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7)
人說過的話,“即使看不見,我也想愛他們。”
——那是不一樣的東西,一個名詞卻有着完全不同的解釋。
哈迪斯覺得自己有點累了。
特裏托革尼娅,阿伊德斯和你一樣已經累了。
所以,快點結束也好。
那過去太遠了,連他自己也看不見了,卻記得——那已經沉沒的姆國綿長的海岸上,即使隔得再遠,也能看到那一片暖融融的金色花朵——即使是那樣讨厭太陽的自己,也不會覺得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無可寬恕
對于lancer來說,這次的選擇是他這輩子覺得最肮髒的一次,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毫無辦法——索拉薇比肯尼斯更加容易控制而且也……利用甜言蜜語去欺騙一個女性,這種情他并不是沒有做過,在遙遠的,那個遙遠的傳說時代,他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
迪盧木多突然覺得自己很肮髒,索拉薇的眼神和當初用禁制脅迫他讓他帶着自己逃跑的格蘭妮一模一樣——他突然覺得有點反胃,對自己——如果當初自己稍微強勢一點,如果當初自己再堅定一點,幹脆的在死亡和忠誠之間選一個,也許後來就不會将那個人也一起拖下水了。
傳說中的那場所謂的悲戀,對他來說簡直是在不停的提醒他:瞧,你這個優柔寡斷的男人,因為你的愚蠢和懦弱,所以那個人才會有那樣的最後。瞧,迪盧木多奧迪那,你這世間女子的心上人,你這不知所謂的浪蕩子。
——不想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了,但是這一次他所效忠的對象不是肯尼斯,而是他的執念,想要改變那個人的命運,無論如何想要改變,所以在索拉薇奪取令咒,對他說:“lancer,保護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奪得聖杯吧。”的時候,他說,“在下想要效忠肯尼斯大人——”他拿着忠誠,作為借口,既讓那索拉薇殿下不能利用令咒逼迫自己,又讓她願意由着他去行動——他的心願沒有必要讓她知道,迪盧木多奧迪那并不是不明白女人心中所想的東西,只是有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永遠都無法理解那個人在想什麽而已。
如果她知道自己這麽做了,會怎樣鄙夷自己?俊美的可以同日月星辰相争輝的騎士那金棕色的眼睛裏面透出苦笑——肮髒,污穢至此的自己,還有資格說自己是騎士嗎?他伸出手去,出現在他手上的是兩把槍,一把紅色,一把黃色,皆閃耀着璀璨的光輝。
那是他的養父安格斯送給他的,剛剛得到它們的時候,他還記得,這是他這一輩子中最開心的那段歲月,沒有日後的痛苦抉擇,只有同伴,榮耀,還有戰鬥。
——你這把槍還真是好用。
——抱歉,不能送給你。
再等等我,艾蘭,很快就能把你從那種命運中解脫出來了,如果聖杯真的是那樣神奇的萬能的許願機吧。
因為他所說的話的原因,肯尼斯并沒有因為癱瘓而被丢到一邊,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他剛剛被奪走了令咒,然後被一個人丢在冷冰冰的廢棄工房中,絕望如同潮水一樣湧了上來——他被抛棄了,他被背叛了。
Lancer并不是沒有願望的人,即使他對索拉薇說出那樣的話,“他想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你即使能夠驅使他,他也——”他也絕對不會是你的所有物,直到這一刻肯尼斯才發現,他原來一直都很清楚,他對于lancer的嫉妒并不是出于艾琳娜的挑撥,更不是因為空穴來風。
那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他的妻子,他的未婚妻,他所愛的索拉薇,對于這個聖杯戰争所創造出來的昙花一現的servant,抱有奇異的感情,擁有魔抗能力的索拉薇是能夠抗拒lancer魔貌誘惑的——她是自願墜入這不齒的背叛中的。
她是自願跳進泥沼中的。
肯尼斯終于清楚自己被背叛了,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即使他再愛那個女人也一樣,作為出生在已經擁有嫡子的魔道家族的索拉薇來說,她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被精煉為了名為“魔道”的血,為了政治婚姻而存在的她——選擇了燃燒,以及背叛。
肯尼斯哭了,然後他又開始笑,多淺顯的事情,為什麽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呢?
