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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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俠盜留一明
作者:上靈
文案
一個惡少,一個地痞。
你橫行霸道,我蠻不講理,全看誰更不要臉!
三俗故事,語句粗魯,博君一笑。
攻控文
CP:宋老大(厚臉皮霸王硬上攻)X李公子(有潔癖蠻橫暴躁受)
內容标簽: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三教九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宋老大,李晏銘 ┃ 配角:陸祁玉 ┃ 其它:上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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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城有兩害
宋老大是寧城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太平盛世,寧城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也是熱鬧非凡,大街小巷都透着繁華之氣。百姓生活富足,眼角眉梢都帶着股精氣神。然而,有光則有影,飽暖之後便生欲念。在繁盛的街景之後,陰暗雜亂的角落裏,就藏着一批潑皮耍賴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
他們大多是無家可歸的外鄉人,也有嫖賭毒敗家的落魄戶,都是一群可憐又可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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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大就是寧城地痞的老大。
他五官硬朗,身材高大,光是站在那裏,就吓得一幫有眼色的不敢輕易造次。曾經也有不服管教的狠家子,愣是想要自立為王,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打得皮開肉綻。
罪魁禍首宋老大叼着根狗尾巴草,攤手表示送上來的樂子哪有不揍的道理。
因而,寧城的小流氓大流氓哪個見了他都得服帖地喚一聲老大,還必須面帶微笑,語氣真誠。由此可見宋老大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兇名在外……哦不,是風光無限。
宋老大最近很苦惱。他後腦勺枕着雙手,悠哉地靠在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枝幹上,陽光懶洋洋地透過枝葉漏了進來,微風輕拂,本應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偏偏他皺着濃眉,周身圍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
“噗——”他吐出了口中嚼爛的草根,屈膝起身,随手撓了撓亂成雞窩的後腦勺,發出一聲長嘆:”這日子可真特麽無聊呀……”
驚起一群雀鳥。
然後他又躺了回去,翹起了二郎腿,抖。
“嗒嗒……”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哼哧哼哧的喘息聲,還沒等人出現,就聽見一破鑼嗓子喊開了:”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宋老大眼睛一亮,不過依然維持着原先的姿勢,那叫一個處變不驚。
破鑼嗓子終于從拐角處出現了,他穿着一件黑撲撲的衣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黑色的老虎紋身。許是跑急了,他滿頭大汗,叉着腰不住地喘氣。
宋老大斜眼俯視:”瞎嚷嚷什麽呢!知道什麽叫沉穩嗎?”
“不是呀老大!”破鑼嗓子急了,”全子被人打了!”
宋老大眼神一暗,”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我的人?”
破鑼嗓子見狀,忙指手畫腳比劃了半天。
原來又是那人模狗樣的李草包。
“全子平日裏就喜歡拿些雞蛋青菜什麽的,今兒個挑着扁擔,搜羅了兩小筐,回來時太樂呵了沒注意腳下,摔了。這一跤本來沒什麽,那小王八皮粗肉糙的啥事兒都沒有,偏偏就壞在李晏銘這狗娘養的經過了,那雞蛋爛菜葉子撒了一地,好死不死偏偏濺到了他的衣服。這會兒全子正讓李府的随從們教訓呢!”
宋老大聽完,起身從幾十丈高的樹上跳了下來,撣了撣零星的落葉,就揪着破鑼嗓子的後衣領,”帶路。”
終于有個欠收拾的自己撞上來了。宋老大心裏啧啧嘴,盤算着到時教訓完人,該去哪兒喝上一壺好酒,嗯,最好再來一盤牛肉。
說起李晏銘此人,寧城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稍有不順心便鬧得周圍雞犬不寧,任性放縱,狂妄自大。偏偏還沒哪個良家子弟敢為民除惡,誰叫人有個城主老爹呢?
這名聲臭的,都和宋老大并稱為”寧城雙煞”了。
宋老大到達那兒的時候,全子已經被揍得半邊臉腫得老高,見他來了,”嗚嗚”叫喚着直呼救。
宋老大瞬間覺得一股邪火從心頭蹿了上來,看着一旁飛揚跋扈的李草包,不冷不熱道:”喲,這不是城主家的李公子嗎?今日怎麽被放出來胡亂咬人了?”
