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我不自然的将頭轉開,這兩人雖然态度親密,卻沒有戀人般的親昵之感。“我知道的。”
對方也仿佛再無話可說。
氣氛又變得令人難以承受的壓抑。
“那麽再見。”我快步走到玄關,穿完鞋子回過頭。
對方卻直接把腳套進一旁整齊擺放的皮鞋裏,“我送你。”
幾乎就那麽幾十秒鐘,對方已經整裝待發,連拒絕都顯得蒼白無力的我,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不想說,但是看外面已經不那麽熱的陽光,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下午四點二十三分。
肚子早就已經餓癟了。
金井花園這邊的房子,分為前半段和後半段,用兩條主幹道十字交的區分起來。前面一區是租借的人比較多。因為接近音大,所以來租借的人中百分之二十左右都是音大生,對于隔音要求比較高,所以好像有幾棟就是用專門隔音的材料。
當然,後面的幾棟在裝修的時候也有用隔音的效果。比如我住的那棟,所以我每天也可以在家裏練習小提琴而不用被鄰居投訴。
因為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竟是生活在在一個相同的小區內,所以植被的種類也是一樣的。主幹道兩旁是茂盛榕樹和梧桐,但這兩種枝葉豐盛的樹木就已經将整個路道遮掩得不剩多少陽光。
這種景色是迷人的。
但是走在後面的男人卻擁有着十分強烈的存在感。
因為是假期,所以在陰涼的路道上的人還是蠻多的,大多數的人會往我們這邊看幾眼。
當然啦,大熱天還圍着一個絲巾的女人和一個個子高得伸手就可以碰到頭頂上樹枝的男人,怎麽想都是件少見的情況吧。
好不容易走到我家樓下。
肚子已經餓得連四肢都是軟的,幸好沒有胃病,否則只怕連站都站不穩吧。我強自支撐着自己,後面的男人伸過一只沁涼的手扶着。
我想甩開他,但是對方的手像是黏住一樣又自己回複到原位。
坐上電梯,對方終于将手拿開。
兩方無所事事的站着,就那麽幾十秒鐘,也是令人難難以承受的尴尬。
‘咕’的一聲在樓層裏響起,将我還未說口的‘你回去吧’扼在喉嚨口。
對方的臉頰簡直紅得快滴血了。
什麽大鋼琴家,什麽優雅清冷高傲之類,瞬間就幻滅了。
我才想起來,對方和我一樣什麽東西都還沒有吃過。
我還沒有說出話來緩解這詭異的氣氛,自己的肚子也跟着響應地‘咕’了一聲。
這下好了,什麽都不用說。對方噗嗤一聲,嘴角浮現出笑容。
我拿出包中的鑰匙,打開門。
鋼琴家先生高大的身體站在背後,“既然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我本想邀請他進門吃點東西,但是忍不住又回想到昨天晚上那個莫名其妙開的門。
可是,“咕”的一聲又響起了。
再一次将我未說出口的話扼殺在搖籃之中。對方也讪讪地閉上嘴。
我走到廚房裏。又忍不住後悔,怎麽就讓他進來了呢?
在對方推辭的時候就應該順勢答應下來,
為什麽還要反倒真着急似的,讓對方一定要進來?
這該死的客套習慣。
我随便弄了點清湯挂面加了點蔥花。
端出來,準備碗筷。
對方便沒有老老實實的坐着等吃。
我走到客廳裏。
他高大的身軀彎着,膜拜似的看着我的小提琴,不敢接觸,仿若聖物一樣珍重的對待。
那一刻,圓形的落日,灼熱的光芒,他的側臉在朦胧之間像鬼斧神工的山峰一樣叫人印象深刻,無形的盛大。
他将頭轉過來,看見我,自然而然的彎眉一笑。
是少年人見到心上人的那種炙熱的眼神和單純的笑容。歲月仿佛沒有給他年月的成長,他依舊停留在那青澀的時光中懷有單純的愛戀。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讨厭。
21.天才
曾經年少輕狂,跟蘇大妞一起窩在被窩裏,看耽美動作片,無論動漫或者真人。覺得厭倦了,就下載耽美游戲,不亦樂乎。
我曾經認為,只要是真愛,就可以不分男女。
莊嚴笑話我不知人間疾苦。
我曾經嗤之以鼻。回了句,真愛永恒。
但是。
當林熙拉着另一個男孩的手跟我說,他戀愛了。
那一刻的心痛,恍然,難以置信,險些将我的心撕成碎塊。
愛不是可以輕易放手的東西。
愛也不是可以随便接受的東西。
對于每一份珍貴的愛應該是懷有着由衷的感激之意。因為除了愛情,還可以親情,友情,責任。
各式各樣的愛,有很多。
但是對于每一個人來講,付出的愛都是獨一無二的。
不可複制,不可再生。
所以珍貴,所以要珍之重之。
高大壯先生對我的愛是什麽樣子的,我難以将感覺描繪出來。
可對方此刻給我的感覺,是完全淪陷了的。
我覺得此刻自己的心在動搖。憐憫他的感覺勝過于自己對他的排斥感。
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
憐憫是對對方的亵渎,動搖是自己可笑的高高在上之感。
因為對方對我的追求,也因為對方對我做過虧欠的事情。所以自我有一種施予者的感覺。
林熙自知不能接受我,而屢次果斷的斷了我的戀想。
而我呢?