“真可憐啊,肯尼斯叔叔。”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在他的耳朵裏聽來既像是魔鬼,又像是天使,“一動不能動很痛苦吧?要不要我來幫你——至少坐上輪椅呢?”
他不能點頭也不能轉動身體,說出“好”的那一刻就像是和黑魔法召喚出來的魔鬼訂立下了契約一樣,心底既翻湧着痛苦的火焰,又有一種奇異的放松感——不能再使用魔術回路也一樣,只要能動,只要手上能夠有新的令咒——然後……然後……
***
“怎麽了貞德?”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東奔西走,身為ruler的貞德根本沒有時間去參與所謂的聖杯戰争,彌賽亞終于是良心發現般的這樣問道。
“無所不知的吾主啊——有一件事情,我想得到您的解答。”貞德翡翠色的眼睛裏面滿是哀愁以及疑慮,“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以少年和婦女之血渎神的兇犯,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我當年的戰友,我當年并肩而戰,當年共同接受您神啓的……那個人。
仿佛是知道貞德要說什麽,彌賽亞望着面前将金發編成鞭子甩在腦後,身披甲胄的碧眼少女,他曾經給這個孩子以神示,然後,當那個孩子在火堆上祈求着的時候,他沒有回應她的祈禱——這個孩子必須回來,以那樣的方式。
彌賽亞突然很不想回答她,即使,他曾經有過相同的疑問,而他的父卻這樣回答他,“彌賽亞,你在人間看到了什麽呢?。”他這樣反問着自己,然後他記得自己這樣回答他的父親,“吾父,我什麽都看見了,又什麽都沒看見。”
神所着眼的不是個人,而是更加廣闊的東西,也許對于人類來說,這種廣闊在他們看來幾乎看不見,因為那太大了,但是人類也不需要看見——只需要神看見就可以了——彌賽亞一度是這樣覺得的。
犧牲一部分,然後讓更大的東西得以生存,幾乎所有的神都會選擇這麽做。而正是因為那被犧牲的部分太耀眼太奪目,所以人類不明白這種犧牲的意義所在——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彌賽亞并不是不會為這種犧牲感到痛苦的存在,但是他知道這确實是必須的。
然而時光卻喜歡和人開玩笑,過了這麽多年之後,他再次看到了那個曾經跪在教堂聖母像前的地上,向他祈禱,向他說:“蒙主寵召。”的聖女——他的貞德,并且,要告訴她,因為她的死亡,她的貢比涅之辱——她的同伴,一個曾經高潔的騎士堕入魔道,以殘殺和渎神為樂。
他用盡一輩子的時間想要告訴世人,神愛是虛僞的,以及神威早已蕩然無存。
他至死都以為自己是死于人類的貪婪而不是神的懲罰,至死都以為神只是在觀樂——神不會去看微小的生死,即使拼命的渎神也沒有關系,因為神根本不會去管,只會玩弄和取樂。
卻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一切都被神看在眼裏,所以他才死在了人類的手裏,以這樣充滿譏諷的方式和原因,神的懲罰和更加漫長的折磨才會以這樣的形式降臨在他的身上。
——諷刺得像個冷笑話。
“吾主?”貞德達爾克這樣問這她的master,她并不害怕得到确認的答案——如果那個人真的堕落了,那麽就由她去懲罰。
她要懲罰他——不是以神的聖女的名義,是以他曾經戰友的名義。
以貞德達爾克的名。
他的現在因為她造成,不想妄談救贖,至少讓這一切結束。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那十字架至少也讓她背負一半,就像當年那樣——他們并肩在戰場上殺敵,互相交付後背。
還有一句話她一直想說,卻沒有什麽機會。
“吾主,請讓我出戰吧。那人的罪孽由我而起,那就由我而終吧。”
彌賽亞望着面前眼神堅毅的少女,仿佛穿過了千百年的歲月那樣,在只有她聽到了自己聲音的歲月中,所看到的那個眼神和此刻的重疊在了一起。
他知道她可以的。
“以彌賽亞之名,以令咒命令你,ruler,貞德達爾克啊,去完成你的心願吧。”
“謹遵吾主旨意。”
作者有話要說:
☆、雙手所抓不住的
“喂,rider?”穿着長風衣的卡亞看着旁邊被她生披硬套終于至少肯穿上運動體恤和短褲的男人問道,“你真的什麽願望都沒有?”