李晏銘本來背對着他,聽到聲音轉了過來,一雙純黑的眼睛先是亮了亮,反應了片刻,又立馬換上一副兇狠狠的表情:”原來是宋老大。”
他的聲音很清亮,聽着倒是悅耳,可吐出來的詞着實讓人高興不起來,”你的手下弄髒了本公子的衣服,我不過是好心幫你教訓教訓他,免得不懂規矩又去禍害別人。”
宋老大是誰?那可是寧城的流氓頭子,他的名聲可不是憑幾張嘴皮子說出來的,而是靠拳頭打出來的,他立馬撕破了臉,兇相畢露,”哼,李草包,跟你文绉幾句還順杆往上爬呀?”
李晏銘聞言,變了臉色,面上也是陰沉沉的。
宋老大接着道:”上回的教訓這麽快就忘了呀?啧啧,早知道你這麽經打,就該多給你幾拳,大家也多一份清靜。”
李晏銘臉色鐵青,眼神卻是閃了閃,明顯回憶起上回的事了,咬咬牙:”姓宋的,你少得意。不過是個流氓頭子,還能翻出天不成!”
宋老大笑了,笑得肆意狷狂。李晏銘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記得上回,姓宋的就是這麽笑了笑,然後一轉眼功夫就把他的随從全打趴下了,還将他五花大綁扔給了那群肮髒的手下,那幫地痞竟然敢出手對他拳腳相加!
想起上回的慘痛經歷,李晏銘的臉都氣紅了。
“明明是這個胚子故意弄髒本公子的衣服,我不過教訓了幾句,何錯之有?”他梗着脖子,硬撐。
“你敢動我的手下,這就是天大的錯。”
“你……”李晏銘被噎住。
宋老大随意掃了一眼滿地的爛菜碎蛋,緩緩向他走來。
李晏銘看着他滿身氣勢的樣子,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宋老大很快就來到了他的面前,李晏銘問:”你你想幹什麽?”
話音剛落,宋老大就一把将他拽住,拖曳着走去。
同為”寧城雙煞”,李晏銘靠得從來都是自己的權勢,論力氣,根本無法和地痞出身的宋老大比,此時此刻他只能扒拉着雙手,使勁掙脫。
“啊——”李晏銘發出一聲低叫,他被狠狠推到了地面上,上面堆滿了爛菜葉子臭雞蛋。宋老大還嫌不夠,随手拿過碎了一半的雞蛋,放到李晏銘的頭頂,緩緩澆落下來。
李晏銘只感覺頭頂有什麽黏稠稠的液體滑落下來,像條蛇一般冰涼黏膩,直往皮膚裏鑽,好半天反應過來姓宋的對他做了什麽,只覺得腦袋轟得一聲全都炸成了一灘爛泥。
他,他竟敢……
李晏銘素有潔癖,一星半點的髒污都無法忍受,何況是如今這般。他瞪着眼,惡恨恨地瞧着宋老大,眼底仿佛燃起了火苗。
宋老大見他這孬樣,樂了:”喲,眼圈都紅了?”
李晏銘的臉慘白慘白,一臉的震驚不可置信,黏糊糊的黃濁蛋液滑落開來,襯着白白的皮膚顯得觸目驚心。他本是俊秀相貌,眉眼出衆,此番受辱,沒了往日裏的嚣張跋扈,倒有幾分漂亮可憐的味道。
宋老大讪讪地放開了他。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摸了摸鼻子,他娘的他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覺得這草包漂亮?!
見宋老大退開了,李晏銘的随從才敢上前扶起了公子。誰料李晏銘一把推開了他們,自己站了起來,頂着滿身的狼狽,蹙着眉冷着聲,留下一句:”你會後悔的!”擲地有聲,字字扣肉。
宋老大撇撇嘴,撂狠話誰不會。不過那草包今日受了教訓,夠他記一陣子了。瞧他那副倒黴樣兒,想了想,得饒人處且饒人,于是看着李晏銘轉身離去,宋老大站在原地沒有阻止。
全子的确皮粗肉厚,見李晏銘的人走了,立馬恢複成一尾活龍,滿臉敬仰地看着老大,”老大出手就是不一般,瞧把那小少爺氣得!”
宋老大哼了哼:”下回走路長着眼,別沒事淨給我惹麻煩。”
說完,也不管他,大踏步朝着前方離開了。
宋老大揍了人,心情暢快了,酒蟲就上來了。他也不是酒鬼,偶爾心情好了才會小酌幾杯。近日裏風平浪靜,日子過得無聊單調,可把他給憋壞了,總覺得有股濁氣一直在胸前萦繞,今日不知怎的,倒像那股氣忽然洩了出來。
他負着手,向城東的酒肆走去。到了酒肆,王掌櫃立馬迎了上來,”這不是宋老大嗎,想來點什麽?”
