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了然。我哥一向對我嫂子知無不言,上次林熙來我家告罪後,我便告訴我哥我倆攤牌過程,高大壯先生自然是重點人物。
“真人看,好像更高呀。旁邊那小姑娘連他的肩膀都差好幾公分。”蘇潔慨嘆。
“所以我給他取名‘高大壯’,怎樣,貼切吧。”我笑眯眯的看向這倆已婚婦女。
“德行,我看你自己更熊樣。”蘇潔白了我一眼,“樣子沒看清楚,但風采來說确實甩你幾條街。不過那小姑娘誰啊,我隐約看着,那姑娘手裏拿的是小提琴吧。你同行?”
“嗯,拉小提琴的音大生,前途遠大。”我恹恹的說。
“都不知道你是在誇人還是嫉妒人家,臉皺成這樣。”我嫂子捏了捏我的臉頰,“琳琳的小提琴拉的那麽好,雖然沒有專門從事音樂方面的工作,但是可是毫不遜色那些所謂的音樂家呀!”
“謝謝誇獎啦。不過,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我笑嘻嘻的回答,可是,還是會有點羨慕那些專門上音大的人呀。“那個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少,小提琴卻拉的铿锵有力,聽着就很舒服。未來之星啊。”
“和那個鋼琴家什麽關系啊。”蘇潔饒有興趣的問道。
“關系?”我仔細的回想,貌似也沒什麽?“不知道,好像每次都是一起來的,但具體什麽關系就不知道了。”
“不會是女朋友吧。”蘇潔眨了眨眼睛。
“怎麽可能!”我和嫂子異口同聲。
我瞪了一眼蘇潔,如果谷崇文已經有了女朋友,那林熙……
“那個谷崇文在維也納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出櫃交男朋友了。怎麽可能還會有女朋友呢?”我嫂子開口解釋道,“你們也知道,我在維也納進修過兩年,谷崇文在那會兒還是個風雲人物呢。任何他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大衆的耳朵。”
“是這樣嗎?可怎麽沒傳出來?”蘇潔又問。
“也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啊,好吧,我說的衆人都是小範圍的人。而且,他後來的确又交了女朋友,但我覺得都是幌子。”我嫂子一臉八卦,“聽說他是四分之一的中日混血兒。現在的養父是世界名指揮家喬治?約瑟夫?弗朗索瓦,就是個公開的同性戀啊,你知道,法國人都比較不含蓄,這類事從不藏着捂着。而且,搞藝術的,真的同性戀的比例比普通人高許多。谷崇文在我結婚那會兒還很出名,和幾個著名的樂團有過長時間的合作關系,還給英國女王演奏過,多風光。但是這幾年就銷聲匿跡了。有的人說他是江郎才盡。但我看也不像。可是他後來的樂風的确不斷改變,和以前的野獸派完全不同。”
野獸派啊?!
我想起谷崇文那細膩的,柔和的琴聲。終于有一絲感覺到了為什麽和他合奏為什麽會這樣不順暢原因的感覺了。但它稍縱即逝。只是那一瞬間,我就失去頭緒了。
“說到底,那個鋼琴家真是同性戀啦?”蘇潔把手支在方向盤上。
“百分之九十九。”我嫂子十分篤定地說。
等到了我進入練習室的時候,我第一眼還是習慣性的看向林熙的位置。空的,他還沒來。
莊嚴又已經到,他沖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莊嚴正用弓弦比劃琴。他笑着說,“今天你又來晚了。看樣子你和林熙已經講明了了。”
我沒多說什麽,只是見時間已經快要到點了,林熙還未到。他一向準時,今天倒是意外。
雖說我上次和他攤牌,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但我此時并不懼怕與他見面。“林熙還沒到?”
“是沒到啊。該不會不來了吧。”
我們社團雖說不是強制性的要求每次來,但基本不會有人缺席。雖說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但是練習的時間也是安排在大家都有空的時候。所以說,沒有特殊原因,是不會有人故意缺席的。
“怎麽會?”我下意識的反駁一句。
莊嚴用那種我就說吧的眼神了然的掃了我一眼。“不說這個,你這幾天都在幹啥啊。看樣子不像自我療傷,倒有點風塵仆仆。”
“做點,促進人類事業的偉大進程的事。”
“哦?我整天吃飯排洩也是促進偉大進程的一件事。這幾天我們公司還在考慮新一代形象代言人的事,是國産貨比較好,還是歐美貨呢?前者促進國內事業欣欣向榮,後者進一步深刻加深了兩國的友誼,都為人類的歷史進程做貢獻…..”
