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親密 一更
聞餘留下一堆震驚的人走了, 剩下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他們參加過很多次派對和聚會,但好像從來沒有聞餘。
哪怕是在聞家的聚會, 他也只是從外面回來, 面無表情路過他們,好像從未将他們放在心上。
他們以前會嘲諷他, 也會在背後嫌棄他,叫他的綽號——聞多餘。
這還是第一次和他一起聚會, 除了剛開始鄭葉等他, 讓他有了存在感。後來他依舊如同以前那樣, 毫無存在感。
可突然, 他站出來了,然後将聞逸然和安沁茹的臉摁在地上踩。
更是讓所有旁觀的人, 莫名寒毛直立。
想了想,有人勸聞逸然——
“逸然哥,聞餘都走了, 別喝了,這二十瓶呢……”
“是呀, 這玩意兒喝完今晚你就得進醫院。”
“也真是太巧了, 怎麽是豹子呢?又是同花順又是豹子的, 鄭葉哥你怎麽洗牌的?”
“咱們……還繼續玩嗎?”
……
鄭葉掃過衆人, 笑容不變:“是實在太巧, 逸然別喝了, 聞餘沒在這兒, 他剛剛離開應該就是放過的意思。來來來,咱們繼續玩。”
聞逸然沉着臉,什麽話都沒說, 不斷灌酒。
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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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玩笑,他需要聞餘放過嗎?
遲舟辰站在角落,他還沒有和遲筝筝說上話,但這一刻,他無比堅信——
聞家可能糟了。
至少今晚不管是運氣還是什麽,聞餘都贏了,踩着他想踩着的人贏了。
贏得漂亮。
聞餘抱着遲筝筝走到停車的位置。
今晚他滴酒未沾,還可以開車載着遲筝筝回去。
将遲筝筝放下,一手攙扶着她,一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小心翼翼将她放進去。
然而,遲筝筝不撒手。
“嗯?不舒服嗎?”
“聞餘?”遲筝筝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在。”
她亮眼朦胧,嘴裂開,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也不說其他,就念着他的名字:“聞餘。”
“我在呢。”聞餘想要輕輕将她的手取下來,眉眼溫柔。
“不要!”遲筝筝不撒手,兩手緊緊摟着他的脖頸,看着他的臉,傻笑。
聞餘第一次看她喝醉,無奈又好笑。
她還笑着,笑得他心都化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蔓延。
他幹脆将她再次抱起來,然後朝着不遠處送他們的服務員喊了聲:“叫代駕。”
“好的!”那人立刻應了。
不到五分鐘,早就備好的代駕過來了一個。
聞餘抱着遲筝筝進了後排的位置,她的手一直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其實聞餘可以扯下來的,只要用些力,輕輕松松就可以扯下來。
但莫名的,他沒舍得。
就這麽緊緊抱着她,任由她攀住他的脖頸。
“聞餘?”
“我在。”
“聞餘!”
“我在。”
兩人一問一答。
遲筝筝仰着頭看他,這男人是真的好看,哪怕車裏并不夠明亮,他也依舊好看。
她就這麽仰着頭,然後緩緩伸手,手指輕輕摩挲過他深邃的五官,從眉頭到嘴唇,然後眼睛眨了眨,越來越亮。
“真好看。”她說。
聞餘低頭看她。
她臉頰泛着粉色,兩眼水汪汪的,頭發散開,有幾分淩亂的美感。
聞餘頓了頓,輕聲道:“你好看。”
“我好看?嘿,喔也覺得!”遲筝筝口齒有些不太清晰。
——她依舊記得自己的美貌,相當臭美。
聞餘聞言,失笑。
“聞餘?”
“我在。”
“聞餘!”
“我在。”
又開始如上對話,哪怕她是個醉鬼,他也認認真真傾聽、回答她的每一句話。
車子駛向望江莊園。
一直到了家門口,聞餘才抱着她下車。
時間有些晚了,主樓裏面沒人,聞餘也沒有叫人。
他抱着她直接上了二樓,然後将她放在門口,她的手還抱着他的脖頸,以至于腳有些夠不到地,一直踮着腳。
醉鬼踮腳,那多累呀。
于是,她理直氣壯:“你,彎腰。”
聞餘無奈,微微彎下腰。
然後他看着她,聲音輕輕:“自己乖乖進去,然後洗漱睡覺,好不好?”
遲筝筝一雙大眼睛就那麽霧蒙蒙看着他,聞餘手上稍微用力了一些,遲筝筝的手終于脫離他的脖頸。
那一瞬間,應該是輕松,但實際上,聞餘竟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手松開了,她就想往地上躺。
聞餘趕緊将她抱住,然後無奈地半抱着她進了屋。
自從這個房間給遲筝筝住之後,他便沒有進來過,最多不過是站在門口說話。
聞餘家裏的每個房間都裝修得很好,但因為幾乎沒有生活痕跡,所有的一切都是嶄新,整整齊齊疊放,所以看起來很像酒店。
但這個房間現如今已經變了,還是那樣的格局,還是那些東西,可梳妝桌上随意擺放着的護膚品、床頭放着的書、椅子上扔着的一條裙子……
好像處處都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冰冷冷的地方,也變得溫馨。
聞餘掃了一眼後,很快收回思緒,然後将遲筝筝放在床上,輕聲對她說:“都是酒味,去洗個澡吧。”
——他知道這丫頭很愛幹淨的。
“酒味?”遲筝筝過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然後嘟囔,“我香!不臭!”
