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雖說改日上門拜訪,趙元傑翌日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命阿勝備了兩頂轎子朝沈府擡去。大力昨日去了王府,知王爺這幾日就會過來,從今兒一早就打了十二分精神,站在門口遠遠見阿勝引着裝飾華麗的轎子朝沈府走來,不待轎子走進便跑進去通報老爺夫人。此時,沈老爺和沈夫人正坐在前廳喝早茶,沈老爺剛剛端起茶杯還未喝,便見大力慌忙跑進來,遂放下杯子詢問何事,不待大力說完,就匆忙站起來扶着夫人出門相迎,慌忙走出前廳才似想起什麽似得回頭命大力去通知紅衫。沈府雖也是大戶人家,但何時見過王爺?這全是拖了女兒的福啊。
趙元傑一走下轎,還未等阿勝通知沈府下人,便見沈老爺扶着夫人攜着了一大群下人小跑着出來,各個臉上表情又驚又喜,着實滑稽。離着趙元傑老遠,便齊齊跪了下去,口裏呼着王爺萬歲。趙元傑見此,忙快走兩步,親自扶了沈老爺和夫人起來,“快快請起,趙元傑來此是以紅衫小姐朋友的身份前來拜訪,以後所有禮數就罷了吧。”趙元傑剛扶起老兩口,紅衫便走了出來,見所有人都在場,正猶豫着要不要跪拜,就見趙元傑大步朝自己走了過來,“紅衫,今日我找到了幾本蕭譜,特地與你送了來。”趙元傑說完便回頭吩咐阿勝取出幾本蕭譜交與紅衫。
“有勞王爺”紅衫接了蕭譜,見衆人都在看着自己,無奈只得不自在的稱呼趙元傑“王爺”,朝趙元傑身後看了看爹爹和娘親才請趙元傑入府內花園,又吩咐了凝兒準備茶點送到“望梅亭”。
“據說今日徐州剛剛開張的酒樓醉仙樓不錯,不知紅衫今日可有空?”趙元傑剛剛坐下便邀請紅衫出府,眼裏裝的都是興奮。
“好啊,正好紅衫也想好好逛逛徐州城,那紅衫先去準備一下。”紅衫說完便朝四周看了看,見除了阿勝再沒有其他人在場,便低聲說道,“那你想辦法帶小白出去。”說完,輕輕指了指望梅亭旁邊的假山,此時小白已小心露出半個腦袋,見四下無別人,便大方的爬到趙元傑腳下,擡頭望着他,似在說你想怎樣辦,請快點。
“一切交給我,你且準備去吧。”趙元傑看了看小白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本來預備坐轎子去,但紅衫想要走走,趙元傑便命轎夫等在沈府,一行三人走路去了醉仙樓方向。
“哎呦喂,小白,你別總動,我快受不了了。”阿勝實在受不了了,都怪王爺出的馊主意,偏偏叫自己穿這松松垮垮的衣裳,誰知是為了将小白放到自己衣服前胸口袋裏,一路走來,引了不少人側目,自己本來臉上就挂不住,小白還這般不消停,真想扯了它出來扔掉。
“哈哈哈,阿勝你就再忍耐一下吧,一會兒遇到賣籠子的就将小白放進去,這樣紅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小白帶回府去,并說是我們送她的禮物,沈府的人才會善待小白的。”
“咝咝咝咝…”小白聽了趙元傑的話遂探出頭來,說着蛇語眼神不善。
紅衫見趙元傑不解的望着自己,輕笑了出聲答道,“小白在謝你”,說完回頭看向小白搖了搖頭,其實小白只是說,“不要進籠子。”
趙元傑又看了看小白,怎麽都覺小白那眼神不似感謝,但既然紅衫說是那就是吧,“蛇兄不必客氣”
“咦,那不是畫工?”幾人又走幾步眼看要到醉仙樓,便見一群人圍着一個俊秀書生,口出惡言,棍棒相加,紅衫識出畫工,說完,便小跑過去推開正欲将棍子打向畫工的小個子,“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眼裏可有王法?”
