
“不用洗了,晚上給吧!”他開口說道。
“可是……”我遲疑。
“晚上不是社團活動嗎?一起去吧!”他接着說。
“這……”
“他們都很想念你的琴聲,”他見我仍有遲疑,垂下眼簾,竟有些黯然,“而且我保證不再對你說那些讓你不自在的話!”
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今天下午,我是去傅老先生那裏。”
“哦。”他立刻将頭轉回去,但似乎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傅家華老先生?”
這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當我是傻瓜嗎?
我開口道,“我知道他是你的爺爺。”
他像是被震驚到了似的,“你怎麽……?”
“而且是你叫他指導我的吧。”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我……”他的眼睛充滿了歉意,“抱歉,可是我覺得……”他沒有将話講完,低垂着腦袋,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又像是犯了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的犯人似的,等待着我的審判。
如果他滔滔不絕,試圖要說服我,我或許會覺得十分難受,就像今天早上老師所說的‘覺得被侮辱了’。可是此刻他卻一言不發!
那位老先生的話,還停留在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深吸一口氣,“那麽,晚上再見吧!”
他猛地擡起頭來,眼中的驚喜滿的都要溢出來了。可是嘴巴又像是怕我不夠生氣似的,“你不生氣了嗎?”
“當然生氣了!”我雙手抱胸,斜睨着他。
但他卻又笑了,“本來想跟你說的,可是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而且,正好你老師的愛人将你的CD給他聽,他老人家聽了你的小提琴之後,就很心動要見你了。這本就是你應得的賞識,并不關我什麽事!”
他的眼睛絕對是他全身最會說話的部位,比舌頭還靈活。我的耳朵幾乎沒有認真的将他的話輸入我的腦海,可是他那雙純黑的眼眸,卻傳達出了巨大的無聲的歉意,以及為你自豪的意思。
“是嘛?”我低頭嘟囔。
“事實就是這個樣子的。”他急忙補充。
“那麽,晚上你要來接我過去嗎?直接先把衣服給你。”我将頭轉向窗外。
他的男中音輕快溫柔。“好。”
我裹緊身上的外套,快步的回到家裏。
門口依舊是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上面的便條我只看過一次。其中風花雪月的句子并沒有,只是一句簡單明了的,“因為你而開始心跳。”
署名,周淳。
回來後的每一天早上都受到這麽一束花。也發過短信叫他不要這樣子做,但是對方立刻打來電話,義正言辭的闡述了一位未婚的優秀男士如何有權利追求一位未婚的優秀女性,好像是山崩海裂也沒法阻止他的送花行為。
可是你連最簡單的我哥那關就過不了!
我打開門,将那一束漂亮的鮮花關在門外面。
洗澡,換衣服,煮晚餐,拿吹風機将那件西裝吹幹。
等我收拾得差不多,谷先生的電話就來了。
我走下樓去,他依舊是一件樣式簡單的襯衫。卻是黑色的。雨後的圓月光輝明亮,襯得他更是雪般白皙。
他對我微微一笑,一只手向我伸來。我竟不由自主的想将手放上去,幸好理智沒有脫離軀體。我轉而把西裝放在他的手上。
車子平穩的向市區行駛,我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他開口,“要聽什麽音樂嗎?”
“你有什麽CD?”我立刻接着說道。
“也只有卡拉揚的。”他抽出一邊的一小碟CD放在我手上。
卡拉揚?我倒是很喜歡他指揮的1987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特別是那個返場曲目拉德斯基進行曲,歡快豪華而又熱烈。‘圓舞曲之王’施特勞斯的音樂在風格與其迥異的卡拉揚的手上,別具風采。也算是二者共同的進化吧 !
小小的車廂之中歡快激昂的音樂響起。
高大壯先生笑道,“這是迪瓦許最喜歡的一場演奏。當年他也親身經歷過!”
“是嗎?太幸福了!”我忍不住開口稱羨。
高大壯先生微微一笑,“現在的歐美也仍然有許多優秀的指揮家和樂團,你以後也可以去的。相對來說,你參加過的比較有水平的音樂合奏應該是很少的吧!”
“嗯。”這倒是,他畢竟也是世界級的眼光。我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是女孩子,好奇心還是很重的,我問他,“等會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