宋老大瞧着王掌櫃硬生生憋出來的笑,那褶子都堆一塊兒去了,”這回我也不為難你,給我來兩壺好酒,再……算了,就這些吧,趕緊的!”
原本他還想叫上一盤鹵牛肉,想了想,好久沒吃上小桃仙的豆腐花了,不如喝完了酒走幾步路,去老樹下的豆腐攤子來上一碗。
王掌櫃很快就端上來兩壺分量十足的好酒,邊肉疼邊賠笑:”慢用,慢用啊。”
趕緊把這褶子臉趕一邊去,宋老大掀開蓋子,撲鼻的酒香,仰頭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來,醇香的酒液順着喉管直抵胃部,火辣辣的特別帶感。他咂咂嘴,惬意得不行。
☆、小桃仙阮秀
“唉,你聽說了嗎?昨晚上吳員外家……失竊了。”隔壁桌上坐着幾個人,聊得正歡。宋老大閑着無事,邊喝酒邊聽了起來。酒肆是非多,各種八卦層出不窮,十有□□都不是空缺來風。
另一個人很驚訝:”什麽,又一家被盜了?”
“可不是嗎?”那人忽然壓低了聲音,煞有其事地說:”這吳員外和上回的沈大人一樣,聽說都是為富不仁,禍害鄉裏的主,這回失竊可讓他們心疼得肝兒都顫了。”
宋老大疑惑地看了過去,這幾日他都窩在裏面沒出門,倒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
“那偷盜的人抓着沒?”
“沒,一點把柄都沒留下,可神了!”
“哎哎,我聽說呀……”又一個人探頭探腦,拖長了聲音故弄玄虛,”聽說是八年前銷聲匿跡的俠盜,留一明,他重出江湖了……”
“噗——”宋老大一個沒忍住,嘴裏的酒液都噴了出來。咳了咳,讪讪地抹了抹嘴。見那群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自己,眼一瞪,”看什麽看,沒見過嗆酒的呀!”
那群人急忙縮回了頭。
宋老大頓時沒了滋味,拎着剩餘的酒壺,離開了酒肆。
出了酒肆往右拐,走上幾步就瞧見一棵歪脖子古樹立在那兒。一個整潔的豆腐攤子擺在下面,桃紅衫子的姑娘紮着辮,靠着樹,正在等生意。
啧啧,瞧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大胸,長得可真招人。宋老大站在遠處,偷偷瞧了會兒,只覺得她越瞧越好看,越瞧越喜歡。
心裏蕩漾了會兒,宋老大整了整衣服,挺直了背,将酒壺随手一擱,人摸狗樣地走上前。
小桃仙好不容易等來了生意,眼睛亮了亮,像燦爛的星子似的,一看發現是熟客:”大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宋老大被她的笑靥迷得暈乎乎的:”來,來喝豆腐花。”
“還和以前一樣,多蔥放辣?”
點點頭:”嗯。”
小桃仙立馬卷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膚,手腳利落地盛了一大碗豆腐,撒上綠油油的蔥花,澆上一勺辣椒,遞了過來:”好咧。”
宋老大忙接了過來,一邊還不忘伸腰帶裏掏出兩個銅板,乖乖遞了過去。
“秀秀,最近生意還好嗎?”宋老大蹲在一旁,張嘴吃上了,嫩滑的豆腐入口即化,味道鮮美。
小桃仙見這時段也沒多少生意,便和他聊了起來:”還成,夠我和奶奶過活了。”
兩人又絮絮叨叨了許久,宋老大的豆腐花也見了底,只得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臨走前一步三回頭,想念起舌尖嫩滑鮮美的味道,又回味小桃仙的笑容來。
小桃仙原名阮秀,自幼父母雙亡,和奶奶相依為命,靠着豆腐攤過活。她家門前不遠處種了兩棵桃樹,每年春天結滿了飽滿多汁的桃子,時常會采些放在豆腐攤旁賣些小錢。她人長得漂亮,性子溫和善良,周圍人都悄悄叫她小桃仙。
宋老大當然不會因為她漂亮而對她特別起來,而是因為在他最潦倒的時候受她照顧,那時的自己蓬頭垢面、胡子拉碴,想來小桃仙也認不出他宋老大就是當年差點橫死街頭的落魄人。
附近的地痞被他下了令,不準欺負到小桃仙頭上,因而這善良的姑娘比起其他擺攤的幸運順利了許多。
日子又過了兩天。
宋老大沒事教訓教訓新來的,訓斥訓斥老夥計,日子滋潤也無聊。又想起前幾日李晏銘撂下的狠話,嗤笑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整一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這天,宋老大一如既往地躺在樹枝上圖清靜。破鑼嗓子老遠就又傳了過來:”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能換點新意不?”宋老大不耐煩,”又出什麽事了?”
