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溺

第27章 平行1（陳舟囚禁Amon 【假的】）

我是個被排斥在世俗之外的人。

沒人願意接近我，沒人願意跟我說話，甚至那些小孩因為年幼無知而靠近我都會被他們家裏的長者拉回去。

每當我聽見他們訓斥小孩的聲音我就在想，在想為什麽會這樣。不過想多了我也就不再去想了，習慣了就好。

我靠打魚做工維持生計，攢下了一點錢，我準備存夠了就離開這裏，去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我住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是這個村子最偏遠的地方，當然也沒有人會過來。

所以，我是第一個見到他的人。

人魚。

在中國故事裏叫做鲛人，在童話裏是為了愛情付出生命的小白癡，在日本神話裏是食人血肉的生物。

我覺得那些都說的不對。

因為這種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就存在于我的眼前。

他趴在海岸上，深紫紅色頭發如同盛開的海格瑞薔薇一樣鋪散在他的背上，純黑的魚尾在尾翼邊緣漸變出微妙的紫來，冰涼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破碎成細鑽。

美麗，誘惑。

他很重，我勉強抱着他的上半身拖到了屋子裏，我把他放在了那個老舊的木盆裏。

我撚了撚手，上面沾滿了水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黏液。粘稠，潮濕，像小時候蝸牛在手心爬過留下的痕跡。

我把他的頭發撥弄到一邊去，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樣子。

非常的……非常漂亮。

一張超越了性別的漂亮臉龐。

淺白卷翹的眼睫，高挺的鼻子和殷紅飽滿的唇，我看着他的耳翼，有着半透明的薄膜像一把小巧的扇子。

我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去觸碰他的耳翼。

在我生命裏從未出現過像這樣精致的漂亮的生物，雖然他是活的，我抱他的時候摸到了他的心跳，但我還是生怕碰壞了他任何一個地方。

冰涼，柔軟，帶着潮氣。

像一塊生魚片。

我嗅着指尖，聞到了一股非常微妙的香味。

像盛放的花被摘下一點一點搗碎凝成的花汁，沾染着水汽帶起一股潮濕的馨香。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凝結在他臉上。

他真的太漂亮了。

像珍稀的瓷器，應該被安放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珍藏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

我想這樣做。

把他藏起來，只給我一個人看。

我察覺到他的眼睫動了動，在空氣裏煽起輕微的氣流，然後他睜開了眼。

沾着水珠的眼睫如同振翅欲飛的白鳥，半掩着墨黑的眼眸，屋子裏昏黃的燈光經過空氣的折射落到他眼睛裏，像嵌了細鑽，含了一整片星河。

他真的，太漂亮了。

我那不合時宜的陰暗念頭又從心尖滋生出來，我想将他據為己有。

他轉動了眼睛，看着我。

我看見凝結的水珠從纖長的睫毛滴落下來，擦過殷紅的唇尖複落到水面上，張合的殷紅的唇瓣如同盛開的最頹靡的薔薇。

像中世紀一副油畫最曼妙的地方，也是我從未見到過的豔麗的畫面。

“你是誰？我……是誰？”

他眨了眨眼，含着微妙的懵懂和無知。

他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

欲望會讓你屈服，屈服會産生力量。

那些念頭又從黑暗的地方滋長，攀生着骨肉束縛着我的思維。

我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唇。

飽滿的弧度被指尖按出一個小小的凹陷，灼熱的帶着潮氣的呼吸落到上面，産生了一股過電一般酥軟的感覺。

“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我揚着嘴角努力提出一個弧度。

“對，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