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性格，未免太像一個少年了。你可以想到的任何一個少年的印象。高大壯先生大概只比他小一兩歲，但是後者的氣質卻足夠做前者的父輩了。
“可我只聽說，迪瓦許？弗朗西斯從不主動給人伴奏。”我故作嚴肅。
“哈？”他的表情是疑惑的，但是眼睛卻是雪亮的。“或許你誤會了，女士，我只是願意讓你給我伴奏而已。”他一臉鄭重。
這種嘴不饒人的家夥！我忍不住笑了。
“你怎麽搬到這裏了？”
“為你而來。怎麽？不歡迎？”
我微笑着，卻沒有回答。
“好吧！如你所見，我是被趕出來的。”他垮下雙肩，“那個可惡的家夥嫌我太吵了。”
“他可能比較喜歡安靜，而你，讓人覺得…很活潑。”我尋找措辭。
“但是我保證，要是你的話，”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即使你在他面前大唱五百遍字母歌，他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我轉過頭，沒看他。
“為什麽你在我提及他的時候是一臉不太情願，不願提及的樣子。”他問道。
“是嗎？很明顯嗎？”我回頭直視他的雙眼。“我們并沒有特殊的關系，為什麽你要将我們聯系在一起。恕我直言，我覺得被冒犯了。”
“謊言！”他立刻反駁。
我鎮定的看着他。
他一臉不可理喻的看着我，來回走了兩圈。
“不要像個角鬥士一樣等我進攻。美麗的女士。”他開口。
“告訴我，年輕的女人。”他碧綠的雙眼竟然像一道利劍。“為什麽你會狠心拒絕一個愛你的成功男人。
甚至，我認為他是完美的。”
他的眼神甚至帶了點狂熱，“所有的都很完美。才能，相貌，都是最頂尖的。
他肯定會是本世紀最出色的鋼琴家。
事實上，我一直期待着他作出屬于他自己的作品。”或許大力贊揚同類，讓他覺得不是很符合身份，他說到最後，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可我并沒有和他一樣的心情，“如果你來是為了替他說服我的話，那麽我勸你不要白費時間。”
“他沒有要求我做任何事！一句話也沒有。”少年派的鋼琴家情緒激昂。為了控制自己不對一位女士發火，他轉身走到陽臺，撥弄着那花，“甚至是這花，”
他轉頭回來，“這盆花其實應該代表了兩個人的心意。愛和尊敬。
我四歲的時候可以彈奏協奏曲，十歲的時候嘗試作曲，十二歲的時候舉辦個人音樂會。在二十四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系統地學習指揮的藝術，至今已經成功地在幾個樂團裏成為可以常任的類似‘副指揮’的存在。
但是事實可想而知。
在鋼琴上賦有天分的我，貌似不是更适合指揮。因為我找不到可以登臺展現的完美感覺，許多人覺得我似乎是在玩票，但是事實上，絕不是！
我不甘心。
鋼琴已經無法滿足我。
我要創造更加美好的音樂。”
每一個學習音樂的人都會有成為巴赫，莫紮特或者貝多芬的欲望。所以，我對他說，“我相信你。”
他微微一笑，“謝謝。
谷是我心中最完美的鋼琴家，但是他告訴我，他只願意和一個小提琴手合奏。
所以我就來中國了。
我本以為你是他在中國新結識的情人，但是事實證明，遠不止如此。
你的小提琴果然不愧谷的大力贊揚。
我甚至驚訝于你為什麽沒有成為一個專業的小提琴家。
雖然不知道，你将來在小提琴上的成就有多高，但是起碼不會是現在這樣。籍籍無名。
我認為，有才華的人就應該受到世人的賞識，讓自己在歷史的長河裏，不至于比塵埃還渺小。”
有欲望和野心的人最怕的，是遇見一個激情四射的演說家。這個演說家會完美的讓她內心沸騰，不甘現狀。忍不住要抛棄一切，渴望前行。
當晚。
王老師給我打了個電話，電話中語氣鄭重，叫我過去一趟。
我心裏一緊，以為是老師出什麽事情了。
但是電話那頭就立刻被接過去。
陳淑桦女士平靜的聲音響起。“一位很有名望的小提琴家要見你。我希望你明天一早就立刻過來。”
4.教導
“早飯吃了嗎？”趁着太陽還微熱，出來剪花的王老師一臉微笑。
“王老師，早上好。” 我走到他身邊，幫忙将剪下的零碎葉子掃起來。“吃過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我便立即前往在老城區的老師的家中。正好碰見出來剪花的王老師。他喜歡夏天的時候，屋子裏放一點點鮮花。而老師呢？是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現在估計是在喝茶，順便看看早報。
王老師将剪好的花用清水潑了幾滴。接過我手中的小提琴。“随便弄了弄就好了。你呀，就是太認真了，無論做什麽事。”
“沒有的事，我媽經常說我迷糊來者。”我将枝葉倒進花叢。
“陳嶺女士是這麽說的嗎？”他一愣，爽朗一笑，“迷糊好啊，不是說難得糊塗嗎？知道的太清楚，反倒不知如何去處理了。”
他開始往回走。“只是阿琳，這次就要你認真的想想了。”
“咦？”
“不就是昨天告訴你的事嘛。”
“那個昨天到底是......”