破鑼嗓子哼哧哼哧喘氣,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後面,”老大,小,小桃仙被人抓進窯子裏了!”
“嘣”宋老大一下捏斷了一根樹枝,翻身跳下,揪緊了他的領子:”你說什麽?哪個想死的王八蛋做得缺德事兒?!”
破鑼嗓子被他的兇悍勁兒吓得一哆嗦,忙道:”那群人穿着打扮像是……像是城主家的。”
宋老大當下泛出一道狠光,”這有爹生沒人教的兔崽子。”
“說,抓去哪家窯子了?”
破鑼嗓子咽了咽口水:”……最,最大的宴群芳。”
話音剛落,就覺得領口一松,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再看老大,早就沒了身影。
宋老大寒着臉,氣勢洶洶地趕到了宴群芳,一腳踢飛了看門的幾個大漢,從一樓找到二樓,一間間地檢查過去,終于在二樓的一個小廂房裏找到了哭得淚汪汪的小桃紅。
“秀秀!”
小桃仙愣了愣,”大哥?”
宋老大忙走過去:”沒吃虧吧?”
小桃仙搖搖頭,默默淌淚。
“沒出事就好,跟我走。”
說罷,正好口幹舌燥,拿起桌上的水壺咕咕咕喝了幾口,一入口竟是上等的好酒,然後拽着小桃仙光明正大地離開了宴群芳。伸手招了招對面的幾個小地痞,”你們把秀秀姑娘送回家裏。他們都是我的人,不敢打你的主意,你先回家。”
小桃仙還在微微顫抖,只點了點頭。
宋老大将姑娘托付給了手下,臉頓時黑得吓人,待小桃仙的身影消失了,他猛地轉過身,重新跨進了宴群芳,”說,李晏銘那個狗崽子躲哪兒去了?!”
老鸨被他這副兇相給震住了,結結巴巴地說:”李、李公子不在這兒,他他……”
“利索點說!”
“吳少爺和沈公子約了他在雲鶴樓喝酒。”身旁一個歌妓說道。
宋老大趕到雲鶴樓,踹開二樓包廂的時候,李晏銘正執着酒杯準備喝下。就聽見”彭——”的一聲巨響,宋老大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不相幹的全給我滾!”
裏面的都是富家子弟,一丘之貉的纨绔惡少,當下眉一豎不樂意了,”哪兒冒出來的粗人,竟敢……”
直接就被扔了出去。其它人見狀,意識到這是個狠角兒,立馬作鳥獸散了,最後一個出去的,還不忘帶上門。
☆、酒樓荒唐事
李晏銘皺着眉,放下酒杯:“姓宋的,你又打什麽主意?”
宋老大不怒反笑:“我想幹什麽,你怎麽不想想自己做了什麽缺德事兒?!”
“你發什麽瘋病,在我這瞎嚷嚷,我……啊——”
李晏銘話沒說完,就被一股大力按倒在桌子上。
“你有種沖我來,動女人算什麽本事?真以為有個城主老爹就能為所欲為了,我他媽弄不死你!”
一把握住他的脖子,李晏銘忙伸手抓住箍住了脖頸的手,使勁扒拉,不一會兒臉就變得通紅,眼裏也泛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放……放開……”底下的人難受地掙動着,上半身倒在桌子上,兩條雙腿還在地面上撲騰。
宋老大這回是真被激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陰險的李草包竟然把主意打到小桃仙的頭上,簡直就是上趕着剝他逆鱗。
李晏銘只覺得脖間的手越來越用力,呼吸愈發困難,這瘋人是想殺了他!他哆嗦着手,撐着桌面,碰到桌上的酒杯,沒多想就迎頭潑了宋老大滿臉。
這下,宋老大眼睛都赤紅赤紅地冒着血光,額上的酒液順着頭發滴落開來,他在上方,有幾滴酒液從他臉上滑落,滴到了身下李晏銘的眼角邊,倒像是落淚了一般。李晏銘本就長得好看,細長眉目,雅致的五官,此刻在他身下憋紅了臉,眼圈都紅撲撲的,襯得兩頰邊的酒液分外晶瑩,宋老大不由看得癡了。
腦海中邪火蹿起,身體不知怎的燥熱得很,一個惡劣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松了松手,卻仍箍着他不放,“你敢把秀秀送進窯子,我他媽就讓你當一回妓!”
