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節
第 44 章節
不必回應。
你二十一歲的時候,我身邊的女伴越來越多。吃飯、晚會,絡繹不絕。我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也是一個傲慢的男人。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卻不肯回應。
卿卿,那個時候的我不懂,以為我是真的鐵石心腸,現在我才知道,那個是一個叫宋止的高傲男人的本能反應。
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內心,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保護自己的強硬。
他害怕自己有軟肋,也害怕自己沉陷。
直到你離開,直到你…
什麽臉面,什麽尊嚴,我都不想再要。
只要能換回你平平安安地在我身邊,我一定會拼了命地告訴你,夏卿卿,我愛你。
所有你愛過我的四年,我用往後的一輩子來賠你。
我宋止不過是個世界上最普通的男人,沒有了你,真的會死。
那天宋止背着沉重的救援包和隊員們一路朝山裏走去。
山間積雪淤泥,濕滑肮髒。
他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穿着最普通的沖鋒衣,埋藏在人群之中。
手裏的照明燈幽幽地照着他們前進的路,山間死寂,沒有一絲蹤跡。
每走一步,都是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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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走越遠,心裏越痛。
宋止不敢想象,夏卿卿到底摔去了哪裏。他只能狠狠按着別在心口的那枚袖章,讓它刺痛自己的神經。
救援隊只敢沿着有路的地方慢慢尋找,走走喊喊,卻無回應。
天色逐漸翻白,層層白雪又落了下來。
聽劇組的人說,夏卿卿摔下去的那天,只穿了條白色的長裙。
這樣的天氣,不知道她到底還能不能活下來。
宋止停腳看了看幽深無人的叢林深處,那是救援隊不願意進去的地方。
他駐足看了看漸行漸遠的救援隊,然後一無反顧地走進了叢林深處。
卿卿,別生氣,我來帶你回家了。
第 38 章
太陽出來的時候,山裏夜間積蓄的一點白雪很快就消散全無。
今天是個晴天,宋止已經一個人在叢林深處走了很久。
他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
根據GPS信號,這一代附近是最靠近山崖也是最有可能找到夏卿卿的地方。
只是因為位置太深又太過危險,所以救援隊一直無法進來。
宋止邊走邊大聲呼喊夏卿卿的名字,中午的時候,嗓子已經有些吃不消嘶啞了起來。
他腳上腿上都沾滿了泥污,宋止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于這些污穢物的耐受度可以這麽高。
不過他必須快點找到夏卿卿,從她墜崖開始,已經過去快四十個小時,每晚一點,她就會危險一分。
宋止一分鐘都不敢停歇,快速往前走着。
下午的叢林裏,窸窸窣窣的動靜俨然多了起來,他走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忽然聽見了好像人跑過的聲音。
宋止猛地轉頭,才發現是一只猴子快速地跑過。
他吊起的心頭倏地墜下,心裏的擔憂更甚了。
他必須快點找到夏卿卿。
宋止一刻不敢松弛,他忍着嗓子的陣痛又一聲聲大喊了起來。
“卿卿——”
“卿卿——”
“能聽見我說話嗎?”
可除了陽光和樹葉,沒有任何回應。
宋止一路沿着山崖邊尋找,終于在下午時分,找到了一雙高跟鞋。
那鞋被丢棄在一片荊棘叢邊,不細看真的會錯過。
他立馬跑過去撿了起來,卻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上面一片深褐色的東西,俨然是已經幹涸了的血。
他手指緊緊地握住鞋跟,人卻好像開始脫力。
後脊背一陣寒涼,整個臉都褪了血色。
宋止在這個位置拼命大喊了起來。
“夏卿卿——”
“夏卿卿——”
“夏卿卿——”
山間幾只鳥撲棱着飛了出來,而後又是一片寂靜。
靜谧的叢林像一頭蟄伏的野獸,安靜地看着這個無助的男人。
身體上的勞累算不上什麽,可精神上的折磨卻是讓人痛不欲生。
宋止看着這帶着刺的希望,心裏的絕望像毒液一般開始蔓延。
他手指慢慢伸到胸口,握住了那枚袖章,然後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卿卿還在等他。
宋止随即将高跟鞋丢下,轉頭朝更深處走去。
樹木叢生,荊棘遍地。
鋒利的植物把他的褲腿劃開,然後一刀一刀割在他的肉上。
