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結局
蕭國師雖然還俗許久,但據說出家那幾個月欠的還沒吃回來,晚飯要狠狠地吃頓肉。老夫人想下廚做頓好的慰勞師叔,卻被蕭前國師攔了下來:“小褚兒會做飯着呢,我聽他說過。男孩兒不能寵,師侄你別動,就讓他鍛煉鍛煉,不然以後就要淪為吸食勞動人民鮮血的蛀蟲了。”
褚掌門怒喝一聲:“我才剛上山,你想累死我?這些日子不知吃我娘多少頓了,還有臉讓我給你做。去,材料我都買回來了,自己挑着做去。”
蕭國師自打當了國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早沒了勞動人民的樸實勤懇,哪兒肯給他做飯,慢悠悠地坐回去吃着點心。華盟主看他們兩人打鬧,只笑了笑,對褚掌門說:“小褚,現在的皇上是位明君,太後廣開天下言路,選賢用能,你們天脈劍宗以前受過皇封,你也是獻過技術,有功于朝廷的人,以後打不打算再為國效力,搏個封妻蔭子?”
封妻蔭子……褚掌門看了看身邊的妻,又看了看華盟主:“華盟主,這位……我愛人,您看太後娘娘和皇上,能封他嗎?”
華盟主仔細看了看尹掌門,點了點頭道:“你們的事我早聽說了,不過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怎麽不派人說一聲?不對,問題不在這,封诰都是封給女性的,就你師弟跟你這關系,頂多你死了以後給個恩蔭,還得讓他兒子過繼給你才能繼承,跟他也沒關系。”
那沒轍了,褚掌門又打聽起現在朝廷還興賣官鬻爵不。蕭國師看他跟華盟主問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怕他影響了華朗休息,拿胳膊圈着他脖子往外帶:“別老在這費話,影響我們領導休息,給我做飯去!”
這姿勢實在太親密了,尹掌門怎麽看怎麽不滿,一把分開二人,帶着寒氣說道:“魯大師自重,我師兄從不下廚,更不愛與人如此親近。趙師妹,你去廚下看看有什麽吃的,好生招待大師!”
趙師妹紅着臉,又往蕭大師臉上看了幾回,這才戀戀不舍地答道:“廚下還有臘肉,我炒些香幹給大師下飯吧?”
大師是吃過徐女俠和趙女俠的手藝的,連忙推辭:“這世上哪有女孩子做飯,這麽多大男人等着吃的道理,我跟小褚兒做就行,你們就等着吃吧。”華盟主看尹掌門臉色頗有些不好看,連忙起身客氣道:“尹少俠莫和小蕭計較,你們剛回來不久,還是休息一陣,我陪他去就是了。”
說着話駕輕就熟地抓起蕭國師手腕就走,華家的人也視若無賭。褚掌門總覺得這場景有些冷清,想了想才發現,原先那些動不動就把少當家擡出去治病的俏丫鬟都不見了,華盟主居然這麽長時間也沒捂胸咳嗽兩聲。
褚掌門這才反應過來,問了句:“華領導的咳喘好了?這麽冷的天都沒犯病?”
華朗笑着點了點頭,蕭國師不屑地說了句:“我是誰啊,有我在領導身邊,能讓他病得再厲害了嗎?我給華朗弄出來針管和曲頸安醅,靜脈一給藥,效果比原來口服的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現在預防為主,基本感冒了三針見效,不至于再轉成氣管炎了。”
華盟主溫柔地看着蕭國師笑,什麽話也沒說,褚掌門就覺得一股股粉紅色的少女氣息從這倆人身上冒出來,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目送着這倆人下了廚房,褚掌門又叫尹師弟招待客人,單獨把趙師妹叫到房裏,叮囑她別把蕭國師當成普通男子。
趙師妹慚愧不已:“掌門師兄,我知道我和師師兄已經訂了婚,不會做出有失咱們門派臉面的事,掌門師兄放心就是。”
褚掌門看着也覺得可憐,安慰了她兩句:“你明白就好。魯智深雖然還了俗,但你看他和華盟主的做派,這兩人和咱們一般江湖人不一樣,你就只當他是畫上畫的,不是個真人吧。”
趙師妹雖然難過,還是堅強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他們站在一塊就跟一幅畫一樣,我插不進去,也沒想過插進他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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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掌門滿意表揚了一番趙師妹的覺悟,回頭把這事也和蕭大師說了,希望他能注意收斂一點自己的魅力,不要讓他們家師妹走上錯誤道路。想不到蕭國師聽了,臉居然紅了起來,指着褚掌門叫道:“你怎麽教育師妹的?怎麽滿腦子都是同X戀。是不是你跟那個尹承欽太明了,把小女孩都教壞了?”