不能堅決的拒絕對方,還在對方對我做了那種事之後,讓對方上家門吃飯。這不就潛意識中給了對方一種‘已經軟化,似有苗頭’的錯覺嗎?
我受不了那種別人為我蹉跎時光的事件。
每個人的時光有限,應該去做一些快樂的事情,而不是寂寞苦悶的等待,一如曾經的我或者世界上許許多多的求愛不得的前輩。
我不能給他希望,就不該令他的生活無望。
高大壯先生開心的笑容在我眼前那樣刺眼。
但他漸漸不笑了。手足無措的感覺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完全沒有體現,可是我卻覺得他渾身散發着這種意識。
“不準再獨自面對我的小提琴。”我的語氣冰冷。
他的臉剎那間失去血色,嘴角僵硬的想說抱歉。
“不準再說愛我。”我堅定的開口,一字一字的說。
他的嘴像是被冰塊凍住了一樣,想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字符。
“昨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即使無法忽視,也必須努力忘記。”
“不能……”他慢慢的說了兩個字,但是眼底卻哀傷得像恸哭着的幕夜海潮。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覺得無法承擔。實在無法愛上你。”他的眼神呈現一種無望且落寞的絕望,臉色冷峻得像是冰雕。高大的身軀沒有給他安全,反而讓他的脆弱暴露。
這讓我有一種在對方血肉上劃痕的殘忍感。
“抱歉。”我覺得不忍的,可還是接着虛僞的說道,“但以後我們還是可以成為朋友,可近期還是不要見面的好……”畢竟短痛終究敵不上長痛。
對方沒有接着聽我的話,只是臉色蒼白的吓人。他的洞察力一流,必定知道我的決心像鑽石一樣堅不可摧。
他整個臉的線條僵硬的像是石頭,他本想說些什麽的,可終究沒有開口。
“失禮了,我先走了。”丢下這話,他就像一陣旋風一樣,匆匆地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就這樣走了也好,我獨自一人默默地吃着那份超大份的面,只是心中為什麽會有一瞬間空空的感覺了呢?
“王老師。”我拿着一束茉莉和一袋水果,走進了這家傳統的四合院中。
眼前的老頭比我爸大了幾歲,可依舊黑發如綢,臉上挂着溫和的笑。“來啦。快進來吧,你陳老師剛剛吃完藥,還沒睡呢。”
我看着這個熟悉的小院子。
就是在這裏,第一次與小提琴結緣。
我的小提琴老師,陳淑桦女士,是個內斂卻又脾氣古怪的女性。她并非從事專門的音樂活動,連她的正職也只是個小學語文老師而已。
但若真是如此,也不會讓我爸費勁心力來找她教我。她的小提琴啊!纖細敏感,擁有玻璃般的質感。溫和明麗,令人心生暖意。曾經也是個出類拔萃的音大生,被當時的榮譽教授,中國著名的小提琴家傅家華贊譽,‘中國音樂界的明日之星’。可是最後卻中途退學,并且走上了與音樂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是她唯一一個弟子,雖說是特別的,但是我對當年她為何會同意教我,卻一點特殊的印象也沒有。
她的先生,姓王名爾生,是個著名的兒童小說家。人愛笑,爽朗。這麽多年來雖然絕口不提妻子為何沒有在樂壇上繼續向前,但是卻一直鼓勵我考音大,認為我是個有才能的小提琴手。話說當年我沒有報音大而是選擇了C大國貿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