“啊?”原本躺在公園長椅上咬着面包的男人聽到自己的master這樣問他,于是坐起來叼着剩下的面包片開始掰手指,“後宮三位數,有摯愛一生的忠貞妻子,孩子一百多人存活六十多,統治期間王位穩固國家繁榮內無憂外無患,即使有困難也被客服,被上天所眷顧着,一直活到九十多歲——本王的人生是完美的。”他這樣說話的時候臉上那種倨傲的表情不管是誰看了都會想一拳打上去吧?
“你這混蛋就是出來拉仇恨的吧……”卡亞的眼角抽搐了兩下看着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樣的拉美西斯二世,突然有點同情起其他servant的人生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人生的關系,拉美西斯二世的幸運值是EX。
“不過——”拉美西斯二世話鋒一轉,此時的他臉上卻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的關系,這讓他那張清秀英俊的臉看上去有些憂傷——一定是眼花了吧?卡亞這樣想到,這種人生贏家怎麽還會有所謂的憂傷?
雖說如此她還是接口問道:“不過什麽?”
“如果有這樣沒有石頭的白細的膳食,”他指了指手裏抓着的面包,“還有那個名叫牙刷的東西的話,本王一定可以活到一百歲以上!”他右手握拳信心滿滿的說道。
“……你還是給我去死吧。”卡亞劈手奪下他手上的面包丢進垃圾桶裏。
“喂喂,別浪費食物啊!”眼睜睜的看着面包落入垃圾桶,拉美西斯二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喂,我說小姑娘,你又是為什麽要參加聖杯戰争啊?”他并不是很理解卡亞參加聖杯戰争的理由。魔術回路只繼承了兩代而已,甚至比起亞歷山大的那個小master的魔力都要弱,因為她的魔力弱的原因,連自己要釋放寶具都變得辛苦起來。
“我想回家。”卡亞靠在椅背上這樣說道,仿佛是為了強調一樣又說了一遍,“我想回家。”
“啊?”這個回答似乎讓拉美西斯二世有些大跌眼鏡,他睜着那雙褐色的眼睛用詭異的表情望着卡亞,“回家?”尾音已經帶了一點即将笑出來的感覺。
“有什麽好笑的!”卡亞白了他一眼,她不屬于這個世界,雖然那個她曾經居住過的世界,動蕩,人又總是那樣的蠢,那樣的喜歡相互戰鬥和傷害,但是那裏不會給她這樣無所适從的感覺,那個世界還有屬于她的回憶,不管是好是壞,是生是死,她想回去。
回到那漂浮在宇宙之中,那美麗的沙漏狀衛星上去。
“啊,抱歉抱歉。”拉美西斯二世甩了甩手笑道,“不過——回家啊。”他拉長了聲調這樣說道,“哈,看來我也得找個什麽願望來,省的到時候拿到聖杯想要做什麽都不知道。”如果要有的話,果然還是那一個吧——
自己還活着的時候唯一沒有做到的事情,只有這件事情才能讓他到現在還感到遺憾和耿耿于懷啊。
“真是的說的聖杯好像已經到自己手上了一樣,真是狂妄的家夥啊。”對于他的話卡亞表示真是受不了,也得,如果不是這樣狂妄的男人,他就不會敢在神廟中讓自己和神比肩連自己的妻子都在神廟中被供奉為女神了。
“沒有勝利的決心,上什麽戰場啊。”拉美西斯二世站起來松了松肩膀,“話說本王還是有點餓……”
我說你一個借助魔力現世的servant怎麽會覺得餓啊!卡亞終于忍不住眼角抽搐着扶額了,就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巨大的魔力波動,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是——”那個方向是河邊吧?難道有什麽人在河邊使用大型的術式嗎?
