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海賊]三斯而行

第38章

陰冷、黑暗，有什麽在撕扯這她的靈魂，虛空中空無一物卻讓人萬分害怕。一點點逃離，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跑什麽，也許快要窒息而亡，猛然驚醒過來。已經第幾次了？從她被麻醉藥弄得失去意識躺了三天後，庫洛斯和雅瑩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便每日都會在不是噩夢的夢裏驚醒，還全身發寒打顫、冷汗直流，更可笑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爬入浴室清洗身體，加熱器無法正常工作，水冰涼刺骨無法讓人安心。無暇泡澡挂上睡衣窩在床上，門口有微弱的福爾馬林氣味，捂鼻拉開門平複翻騰的胃。避了香克斯幾天仍然覺得丢人，她傻瓜一樣袒護庫洛斯，那混蛋不但不領情還對她動粗，下次見到一定要讓他好看！

“舍得出門了？”

“哇～香、香克斯？”安妮在腦中淩虐庫洛斯被身後的聲音驚得踉跄，差點從坐着的護欄上摔下去。香克斯拉住她扯離邊界，摸到她冰冷的手暖了暖。“小心點，邪惡詛咒誰呢？手怎麽這麽涼？”

“沒事，只是熱壓磅壞了。過一會就……”是噢～香克斯住她隔壁來者的，避過他的手在海風中攏了攏睡衣。熱暖暖的胸膛靠過來，他的溫度緊貼着自己輕聲問。“還冷麽？”

［為什麽還對我好？］安妮呆怔任由他抱着，顫抖在此刻停下來，就像沐浴在冬日陽光下一樣暖和。見她不說話，香克斯抱起她蹙眉，往開着的門走進去。“怎麽不穿鞋就跑出來？”

“我想看會星星。”安妮撐着門攔不讓他往裏走，鼻尖被福爾馬林的味道環繞，頭一次憎恨過分靈敏的嗅覺。身子忍不住繼續發抖，似乎感覺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她。香克斯一愣将她抱得更緊，這個樣子和那天……“怎麽了？還冷？去睡先吧。”

“別、是福爾馬林。”

“好，我們不進去。”香克斯退兩步拉上門，輕輕撫摸她帶冷氣的發絲。她似乎不記得那日發生過什麽，腦中不住的旋轉着他的話。

［十幾年來，她恢複的不錯。一個什麽都不記得的人還會害怕？見你不過幾次就傾心相許？與應龍才面對面便毫無疑心？還會爬時看見我就會抱着我笑？這些舉動對防備心那麽重的她根本不可能。我擔心完成約定時……］

“香克斯、喂……”

“啊～你剛才說啥？”

“我餓了。”

于是乎香克斯抱着她到食堂找吃的，還自告奮勇去熱湯。安妮撐着下巴在高凳上搖着腳丫，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很正常，放下心趴着打盹。轟隆——整個船身都搖晃起來，不少以為敵襲人爬起來，最後發現廚房炸了。他們懶鬼老大從裏面爬出來，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撲哧～哈哈哈……啊哈哈……”安妮瞧他那模樣忍俊不禁歡樂笑起來，幾日的惶恐悄然無蹤。

“又不是我的錯，那爐竈太奇怪了。”

“嗷嗷～老大，你這個混蛋，把我最喜歡的氣壓竈弄壞了。”路抱着碎片哀嚎：這是絕無僅有的限量版，求了好久才讓大姐讓出來的，十年來他精心維護，今日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安妮忍住笑做起生意來，蠻好奇這船有和她一樣的廚具。“五十萬把庫存的賣你。”

“老本。”路淚眼汪汪看着財政大使，貝克曼目光盯她幾秒，放棄講價的想法。“老大弄壞的，扣他酒錢吧。”

“嗷～太好了。”

“喂，我是船長！”

“香克斯，過來。”安妮揮揮白絹，擦這屁颠颠跑過來的黑臉，故意留着眼眶和嘴唇不擦，煞有其事的感嘆。“這煙熏妝不錯，嘻～髒兮兮的你洗洗吧。”

圍觀者們都背身忍笑，她終于恢複元氣了。挽起袖子忙活起來，廚房是重中之重，不弄好明天沒飯吃的。安妮心疼捐贈出随身帶的廚具，她好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哦。路翻出溫熱的雞腿遞過去安撫。“先吃着～只是借用，別傷心。到島上我會去買，不會占你順手的廚具。”

安妮糾結在房前，最後拿出個口罩扶上門把手。耳邊是低低的嘲笑聲，捏捏拳頭瞪過去。炸完廚房又大半夜不睡覺，這家夥這麽閑麽？

“換房間麽？嫌棄？前兩天才換過被子。”

“吶～庫庫他沒缺胳膊少腿吧？”

“沒有。”

安妮松口氣擰開門，騰空被拽進房間。盯着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眼角抖動，跟他較真的自己沒臉見人吶，丢出毛巾罩在他腦袋上擦起來。細細将發絲的水珠擰幹，火紅色發絲隐隐重疊的在一起。

“頭發不弄幹年紀大了會頭疼。”

“很快就幹，你怎麽還不穿鞋？”香克斯低頭扯掉她的口罩任她作為，忽然覺得裝機械手蠻實用的，這樣抱她入懷的感覺真好。

“反正踩髒了。”