“你胡說!”褚掌門深覺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師妹不可能是自己帶壞的,就是腦子想的稍微遠了點,那也必須是蕭國師和華盟主他們做得太過份了讓人生疑。兩人就到底是誰教壞了趙師妹的問題展開了激烈又深遠的辯論,聲音從20分貝吵到了120分貝,引起了全山主客的集體圍觀,終于被趕來的尹掌門和華盟主各自鎮壓了。
尹掌門身為天脈掌門,自然要為師兄的行為向客人道歉;而華盟主是武林盟主,蕭國師出的錯他也得擔着,兩人客套一番,才算把這事按了下去。
晚上回到房內,尹掌門的臉色難得地好看,關起門來就迫不及待地問師兄:“承鈞,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蕭……魯智深和華盟主真有私情?”
剛才說了什麽,褚掌門都不記得了,聽尹師弟一問愣了一陣,抓着他的衣領問道:“你也看出他們倆有奸情了是吧?還好意思說我帶壞了趙師妹,明明就是他們倆太高調,是個人長了眼就能看出來,對不對?”
尹掌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管是誰說的,心滿意足地點頭附和:“正是如此!魯智深已有了家室,就該本分些,怎地還敢與你……大聲吵鬧。”拉拉扯扯四個字終究還是被尹掌門咽了回去,他是真心看不上蕭國師,卻不能為了罵他帶累上自己的師兄,就把剛才的事含糊過去,安心過夜了。
蕭國師那邊比他們倆更不上算,跟華盟主掰扯半天:“什麽叫見色忘義,什麽叫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你看看小褚,當初他讓尹承欽管得一愣一愣時是誰給他壯膽,是誰陪他挨冷氣,現在好了,師弟上了床,兄弟就扔過牆,有這樣的人嘛,這還是人嗎?”
華盟主也有耐心,安慰了他半宿還平不了他的氣,最後只好下了狠手:“要不這樣,咱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麽還?”
“他不是跟師弟結婚了,就把咱們這些同穿都扔到脖子後頭去了嗎?咱也結,結完了之後就咱倆好,也不理他不就是了?”
“對啊,他結完婚不理咱,咱結完婚也不要他了。重色輕友,什麽人哪。我也得重回色,輕回他,讓他知道知道這滋味。行,就這麽辦!要不你是領導呢,就是比我有魄力。”
“過獎過獎,我叫小李賜個婚,咱更有面子,更叫小褚眼饞,是不是?”
“是,對,咱還得大辦,叫他眼饞。……哎,我怎麽老覺着這事跟我剛才想的不是一回事呢?咱倆怎麽說的,怎麽就繞到結婚上了?”
華領導捂着嘴又咳嗽了起來,蕭國師一聽他咳嗽,什麽褚掌門都忘到了九霄雲外,立刻起床拿水拿藥讓他喝下去壓驚。喝完一看天色都發紫了,連忙叫華朗睡覺,自己找着廚房開始做藥膳,邊做邊埋怨自己說話太多,又累着華朗了。埋怨了一陣,又想起這事最該怪褚掌門胳膊肘往外拐,為了尹承欽居然說他的不是,更加憤恨,就把華盟主半夜的建議想了起來,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好,等華朗醒了,拉着他就要回華家結婚。
這一隊人來如影去如風,褚掌門也不知他們為什麽走得那麽快。但是蕭國師心急如焚,華盟主順水推舟,都不肯再在山上呆下去,褚掌門苦留不住,也只好放他們下山。臨走之前,華朗還特地通過電腦向他傳達了最後一向指示:“六月初七是個好日子,到時帶着你娘和師弟去華家一趟吧,給你個驚喜!”
