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私會? 要為她贖身
“不妥!”
宋月稚很快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反駁道:“這怎麽能妥呢?”
不是,前提是兩人是否把持得住流言蜚語,怎麽談到兩人門第是否匹配上了?
這話扯的太遠, 且這意思怎麽有點談婚論嫁的感覺。
江汶琛笑着問, “旁人所說,你往日不是最不在意的麽?”
“這怎能一概而論。”宋月稚越發覺得不對勁了, 她大了眼睛, “我自己也就罷了,這于你而言又沒有什麽好處.......”
旁的她不去想,如今這滿秦安的謠傳散的人盡皆知,就是他們不介意,那身邊的人不也會揪着不放麽?更何況還會影響到将來。
這不是小打小鬧, 他怎麽一點都不明白呢?
那人嘴邊的笑意絲毫未減, 眼睫的星光璀璨。
他聲音很輕,“有好處的。”
—
等到封絮殺來的時候宋月稚都沒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受了人一頓批以後擡起迷茫的雙眸。
“絮姨.......”
“你還知道我是你什麽人呢?整日要我操心要我照顧, 還不乖些,非要氣我是吧?”
宋月稚重重的咳了一聲,趕忙扯她的袖子, “我知道在外邊呆久了, 正打算回去呢!”
“什麽外邊呆久了,我讓你.......”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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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宋月稚這便下了榻, 将人往門口扯去,“是我不聽話,回去我就重重罰過,別在這擾了江公子的安寧吧,嗯?”
她面上露出無比懇求的表情, 就差要流下淚水來求饒。封絮也算是圓滑的老人,閉了唇,往一旁的人身上觑了一眼。
那看似淡然自若的視線卻隐含關懷,且正往自己家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娘而來。
并且很快道:“是我讓她多留些時候的,封娘子見諒。”
倒是個會護着人的。
封絮轉了轉眼珠,将宋月稚一擋,看似嚴厲道:“回去再說你,你先走,我跟江公子言個歉意。
“絮姨.......”
宋月稚生怕她在這掀她的底,小鹿般的雙瞳露出驚慌。
“還想氣我是吧?”
宋月稚不敢再違抗她,只好道:“我走我走。”
小姑娘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江汶琛不好插手她們的關系,只好道:“是我非要留着她,不是她的錯。”
他與清莺坊的主事人接觸的不多,但按照聽竹居王主事的作風來看,怕多半是個壓榨底下娘子的。
且這般來勢洶洶,将小姑娘吓得花容月色,多半是個不好相處的。
他說話斯文有禮,但那周身卻滲着一絲寒意。
封絮不露聲色的高揚起脖頸,“喲,你讓她留就得留?你把自己當她什麽人了?”
江汶琛依舊保持風度,微笑道:“我同她的關系,如同她待我一般。”
他并不想得罪這人,若是因為自己受了氣回去再報在宋月稚身上,她該多難做?
認清時局,倒是穩重。
封絮心底滿意了三分,但還是不依不饒的挑高眉眼。
“我管你們什麽關系,那宋晚的身契在我手上一日,便是任由我做牛做馬也得打碎牙齒往肚裏咽,更別提她出來私會你了,我回去定要嚴懲她的。”
“她......”
私會?
可宋月稚先前是說得了準許出門。
江汶琛目光微滞,卻又很快回過神,在片刻時光流逝後輕露了一聲笑。
有些意外,有些溫熱。
他說:“我約她來的。”
封絮看這小子毫不臉紅的扯謊,有些興致的反駁,“她這幾日閉門在家,你怎麽約她?”
江汶琛不驕不躁,平和的聲音卻讓人信服。
“早些便定下了日期,我許她諾言,要為她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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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封絮原封不動的說給柳夜夜聽,她倒是沉默了會,拿起紙筆鄭重的算了算價錢。
“一般我們手上要贖身的價錢正常的很,若是一個藝娘安安穩穩做個五六年,便可自己為自己贖身,不像往日的聽竹居,那王主事亂開價。”
說起來王主事被判了一年的監.禁,倒是好一陣子沒瞧見了。
封絮說:“那也要不少錢,他一個窮酸書生連住的地方也沒有,居然說這種大話?”
“你沒聽?也不知怎的,有人見他入了顧大人的宅子,回來的時候像是還帶着回禮。”
顧禦史,那可是幾位府衙老爺都要伺候的大官,江汶琛和他有了往來這事,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雖然一個小小禦史她們也看不上,但江汶琛一個寒門書生,能得到這樣的機遇,足以說明他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那也不能......”
“你怕是傻得,那才子的名頭你也不是沒聽過,再說晚晚不是說他往後要科考的麽?”
這要是真金榜題名,那贖個人便是輕而易舉。
細想下,這話說的倒是有水平,若自己真的是王主事,大概是想着有這樣的人為宋月稚做了擔保,一時間是不會想動她的。
畢竟那贖身的錢可是自己定,又多是一條門路。
就算他沒那本事,怪也不會怪在宋月稚頭上,頂多勸人不要被外邊的男人哄騙了去,覺得這是種傻姑娘。
都為她解了困局。
“男人的嘴。”
不過聯想到他贖身的言論,封絮嗤笑一聲,覺得有些荒唐。
可心底已經覺得這人的品行算是上乘了。
“別說贖不贖,晚晚又不是真的藝娘,若那人有這真心,便是個值得托付的。”
封絮雖然看好,但還是有些擔憂,這世上的陳世美也不少,又不是次次都能有真心人。
柳夜夜又道:“當年師父不也是選對了人麽?”
“她選對了人,然後呢?”
這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那件往事被忽然掀開,無法愈合的傷疤又在隐隐作痛。
宋月稚的母親選對了她父親,可是她滿懷希望想着一家人團聚,連夜趕往京都之時卻身死在雪地裏。
最後連屍骨,都是埋在了溱安。
這件事太久遠太沉重,誰都不願意提及,就連宋月稚都從不當面提及自己的母親,不是不願意緬懷,是讓人覺得太過玩笑。
那時候新朝建立,擁有建國戎馬之功的榮國公滿懷激動的想迎接自己的妻女,等來的卻是一具屍骨和得了抑郁的女兒。
榮國公從不曾負過自己的發妻,只是天意弄人。
差一點點,一家人便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如今這光景再現,兩人都有些後怕。
“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柳夜夜說:“說這些還早,那江汶琛就一定能考上?咱們晚晚就一定去不成京都?那可是她自小待的地方,沒意外。”
“少談這些!”封絮覺得重點偏的很,“那丫頭怎麽想的還不知道呢,今日我可非得讓她說明白,若是真想喜結良緣,先得把親給我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