“首先我必須向你表示歉意，擅自替你做主。”他慢慢的說道，“上次你來，不是給你錄了個打水仗嗎？”
“是這樣的沒錯。”
“我上周去拜訪一位老先生，他嫌棄你陳老師不會教人，我一時氣不過，就把那個要拿去店裏給人整理的曲子給他聽了。”
“這倒沒什麽……”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倒真的是沒有什麽啦，但是關鍵是這位老先生是我的舅舅，也就是那位中國小提琴界的泰鬥傅家華先生。”
傅家華老先生！我的內心瞬間就不平靜了。我沒想到是他。
這位先生的本身就是一段傳奇，是我國小提琴史的化身和帶領者。也是我國第一位在最重要的國際比賽中取得挂冠的小提琴家。将傳統民樂改編成小提琴曲引入世界之林，自作的民俗小提琴曲也是國際比賽的常用曲目。即使在目前的世界小提琴界中，也享有非常高的威望。
王老師見我的臉色立馬不同，不禁微笑，“也是，要是我能親眼目睹安徒生先生的話，也會激動個不行。”
“傅先生怎麽會？”我滿臉通紅。
“事實上，以前我也拿過你的小提琴曲給他聽過一兩次，當時他的評價也不過是靈氣十足而已。因為知道你的老師是淑桦，也只說了個人自有緣法。
但是這次，他沒有點評，卻極力要求見你。”王老師一臉糾結，欣喜和凝重交織。“而且我幫你答應了。”
我的小提琴老師一直是位美麗的女性，即使歲月的變遷，芳華不再，氣質卻更勝往昔。
她一見我進屋，并沒有多說什麽。放下茶杯，轉身在架子上拿了一張CD，說道，“今天的練習應該還沒有做，就在這邊練一練，曲子我看就用這張裏面的。都是我教過的，也不算為難你了。”
我接過來，是卡拉揚的CD。
我看着CD後面的曲目。老師又開口，“可以暗譜嗎？”
六首勃蘭登堡協奏曲。
“大概……”
“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你一向記憶力極佳，哪那麽多的廢話？”她不滿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以的。”我立刻大聲的說道。
她滿意的笑了。對一邊的王老師說，“你來鋼琴伴奏。”
王老師直接推脫，“這可不行，相差太多了。”
“那行，阿琳也不用去。兩廂便宜，省的我費心神。”她啪的一聲将手上的樂譜扔在桌子上。
得！我無奈的後退幾步。
只見王老師跟讨糖的小孩一樣，“莫生氣，我知道這次未經你同意，惹怒你了。只是這是很好的機會，也為孩子着想一下。我彈，以我多年的造詣，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讓一位老先生這樣委屈，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我站在一邊拉着，老師站在鋼琴旁邊邊聽邊給王老師翻譜子。
“拉你自己的，不要遷就他。”還沒開始多久，老師便這樣說了。
“你這人。”王老師手指不停，一邊嘟囔着。
可是如果不考慮音樂的協調性，那麽，毫不相稱的音樂又怎麽會悅耳？
“跟阿琳合奏就是舒服，跟你一起就跟打機關槍一樣，喘口氣都嫌累得慌。”王老師一曲終了點評道。
“哪這麽多話呢？”老師擡眼看了我一下，“繼續。第三號，G大調。”
在這邊一練就是兩個多小時，臨近午時，王老師便去張羅午飯事宜。他家新來的保姆不太靈巧，他覺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