李晏銘驀然睜大了眼睛,瞧着上頭的宋老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宋老大本來還有些猶豫,雖然他平日裏招搖過市,睡過不少女人,可還真沒試過男人的滋味。現如今國泰民安,寧城又風氣開放,男風并非什麽稀奇的事兒,只是宋老大總覺得放着身輕體軟的女人不要,反而去抱又硬又醜的男人,那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可這個李晏銘身嬌體貴,細皮嫩肉的,模樣也是出色,不像那些體寬膀圓五大三粗的尋常男人,對着他倒也能下得去手。何況,這小子就是欠收拾,打也打過了、戲弄也戲弄了,偏偏他還不死心反而變本加厲地招惹他,不換點招式還真吓唬不了他。
于是,宋老大惡劣地笑了笑,放開了他的脖子,抓住李晏銘撲騰不停的兩只手單手握緊了壓制在他頭頂,另一只手粗魯地撕開了李公子價值不菲的雲錦腰帶,再用它緊緊綁住了兩只手。
李晏銘見這陣勢,急了:“姓宋的,你想幹什麽?!”
宋老大見他着急慌亂的樣子,樂了,下一秒,大手一揮,”撕拉”将李晏銘的長衫扒拉下來,随意丢到腳下,邊惡狠狠地說:“幹你。”
李晏銘瞪着雙眼,一副五雷轟頂的模樣,然後,他狠命地掙紮起來:”姓宋的,你給我滾開!”
宋老大見他撲騰也不着急,乘機又卸下幾件衣服,把李公子扒得只剩一件單薄的裏衣,還淩亂不堪地露着半個肩頭。宋老大的邪火瞬間從大腦往身下竄去,底下那玩意兒猙獰地站了起來,還惡劣地蹭了蹭李晏銘的大腿內側。
這一下,李公子就像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
宋老大精蟲上腦,動作急切起來,他稍稍退後,褪下了自己的褲子,炙熱的陽根迫不及待地彈跳出來,暴露在李晏銘面前。
他撇過頭,羞憤不堪,恨聲道:“你,你這個無賴,流氓……”
宋老大哪會怕人罵他,大手抓住兩條長腿,用力一拉,将李晏銘折成了直角,空出一只手狠狠摸了一把臀肉:“還挺有勁兒的。”
沒看出來,李晏銘高高瘦瘦一個人,屁股上還蠻有肉的,摸上去柔軟有彈性,手感極佳。忍不住又用力揉了一把,像揉面團似的擠壓。
“你不是一直流氓流氓的罵我嗎,我不就一地痞平白被你罵了流氓,不真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起你的厚愛了?”
“流……無賴。”
宋老大的動作放肆開來,故意曲解他的話:“這是要讓我無賴呀?”
李晏銘終于覺着害怕了,用力瑟縮着雙腿,“姓宋的,你敢?”
“我怎麽不敢。”一只手隔着亵褲揉了揉李晏銘蜷縮成一團的陽根,“分量不小嘛。”
又看了看自己的,對比了一下,“啧啧,比起我還是小了那麽一圈。”
“你,你無恥……你你……”
“我我我什麽我,都這時候了,哼哼幾聲給我聽聽。”宋老大嘴裏念叨着,一只手順着亵褲滑了進去。
李晏銘尖利地叫了一聲,聲音不大,畢竟這裏是酒樓,他還丢不起這個臉面,“姓宋的,你你不準碰!”
宋老大聞言,故意揉捏了一下,聽到一陣短促的喘息,不顧李晏銘沉得滴出血的眼神,探到了他的身後,指尖堪堪停留在洞穴門口。
李晏銘全身都僵住了,聲音哆哆嗦嗦:“你,你敢……啊!”
