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節
第 38 章節
”
夏卿卿覺得宋止瘋了,她心頭不過剛剛纾解了半分,現在卻又遇見這個讓她心堵的男人。
她不想再理這個人,轉身就噔噔瞪地自顧往前面走着,腳後跟卻已經開始疼得不行。
這高跟鞋本來就是拍戲才穿的,根本不合腳,眼下走到酒店,怕是腳後跟就要被磨爛了。
宋止揚了揚眉,跟了上去,然後一個彎腰,将夏卿卿打橫抱了起來。
夏卿卿一臉吃驚地看着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用力錘了一下他的心口,“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和你一起散步,” 宋止吃痛低頭看她,“高跟鞋還要不要?”
“啊?” 夏卿卿沒聽懂他什麽意思。
宋止也沒再問,直接帶着夏卿卿的身子一甩,将兩只高跟鞋甩進了路邊的草叢裏。
夏卿卿:“……”
她大腳趾上兩塊顯而易見的擦傷暴露在空氣裏,夏卿卿不自然地整個人往裏縮了縮。
“我不會感激你的,” 她悶聲說道,“你今天就是個工具人。”
“工具人?” 宋止心情頗好地問道。
“對,”夏卿卿嚴肅說道,“就是你今天做的一切我都不會記在心上,你就是個炮灰。”
宋止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是炮灰,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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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夏卿卿擡頭瞪了他一眼,“你。”
宋止一聽,心下了然。
她又接着說道,“你從前的那些女人就是你的工具人,你只是利用她們的其中一個價值,卻不肯上心。”
“我提前打了招呼了,” 宋止第一次去解釋他和那些女人的關系,“從來就只是商業活動的出席女伴,這就像是我身邊的一個職位,秘書,經理,公關,職工。”
夏卿卿輕哼了一聲,并不買賬。
宋止抱着她往上颠了颠,讓她別生氣。
夏卿卿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腳,又不能下地,只能皺眉扯了扯他的領帶,“別颠我。”
宋止低頭笑了笑。
夏卿卿額頭靠着他寬闊有力的肩膀,低聲說道,“那我也和你提前打聲招呼,你今天就是我的工具人。”
宋止沉默了一會,“好。”
她兩只手抓着宋止的領帶,久久沒再開口。
男人身子高大挺拔,抱着懷裏的女人毫不費勁。
那條山路蜿蜒綿長,她烏黑的長發傾斜在他的臂彎裏。
身子也不再是那樣的冰冷。
宋止希望,這條山路可以再長一些,長到她可以一輩子在他懷裏。
“新聞上都是假的。”
夏卿卿突然喃喃開口,她好像也不是在和宋止解釋而是在喃喃自語,宋止卻偏下頭來仔細聽着。
“我只是不小心戴了他的帽子忘記拿下來了,這是我的錯。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會受到那麽大的懲罰。”
“你的車也是我上的,衣服也是我換的,那樣确鑿的證據被人誤解我認了。可是為什麽被人胡編亂造說我十八歲才認識你。”
“我明明,我明明十四歲就認識你了啊。” 夏卿卿聲音越說越委屈。
“就是十四歲,那年我上初二,宋爸來接我的時候,你就站在旁邊。” 夏卿卿鼻子一酸,“你當時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長褲,我害怕地躲在車子的旁邊不肯進去。是你嘆了口氣牽起了我的手。”
“你說你叫宋止,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她聲音越說越小,宋止卻越聽越清楚。
“你說你是我哥哥,會一輩子保護我。”
夏卿卿眼淚糊了視線,她輕輕拉了拉宋止的領帶,“哥哥,你是我那個時候的天神。”
“你保護那個沒有铠甲的夏卿卿,你保護那個沒人在乎的夏卿卿。”
“十八歲之前,夏卿卿眼裏沒有別人。”
兩滴眼淚濡濕了宋止的衣衫,冰冷觸到他的胸膛讓他收緊了臂彎。
“十八歲之後…”
她繼續說道,“夏卿卿眼裏也沒有其他人。”
她将頭深深地埋在宋止的肩上,細小的聲穿過幽寂的長夜傳入宋止的耳朵。
“是你不要我的,所以我也,不要你了。”
她似乎還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又擡起頭來,迎上男人的目光。
“18歲那年,你整整遲到了四個小時才趕回家陪我過生日,郁風和我說你那天的女伴腳受傷了,你陪着她去了醫院。”