褚掌門納悶道:“什麽驚喜?不行啊,趙師妹六月及笄,我還打算就趁着這月份好,給她們辦婚禮呢。”
華盟主大包大攬道:“什麽不行的,我們華家給你辦不了個好婚禮嗎?你來就是了,嫁妝我都替你出了,保證你師妹們十裏紅妝游遍揚州城。”
褚掌門一向對領導之命不問原因地遵從,這回也不例外。反正他最近一直沒什麽正經事幹,門裏錢不夠,又結過一次婚,連皇上和李妃賜的那些都化完了,有人出聘禮出嫁妝出結婚禮堂,這種好事不去蹭簡直對不起自己。就算有千難萬險,為了婚禮費用,他也得帶着師妹們去!
去之前,還得攢點禮錢。現在涿州城裏玻璃作坊已開得到處都是,重開玻璃廠也賺不了多少錢了,褚掌門便改造了工廠,專造紡紗機,先送到縣衙一架,以表孝順之意。縣太爺叫幾個農婦來試了試,對這紡紗機的效率也甚為滿意,開春勸農時特地表彰了褚掌門的功績,替他上報了朝廷。縣裏一些大戶看着這個又跟看見玻璃一樣,找到天脈峰半山腰的紡紗機廠,重金求購這高新技術産品。
幾個月下來,褚掌門終于賺夠了出門的錢,帶着全家上下,拉着他們自家準備好的聘禮嫁妝和紡紗機織布機,一路驚動了無數山賊搶匪,轟轟烈烈地下了揚州。
到了揚州,華家竟也沒請他們進門,而是把他們安排在了之前住過的那間客棧,說是必須等到六月初七,到時自有人請他們上門。這一家大小都有些迷糊,只是華朗這邊雖不讓進門,東西送得也勤,又安排了人照顧,他們問了幾回沒結果,也就安心住下了。
到了六月初七當日,褚掌門才終于進到了華家。他們與華朗交情好,江湖上地位也不低,故而去得晚了些,到那裏時,華家已擠滿了江湖人,都和他一樣不知出了什麽事。但看華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都猜是喜事。褚掌門看了裏頭有幾處貼了喜字,倒猜了會不會是給他師弟妹辦喜事,後來又想到是華朗先讓他初七過來,他才提到的師妹要出嫁,又打消了這念頭。
衆人分紛猜測,卻不見主人露面,等了不久,外頭忽然鳴起鞭炮來,衆星捧月地迎進來一位身着紫蟒的大官。華家是武林世家,忽地進來個當官的,這些江湖人心裏都有些惶然,不免就想到了當初慎德山莊的故事,個個嚴陣以待。那官員生得七八尺長,五官分明,十分威嚴,仔細看看臉,正是一直在京裏升官的工部尚書姚承鈉姚大人。
姚大人這一進門,華盟主才露了面。與他一齊露面的,正是一年前卸下國師之位的姚大師,如今頭發已經能揪起來了,戴上帽子也看不出長短。姚大人如今一舉一動盡是氣派,站在院中舉起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把蕭國師和華盟主在廢太子謀反一案中的功績又誇了一遍,最後禦賜兩人成親,念完聖旨,又從随從手裏拿了一托盤金珠寶貝,當衆賜給二人。
褚掌門看得嘆為觀止,倒不是為了這倆人受的什麽皇恩——皇太後就是自己同事,以權謀個私那太正常了,但是竟敢當着這麽多人,還由皇上賜婚,這份臉皮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靳城跟他尹師弟那臉皮就夠厚的了,跟這倆人一比,簡直就是大家閨秀一般。
華盟主和蕭國師臉不紅氣不喘地領旨謝了恩,回過頭來又謝了來觀禮的衆人。蕭大師最後看了褚掌門一眼,把他臉上的表情理解成了羨慕嫉妒恨,于是心滿意足地回去換衣服打扮了。
他們倆的婚禮雖然盛大,卻比不得褚掌門的正式,一個穿婚紗的都沒有。倆人穿着新郎服如穿花蝴蝶般在院裏敬酒,美滋滋地招呼衆人吃喝,還特地到褚掌門桌前秀過幾次恩愛,給天脈劍宗自于師弟以下的那幾位都發了紅包。
姚大人雖然是朝廷命官了,卻還不忘了自己的本份,沒坐在給他設的特席,而是和褚掌門共了桌,興致勃勃地大談自己的升官之路,一再表示要給褚掌門他們開綠燈,只要這些師兄弟當官,他就一定罩着。