宋老大用自身行動告訴了他,他敢。
宋老大沒有男男行事的經驗,只草草用手指戳了戳,便一把拽下李晏銘的褲子,陽具對準了,埋腰直入。
“唔……”李晏銘痛苦地閉上了眼,只覺得下身都被撕裂了,脖子仰着,崩出一條極致的曲線。
宋老大也不好受,李晏銘真他媽太緊了,一進去就夾得他生疼生疼,渾渾噩噩的腦子瞬間也清醒了半分,他看着身下羞惱地幾乎想要暈死過去的李晏銘,忽然萌生了退意。
他這幹得叫什麽破事兒呀?怎麽就把這狗娘養的給上了?!
“姓宋的,你這個流氓,無恥敗類,我,我定要将你殺了,不,我要将你先閹後殺,拿去喂狗!”
宋老大眼底寒光一閃,原本的退意立馬就散了,“哼,就憑你?”
說着,狠狠挺腰往前一送,只聽見李晏銘哼叫的聲音,“我都把你上了,你舍得謀殺親夫嗎?”
李晏銘咬着唇,眼神裏覆着水光,滿是不甘與屈辱,“你,你為什麽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處處欺辱于我?”
宋老大卻沒了回應他的心思,滿腦子都要被快感淹沒了。
爽,真他媽的銷魂蝕骨。他還真沒想到幹起男人來會是這麽個舒服的滋味。看着平日裏嚣張跋扈高傲不可一世的李晏銘躺在身下被自己操弄,心裏騰升出一種扭曲的快意。
送出的節奏不由加快,包廂裏充斥着啪啪的肉體碰撞聲,間或夾雜着李晏銘細微的低吟,隐隐又像抽泣。
這場單方面的掠奪整整持續了一個下午,等到宋老大最後一次将滾燙的精液送入李晏銘的腸道中,後者徹底失去了意識。
宋老大喘着氣,回味着絕頂的銷魂滋味,終于舍得将自己的孽根從人體內退了出來,一離開,汩汩的白濁液體滴落開來,從嫣紅綻開的肉洞中蜿蜒而下。看得宋老大狠狠咽了咽口水。
李晏銘陷入了昏迷,此時大張着兩條細白的長腿,依然維持着交合時的姿勢,将褪未褪的裏衣要死不活地半挂在身上,說不出的性感與風情。
宋老大瞧了半晌,忽然覺得自己挺禽獸。
他草草收拾了一番,準備給他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李晏銘的外衫早被自己給撕裂了。轉念一想,誰要管這家夥的死活,就活該有人闖進來見見他這副模樣。又想了想,覺得兩人畢竟做了一下午的夫妻,就這麽放任他躺在桌上,實在太不夠情義了。我呸,他什麽時候和這混球有情義了?
最終還是解下自己灰撲撲的外套,将他裹了一圈,帶出了酒樓。
走在大街上,這家夥還嘀嘀咕咕地說着夢話:“姓宋的……流氓無賴……為什麽唔……”
做夢都想着罵他,宋老大沒好氣地使勁颠了颠他,來到一間客棧,随手将李晏銘身上搜刮來的玉佩給了掌櫃,開了一間上房。一進房間,宋老大樂了,今兒一天,他還真是妓院酒樓客棧滿地兒跑。想了想,全都拜身上這人所賜,頓時臉色又沉了下來,一把将人扔到了床上,也不管死活,仁至義盡地離開了。
☆、城主府素宴
宋老大回到自個兒小破房子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點。今天又是救人又是上人,體力消耗巨大,這會兒也餓了。他拖着步子來到廚房,掀開米桶,空的;打開櫥門,空的;最後打開鍋蓋,在裏面找到了一小碗涼白開。
……
他住的屋子本是空屋,聽說原來的屋主人一家全死了。他剛來寧城的時候身無分文,負傷潦倒,見這屋沒人,就自發的鸠占鵲巢,等情況好轉了,也沒想搬家,都是晚上睡覺的地方,住哪兒不都一樣。
這屋子離集市遠,本來圖清靜也挺好的,現在宋老大恨不得住在飯館邊上,餓呀,可又懶得走那麽遠的路。于是惰性戰勝饑餓的宋老大喝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涼白開,倒頭睡了過去。睡前想了想溫婉可人的秀秀,砸吧砸吧了嘴,意識迷糊起來,隐約瞧見那小桃仙的五官變了,眉目細長,純黑瞳孔,端的是俊秀漂亮……
宋老大瞬間就驚醒了。抹了抹臉,暗罵:“都想得什麽亂七八糟的!”