能夠做到這種大型術式的,大概也就只有——caster嗎?她皺起了眉頭,“rider?”将臉轉向一邊微微挑起眼角的拉美西斯二世,換來後者微嚴肅的點了點頭,“走吧,想回家的迷路小姑娘。”他調侃道。
“——你再敢這麽叫我一次我馬上叫你自殺去……”卡亞威脅道。
“又有什麽關系。”他召喚出自己的戰馬直接将卡亞拎了上去,馬蹄的嘚嘚聲中還隐約傳來——“靠你大爺!!!!!!!”這樣的喊叫聲。
而在巨大的魔力波動傳來的時候,即使是遠在市郊的聖域公館也能感受到,作為這次戰争被牽扯進來的兩個,或者說一個原聖域人士,還有一個聖域的女神,皆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魔力釋放,“特裏!”小丫頭從原來坐着的位置上跳起來,伸手牽住實體化顯現出來的特裏托革尼娅的手。
“不用怕。”特裏托革尼娅伸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灰藍色的眼睛掃過身邊的那群半大小夥子們,“我知道你們現在很想去,但是,不行。”她這樣命令道。
“恕我直言女神。”多次想要出手去讨伐caster卻屢次被大雅典娜所阻止的阿布羅狄面色不虞,他并不是好戰之人,卻對于caster的所作所為厭惡至極,對于大雅典娜三番四次阻止自己去讨伐caster感到生氣而不解的他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您不是經常說,我們不是您的戰士嗎?既然我們效忠的對象不是您,您也不承認我們,那麽我們為什麽要聽從您的命令?”這段話在史昂聽來簡直有些大逆不道了。
“阿布羅狄!”艾俄羅斯出言低聲呵斥以阻止這個後輩繼續說下去,但是似乎沒有什麽效果,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什麽神不神的,我只知道我身為聖鬥士不就是應該保護無辜的人免受傷害嗎?請您回答我!女神!”
“阿布羅狄!”這下連撒加都出言阻止了。
“我不明白啊!你明明知道有這麽多的生命在死去,為什麽不讓我們去戰鬥吶?!回答我啊!”他連敬語都不用了,特裏托革尼娅始終沒有回答他,只是側過頭越過肩膀用那灰藍色冷冰冰的眼睛望着那美得能和日月争輝的少年,随後對一旁的阿塔蘭忒下令道,“caster喀爾刻作為戰力留在聖域公館,把berserker派遣出去參加戰鬥。”她頓了頓繼續命令道,“喀爾刻以聖域公館為中心,能做出大範圍控制并且防禦的術式結界嗎?”這句話是問喀爾刻的。
“能。”顯現出形态的喀爾刻這樣回答道。
“很好,快開始吧。”她的語調始終平穩如一,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起伏。
“特裏托革尼娅!”阿布羅狄對于她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感到即失望又困惑,怒火之下居然叫出口了女神的真名。
一拳狠狠砸在了阿布羅狄的臉上,撒加的拳頭微微有些顫抖,剛剛那一拳是他打出來的,而艾俄羅斯抓着他的手,“冷靜點撒加!阿布羅狄別再繼續說下去了。”搞什麽啊,一個個平時不是都很冷靜嗎?怎麽現在都沖動成這個樣子?!“女神!您還是說些什麽向阿布羅狄解釋一下吧!”拜托了哪怕是一點都好啊!