“19歲那年,我們和宋爸宋媽一起在巴黎跨年,結果晚上十一點半,你就匆匆忙忙坐飛機去了美國,跨年的時候,你正好在飛機上,沒回我的零點祝福。”
“20歲的時候,我自己做兼職送了你一個銀色的袖章,我每一天都期盼着你能戴它一次,可是你從來沒有。”
“21歲的時候,你開始更加頻繁地更換身邊的女人,即使知道…”
夏卿卿一件一件說着那些本該爛在她心裏的事,“我每年只記一件你對我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今年二十二歲了,不想再記了。”
“我是個緋聞纏身、名聲敗壞、人人喊打的夏卿卿,但是我疼惜我自己。”
她輕聲說完,然後仿佛耗盡所有了力氣一般,閉眼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聽見,宋止的心跳,在一點點加快。
宋止咬着牙關,喊了一聲,“卿卿。”
因為有些事情,并不全是她看到的樣子。
第 33 章
夏卿卿仿佛睡了過去,她不再說話,只是沉沉地靠在男人的懷裏。
宋止的話在嘴裏反複徘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并不擅長挽留。
如今的這一切,已是一步一步在試探他的極限。
山裏夜深,月亮卻更亮了,男人沉默的背影無聲地散發出一種凝重的氣息。
可她有言在先,他不過是一個工具人。
他不該說些什麽,或許,也不配說些什麽。
夏卿卿慢慢睡了過去,再睜眼的時候,是在宋止軟綿綿的床榻上。
她還穿着昨天的黑裙,坐起身來的時候,房間空無一人。
夏卿卿剛要開口,卻發現嗓子疼得要命。
她感冒了,整個嗓子像針紮一樣疼。
房間裏的暖氣開得十足,卻并不感覺幹燥。
夏卿卿回頭,看見了一個加濕器正在角落拼命工作。
床頭放着一套新衣服,還有洗臉卸妝的東西,她沒什麽力氣卻還是走進了浴室洗漱了起來。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夏卿卿穿上了床頭的黑色羽絨服,從頭到尾長直腳踝,好像要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走到門口才看見,自己昨晚被人拿走的包裹完好無損地被放在了門口。
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夏小姐,包裹是宋先生從劇組的後勤那裏要回來的,包外側有兩顆感冒藥,宋先生說你如果起來感冒了就吃了。郁風。】
夏卿卿慢慢地将紙條揉進了手心裏,然後翻出了那兩顆藥,幹咽了下去。
碩大的藥丸劃得她嗓子疼,咽下去之後,她才看見門口的凳子上放了一個保溫杯。
……
夏卿卿拎起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了韓銘發來的消息。
【郡主,宋先生說去接你了,你看到他了嗎?】
【郡主,我和律師已經談好了,會先發一個聲明,然後再給所有的營銷號發律師函。】
【郡主,有一個事,我不能确定,但是我覺得你必須得知道。】
【有兩個污蔑你最起勁的營銷號,是孟嫣養着的。】
【還有,秦宇那邊突然發了一個聲明,我不明白為什麽。】
夏卿卿一條條看着韓銘發來的短信,心裏不知為什麽有些不安。
她點開韓銘最後發來的那張照片,上面是秦宇昨天晚上發的聲明。
秦宇:【很抱歉占用公共資源,我已與夏女士分手,現在的狀态和心情都無法接受任何采訪,抱歉。】
短短幾句話,夏卿卿緊緊握着手機,不敢置信。
他是什麽意思?
他發這段聲明是什麽意思?
變相承認他和自己曾經在一起過,然後又暗中石錘自己出軌嗎?
夏卿卿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了起來,她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給秦宇打了個電話。
無人接聽。
發短信,卻在直接被拉黑。
秦宇溫柔的眉眼和總是極有耐心的笑容一遍一遍出現在夏卿卿的腦海,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夏卿卿合上手機,狠狠地砸向了牆面。
脆弱的手機在牆面上碎成了兩半墜向了地面。
她兩眼通紅,沖到了對門拼命敲了起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夏卿卿并沒有指望他真的能呆在房間裏等着她找上門,可是她又一次錯了。
秦宇不僅在裏面,還給她開了門。
只是開門的那個人,夏卿卿并不認識。
那是一個她從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