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成績怎麽樣?”
“你那個最好的朋友最近怎麽不和你一起?”
邱澤昕專撿自己愛答的說,不愛答了就把人推出屋子,說:“姐,就不能問點兒好的?大學生了上點學吧。”
這時候這些姐姐們往往立馬佯裝生氣,硬賴着他房間不走,開始揭穿他的糗事。
“咋的,還問不得了,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追在我屁股後面要糖吃。”
往往這個時候,邱澤昕就說不過了,一般也不會再怎麽搭理。
背靠着牆,防備着誰似的,看手機發消息。
估摸着是對方沒回,堂姐調侃一句:“給哪個暗戀的女生發消息?”
邱澤昕會立馬炸毛了似的,忙蓋住手機。
要是堂姐再說上幾句,邱澤昕就要冷臉,再加上此刻小妹不懂事,也跟着附和來搶手機,邱澤昕更是要翻臉。
一來二去,這群女的可算是請出了他的房間。
清淨了。
這時,邱澤昕才敢打開手機一看。
男生的頭像,說,我放學了,你呢。
女生的頭像,說,剛放學,還在車上。
邱澤昕馬上說,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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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立馬臉紅了,說,不要。
邱澤昕說,你答應我的!
女生說,我沒答應你。
邱澤昕氣急,一個電話便打了過去。
那邊兒手忙腳亂,很久才接通。
女孩子因緊張而顫抖的聲音說:“你…你幹嘛?”
彼時,邱澤昕還是個愣頭青,初長了張清秀的臉,但因為還沒有騷包開來,沒有營造出帥哥的氛圍感,也不知道自己帥,甚至看不出班上有哪些女生喜歡自己,只知道他自己喜歡她,喜歡這個電話裏不知道具體長相甚至不知道年齡的她。
十四五歲的青澀少年,背靠着牆,懵懂又叛逆,還臭屁。
但此時此刻他也變得喉嚨緊張,有些說不出話來。
到嘴邊的騷話都咽了下去。
他開始認真起來,說:“你什麽時候告訴我你名字。”
女生說:“等你考上高中我就告訴你。”
邱澤昕跟許下什麽諾言似的,莊重地說了聲:“好。”
彼時,他很臭屁,跟這個女孩兒吹了許多牛,什麽自己談過很多戀愛,特會打籃球,成績也挺好。
女孩子一件一件都信以為真了。
他說,“我堂姐是985大學生。”
女孩子很捧場:“哇,好厲害,學什麽的?”
“學金融的。”
“好厲害啊你們家。”
“還好還好。”
“哪有。”
“真的,金融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無非就是檢測股票代理這些啥的。”
“真的嗎?”
“…真的!”邱澤昕其實心虛,畢竟他也不懂什麽金融,只是覺得厲害,順手把他爸平時跟人吹牛的話套用過來罷了。
但沒想到,女生居然也信了。
……
晚上,家裏又出了點動靜。
表姐不知道為啥忽然摸進他房間,跟他聊人生。
彼時表姐挨他很近,跟他說:“姐姐有點傷心,你聽着就行。”
于是,大概就講述了一段,因寂寞而産生的愛情。
表姐說:“他根本不喜歡我,他只是寂寞。”
彼時年輕的邱澤昕根本聽不懂這什麽意思,他只覺得女生就是矯情,但他沒有直說。
直到有一次,邱澤昕跟女孩兒聊着聊着不知何時忽然聊到了動作片這個話題。
少男少女青澀懵懂,又無知,聊這些的時候,既羞澀又刺激。
邱澤昕問她,你知道片子裏女生怎麽叫的嗎?
女生一如既往地好學:怎麽叫?
邱澤昕循循善誘地說:就嗯嗯啊啊地叫。
女生沉默了一下說:哦。
然後氣氛就有些怪了。
過了一段時間,邱澤昕引誘地開口,你叫一段試試?
女生斬釘截鐵:不行!