“我沒有向他解釋任何東西的義務。要出去找死就出去吧。”特裏托革尼娅靈體化消失在了原地,似乎是離開了公館,只留下小雅典娜一個人站在原地,猶豫了半饷她才伸手抓住坐在地上擦着自己嘴角被撒加打出的鮮血的阿布羅狄——少年垂着頭,發絲的陰影遮住了眼睛而看不出表情。
“阿布羅狄——你錯怪特裏了。”她皺着眉頭小聲的解釋道,“雖然我的力量沒有特裏那麽強,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現在公館外面,有很強大的力量将聖鬥士們都封鎖在公館裏面——出去的話——”她擡起那雙和特裏托革尼娅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眼睛,望着阿布羅狄,“出去的話——會死。”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天看到的,聽到的東西就像是夢一樣,卻記得清清楚楚。
她聽見一個自稱為“死亡”的幹癟少女對特裏說:如何您插手caster的事情,導致任何後果,我們天啓四鑰都會不好做的,到時候要是……
接下來的話她就再也沒有挺清楚過了——但是,特裏有自己的苦衷的,絕對是這樣的。
阿布羅狄猛地擡起頭來,身為瑞典人的他有着一雙漂亮的褐色眼睛,他盯着面前抓着他手的八歲女孩,良久垂下頭去苦笑出了聲,“我們都不會害怕死亡啊。”
“不會害怕死亡并不意味着就要去自尋死路,不能和那樣的邪道戰鬥,不能保護受傷害的弱者們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現在出去到底有什麽意義?只是白白死去罷了好嗎?”阿塔蘭忒望着少年嘆了一口氣,“我說你這倔脾氣和誰學的?”剛才那個簡直是吓死人了好嗎?居然和那位女神這樣說話。
阿布羅狄站起來走到房間外面去把門關上了,“等一等!阿布羅狄哥哥!”小丫頭拎起裙角噔噔噔的跑着跟了上去,留下艾俄羅斯和撒加面面相觑,外帶一只頭疼地要命的史昂羊,“難怪童虎那個家夥說現在來不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嗎?”他一直沒能到外面去過,沒有想到結界壓制居然變得更加嚴重了。
這簡直就是專門針對聖鬥士而準備的啊——嘶,現在想來,如果我們這邊能夠将這位女神召喚出來,那麽——會不會有人把……那一個家夥也召喚出來呢?史昂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要頭痛的事情已經這麽多了,如果真的有人把那個家夥也召喚出來,那就糟糕了啊。
月色下,身披甲胄的金發女神擡起頭來看着微紅的血月,目光投射向那遙遠的河岸,眯起了眼睛。
火種在那裏彙聚。
普羅米修斯,吾之舊友啊,我突然發現我還真是——有點開始讨厭你這個家夥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阿布倔脾氣- -來,給根棒棒糖和小雅典娜一邊吃去……
☆、開端和盡頭(上)
未遠川上煙雲霧繞,而若是從上方看下去,便能夠看到那缭繞的不祥之雲中翻滾攪動的類似一條大章魚,卻原本章魚要惡心龐大得多的東西,事實上,那紫色的龐大軀體,揮舞着的巨大觸|手,即使是在海岸邊瞭望的不明所以的群衆們也能感覺得到那種壓迫和恐怖。
龍之介在岸上近乎狂熱到渾身顫抖,“太棒了啊老爺。”他這樣喊着,“這簡直是COOL到了極點啊!”他揮舞着拳頭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個進到動物園裏終于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大象的孩子那樣。
而在未遠川上,被聖杯戰争召喚出來的servant們正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打到面前這只擁有着超乎尋常的複原能力的大海魔,而唯一的辦法只有利用對城寶具或者對界寶具給予超過它複原速度的傷害并且将其一舉摧毀。
——但是事情卻沒有這樣簡單,saber的左手被黃槍的詛咒之力所傷,被封印起來了使用她的對城寶具的實力,而lancer雖然參加了對于caster的讨伐——但是他更加明白saber是強敵——為了斬殺面前的海魔,即使在這裏折斷黃槍讓saber能夠使用那寶具,稍後自己則更加出于劣勢,要怎麽和saber對陣呢?迪盧木多奧迪那并不傻。
而一邊的時臣則因為吉爾伽美什的任性而根本無法勸說這位王者使用他那足以一記将大海魔銷毀的乖離劍——也對,雷莎挑起一邊的眉毛,那個大海魔惡心到自己都不願意用寶具去碰它,何況是高傲到那種程度的吉爾伽美什,時臣該後悔自己召喚了這麽一尊大神回來供着吧?她冷笑了一聲,不過要處理掉那只大海魔的不是自己。
她從剛剛開始就隐隐約約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而當那個和saber有着相同樣貌的少女出現在所有servant的面前是,不管是伊斯坎達爾還是遠遠觀察着這一切發生的衛宮切嗣都皺起了眉頭——面前的少女有着一張和saber很相似的臉,如果仔細看的話,她們的眼神都是相似的,只是後來到來的少女看上去更加的年長一些。