他洋洋灑灑的準備講個幾分鐘。我連忙擺了個投降的手勢。“也沒啥,就是相親去了。”
“相親!”他的聲音瞬間太高了好幾個分貝,整個練習室的人一瞬間都安靜下來,看向我們這邊。但關鍵是他還又重複了一遍,“琳君你去相親了?”
我看着他那副目瞪口呆的,猶不自知的模樣,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
又來了又來了。他總能在第一時間将他認為驚異的事情傳播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可關鍵是,每一次我都不認為是這重大消息的消息啊。然後,我每一次都要因為他為這并不是重大消息的消息尴尬上好幾分鐘。
總而言之,莊嚴并不是一個每時每刻都靠譜的人。
等我恨不能直接鑽到地下的時候,莊嚴才終于小聲的湊在我的耳邊說道,“說說看,怎麽就去相親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為什麽,該去的時候就去了。”
“關鍵是,這速度。夠贊。”他竟笑彎了眼,“不過,又看得出來您老人家的相親之旅貌似不順利啊。”
“蘇大妞回來了。”我見莊嚴了然的點了點頭,“她陪我去相親。”
莊嚴把頭往後一縮,一臉驚吓,“你傻啊,你讓她陪你去,還不就等于浪費時間嗎?我真搞不明白,為什麽她每次都能攪黃別人的相親,而她自己卻一相即中。”以上,完全是莊嚴本人親身體驗的血淚史。
“還有我嫂子也去。”
“喬喬姐也去?不是吧,三個女人一臺戲。其中兩個還是眼神堪比刀子的。我覺得再強大的男性,在你們仨面前,都是浮雲。”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瞧瞧我哥多靠譜多hold得住。為什麽你每次見到蘇潔就跟老鼠見貓一樣,立馬露怯?”
“天生克星啊。不是敵人太強大,而是我方設備不給力。”莊嚴一臉痛心疾首,恨不能自刎切腹以謝天下。
我倆還沒聊多久,學長就進來了,直接宣布開始練習。
可我轉頭看向林熙位置的時候,空的。
他沒來。
12.解讀
那日我與林熙坦白之後,雖然有通過電話,卻并沒有見過面。
我一直以為我們倆個即使之間有了一些尴尬事,卻不會影響昔日情分。
但是今天,林熙第一次這樣沒有跟我解釋行蹤。
我的心裏,一忽兒有人在說,這樣也好,你們注定沒有未來,彼此間的距離遠一點也好。但一忽兒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道,即使這樣,不能改變近三十年的情分啊。不成夫妻,也不至于成陌生人。這個聲音說,林熙或許有其他顧慮。另一個聲音說,林熙不是這樣不灑脫不坦蕩的人,上次通電話雖然話題沉重,但是親昵度不減以前,并未生分。這個聲音說,等會給他打電話問問。那個聲音反問道,你算他誰啊?
我是他的青梅竹馬。
但,僅此而已。
我自嘲的撇了撇嘴,回過神,擺好姿勢。只待高大壯先生舒緩的琴聲響起,便将所有的心神投入到音樂之中。
高大壯先生的音樂一如既往的細膩,溫和。和他本人極不相稱。
但奇異的,往日難懂的琴聲和節奏,在今天卻給我留出了一道縫隙。
就像全部黑暗的前進道路裏忽然多出了一道光線。雖然微弱,卻令人眼前一亮。
我嫂子說,高大壯先生以前是野獸派的樂風。但是當今的,此刻坐在琴凳上認真彈奏的高大壯先生更明顯的是紳士的化身。兩者風格截然相反,轉換如此徹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更巧合的是,在親身遇見高大壯先生之前,我竟從未聽過他的任何作品。這對于之前知名,現在餘威仍在的他來說,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我的愛好是小提琴,是音樂,但是我對其他的樂器卻沒有探究的欲望。學習一種樂器對我而言,是艱辛而痛苦的,當初是什麽支持着我度過那段難耐的小提琴初學時段,我至今懵懂。鋼琴這種對國人來說感覺很熟悉的東西,對我而言,還沒有長笛的來得吸引人。畢竟後者是林熙先生難得跟開了外挂一樣的東西啊。大學後加入這樣的社團,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