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口小甜包
裴鹿不知道安子錫有什麽話是不能現在就說的, 他只知道兩人如果再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那麽親密的舉動,又會掀起一陣騷動。
于是他推搡着安子錫将他推開,強自鎮定。可安子錫卻是有些不依不饒, 越是被推就越是往前靠。愣是又将裴鹿攬入了懷裏。
于是裴鹿臉上一燥,忙不疊地小聲說道:“好好好,一會兒完事就跟你走, 行了吧!”
安子錫這才松開了人,臉上洋溢着笑意。
他再以勝利者的目光看向應一宸,卻見對方眉頭緊皺, 看了眼手機後放回口袋。
安子錫目光玩味,應一宸的手機明明一直在震動, 可他卻一直視若無睹地将手機放在口袋裏。最後似乎是忍無可忍,才走到角落裏接通,讓那本就清冷的臉上表情更加陰沉。
安子錫微微眯起雙眼, 應一宸這種不敢拉黑也不敢拒絕,一拖再拖不得已才接通電話的模樣, 着實讓他覺得有意思。
這時, 有兩名西裝革履的人湊了過來,跟安子錫打招呼攀談, 安子錫欣然聊了起來,餘光則時不時地在注意應一宸。
裴鹿想到了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 猶豫了一下, 終是沒有跟安子錫開口,他轉而将那條信息轉發給了李純。
很快,他便得到了李純的回複。李純剛剛結束一場應酬,電話裏的聲音很醉醺醺,雲裏霧裏說了一通, 可大意就是歌發都發了,怎麽否認,也從未見過哪個藝人剛發完歌,就否認曲子是出自自己之手的。
何況,這首歌本就是裴鹿創作。
他憑什麽否認?
裴鹿沉默了一陣,可心底卻非常地不安。
身邊的沙發墊便陷下去一塊,扭頭,是安子錫坐了回來。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安子錫從旁邊的甜品臺上挑了塊慕斯遞給裴鹿。
裴鹿雙手接了過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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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覺頭頂突然一重,擡眸,安子錫溫暖的大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你在這裏等乖乖着,我出去一下。”
裴鹿點了點頭,目送安子錫離開。
與此同時,他看到應一宸的背影率先消失在門外。
·
應一宸的臉色出奇地難看,饒是穿過走廊時有人打招呼他都極其敷衍地額首而已酒店樓層極高。
為了避免遇到無關人員,他選擇了走應急通道。經過幾番周折,他找到了對方發來的門牌號,敲了敲房門,門果然打開,放了他進去。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應一宸關門的時候有片刻的遲疑。等他進屋看清坐在沙發上的人時,緊繃的表情變得些許輕松,不過他依然皺了皺眉頭:“怎麽是你”
“染染他向來不喜歡出入這種場合,你又不是不知道。”坐在沙發上的人也是一席西裝,帶着金絲框眼鏡舉止優雅的男人。他翹着二郎腿,随着應一宸走近打開落地燈後,顯露出了清俊的面容。
是程遠。
“不借染染的名義,看來你連理都不理我們。”程遠兩手一撐沙發扶手,站起了身,“我實話說了,我是替翔哥來的,他想知道你為什麽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做事”
“為什麽”應一宸冷笑一聲,“我反悔了,我覺得裴鹿不錯。這個人,我保了。”
程遠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成拳,他低聲問道:“所以你是看上裴鹿了?”
應一宸笑着說:“他的确不錯。”
“如果他願意,我可以跟他試一試。”
程遠啐了一聲:“呵,翔哥知道了得氣死。”
應一宸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不過如果你真的看上的是他,那我勸你盡早死心。”程遠再次開口道,這一次,他的眸光黯然森冷,任何人見了都要心頭一寒,“你搶不過安子錫。”
應一宸揚眉,面露挑釁:“不試試怎麽知道?”
程遠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拳,他沉聲又問:“那染染怎麽辦?”
應一宸完美得意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龜裂,不過很快就被譏諷的笑意所取代:“他怎麽辦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對他還不夠好?他還有什麽可不知足的?”
