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奸臣要成親
“不若,我給姑娘相一門好姻緣,如何?”
李政提議完,便仔細盯着女子,生怕漏掉她的任何一個表情。即便低着頭,言溪也能感受到那道熾熱的視線。
她哭笑不得,這小皇帝哪裏只是要給她相親,他怕是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把言溪拖進丞相府,好早早克死那個奸臣,一了百了。
當然,見他這般急切,言溪也多少有些欣慰。也算是不枉費她冒死溜進神壇,提前用明礬水寫下先帝旨意。
甚至是那之後,她還鬥膽招惹剛孵蛋的母雞。
至今回想起來,她還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言溪面露擔憂,又似是自嘲般說道:“公子就莫要費心了,天底下怎會有男子願意娶我這樣的人。”
“诶,姑娘切莫妄自菲薄,你大可放寬心。我保證,三日後花轎必定會停在你家門口。”
聽李政一番保證,言溪低頭沉默半晌,再擡起頭時,秀眸中已滿是堅決。
她起身沖李政道謝:“如此就勞公子費心了。”
李政忙将言溪扶起,滿意地點點頭。
“這幾日姑娘在家好生等着就是。”
二人又聊了幾句,李政便以有要事在身為由,同小容子便一前一後離開。
目送二人離去,言溪淡淡一笑,一臉懶散地支着腦袋把弄起茶杯:“小皇帝,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幸好,李政的确說到做到。即便他很是畏懼顧容卿的勢力,但在為顧容卿賜婚的這件事上,李政算是豁了出去。
茶樓一別後,不消一日,聖旨就送到了墨閑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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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不晚,在第三日裏,花轎真的停在墨閑齋門前。
大紅轎子載着精心打扮後的言溪來到丞相府。言溪下了轎子後,便有人領着她入府門,跨過火盆。再之後,她就發覺有人牽起紅綢子的另一端。
看來顧容卿縱使再不樂意,明面上的功夫還是做的極好的。
顧容卿在朝中勢力龐大,再加上這門親事還是皇上親旨,成親時自然少不了有人過來捧場,即便蓋着紅蓋頭,言溪也能感受到府裏的熱鬧氣氛。
繁瑣的儀式結束後,言溪被送進房中。此後的幾個時辰內,她清楚聽到外面的歡笑聲漸漸微弱下去。
只是這新房內,依舊一片寂寥。
言溪實在覺得乏悶,便索性自個兒掀了蓋頭。她這才發現,這間屋內根本就只有她一人。
真是的,早知如此,她一早就掀開了,那就不用規規矩矩坐了這麽久。
她在屋內晃悠一圈後,随後又打開門往外看。
屋外燈火通明,只是看不到半個人影。即便走遍院子內的每間屋子,也還是一樣。
她走到院門口,嘗試推門,随後便聽見外面叮當作響的鎖鏈聲。
這間院子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住。
看來,顧容卿這是幹脆把她打入“冷宮”了。
“切,就這點兒事,還能難倒我?”
言溪翻遍了所有屋子,将桌子椅子這些能踮腳的物件一概搬出,然後像疊俄羅斯方塊一樣,靠着圍牆疊好。一切完畢後,矯健地爬上去,沒費什麽力氣,大半個身子便探出了圍牆外。
只是,圍牆太高,即便翻上去,她也不敢往下跳。
于是,她又重新回到屋內,将那些床帏編織成繩子,又将繩子系在院內的樹幹上,這才再次爬上牆,然後順着繩子爬下圍牆外。
夜色已深,外面漆黑一片,言溪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雖說這兩個月內,她已将洛陽摸熟,但是由于進不了丞相府,所以她對這裏的地形倒真是絲毫不了解。
這一路上全憑誤打誤撞,幸運的是,言溪首先摸到的竟是廚房。
正好她也餓了,趁着下人不注意,言溪接連偷了幾盤菜下肚,然後又撕下兩只雞腿,用手絹包好,藏進了懷裏。
心滿意足後,她才繼續向前摸索。
這次她恰巧經過一間院子,院門前兩人把守,見狀,言溪正準備掉頭離開,卻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一驚,慌忙躲進旁邊的花叢中。隔着枝葉,她看見顧容卿被人扶着進了院子,看那模樣,倒像是喝醉的。
原來這裏是顧容卿的院子,想到這裏,言溪立馬改了主意。
“醉酒好哇,醉酒誤事!”
雖說她已嫁進丞相府,算是前進了一大步。但畢竟時間有限,她到現在都沒能跟顧容卿說上一句話,眼前這個大好機會,她怎麽能錯過呢?
只是,這難的是怎麽避開門口的守衛。
言溪在草叢中蹲了好一陣子,腿都差點抽筋,才終于等到那個長相兇惡的男子出來。
這人她認識,正是顧容卿的随身侍衛-林鴻。
上次在醉琳琅內,就是他拿了言溪的一殺!雖然此刻言溪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弄死他,但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日子長着呢,以後她一定要有冤伸冤,有仇報仇!