聞餘失笑:“好,你香香的,不臭。”
他護着歪歪扭扭的她靠在床頭,然後在她面前屈膝半跪下,為她将鞋子脫下。
又去衛生間打了盆水來。
再出來時候,遲筝筝已經閉上了眼睛。
聞餘無奈,輕輕走過去,用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又換了一個盆,換了一條毛巾,給她擦了擦腳。
擦臉的時候她還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然後嘟了嘟嘴。
聞餘看着,眉眼就溫柔下來。
而擦腳的時候,她不斷縮回腳,他一只手就握着她的腳了,任由她怎麽也抽不回去。
等到收拾完,聞餘扶着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
她的臉有些紅,白皙的臉上泛着的紅格外招人,她不耐煩地嘟囔着什麽,紅唇微動。
聞餘深吸一口氣,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低頭,輕輕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大概是這一吻驚動了她,遲筝筝睜開眼睛。
聞餘下意識坐直,莫名有些心虛。
遲筝筝腦袋扭了扭,像是沒有看到他。
她的鼻翼動了動,立刻皺眉開始扯自己的衣服,口中嘟囔聲大了一些——
“好臭,嗚,好臭。”
得,剛剛還說自己香,這會兒又開始嫌棄自己了。
“別鬧。”聞餘聲音有些沙啞,伸出手,摁住被子。
遲筝筝一腳踹開,非常不高興地脫自己的衣服。
然而她今天穿得是襯衣,套上去的那種,朝着兩邊扯不開。
遲筝筝顯然是不知道,也不清醒。
她悶頭扯衣服,扯不開,委屈巴巴:“嗚嗚嗚,欺負我!!好臭!”
聞餘:“……”
他深吸一口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遲筝筝越生氣越扯,越扯越生氣,氣得手錘床,氣得臉鼓了起來:“難受……”
能不難受嗎?她的手扯着衣服,領口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聞餘伸出手,輕輕給她将衣服擺正,抿緊了唇,一雙眼睛火熱,緊緊盯着遲筝筝:“遲筝筝,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握着她的手,身體往下壓。
遲筝筝霧蒙蒙的眼睛看向他,像是在辨認,半響,她才嘟囔:“聞餘……”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他又問,依舊緊緊盯着她。
遲筝筝手被他緊緊握着,有些難受,開始掙紮:“唔……難受。”
聲音像是小貓一般,撓在了聞餘的心上。
他低頭,唇碰上她的唇。
這一次,再不如同以往,這一次,他敲開她的貝齒,一寸寸吸吮着,不顧她的掙紮,纏住她躲閃的舌,暧昧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唔唔唔……”遲筝筝被壓着,又喘不過氣,很難受,瘋狂掙紮。
然而聞餘并不放開,像是瘋了一般,抵死纏綿。
遲筝筝拼命躲閃,聞餘總算松開,猛地坐起來,背對着她。
好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
差一點就壓制不住自己心中藏着的猛獸,那能夠将遲筝筝生吞活剝的猛獸。
“遲筝筝……我不能乘人之危。”聞餘說。
像是說給遲筝筝,也像是說給自己。
背後沒有聲音,聞餘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等你醒了,可以認真考慮一下,要搬去主卧嗎?”
背後還是沒有聲音,安安靜靜。
聞餘回頭。
遲筝筝早就已經閉上眼睛,和周公約會去了。
“呼呼呼。”呼吸平穩,臉頰還有些紅潤。
聞餘:“……”
他無奈,僵硬着身體緩緩站起來,給她把被子蓋好,然後低下頭,輕輕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
“晚安,寶貝。”
聞逸然還沒喝夠二十瓶,被送到了醫院裏面。
安沁茹跟去,她也有些醉了,催了吐,喝了藥,總算是清醒了些,照顧從急症室推出來的聞逸然。
“醫生,怎麽樣?”她着急上前。
事實上,此刻安沁茹也非常不舒服,但她更擔心聞逸然。
“現在沒事了,等到醒來只能吃流食,以後不能喝這麽多酒,年輕人這是要……”今晚的醫生年紀不小,一直在念念叨叨。
安沁茹認認真真聽着,視線一直沒有從聞逸然身上挪開。
等到了病房裏面,她也一直守着聞逸然。
她就坐在病床旁邊,時時刻刻盯着聞逸然,哪怕自己此刻也惡心反胃,為了聞逸然能睡得好,她将病房的燈關了,只借着走廊的燈在病房活動。
半夜,聞逸然醒了。
“逸然?你醒了?!我去找醫生!”安沁茹聲音一喜。
但顯然,他還沒有徹底清醒。
因為他伸手拉住了安沁茹,往床上一帶,聲音沙啞:“遲筝筝?”
安沁茹僵住。
聞逸然卻露出笑容,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低頭,吻在她的側頸。
“你終于回來找我了……”他喃喃。
安沁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閃過恨意。
聞逸然……竟這麽喜歡遲筝筝?!
他喜歡的不是自己嗎?!為什麽?!
聞逸然已經伸手在解她的扣子。
安沁茹伸手推他,卻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停住。
自從遲筝筝車禍過,聞逸然的視線越來越多的放在她的身上,現在更是、更是……已經愛上了遲筝筝。
之前他們可以在病房“情不自禁”,那是她故意的,是得意的。
但此刻,同在病房,她卻是心如刀絞。
從車禍之後,聞逸然很少再和她親密,每次也都是帶了套。
他其實已經愛上了遲筝筝,等到他自己明白之後,她……還能再嫁進聞家嗎?
今晚,也是機會。
安沁茹閉上眼睛,手攀上他的身體。
聞逸然欣喜如狂,聲音朦胧沙啞:“筝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