應一宸看了眼腕表時間,覺得自己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于是說道:“回去你告訴我那個蠢表弟,老老實實繼承家業,別整天想着怎麽報複人家。我看他也是從小被慣壞了,小心哪天玩過火了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程遠冷然道:“我會将此話原封不動地告知翔哥。”
應一宸聳了聳肩,打了個招呼就想走,卻聽程遠忽而在他身後幽幽說道:“不過,你顯然不了解翔哥的執着。”
應一宸狹長的眼睛眯了一下,他轉過身,眼神危險:“你什麽意思”
程遠神秘一笑:“馬上你就知道了”
應一宸暗覺不妙:“你們……”
程遠歪頭對他笑了一下:“勸你趕快回去,說不定還能來個英雄救美。”
應一宸捏緊電話,急匆匆轉身就走。
程遠望着那匆匆背影,眼神冷得幾乎可以跟暗黑的房間相融,那眼神更是冷如銳利寒冰。
他走到玄關,戴好帽子和墨鏡後低着頭快步走進安全通道想離開這裏。
可當他剛踏入通道,安全門合上的剎那,一只手倏然摘走了他的帽子。他頓時背脊一涼,戰兢地回頭。
只見安子錫修長的食指勾着他的帽檐,帽子轉了一圈而後被穩穩接住。黑色帽子深陷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襯得那只手漂亮得宛如藝術品。
“偷偷摸摸找應一宸談話,你們葫蘆裏面究竟賣的什麽藥?”
程遠頓時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涼到了骨子裏。
在看到程遠出現的剎那,安子錫就猜了個大概。
程遠和宋翔的那檔子關系,他早就查了個一清二楚。
安子錫細細端詳了程遠一番,摸了摸下巴說:“你現在又找應一宸是想做什麽?我查到應一宸和宋翔是表親。程遠,我念在大家是老同學的份兒上,如果你跟我說了實情,我也許可以放過你。”
程遠的臉色不太好,不過他自知自己逃不掉,也知道這件事宋翔早晚都會被安子錫揪出來,因此表情也灑脫了很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我有勸過宋翔收手,可他偏偏不聽。”
“我家從小條件也沒比裴鹿好到哪兒去,剛畢業那會兒宋翔對我有恩,我不好說走就走。可宋翔自從被裴鹿扳倒之後就一直懷恨在心。”
“我勸宋翔不成,這才來試着勸應一宸。我試着勸應一宸收手,可……應一宸說他看上了裴鹿。如果這次的事能讓裴鹿跌入谷底,他可以做那個安撫幫助裴鹿的恩人,讓兩人的感情借此機會升溫。”
安子錫的表情忽然陰寒至極:“他們兩個聯手是想做什麽?!”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一瞬。
程遠沒有說話,安子錫扔掉帽子,猛地上前一步扣住程遠的雙肩将人摁到牆上:“你說話啊!”
“班長,我不記得高中那會兒裴鹿哪裏有得罪過你,甚至你們兩個那會兒不是關系最好的時候嗎?”
“十多年的老同學竟然比不上宋翔和應一宸那兩個垃圾玩意兒?”
程遠的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安子錫扣着他肩膀的手,他眸低劃過一抹異色:“現在無論說什麽,也已經來不及了。”
“作為老同學,我勸你不要摻和這事。”
“砰”地一聲,安子錫一拳砸在了程遠的臉上,程遠整個人撞到身後的牆上,金絲框眼鏡沿着樓道臺階摔了下去。
“你勸我,你怎麽不勸裴鹿小心應一宸呢?!”安子錫低吼道。
“這一拳,是我替裴鹿打的。他一直拿你當朋友,你卻這麽對他!”
程遠用手背蹭了蹭唇角的血跡,安子錫突然出手的襲擊仿佛擊碎了他最後一面面具。他向來藏匿于內心陰溝處的陰鸷暴露出一絲在臉上,先前溫雅有禮的模樣蕩然無存。
“真令人羨慕……”程遠幽幽說道,“你們對裴鹿可真好。”
“一個反悔明着護着,一個潛心暗中護着。”
“為了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安子錫隐約察覺出程遠的一絲不對勁。
“只可惜……”樓道裏的光線偏暗,借着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光,程遠唇角噙着血跡的笑意看上去有些詭異,“只可惜裴鹿他只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程遠緩緩擡眸,眸低多了一分殘忍的銳利:“這一點,你十年前就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一句話,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割進了安子錫的內心。
“畢業前夕,你發給裴鹿那條想最後見一面的信息,我有看到過。想帶人一起出國留學,虧你想的出來。”
“可裴鹿沒有回複你吧,你的那些眼神,那些行為,瞎子才看不出來。可他還是拒絕了你,你難道還不明白。還要搬到臺面上來說,逼得大家連朋友都做不下去嗎?”
“安子錫,你雖然是天之驕子,不過你其實挺可憐的。”
“喜歡的男人是直男,就不要做那些虛幻缥缈的夢。你永遠不知道你當年在KTV包房裏做過的龌龊事對一個直男來說,有多麽惡心。”
安子錫的眼睛微睜,手腳有些麻木:“你看到了?”