反複劃開,鮮血直流。
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只悶頭往前走。
下午的日頭慢慢下去了,山裏又開始冷了起來。
宋止終于在一處隐蔽的小山洞外,看到了半截人身子。
他忍着一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髒奔了過去,發現是已然暈厥了過去夏卿卿。
他心頭瞬間欣喜若狂可又片刻即被巨大的擔憂壓了下來。
夏卿卿整個人好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手臂、腿上都是劃傷。
宋止快速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傷口,手摸到小腿的時候,才發現她不僅小腿骨折了,連帶着腿上還劃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而她眼下整個人正處在失溫的邊緣,嘴唇已經凍得發白。
如果不是她最終暈倒在了這個山洞,宋止趕到的時候,恐怕只能見到一副屍體了。
宋止把夏卿卿從洞口往裏面抱了抱,然後迅速脫下了自己的所有衣服,套在了夏卿卿的身上。
只留了一件單薄的襯衫,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他随後從自己的救援包裏翻出了一大包暖寶寶,悉數貼在了夏卿卿貼身的衣服上。
貼完最後一片暖寶寶,宋止跪在地上緊緊地抱着夏卿卿,他将她冰冷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時,才發現一滴熱淚從自己的眼眶裏砸了下來。
這麽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和心理壓力已然到達了巅峰,他手指不受控制般地抖動了起來。
強烈有洶湧的失而複得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宋止的心肺,他緊張地快要無法呼吸。
卿卿,在他的懷裏。
宋止把夏卿卿整個人抱在自己的懷裏,然後用手一邊幫她搓熱着手腳。
懷裏的人卻毫無反應,要不是她鼻間還有一絲氣息,宋止真的會瘋掉。
他打開了呼叫機,卻發現這裏實在太過偏遠,俨然沒有了信號。
必須要走到小道上才能和救援隊聯系上。
宋止看着山洞外漸漸暗下的天色,決定帶着夏卿卿出去。
每晚一分鐘,都是危險。
他快速地幫夏卿卿包紮了身上的傷口,然後背上救援包,将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接近一天一夜的搜索奔波,宋止身子已經快接近極限,可他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帶卿卿出去。
他嘴裏咬着手電筒,毫無遲疑地走出了山洞。
山間冷風呼嘯而來,陰森森地穿過深不可見的叢林。
可男人卻腳步堅毅,朝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手電筒的光線微弱地穿過層層黑暗,這一帶地勢複雜,宋止不得不小心謹慎。
他腿上的劃痕越來越多,新傷添舊傷,疼痛已經無法忽視。
溫熱的血液流到腳腕就已經冰涼,可他每次一用力,就越流越多。
斷斷續續,背後留下一串深紅鮮紅。
天色越來越暗,整個人的眼前好像被罩上了一層眼罩,什麽都看不清楚。
宋止一邊慢慢往前試探着前行,一邊時不時低頭看看懷裏的人。
他左手接下嘴裏咬着的手電筒,然後低下臉頰,用鼻尖觸碰了下夏卿卿的臉頰,已經有了一絲溫熱。
宋止心裏欣喜若狂,連忙重新咬起手電筒,繼續往前走着。
誰知忽然腳下一空,他整個人連帶着夏卿卿都朝路邊撲去。
宋止摔下去的最後一秒,雙手用力将夏卿卿整個人托到了自己的上方,然後任由自己的身子朝地面墜去。
但是他失算了。
地面上一根斷落的樹枝直直地從宋止的後腰處狠狠地插了進去,好像一把利刃割肉無情。
那樹枝大拇指般粗細卻格外堅硬,斷口處猶如刀削,豎在空中。
宋止一聲隐忍地低吼,牢牢地抱住了懷裏的夏卿卿。
他慢慢在地面上摸了一塊平地将夏卿卿放了上去,然後才顫抖着右手摸上了自己的後腰。
一股滾熱的液體正順着腰際向下,他閉上眼緊咬牙齒用力把那節樹枝拔了出去。
粗粝的樹枝再一次刮肉帶血被拔了出來,宋止眼眶通紅低吼了一聲。
然後跌坐在了地上,他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豆大的汗珠爬滿了額間。
宋止不得不強忍住巨大的痛感讓自己冷靜下來。
陰冷的晚風吹過他的額間,帶來了一陣顫栗。
沒過一會,他從背包裏拿出了剩下的醫用綁帶,牢牢地綁住了傷口的位置。
濃郁的血腥味散發在空氣中,宋止無暇顧及疼痛,他知道他必須快點行動。
如果再不走出去,他們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