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光了他就對他負責吧
姜鶴給顧行歌擦幹淨臉之後才恍然大悟,他把那沾滿血跡的帕子往懸崖下面一丢,拍了拍自己腦門,“不是有淨塵術麽?我怎麽這麽蠢!”
顧行歌心下感動更甚:他擔憂我,竟已是到了連淨塵術都忘了的地步了。
趙飛逸捅的那一劍是貫穿傷,雖說沒傷及內髒,但也是一劍從肩胛骨給捅穿了過去,姜鶴怕顧行歌失血過多而亡,替他止血後又包紮了傷口。
這時山間冷風突起,他們處于懸崖中,處處都是濃霧,向上看不見天,向下望不到底,不過這空氣中的濕潤和炸開的轟隆雷聲也提示着姜鶴即将下雨。
将顧行歌移進山洞,姜鶴撿了不少幹草鋪在地上,又從納戒裏拖出了床被褥,這才将顧行歌放上去。
大雨驟下,大風順着洞口呼呼刮進來,将地上的灰塵吹得亂飛,一時之間風力大的姜鶴簡直都要睜不開眼。
掐了個訣,姜鶴在洞口布下了個結界,這才将大風阻隔在外。
姜鶴這個人吧,順風順水慣了,古劍加上前面幾個師兄師姐的疼愛,還有宗門上下對他的尊敬,導致他養成了驕縱又目中無人的性子。
雖說如此,他心裏還是知道是非善惡之分,無極劍宗是正道門派,自然要求弟子行光明磊落之事,古劍也教導過他為人處世。
當初欺辱顧行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姜鶴看不慣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被人欺負了就還手,別人打你你就打別人,左右不過是個死,你怕什麽。
偏偏顧行歌不還手也不鬥争,姜鶴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在氣什麽,顧行歌越忍耐他就是越想要欺負他,他就想看看這廢物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後來顧行歌的确是站起來了,不光站起來了,位置還站得特別高,不僅報了仇殺了他,還把整個無極劍宗都給滅了。
為了不重蹈覆轍,姜鶴這次怎麽說都不會再欺壓顧行歌,相反,他要學顧行歌身邊那個女人,對他好,萬事都以他為先。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就要做顧行歌得道時身邊的雞犬!
當然除了驕縱和目中無人,姜鶴還有一個不同于常人的點,那就是嬌氣。
作為被團寵的存在,他有時候跟個姑娘家家一樣,有點臭美,在意外表,也無法忍受身上的衣裳髒亂。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就是姑娘,十五歲就修煉到築基中期的天才,他有那個資本去嬌氣,更何況修仙一道本就逆天而行,再怎麽嬌氣,骨子裏也是有一份傲氣和狂妄的。
無法忍受身上白袍破損還沾了血,姜鶴從納戒裏拿出一身衣物,直接在山洞裏進行了更換。
他以為顧行歌昏迷沒有意識,反正換個衣服也快,便沒有顧忌。
可誰知道,顧行歌的确是昏迷,可人家半只腳都邁入神域的元神強大無比,別說昏迷,一點困倦都沒有。
于是顧行歌被迫觀看了一場活色生香的換衣秀。
明明禮義廉恥告訴顧行歌偷窺別人換衣并非君子所為,他應該封閉神識,不該做出這等不知羞恥之事,但他的神識就像粘在了姜鶴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上輩子他不喜姜鶴,從未對這小少年投注過半分眼神,如今知曉緣由之後再看,只覺姜鶴哪哪兒都順眼。
實話實說,姜鶴的皮囊并不差,他雖沒有顧行歌那樣美得豔麗,卻有股極富生命力的活潑,膚若凝雪脂眉若遠山黛,身材勻稱雙腿修長。
在山洞這光線昏暗的地方,那一身皮膚白得像是發了光似的。
只消一眼,顧行歌心跳就亂了。
罷……罷了,左右姜鶴歡喜他,既然看過他身體,那便對他負責吧。
姜鶴很快換完衣裳,轉身時他發現顧行歌面紅似血,呼吸急促,心下一驚,“怎麽會這樣?難不成傷勢加重了?!”
顧不上多想,姜鶴立即将人扶坐起來,給顧行歌喂了一顆補氣丹後又輸送自己的靈力給他。
他壓根不知道,顧行歌這副模樣不是傷勢加重,而是由于看了他換衣裳後造成的反應。
有了姜鶴的幫助,顧行歌很快便醒了過來,見他睜眼,姜鶴沒有停止給他輸送靈力,“你傷很重,先跟随我的靈力運轉,這樣能恢複得快一些。”
如果顧行歌修為再高一點,到了練氣五層以上,便能引導自身靈力在丹田運行,可惜練氣二層的實力着實雞肋,別說運行靈力,就連讓靈氣運行兩個周天都困難。
顧行歌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閉眼打坐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顧行歌睜開眼,他看向姜鶴,問道,“小師叔怎會在此?”
姜鶴怎會在此?肯定是因為你顧行歌在此,所以他才在此,畢竟要抱天選之子的大腿,那就得從日常入手,現下他都救了顧行歌,就不信顧行歌不感激。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好在姜鶴平常脾氣也不好,他眉毛一瞪,冷哼一聲,“我做事需要你來置喙?”
而在顧行歌眼裏,這分明就是愛在心口難開,因為有着自己的驕傲,所以姜鶴不能對他表露心意,只得拿兇惡來掩飾自己的心事。
這麽一腦補,顧行歌看姜鶴的眼神都柔了幾分,他拱手,“弟子不敢。”
姜鶴站起身拍拍衣角,丢給他一瓶補氣丹,“既然不敢,就好好養傷。”
顧行歌摸着那玉瓶的瓶身,心下有一股暖流流淌。
姜鶴目前修為只是築基中期,煉丹師品階也僅僅只是二品,能煉出的丹藥品階自然不會太高,縱使在煉丹這方面極有天賦,他能煉出的丹藥最高也只是二品丹藥裏的上品。
而現在姜鶴給他的這瓶補氣丹,顯然就是二品裏的上品。
小師叔……當真是可愛極了。
顧行歌也不說別的,咽下三顆補氣丹後重新打了一會兒坐。
不一會兒顧行歌感覺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自己身上,待他睜開眼,只見一朵火紅大花映入眼簾,他瞳孔一縮,自然認出了這朵火紅大花,畢竟上輩子吃過一次,怎麽可能忘記!
待他擡眼,一身白衣的姜鶴立在三步之遠的位置,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紅潤唇瓣一張一合,吐出一句,“吃了它。”
【作者有話說:顧行歌:說出來你們不信,我的老婆是靠我腦補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