“對別人唠叨時自己要先做好。”

“你又有資格？”

“你也這樣給他擦頭發麽？”她看似專注卻眼眸迷離，他們發色相同搞混了麽？

“小時候會多一些，如今、我想掐死他。”安妮臉色發黑掐着香克斯的脖子冒陰氣，她果然很介意庫洛斯動粗。

［安妮到底喜歡你什麽？］他眼角帶笑，吊着嗓子提醒她。“喂喂～你認錯人了。要不要幫你揍回來，松手好不好？我要死了。”

“裝模作樣一個德行。”安妮癟癟嘴冷哼一聲，松開他埋在胸膛上蹭蹭。香克斯手腳僵硬，松開舍不得，抱緊又怕出事。“喂～我定力不好，別誘惑我。”

“敢動我滅了你。”

“你蠻不講理。”他哭笑不得反駁。懷裏冰冷的身體被捂熱，收緊圈着腰的手埋入她頸項，深深呼吸她的味道，這一刻寧靜又安詳，忽然身子僵硬有些尴尬。

“禽獸，你抵抗力真弱。”

“這正常反應，他碰你又護着，我還什麽都沒幹呢。”

“他那是給我下套，雅瑩那脾氣不死也殘廢，我能不護着麽？”安妮抽抽嘴嘆着氣，屁股挪開被頂着的地方，雙手用力把他推倒，壓在胸口上嬌笑。“紅發、你想當我情人？”

“不氣我不甘心？”

“我沒氣你，他是情人。”她漫不經心擡下巴瞅着他，食指在他心房邊畫圈圈，湊進他嘴角輕輕落下吻。看他難辨的神色，借力落在地上，朱唇慵懶揚起媚态橫生。“晚安，西紅柿大叔。”

“你睡這～我走。對了，明天我生日，是不是該送點什麽給我？”又用這招讓我退卻，心真狠。

“要不要送你千枚炮彈？”

“嘿嘿～小氣鬼。”

這是紅發所屬的島嶼，登島購物不出半小時，大夥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安妮頭次體會到紅發這張牌子買東西打折的感受。遠遠一個清麗的身影以雛鳥歸巢之勢撲入香克斯懷裏，衆人呆愣瞅着那張臉又看看安妮糾結不已。安妮扭曲看着她對香克斯撒嬌，那婀娜姿态宛若扶柳，是個傾國傾城的弱美人。看香克斯表情僵硬，眼粘在安妮身上，她幽幽望過來很感興趣詢問。

“這是誰啊？你的女人？”

“不是、我和貝克曼認識搭個便船。”安妮拉過最近的貝克曼遁走。她不能接受的是這人除發色與眼睛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就像在看自己用弱氣嬌軟姿态撒嬌，別提多扭曲了。

“喂、安……哎呀～”香克斯想喊住她，被一個蘋果砸中腦袋。

“謝謝紅發船長，安這就告辭了。”

——海岸

“這是怎麽了？吃醋？”

“我是變扭，放你身上有長一樣的人做着那麽嬌弱的姿态……我對氣弱屬性過敏。”

“撲哧～你不只讨厭小白臉麽？”貝克曼看她臉色難看椰揄笑道。她搶過那準備點燃的煙杆不滿蹙眉。“不準抽，笑那麽歡幹嘛？就算不和姐姐大人一樣霸氣側漏，也該……”

“該氣吞山河？”

“你怎麽來這？溫香軟玉在懷可受用？”安妮環胸挑眉審視香克斯，偷笑的意味格外清楚。他微翹的嘴角下拉青筋暴跳，就在他面前藏也太偏心了。狠狠咬着粉唇攻城略地，柔軟觸感讓怒氣洩去。她摸摸唇确認假皮有沒被咬壞，而剛才還在的貝克曼也無影無蹤。“這吻算禮物麽？生日快樂～”

“你明明喜歡我，坦率點可好？別對我這麽狠，你維護所有放在心上的人，就不可以心疼、心疼我？要道別也甭拿不再相見的眼神看我。”他記得那訣別的眼神，急忙找便怕她趁機溜走，甚至還會擺出‘吃醋’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女人壓根沒心肝的。

［我眼神很露骨麽？除雅瑩和庫庫外能猜我心思的人，可是……］安妮收斂神色扯去發帶，任黑絲随海風飛揚，對上他的視線揚起一抹淺笑。她很少注視他的眼，那黑眸讓心慌慌的。“被你抱着很溫暖，我眷戀卻不敢占為己有。你清楚我的個性知道我會做什麽，這張臉、這份性情……可你注視人并非我，每次見我都在找她的影子，你在透過我看她。我沒她潇灑，活得那麽肆意。你、我不過是被靈魂蠱惑，你愛的是墨傾城，我和那個誰都是替身。別說我是墨傾城，人的過去是由記憶組成……就算是坑爹的轉世也不代表、我便是她。你過得不好麽？何必為我費心？”

“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歡這份蠱惑，很喜歡。”香克斯說不出反駁的話，的确把她當墨傾城。海浪翻滾撲打的沙灘上，他就輕輕擁着她，她低笑回抱着他。“喂～你這是道歉麽？這是很正常的事，我沒不高興，真沒有。看在你生日的份上～再見啦。”

［我心裏有道坎，我跨不過去，對你、對庫洛斯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