但邱澤昕聽出來了,這種斬釘截鐵裏,更多的只是羞恥。
于是他繼續軟磨硬泡,終于,女生松口了。
也許是那天她心情好,或者格外感性,她打開了對外的大門。
她用很小的很小的甜甜的聲音,叫喚了幾下,嗯嗯啊啊地幾乎把邱澤昕魂要給勾沒了。
邱澤昕一下子就硬了。
玩過火了。那時年輕的邱澤昕幾乎立刻臉燒了起來。不敢動。
可誰知女生居然用很天真無辜的語氣問他:“是這樣嗎?”
邱澤昕只好喑啞着聲音說:“差不多。”
也不知是不是女生天生的敏感,或者其他的原因,女孩兒又試探性地叫了幾下。
終于,邱澤昕再也忍不住,扒開了褲子,一邊握着,一邊喑啞着聲音,命令道:“繼續…求你了。”
女孩兒的聲音立馬停了下來,随即又繼續。
那是女孩兒第一次沒有再追問為什麽。
嗯嗯啊啊。
叫魂似的。
那是十四五歲邱澤昕沒有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也是謬言埋藏了多年的少女心事。
邱澤昕初三那年,女孩兒退群了,删除了邱澤昕的好友。
随後高二那年,邱澤昕認識了謬言。
兩人除了性格以外,幾乎什麽都相似。
一樣的讓他心動的聲音,一樣的讓他抓狂的神秘,一樣的不願意透露姓名。
也許多年後,邱澤昕若再有機會見到謬言,他一定會告訴她,我就知道是你,我一直知道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我大概率會重新寫,我不是很滿意這個版本,但為了現有的讀者,我也會寫完這個版本的故事,之後重寫的話,應該會寫謬言和邱澤昕的故事。
最後應該還有一個番外,再然後就沒了。
☆、番外4:有關結局
番外4:有關結局
春夏秋冬,六月初。
畢業典禮過後,大家都忙着拍合照。黑色的學士服廉價而透明,在烈日的曝曬下,孜孜不倦地吸收着熱量。
林與樂同蘇譚譚她們在學校各處留下了合照,葉振半路打電話過來說,到了。舍友們紛紛露出吃瓜的壞笑,林與樂瞪了她們一眼,遂跑到一邊邊走邊講電話。
A大畢設答辯時間稍晚,畢業典禮在數周之後。
林與樂快步跑回宿舍樓,樓下便站着剛剛高考完的葉振,黑色純棉的T恤挂在略顯清瘦的身體上,散發着熱氣的樣子。
這才是朝氣蓬勃,連身體都像剛出爐的似的的男孩兒。
林與樂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男孩兒咧嘴笑,順手拿過林與樂脫下來挂在手臂上的學士服。
他說:“我們畢業也穿這個。”
宿舍樓走道裏堆了很多垃圾,應該是部分學生早早地就收拾了東西回了家。
林與樂開門進去,蘇譚譚的東西已經收拾好放在桌子旁邊了,平時滿滿當當的,如今都空空如也。
葉振是第一次來林與樂的宿舍,摸了摸林與樂的桌面,又掀了掀床簾,問:“你都收拾好了?”