拉美西斯二世微微扁了扁嘴,随後笑道,“喂喂,saber,你還有個雙胞胎姐妹嗎?”倒是也只有這個家夥在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換來saber嚴肅的眼神剜了他一下,“嘛嘛,開個玩笑嘛,比卡亞都要禁不起逗。”拉美西斯二世聳了聳肩膀,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會和伊斯坎達爾聯手。
不過即使是聯手,也不代表他日後不會找這位王者做個了斷,他們都是曾經威震一方的帝王,對于這種事情如果分不清楚那就真是搞笑了。
與saber類似的少女搖了搖頭,“吾并沒有姐妹,”她那漂亮的眼睛定格在旁邊的saber身上,随後嘆了一口氣道,“吾名,貞徳達爾克。”
貞德達爾克,這真是caster三番四次稱呼阿爾托莉雅的名字,愛麗絲菲爾知道關于貞德的事情,當那個恐怖的劊子手稱呼saber為貞德的時候她曾經想過也許貞德和saber萬分相似以至于連伴随在貞德身邊多年的吉爾斯元帥都會将兩人錯認吧——直到現在見到貞德她才發現,她和saber确實很相像,不管是容貌還是——
那如同殉道者般的目光。
“請将吉爾斯元帥交給我來處理吧。”以身殉國的聖女這樣說道,“但是作為我發動寶具的前提,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拖延足夠的時間讓我能夠靠近那個東西。”她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直接的點明了自己的來意,“那個人的錯誤由我而起,自當由我來結束。”貞德的一輩子都接受着主的召喚,奔波于前線為了她的法蘭西而戰鬥,直到最後的最後,她想說的話都未曾說出口過。
對于那個人想說的話。
只是沒有想到再次見面,自己依舊是神的聖女,他卻依舊是滿手鮮血的渎神者——唯有這個——貞德難以原諒,難以原諒吉爾斯的同時,她也會責怪自己——但是這不重要了,因為很快就會結束的。
Saber和lancer對視了一眼,看着面前眼神堅毅的貞德,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拉美西斯二世聳了聳肩膀,他剛剛從伊斯坎達爾的固有結界中出來,事實上他的寶具和伊斯坎達爾的差不多,卻有着細微的差別,那就是王之軍勢是固有結界,他卻不是,這一次和大海魔一戰,他倒是把自己的王師給暴露在伊斯坎達爾面前了。
不過也罷,遲早他和這個家夥會有一戰的。“本王今天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開路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去解決吧。”他說的也真是實話,只是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實在是覺得——太、惡、心、了!那只大海魔實在是太惡心了!!!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飛起來了。
“也不指望你再做些什麽了。”saber這樣說道,“為貞德開道的事情就交給我和lancer吧。”迪盧木多點了點頭,“只要有落腳點我就能完成任務。”韋伯頭疼地抓了抓頭發,“但是只有saber有在水面上行走的能力吧?”伊斯坎達爾在将大海魔放進自己的王之軍勢裏之後,就将他留在了岸邊,似乎對于在場的人都很信任,而從衛宮切嗣的電話裏他們知道caster的master剛剛已經被衛宮切嗣給處理掉了。
現在只需對付caster了,就在此時,一架金色的飛行器呼嘯而過,而跟在後面的恰恰是那個上次對着saber發瘋的黑家夥,金色和黑紅色的飛行器——後者是一家被berserker的能力同化為寶具戰鬥機——如同流星一樣呼嘯着在天空中穿梭來回,金色的漣漪中不斷投射出寶具,“頑強的雜碎。”吉爾伽美什冷笑着眯起了猩紅的眼睛。
就在此時,一道閃耀着奇異色彩的藍芒直沖維摩那而且,這招力道之狠出手之重,即使是維摩那的祖母綠翼也受到了嚴重的沖擊,一下子失去了平,禍不單行的是,那不知道怎麽回事發的黑家夥在河岸邊見到了saber之後再次對着saber發起瘋來,戰鬥機變成的寶具猝不及防的噴射出猩紅的氣體,直接将已經失去了平的維摩那給擊墜。
對于吉爾伽美什的身影出現在大橋之上,在那裏早已有人在等待着他,才剛一落地,那手藍色奇異光輝的寶劍的狂戰士便揮劍而上——對于一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人來說,這個身手好得離譜,吉爾伽美什身上本身就帶着被擊墜是帶的傷,已經相當的惱火,如今又被瘋狗糾纏上,王之財寶如同一片簾幕一樣打開,憤怒的無差別攻擊起來。
——如果這個人沒有出現就好了。
——如果不是他的話,也許自己這輩子都——但是為什麽是這個人呢?如果沒有這個人的話,那個人就不會——為什麽呢?