林鴻走後,言溪又蹲了片刻,确保此人不會折回後,才走出草叢。結果剛走出不到兩步,就膝蓋一彎,雙手雙腳跪了下去。
“啊,腿抽筋了。”言溪小聲埋怨一句。
待她稍稍恢複後,便又立馬往院門口走去。
縱使蓋着夜色,門口守衛也很快發現言溪。二人立刻抽出刀,指着她喝道:“什麽人!”
但她也沒有停住腳步,邊走邊沒好氣問那二人:“你們是真蠢還是假蠢,看我穿的衣服,還不知道我是誰?”
二人相視一眼,再看言溪,這才發覺她身着一襲嫁衣。
他們垂下刀尖:“原來是夫人。夫人怎麽會來這兒?”
言溪詳裝愠怒:“怎的,我還需事事向你彙報不成?”
“小的不敢!”
“大人是不是在裏面?”邊說,她邊要往裏走。
那二人見狀急忙攔在她面前。
“夫人,沒有丞相的同意,您不得進去。”
“呵,新婚之夜,我這個新娘子還進不得郎君的房間了,是不是?”
二人面露難色,雖顧及言溪的身份,不敢動粗,但更不敢放她進去,只得好言相勸:“夫人,不如這樣,小的進去通報一聲,一切全憑丞相作主。”
“這也倒是個辦法,好吧,那我不進去,你先去通報。”
說完她還自覺後退一步。
兩個守衛如獲大釋,立刻将刀收回鞘內,其中一人正要轉身往裏走,突然,言溪猛地揮袖,揚起一陣白色粉末。
那二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吸了粉末後,立即雙雙倒地。
言溪用腳尖輕輕踢了二人,見他們果真沒了意識,這才捂着鼻子進了院子。
院內不如院外戒備森嚴,唯有門口守着兩個婢女,同樣的手段,這兩人中招的相當快。
言溪輕輕松松推門而進。
她入內後帶上門,徑直往裏屋走,終于看見了顧容卿的身影。
此刻,大奸臣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言溪小心湊過去,緊張地盯了床上人片刻後,終于舒口氣,大搖大擺地坐到床前。
喝酒可真不是什麽好習慣,就連顧容卿這樣謹慎的人,喝醉了還不是一樣毫無防備?
言溪低頭端詳顧容卿一陣,不由得有些感慨。這奸臣,壞是真的壞,但好看吧,他也确實長的特別好看。
顧容卿的長相更偏近斯文書生類型,尤其是熟睡後,更是看不見平常絲毫的狠戾。仔細看來,他的膚色很白,而且是很健康的那種白皙。睫毛又長又密,絲毫不遜色女子。高挺的鼻梁更是點綴了整張面容,令他英氣不少。更絕的是,顧容卿的嘴唇紅裏透着光澤,看起來很是柔嫩。
言溪咽了咽口水,急忙錯開視線。
“言溪啊言溪,你在想什麽,這人就是披了人皮的豺狼,吃人不吐骨頭的,還敢打他主意。”
言溪輕聲責備自己幾句,瞅了眼顧容卿身旁的空隙後,一咬牙,開始扒起自己的衣裳來。
反正顧容卿不省人事,明早醒來也會什麽都不記得,到時候只要她死賴着,看顧容卿還能怎麽狡辯。
扒了外衣後,言溪正要解腰帶,這時,一只手突然伸過來,狠狠攥住了她的手。她吓的一哆嗦,望過去,才發現顧容卿什麽時候已經睜開眼,正死死瞪着她。
顧容卿坐起,審視地盯着她:“你幹什麽,怎麽進來的。”
“幹什麽......”言溪輕咬嘴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放開腰帶,順勢靠進顧容卿懷裏。她面色羞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還能幹什麽,今日是大人和我的大喜之日,那自然是要洞房的。您說呢,大人?”
顧容卿不自覺往後挪了點,冷冷皺起眉頭。
“滾出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顧容卿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言溪的眼睛,她心中竊喜,暗自覺得可能事有轉機。便繼續厚着臉皮貼過去,她薄唇微揚:“大人準備怎麽個不客氣法?”
顧容卿想再退,結果發現身後已沒有間隙,只好蠻橫着要推開她。哪知,言溪可是賭命似的不撒手,顧容卿不僅沒能将她推開,言溪反而貼的更近了。
這時,屋外急切的腳步聲傳來,林鴻推門而入。
原本他是發現院內的人皆橫倒在地,以為是有刺客,便心急火燎地沖進來。沒想到,進來後卻看到這樣一副場面。
丞相扯着夫人的衣裳,夫人摟着丞相的脖子,而且,經過方才的拉扯,言溪的衣着确實不是一般的淩亂。
這番場面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林鴻目若呆雞,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見他闖進來,言溪便知這事徹底沒戲,不由得有些惱怒。
她仰着下巴道:“看什麽看,沒看過人家洞房啊!”
聽罷,顧容卿面色一沉。
這女人還真是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