還有些不服朝廷管束的江湖人連酒都不喝就走了,只礙着華家的面子不好直接動手。剩下來的都是有意親近朝廷的人,有許多就主動和姚大人親近了起來。一頓酒宴吃完,竟沒一個鬧事的,倒有不少人借着這場合宣勢要效忠朝廷,做天朝順民。
當初他當個官,就有那麽多江湖人說他的廢話,華盟主這個武林盟主由朝廷賜了婚,還娶的是個國師,怎麽一個出聲的都沒有?今昔對比,褚掌門簡直都要憤慨了,尹師弟倒是善解人意,替他解釋道:“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有幾個江湖人習武不為了名利,華家擅長機關暗器,華盟主又會制神藥,哪一門哪一派敢與他交惡?平時高攀都攀不上,難得有這個機會,只有順情說好話的,誰肯觸他黴頭。”
這話雖然不錯,卻太現實了些,褚掌門自己也是個現實的人,可心裏總還有個江湖夢,聽着尹師弟這麽清楚地把江湖熱血說成趨利避禍,心裏也有些難過。不過他心裏難過些,總好過這些江湖人真的容不下華朗和蕭逸之,搞到喋血當場。這麽想着,他便放下心裏包袱,高高興興地喝酒慶祝了起來。
婚宴之後,他還跟着人去鬧了洞房,只可惜新娘子是個男的,古代人又都臉皮薄,沒什麽鬧頭,就起哄讓他們喝了幾杯交杯酒也就完了。就連聽牆角的福利都沒撈着,華家簡直是一步一機關,沒等靠到牆邊,他衣服上就破了幾個大洞,只好帶着遺憾回房睡了。
蕭國師再出現在褚掌門眼前時,幾乎次次都是和華盟主出雙入對,比結婚那天更加神彩飛揚,有事沒事拿眼瞟他,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好在華盟主壓得住茬,管住了蕭國師,就和褚掌門商量起了兩位師妹的婚事。大家都是辦過婚事的人,樁樁件件褚掌門只管安排,華盟主只管出錢,定下了六月十五給兩對新人一同成親。
華家倒也有錢,揚州城裏有幾處房産,兩位師妹從此就住在了他們的別院,新郎官于師弟和師師弟則從華家本家去迎親。華朗結婚不用聘禮,又拿着宮裏送來不心疼的錢,給兩位師妹真辦了一百二十八擡的嫁妝,吹吹打打地繞了半個揚州。
新婚三日便是回門之時,褚掌門把自己帶來的大型機器留下,只帶了師弟師妹和嫁妝們,比成親時還要迤逦地回了天脈,一路上又驚起劫匪無數。在天脈上下的共同努力下,經過來回這兩趟掃蕩,從揚州到涿州一路上著名點的大盜小偷都落了網,為當地治安建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回家以後,褚掌門徹底卸下了門中一切事務,轉職成了科研人員,每天窩在原來的玻璃廠研究水力的利用。尹掌門白日教育師弟,晚上照顧師兄,俨然成了天脈的全職老媽子,從前的冷氣逼人漸漸也變成了春風化雨。
随着李太後掌權時間延長,這個世界的穿越者越來越多,高産水稻和其他品種的糧實、果品越加普及,人民生活富足了,鋼鐵、電力、化工等許多産業漸漸形成。有了這些支持,褚掌門的家電終于發明出了幾樣,給他換回了許多求之不得的貢獻點,終于補上了之前被敲詐走的那些。
然而他還不滿足,一個接一個地研究着自己買來那些資料中所有的電器設備,比從前更努力地攢起貢獻點來。華朗後來告訴過他,只要再攢滿三十個貢獻點,他就能帶着指定的另一個人再穿一回,他已經有了重生一次的機會,可不想自己孤伶伶地重生一回,怎麽也要帶着尹師弟。
褚掌門心裏算計着下輩子的事,手上也不停地試驗着顯像水的配比。這回終于發明出了照相機,尹師弟的鳳冠霞帔還在庫房裏堆着,什麽時候得騙他再穿一回,怎麽着也是拍下來比畫下來的看着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