吉爾伽美什抽|出王之財寶中的一杆長槍格擋住來自狂戰士的斬擊,後者劍鋒一偏直接順着槍杆往上削去,“雜種。”對于面前這家夥的頑強吉爾伽美什只是冷笑,“姑且就這樣送你下地獄吧。死于本王之手你應該覺得榮幸,雜種。”他手上的寶具級別并不高,但是對于面前的狂戰士來說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他是這樣認為的。
“唔——”長劍被長槍貫穿,那長槍勢如破竹的沖刺進狂戰士的腹部,竟然透過後背将人連着盔甲刺了個對穿,狂戰士的哀鳴響徹了夜空,而這個時候,雷莎終于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那邊的saber不知為何與那個黑色的berserker展開了戰鬥——那個家夥的身手也實在是不錯,她只看見胡姆巴巴突然伸手抓住那根刺穿了他腹部的長槍,“為了——”他沙啞的嗓音呼號着,如同一堆吱嘎作響的碎玻璃渣那樣,“伊什塔的榮耀啊——”
如果不是面前這個男人,他不會在那個時代見到那個人,不會再她的影響之下,那個即将亡國的故國,成為了美索不達米亞高原上的強國——她曾經說過,“如果沒有那個男人,整個美索不達米亞将會是孤的裙下之臣。”
如果沒有面前這個男人——也許自己會是——總有一天會是……他的身體開始發出難以想象的光輝那個人是埃蘭的王,也是自己的……女神,“一起去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女神面前,和我一起滾回地獄去,不許你在用那雙邪惡魔性的眼睛玷污她——
一個指響,兩道火柱沖天而起,一道将追着saber的berserker吞噬,但是他似乎跑得很快——應該死不了,另一道火柱,吞噬了胡姆巴巴。
靈體化躲開了那足以焚毀一切的沖天而起的火柱,吉爾伽美什猩紅的眼睛微微眯起——哼,金發紅眸的暴君露出一個輕蔑的冷笑——雷莎伊什塔,你也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這個家夥真是可憐啊,最終卻被自己所崇拜的毀滅。
雷莎将目光停留在火焰中的胡姆巴巴身上,後者向她伸出手來,她同樣伸出手去,将那個人抱進自己的懷裏,“你是埃蘭的王者,我的丈夫。”她抱着胡姆巴巴這樣說道。
所以,墜入瘋狂的你不管是什麽原因,我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你這樣的失态,讓你死在那個人手上,不如由我親手來解決——因為你是我的丈夫。
埃蘭女王雷莎伊什塔的丈夫,埃蘭的王。
“他的命我來取,你還不放心我嗎?”她這樣輕聲像是安慰孩子那樣說着,火柱将一切格開,就算再怎麽仔細看,也無法看清火柱裏面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嗚嗚——雷……莎。”胡姆巴巴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身體卻開始漸漸風化。
“回到你該呆的地方去吧。”雷莎看着在自己懷中閉上眼睛消失的男人,心底默默回響起埃蘭的葬歌。
現在,這個人再次回到了英靈座之上,她只希望,今後不要再有人來打擾他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