翻了個身,将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股腦兒全丢開了。
第二天知道日上三竿,宋老大才不急不慢地起了床,像以往那樣晃蕩着去了市集。外面陽光正好,照得人懶洋洋的。宋老大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決定先去飯館填飽肚子。
他去的是附近最熱鬧的飯館,平日裏這個店擠滿了人,去的晚了還可能沒位子。不過,宋老大是不需要擔心位子這種小事的。整條街上,誰敢在宋老大的關切注視下吃得下飯?
一進飯館,想象中的人聲鼎沸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大廳裏沒多少人,店小二倚在柱子旁正和人閑磕牙,見有人進來了,立馬換上一副殷勤的笑容,看清來人是誰後,那笑容就有些牽強了,“宋老大,您怎麽來了?”
宋老大掃了他一眼:“我不能來嗎?”
小二忙搖頭。
“今天生意怎麽那麽冷清?”宋老大發現了異常,問。
小二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您不知道麽?今兒個一早,城主家去了個人,現在大家夥兒的都去城主家吃素宴去了。”
“你說什麽?!”宋老大猛地轉過頭,瞪眼。
小二吓了一跳:”都,都去吃素宴了。”
“不是這句!”
小二被他的樣子唬得膽戰心驚:“……城主家昨晚沒了個人。”
宋老大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向上蹿起,“誰,誰沒了?”
小二愣了愣:“聽說是位公子哥兒。”
“……”宋老大腳步虛晃了一下。城主家中只有一位獨子,這城主家的公子哥兒也只可能是一人……李晏銘。
“怎麽死的?”他的聲音帶着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顫抖。
小二咽了咽口水:“據說,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吊死在房梁上了。”
宋老大沒再跟他廢話,轉身跑了出去,向着城主府趕去。
他怎麽就那麽混賬呢,教訓個人揍一頓不就行了,李晏銘是誰?寧城出了名的心高氣傲,怎麽可能受得下這口氣!他,他他媽的以為這李草包頂多啞巴吃黃連,吸取了教訓不再惹事,誰知道人竟然上吊自殺了?!
宋老大還記得昨日那人還在自個兒身下哭泣求饒來着,怎麽今兒個就撒手人寰了?
一路上,他開始回憶起自己和李晏銘結怨的點點滴滴。他老早就聽說過城主家的李小公子任性妄為,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那日一大娘不過是弄污了他的衣袖,他就揚手給她來了一巴掌,當時他正窩在酒肆裏喝酒呢,見了這番情景,二話不說沖過去把他手給折了。
他可不是什麽善心之輩,只是看不慣堂堂一個大男人連個婦孺都下得去手。自那以後,宋老大對李晏銘便厭惡起來,兩人的怨由此結下。
仔細想了想,他遇見李晏銘幾次,幾次裏有九成都不怎麽美好,李晏銘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可……可如今,宋老大的心裏特別別扭,總覺得是睡過和沒睡過的差距。
唉,總之感慨一句,造化弄人啊!
宋老大趕到那兒的時候,城主府前裏裏外外擺滿了素宴,隐隐有專門假哭的人時不時的嚎哭聲。他站定在一個拐角,那兒的人看不見他,他卻能看得清楚那裏的情景。城主府的牌匾挂上了白布,大紅燈籠早已摘了下來換上了白面的紙燈,城主府的侍從仆婢無一不是一身素服,滿臉的喪氣。
看來李晏銘是真沒了……宋老大莫名覺得一陣失落,連上去蹭吃蹭喝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時,身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宋老大沉浸在複雜的情緒裏,一時竟也沒察覺有人靠近,當即吓了一跳,回過身……
“姓宋的,我要殺了你!”
身後之人,一身白衣,烏發淩亂,狠狠瞪着一雙細長的眼,臉色慘白地撲了過來。
“李李晏銘?”
該不會是找他索命來了吧?
宋老大伸手接住了撲過來的李公子,手掌一開一合,就把準備襲上來的兩只拳頭盡數捉住,末了,還使力掐了一把李晏銘的腰,惹得後者一聲痛呼,氣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你,你這個……你這個……”
不是鬼呀。宋老大嘀咕了一句,一把捂住李晏銘正準備開罵的嘴,“你怎麽沒死呀?”
李晏銘“唔唔”發不出聲,愣是一個勁兒的用眼睛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