“喲,小娘子生的好生貌美,本少爺正好缺個十八姨太,不若從了本少爺如何?就你這姿色,啧啧…”為首的猥瑣公子,一見紅衫便直流口水,說着便要伸手捏紅衫下巴。
“大膽,你若敢碰她,我将你碎屍萬段”趙元傑見此人要對紅衫動手,怒氣沖天,遂快走兩步,一腳便将那人踢開。
“你…你…你…還反了你,給我…給我往死裏打。”那人何時受過這等氣,屁股摔在地上疼的半天沒緩過神來,話都已說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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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傑見那人手下各個手持棍棒,忙将紅衫護在身後,便與那群人打在一起,雖說趙元傑武功不低,但到底那邊人多勢衆,還各個手持棍棒,費了好大力氣,才将一群人打倒,誰知有兩個不要命的,冒死沖過來便将趙元傑死死抱住,其他同夥見此,立時朝紅衫方向奔去欲替少爺搶人,還沒到近前就聽一清脆女聲幹脆的道,“你們大膽,居然對沈員外的女兒無禮。”
趙元傑見那群人要對紅衫下手,用了全力将那兩人震開,跑過去将紅衫近前的幾個人都踢開之後才看向聲音源頭,只見沈府丫鬟香兒站在不遠處,手緊張的絞着絹帕,不敢看向自己。
趙元傑眼裏疑惑,香兒怎會跟來,又為何當着衆人面透露自家小姐身份?明明走時已經吩咐沈府莫要派人跟随,見紅衫不以為意,自己也不便插手,遂作罷,但對香兒卻多了幾分忌憚,怕她對紅衫存了不利的心思,但又一想,一個小丫鬟還能翻了天不成?
“還不快滾?”趙元傑見那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膽,被打成那樣還不罷手,遂拔了劍出來。
“我們走”那為首的一見趙元傑要來真格的,叫了手下灰溜溜的便小跑起來,其他人對視幾眼,向後慢慢退了幾步也迅速轉身追向自家少爺。
“畫工,你怎麽樣?”見那些人被趙元傑打跑,紅衫也松了口氣,才想起畫工還有傷在身。
“畫工無事的,今日之事還要多謝紅衫小姐和這位兄臺。”畫工雖剛被惡人欺負,但說起話來不卑不吭,說完,便蹲下來小心收拾剛剛被打爛的字畫。
紅衫見畫工嘴角有血,臉上被打的淤青,心裏很是難過,拽了下畫工的衣袖,拿出絹帕遞給畫工示意他擦拭。
“咳,阿勝過來幫忙收拾。”趙元傑見此心裏不爽又不能發作,只得掩飾着叫了阿勝過來,兩人一起幫着收拾殘局。
本來打算出來吃飯的,可所有人都失了胃口,飯也沒吃,最後紅衫提議大家反正出來了,不若一起走走,算送畫工回去,省的再遇上那些壞人,于是今兒個一天俨然成了散步的日子。一路上大家才得知,那個公子本是徐州大戶劉員外的兒子劉秀,劉秀仗着劉員外跟知州交情甚深,從小便在徐州橫行,劉員外幾次管教,但劉員外夫人心疼兒子,怎麽也不依,就把兒子慣成現在這幅德行,劉員外無奈,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總會偷偷去給被他兒子欺負的人家賠禮道歉,一般稍微送點好處大家也就不再追究了,所以他的兒子愈加橫行霸道,還養了幾十個打手在身邊,各個仗勢欺人。一日,畫工為知州一家作畫,誰知遇上劉秀,劉秀見畫工畫作的好,便經常在街上叫畫工做“春色圖”,也就是靡靡之畫,畫工不肯,誰知前幾次拒絕了也就拒絕了,誰知今日那劉秀心裏不爽,便不肯罷休,見畫工不依,立時吩咐手下便對其棍棒相加,還好遇到紅衫他們要不然估計小命都不保。送了畫工回家,大家才想起一路都未再見香兒,想想應是回府去了,趙元傑又欲提醒紅衫,但又怕是自己多心,也就作罷,路上沒看到賣籠子的,卻有賣精致首飾盒的,遂令阿勝買了個大一點的将小白放進去,才送紅衫回府。
“李總管,命人去劉員外家提醒劉員外看住他那好兒子,如若再在徐州橫行,別怪本王沒提醒他。”趙元傑剛剛進府,見到李總管便開始吩咐起來。
“是,小的這就去辦。”李總管答完,見王爺再無其他吩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是夜,趙元傑回憶起紅衫對畫工态度,不禁皺眉,但願紅衫沒看上那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