程遠笑盈盈地說,“不小心撞見的,可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程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似是銳利的冰刺,一根一根紮進他的血肉。
而仔細去看,會發現那些血肉其實早在十年前就已被狠狠紮過一次。十年後的今天,又是一次兇狠的摧殘。揭開血淋淋的傷疤,迫使安子錫再一次去面對現實。
當年的畫面歷歷在目,畢業季,他望着那人離去的背影,不舍地看了最後一眼。可那人卻好似完全沒有留戀一般,跟随其他同學離去。
他祈求那人能夠回一次頭,哪怕一次也好,回頭用找尋的目光望一下四周也罷。
可終究也沒有。
怕滿心的不甘催使他不顧一切不計後果地追上去,他朝着反方向走,指甲深陷手心,那片肉紅得幾乎要滴血,也強忍着沒有回頭。
傲人如他。
喜歡一個人,卻卑微到了塵土裏。
第一次看到安子錫那張不可一世,完美無瑕的俊美容顏上顯露出一抹挫敗的表情,程遠的心情簡直愉悅到極點。
仿佛壓抑在心口多年的郁氣在這一刻得到纾解,他無力地靠着牆壁,全身心甚至每一個細胞都酣叫着淋漓的爽快。
然而昏暗寂靜的空間裏突然乍出一聲短促的笑聲,程遠的笑意僵在臉上。他快速看向安子錫,只見後者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意。
“對,我是很龌龊。”
“同樣龌龊的事,我幹過不止一件。”
“你想聽聽嗎?”
他笑容邪魅,令程遠心頭一緊,頭皮一陣大碼。
倏地,安子錫的手機鈴聲響徹狹小的樓梯間。他垂眸拿出手機,來電人是何禾。
“子錫,你聽我說,現在只有大樓南側的電梯還可以使用。你乘電梯去10層的健身中心繞到安全通道一路下樓到地下停車場,車子會在那裏接應我們。”
安子錫的表情出奇的冷靜:“裴鹿發生什麽事了?”
何禾長嘆一口氣,知道自己也瞞不住,于是說:“他的歌被曝抄襲,現在整個酒店都被各個平臺的記者包圍了。這次的事很難辦,我勸你不要……”
何禾話還沒說完,安子錫就挂斷了電話。
安子錫毅然推開安全門,大步流星地往頂層宴會廳走去。
他勁大得鐵門直晃,程遠愣了兩秒,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猛然也推開門跟了出去。他追了兩步想喊出些什麽,卻眼看着安子錫的身影消失在電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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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萱這次來切爾斯酒店,是因為花重金派人跟車跟到了安子錫的行蹤。
她以前很不恥這種類似于私生飯一般瘋狂的行為,但轉念一想,她的目的不過是找尋真相,揭露險惡。她保證自己能在不打擾到偶像的同時拿到第一手真相證據,她認為外界的所有不明真相的粉絲,有知道事實真相的權利。
于是她先是跟蹤安子錫的車到酒店,然後憑借雄厚的家境和資源關系,買通酒店的工作人員讓她進入酒店頂層的宴會層。
這一層本來被應一宸的工作室包下來了,一般人根本進不去,她本打算花點錢進去也值得。
可她卻驚奇地發現,一波又一波不知從哪兒得來消息的記者群竟然将這裏團團圍攻。最後連安保人員都攔不住,所有人沖了進去!
直覺告訴她有大事發生!她幾次嘗試擠進人群,卻差點發生踩踏事件。心有餘悸之際她不得不放棄,卻在酒店拐角處的走廊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那人長腿寬肩,健步如飛。在往宴會廳裏如潮洶湧般擠着的記者群背後,冷着嗓音說了一句:“麻煩讓一讓。”
最外圍的幾個記者本來擠得面紅耳赤額頭冒汗,但回頭一見來人是安子錫,頓時個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人群有了一個突破口就好辦了,安子錫盡量在不傷到女記者的情況下用力推開那一道道人肉屏障。俊美無暇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線條優美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人高馬大的他很快在衆人的驚嘆聲中闖進了十幾分鐘前還回蕩着優雅琴聲的宴會大廳。
“裴鹿,請問您對沖冠亞洲音樂榜的新歌《初戀》,與小衆音樂團Soldier的新一季主打歌《Lover》旋律百分之九十相似的事有什麽看法?”