林與樂給了他張凳子,讓他再等一會兒。但葉振沒坐一會兒,便又蹲過來幫她收拾東西。
自從兩個人和好以來,除了剛開始那段時間兩人相處起來有些罅隙以外,之後又馬上恢複到了膩膩歪歪的時間裏。
收拾東西的時候,葉振也特喜歡用手指纏住林與樂的手指,或者單純地從她身後抱住她,即使熱了也不管。
收拾完東西,兩人回了B市,晚上林與樂順勢參加了葉振的畢業典禮。
在葉振同班同學五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葉振領着林與樂坐在了他的位置上,然後自己上了臺。
畢業了也沒那麽多顧忌,班主任看了也沒說什麽。
倒是旁邊的小夥子問了問林與樂,是葉振的姐姐嗎。
林與樂笑了笑說是。
舞臺上,節目表演了一個又一個,終于輪到了葉振。
他拿着把吉他,在聚光燈下,彈了一首《太陽》。
我只想做你的太陽,你的太陽,在你的心底呀,在你的心裏呀……
17歲的林與樂,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曾無比希望有人能為她唱響這首歌。
如今,21歲了。21歲的林與樂明白,任何人都成為不了另一個人的太陽。
愛并不等于拯救,除了你自己誰也拯救不了你。
晚上畢業典禮結束後,葉振帶着林與樂去了燒烤攤吃夜宵,半路邱澤昕也趕了過來。
喝醉酒的時候,他說,“大學也沒什麽意思。”
談了一次戀愛,又很快分手。
随後,又稀裏糊塗地跟人上了床。
但具體對象是誰,他卻怎麽也不肯說。
随後又問了兩人的情況。
生活好像就這麽定下來了,葉振考上了大學,而她要去讀研究生。可生活其實從不因任何事情而停止,一切都還在發生。
未來還會發生什麽,還有怎樣的平庸怎樣的迷茫等着她,林與樂不知道。
就像她也不知道葉振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可想是沒有用的。
大學四年,林與樂學到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勇敢而孤獨地踏上每一次的選擇。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也要承受任何你做的選擇。
這是林與樂真正從四年前那所高中裏畢業出來的所在。
17歲的林與樂,21歲的林與樂,24歲的林與樂……
總之,将來的事将來再說吧。誰都是第一次當人,畢竟青春的知識和青春不可兼得。歲月的知識和歲月也同樣不可兼得。
作者有話要說: 【20200909-創作日記】
因為茫茫是表達先于寫作,一開始的人物都模糊不清,而且為了讓故事的真實性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我刻意削弱了故事性,以及林與樂作為主角的個性,即,她作為個體在具體情況下具體的心理描寫。
這就導致第一卷大量是流水賬,心理描寫,以及焦慮迷茫的片段,刻意保持了留白給第二卷發揮,控制了第一卷讀者與女主的距離。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佳的表達方式,但是這是我最直接表述大學混沌焦慮的一種手段。脫離一切故事,抵達最根本。
期間我也有懷疑過自己,這樣的表達方式,很少有讀者能看進去,是不是我選錯了。是不是可以用除了心理描寫的方式代替呢?然後我的答案是不能,(當然也可能是我沒找到)
我在追求極致的真實,我就參考了自身的大學生活,我發現混沌的大學生活,就是如此單調無趣,認識不了新的人,整日除了學習打游戲再沒有其他可以敘述的東西。它本身而言就沒有故事性,更多的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心理描寫泛濫的原因)
混沌與迷茫期,往往都是大多數小說會一筆帶過的階段,很少會詳細描寫主角如何混沌,因為讀者不愛看,讀者只愛看是如何被解決的,讀者愛看的是轉變是變化。可我的第一卷,就是講的混沌。
它不是被壓榨的痛苦,而只是來源于自身的迷茫與混沌。我不願設計一些濫交男友、堕胎的情節去表現這種迷茫,故事性會減弱這種真實,我就想要百分百不折不扣的還原。
當然,這也可能是我過于強烈的表達欲沖垮了這個故事――也許它本會有個更好的表達方式,但我已經寫了,也只能照這個硬着頭皮繼續往下寫了,至于要不要改,那就是完結之後的事情了。
【20210403-完結日記】
也許這是個失敗且無聊透頂的作品,但只要有一個人感覺到了共鳴,我都将不會遺憾。
以此獻給所有的“大學廢物”,更獻給曾經的我自己。
【最後】
這個作品給我的挫敗感很大,我想我很長時間都将不會再去對抗故事性,去追求所謂極致的真實感和共鳴感。
就暫時還是先寫故事吧。無論狗血淋頭還是虛假不堪。
【預收】
《高中三年》
對面的班級在阿魯巴,全年級的人都擠在走廊上大聲起哄。
顧嶼碰巧站在我旁邊,身邊的人都在大喊大叫,狂歡的聲音響徹整座校園的天空。
我們默契地假裝不知道彼此就在身旁。
兵荒馬亂的荷爾蒙中,年級主任殺出來一邊吹哨子,一邊厲聲呵斥:“幹什麽!幹什麽!進教室去!”
所有人一哄而散。
臨別時,顧嶼趁亂牽了我的手。
手心帶着微微的汗,他目視前方,臉側微紅。
——摘自周妤的日記《高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