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希緒弗斯?”阿塔蘭忒路過射手宮的時候,恰好看見希緒弗斯站在射手宮的門口遠遠遙望着遠處,那個方向似乎是……獅子宮?獅子座黃金聖鬥士伊利亞斯在好幾年前就因為肺病的關系到美洲去療養了,前不久教皇賽奇派出金牛座的阿魯迪巴去美洲尋找他回十二宮——現在估計已經回來了吧,自己怎麽沒有感覺到他的小宇宙?
“啊,阿塔蘭忒。”希緒弗斯遲疑了一下轉過身面對着阿塔蘭忒露出一個看上去很勉強的笑容,“你回來了?”
“你怎麽了?看上去快哭了似的,伊利亞斯回來不高興嗎?”阿塔蘭忒東張西望起來,“話說回來,伊利亞斯前輩人呢?”
希緒弗斯沉默的別過頭去一言不發,阿塔蘭忒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怎麽了希緒弗斯。”她向前幾步走到希緒弗斯面前抓住他的聖衣護腕急切的問道,“是伊利亞斯前輩嗎?他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希緒弗斯你回答我啊?”
“兄長他……犧牲了。”希緒弗斯的表情掩蓋在聖衣頭盔的陰影之下,握緊了雙拳的手微微顫抖着,但是很快他又克制了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情緒——伊利亞斯是他的哥哥,對于從小就失去雙親的希緒弗斯來說,長兄如父,伊利亞斯即是兄長又是引導他懂得道理的人,是和艾俄羅斯一樣重要的存在,說他不想痛哭,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并沒有離開,我相信就算是這樣,他也會……他一直在……我……”
十九歲的希緒弗斯早在五年前艾俄羅斯犧牲的時候就發誓不會再哭了,身為哥哥的他如果在妹妹面前哭出來的話,那真是太失态太不像話了。
伊利亞斯犧牲的消息讓阿塔蘭忒大為震動,往昔艾俄羅斯尚在的時候,他就經常拿她小時候學說爸爸媽媽的事情自嘲,說什麽“叫伊利亞斯爸爸,偏偏一看見我就叫媽媽——我這麽像老媽子嗎?”
對于伊利亞斯,阿塔蘭忒敬重他是前輩,但是記事之後卻很少再在十二宮見到這位資歷頗深的獅子座黃金聖鬥士就像是自己除了僅有的一次見到水瓶座老前輩克雷斯托是他将天蠍座候補生帶回來的那天。
對于阿塔蘭忒來說,伊利亞斯的重要性,是遠遠不如艾俄羅斯老師的,也不如從小陪伴着自己長大的希緒弗斯,但是她知道對于希緒弗斯不是這樣的,他是伊利亞斯拉扯大的,對于希緒弗斯來說,伊利亞斯和艾俄羅斯都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導師,親人。
明明知道希緒弗斯心裏現在難過的不得了,自己卻根本找不出安慰他的話,這讓阿塔蘭忒心裏很難受——自己難受到哭的時候總是希緒弗斯來安慰自己,等到他難受的時候,自己卻什麽都做不到——這個男人啊,總是喜歡把各種各樣的感情藏在心裏,從來都不知道要表露出來,總是那天的光輝,那樣的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仿佛随時随地,只要有他在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仿佛他永遠都是堅強的,永遠都是不會倒下的。
就算這樣,她也無法矯情的說出什麽“就算哭也沒關系”的話——面對着希緒弗斯她怎麽樣都無法将這樣的話說出口。
她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希緒弗斯的身邊,陪着他感受來自|慰靈地,甚至更遠的地方吹來的風。
次日的訓練場依舊是候補生們的天下,阿塔蘭忒從自己的白銀宿舍裏面出來,抄小道往訓練場去的時候卻好巧不巧的看見德弗特洛斯坐在樹下給胳膊抹藥。
又被打了啊?阿塔蘭忒忍不住這樣頭疼的想,他不還手說到底也是不想給阿斯普洛斯惹麻煩吧?因為希緒弗斯經常不再聖域,而阿斯普洛斯又很忙,給德弗特洛斯送藥的任務直接落在了阿塔蘭忒的身上,德弗特洛斯偶爾也會主動和阿塔蘭忒說幾句話,而後者作為朋友還是會送點吃的給他——只不過每一次看到德弗特洛斯摘下面具露出兩顆小虎牙咬餅子的時候,阿塔蘭忒總是有一種:“這個家夥不會連盤子也一起咬下去”的錯覺。
——直到後來她知道這個家夥連聖衣都咬碎了時候,她忍不住一頭冷汗,德弗特洛斯,你真是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啊,咬壞聖衣增加史昂的工作量真的大丈夫?