“對方于本周四晚上就在平臺上發表了最新單曲,而您與應一宸合作的《初戀》晚發布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對此您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之前假唱事件因新劇人氣高升而淡出人們視野,如今又被實錘新歌抄襲。裴鹿,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對自己的粉絲說的話嗎?”
一個個話筒和鏡頭幾乎要怼到臉上,鎂光燈此起彼伏亮如白晝。裴鹿跟他的助理以及李純幾乎被擠到了宴會廳的一角,原本寬敞的宴會廳裏此時竟然烏煙瘴氣地擠滿了數不清的人。
“有,我有話要對粉絲們,乃至所有人說。”裴鹿在一片嘈雜聲中開了口,他臉色白得難看,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即便被李純和小助理護在身後,也仍舊躲不開鏡頭拍下來的每一絲表情細節。
他堅定的目光直視着最近的鏡頭,冷然吐出了三個字:“我、沒、抄!”
一瞬間鎂光燈們再一次閃爍個不停,小助理和李純幾乎要被閃瞎了眼睛。記者們接連又開始其他提問,更難聽直白的話都問得出口。小助理和李純嘴裏一邊喊着“讓一讓”以及“無可奉告”,一邊試圖沖開這如同喪屍圍攻一般的重圍。
可奈何人實在太多了!這群記者不知從何而來,不知疲憊,沒有底線。黑壓壓一片将他們重重包圍,一個個捧着黑色的鏡頭怼臉,如同深淵巨口的怪物們,臉上帶着興奮得可怕的表情,仿佛恨不得要将裴鹿生吞活剝一般!
裴鹿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
他的心髒砰砰直跳,有一瞬間,他被這些人們亢奮的聲音喊到了耳鳴。
視覺早已疲憊,雙眼被燈光閃爍得刺痛。他試圖據理理論,卻發現那麽多張嘴一張一合,根本不給他機會,他壓根插不了一句話。
這群人,認準了他就是抄襲、抄襲、抄襲。
“轟”地一聲巨響,甜品臺和香槟塔突然不知被誰碰倒,在驚叫之中摔碎一地。安保人員在人海戰術面前完全起不到作用,場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人擠着人,卻仍舊将注意力放在裴鹿身上,沒有任何人能來維持下來秩序。
頭被吵得陣痛,太陽穴的青筋直突突。滿屋子的人似乎都将那有限的空氣全部搶走,裴鹿覺得越來越呼吸困難。
他的額頭和背脊不知何時已然汗濕,濕透了整片。他一手撐着牆,緩緩靠在牆上。垂着頭,胸膛劇烈起伏,肺部試圖搶回一些救命的空氣。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手腳無力,越來越撐不住了。
就在他頹然的身體搖搖欲墜之際,人群中接連響起一聲聲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裴鹿擡起頭,就見在那一張張驚呆了的臉中,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闖了進來,安子錫推開追得最緊的幾個記者,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整個人攬入懷中。
這個臂膀溫暖又強有力,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撲鼻而來。裴鹿的左耳緊貼着安子錫的胸膛,面前是安子錫溫暖的左手,繞過他的臉緊緊捂住了他冰冷的右耳。
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仿佛最後一道避風港,擋去了所有腥風血雨。安子錫的右手攔着他的腰,在回過神來的李純和小助理的幫助下帶着他沖出人群。裴鹿的視野裏全是記者們驚得合不攏嘴的表情,他們仿佛見到了什麽天大的奇觀,甚至連按快門的動作都忘得一幹二淨。
他們突出重圍,在無數驚駭的表情中直直出了宴會廳。外面是何禾以及調來的大部分安保人員,他們似乎進入了短暫的安全。一個身影大步上前迎了過來,裴鹿定睛一看,是面露擔憂的應一宸。
他似乎終于見到形勢有所緩和,才趕忙靠過來打算加入到他們一起走。
裴鹿面露欣慰,可他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見安子錫松開了他的腰,筆挺的肩背擋在了他的身前。而安子錫的右手,則不忘牽緊他的左手,仿佛生怕他會跑掉一般。
“一個小時內,我名下的工作室會公開代替裴鹿,正式向你發出律師函。”
偌大的宴會廳門口,安子錫的臉色陰沉如地獄羅剎,擡手威脅意味十足地指了指應一宸,冷聲說道:“還有,再敢靠近裴鹿一步,我特麽連你以前做過的所有腌臜事也一件不剩,全部都給掀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下章!我也很着急!恨不得現在就讓他們車車!你們不知道我現在腦海裏腦補了多少他們的醬醬釀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