“我說,你真的就打算這樣下去?”阿塔蘭忒單手叉腰對着靠在樹樁上用餅子磨牙的德弗特洛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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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弗特洛斯停下撕咬餅子的動作,像是對它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一樣一直盯着,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後阿塔蘭忒聽見他輕輕的說道:“他是光,那麽我就是他的影子。”
阿塔蘭忒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于是她選擇什麽都不說:“随你吧。”她從他手上把盤子搶回來,“沒事別拿吃飯的家夥磨牙。”
“……抱歉。”
道別了德弗特洛斯,阿塔蘭忒一路往教皇廳去,雖然一般白銀很少往教皇廳去,但是她卻不一樣,教皇賽奇将一些文件交給了她來處理,就像有些文件是阿斯普洛斯和希緒弗斯一起批閱一樣——看來老人家已經開始部署選擇下一代教皇的工作了。
按照希緒弗斯的性格,他絕對會自己請辭吧?阿塔蘭忒這樣想着,抱着一疊文件向教皇廳走去,一路上她遇到了從摩羯宮下來看上去像是要出遠門的艾爾熙德——她和這個男人不是很熟,只知道他經常冷着一張臉似乎很難靠近的樣子,但是他和希緒弗斯的感情卻似乎很好——男人的友情什麽的她還真是不了解啊。
她知道艾爾熙德和希緒弗斯剛剛認識的時候似乎還有所不和,但是自從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倆好的和親兄弟似的。
水瓶宮的克雷斯托前輩不在,同樣的,雙魚宮的魯格尼斯也不在,似乎最近都沒有在聖域看到他們,天蠍宮一直是空蕩蕩的,希緒弗斯又出去了,剛剛路過訓練場的時候看見阿魯迪巴在訓練他的那群弟子,獅子宮……空蕩蕩的,處女宮裏面那個光頭小沙彌在打坐,自己走過也不理不睬,阿斯普洛斯也不在雙子|宮。
偌大的十二宮,居然沒有幾個人。
“真是冷清啊。”她忍不住這樣感嘆道,終于來到教皇廳的時候,卻發現教皇廳裏面除了賽奇之外,白禮和史昂小鬼頭也在,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一個人相當的紮眼,阿塔蘭忒沒有在聖域見過他,他也不可能是聖域的人。
看他的裝束就明白了。
那是一件破舊卻很幹淨的神父長袍,他戴着水晶磨制的眼鏡,抱着聖經,年紀明明不大,看上去卻透出一股寧靜安詳而慈祥的感覺——要做比喻的話,他看着在場所有人的眼神,就像是父親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阿塔蘭忒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後者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溫柔,謙遜,賽奇長嘆一口氣,“阿塔蘭忒,把文件送到後面去,然後帶着史昂先離開,我們和彌賽亞先生還有一些事情要談。”
“是,教皇大人。”阿塔蘭忒恭敬的彎下腰,将文件送到了後面的教皇辦公室之後,帶着史昂離開了教皇廳——教皇大人不像是這麽沒有謀劃的人,那麽那位彌賽亞先生是突然到訪?不對,如果是突然到訪,為何十二宮和聖域其他人毫無知曉?
彌賽亞?彌賽亞?這個名字似乎在那裏聽到過。
“史昂,要去聖域其他地方看看嗎?”史昂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被白禮帶來聖域,但是住了不到兩天就離開了,這是他第二次來到聖域,小少年沉默的點了點頭,跟在阿塔蘭忒身後往十二宮下面走去。
“看來我是白來一趟了,我要找的人并不在這裏。”彌賽亞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微笑對着戒備的二老做出一個讓他們安心的手勢,“如果對雅典娜有惡意的話我也不會先讓教會對你們發出密函了。”
“那麽請問,先生來到聖域拜訪雅典娜女神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呢?”賽奇也不和彌賽亞多做糾纏,直接就開口問了,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就算拐彎抹角也沒有用,不如直接開門見山來的更加容易達到目的。
“既然那位女神不在的話,我也不便将一些事情告訴你們。”彌賽亞微笑道,“等到她真的回來了在下再來拜訪吧。哦,對了。”他的身影漸漸變的透明起來,“若要找回到遺失在他方的至寶,不妨踏足居住着最靠近吾父之人的地方——請替我向你們的女神問好。”
留下這句話他就這樣消失在原地,就像他來的時候那樣。
賽奇隐藏在三重冠之下的眉頭緊皺了起來,良久他對白禮道:“兄長,你說……”
“啊……不妨一試。”白禮在沉思半晌之後,這樣回答道。
兄弟兩個相對點了點頭:“讓外出尋找雅典娜的人縮小搜索範圍,去孤兒院或者修道院尋找。”
而在另外一邊,和史昂一起坐在訓練場邊上看別人訓練的阿塔蘭忒也終于想起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聽到過彌賽亞這個名字了。
居然……是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