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
德拉科和哈利正在打架——又來了。
金妮在走廊裏一衆霍格沃茨學生旁邊看着。是在一個突然的課間,教授們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因此,在打鬥被打斷之前,沒有人能說它會持續多久。正當德拉科用一道咒語擊中羅恩的臉,讓他的鼻子流血時,金妮出現了。她在距哈利幾步遠的地方看着她的哥哥,他臉上的血和他眼中的憤怒。赫敏站在他旁邊,拽住他的胳膊,毫無疑問是乞求他別過去,不要牽扯進去。
金妮不知道是誰開始的這場戰鬥,但是她所能做的就是隐藏在人群中,希望不引人注意。金妮看着德拉科和哈利站在中央,他們的魔杖伸出,他們的臉因為憤怒而醜陋。幾個月前,金妮會跳出來與哈利一起戰鬥,或者沖向她的哥哥去幫助他。但是事情轉變了——現在一切都複雜了起來。金妮不知道她的立場,或者她是誰。後退隐藏起來更加簡單。如果她不必面對真相,一切會更加簡單。
“收回去,波特。”德拉科嘶嘶地說。金妮因為他的語調而畏縮——聽上去與他們獨處時相比,對她所愛的人說話的語調聽上去多麽不同啊。
當哈利猶豫起來,金妮知道,是他挑起的鬥争。很容易分辨——當德拉科挑起戰火時,他不會退縮。但是哈利的神智更加清醒,無論他有多憤怒多愧疚。但是他也很固執。或許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會打退堂鼓。但是他最好的朋友受傷了,一群人正在看着,金妮知道唯一可以制止他的人是她,這個主意撕裂了她。最初,她仍然站在哈利身邊,假裝德拉科不存在。但是現在,她不知道如果她制止哈利,是否對他或德拉科有好處。
“我為什麽要呢,馬爾福?”哈利厲聲說。“在你拿我死去的父母取笑那麽多年後,我為什麽要呢?”
金妮的心沉了下來。當然,是關于盧修斯。他的死亡是唯一一次任何人都看見了德拉科的軟弱之處。她絕不會忘記當德拉科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學生一起發現他父親被殺時他臉上的表情。他的心成碎屑,對于哈利和羅恩來說,這是襲擊一個曾經相信他不可摧毀的人更簡單的方式。
對于哈利的問題,德拉科的回應是舉起魔杖,劃破空中,對哈利發射了一道紅色火花。
哈利輕易地反擊了咒語。“你敷衍了,馬爾福。”哈利說。“是某些你腦子裏的東西?”
一時間,金妮憎恨哈利。她知道他不能總是那個大人物,他是個人,也能感覺到憎恨。但是她希望因為死去的父母,哈利可以為同樣失去親人的人感到一些同情,無論那個人是誰。但是哈利現在的所作所為是自從一切改變之後她所見到的許多例子之一。最初,哈利對她來說是個英雄——幾乎像神明一般不出差錯。之前,無論他做什麽或說什麽,她都說服自己他是對的。但是現在,她去過另外一邊,事情看上去就不同了。她可以看見他臉上的惡意,讓他看上去很醜陋。她可以看見他距離完美有多遙遠,有時很自私。還有德拉科……他仍然有着馬爾福式的瞪視和皺眉,他的每一部分都表現出他有多麽憎恨哈利。但是金妮可以在他臉上看到其他的東西——痛苦。
學生們在她身後低語着,悉悉索索。金妮轉過身,看見斯內普教授和麥格教授快速走向人群。穿過一條移開的路,一個後面的學生将金妮推向前面,她發現自己處在了不想在的地方——德拉科和哈利之間。
發生的太快了。金妮剛被推過去,德拉科就對哈利發射了一道咒語。在咒語擊中她的胸膛之前,她看着德拉科的臉由憎恨到驚訝到痛苦。咒語猛烈地擊中了她,讓她後退着倒進哈利的懷裏。
在這一團混亂中,金妮看見羅恩沖過人群,撲向德拉科。火花在人群上方射出,學生們散開,讓斯內普和麥格穿過。他們兩個人才把羅恩從德拉科身上拽下來,當他那樣做時,金妮必須忍住不看到德拉科的臉而哭出來。
“你們怎麽敢利用我們離開時開始打架。”麥格叫道。“這兒發生了什麽?”
一陣沉默。金妮知道是哈利引起戰鬥的;她現在很确信。
“馬爾福襲擊了金妮。”哈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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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金妮不是因為受傷而疼痛,她會轉過身不可置信地注視哈利。當然,在哈利眼中,它是襲擊。他沒有看見——也絕不會看見——當咒語擊中金妮時,德拉科臉上的悲傷表情。但是故事的另一半不是還有哈利侮辱了德拉科死去的父親嗎?
麥格看着在地上的金妮,接着看向德拉科。“是真的嗎,馬爾福?”
金妮試圖避開與德拉科接觸的目光。她不想他看見她在哈利懷中。她看向正在幾步遠處瞪着德拉科的羅恩,赫敏正注視着德拉科,接着看向金妮和哈利。沒有學生留下來為作為目擊證人。塵埃落定,局勢不偏向德拉科。
當德拉科沒有回答,金妮終于看向了他。他站立着,低頭看着她和哈利。他的右眼腫脹,他的臉頰被割開,血液從他的嘴角和鼻子裏流出。但是他的眼睛——那雙金妮絕不會忘記的灰眼睛——是看上去最為痛苦的。
“是。”這是德拉科所咕哝的。
金妮看着他被斯內普帶走。金妮試圖反抗,甚至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麽,但是哈利不讓她動。盡管她正告訴他她沒有受傷,她還是被迫被麥格帶去了校醫院,龐弗雷夫人帶她去了靠近她辦公室的一張空床上。房間幾乎是空的,除了角落裏的一張拉着簾子的床。
“我沒事,真的。”金妮說。“羅恩比我傷得更嚴重。”
她哥哥聳了聳肩,但是看了羅恩一眼,龐弗雷夫人讓他坐在金妮旁邊的床上。她告訴他們,她要去拿些藥物,就去了她的辦公室,咕哝了一些關于麻煩鬼毀了她寧靜的下午這些話。
哈利在金妮的床上坐下。“你還好嗎?”他問,抓住她的手。
金妮的立即反應就是将她的手抽走。他觸碰她讓她感覺不好,好像觸碰她皮膚的是個陌生的物體。金妮将這種感覺推到一邊,提醒自己哈利還是她的男友,是她應該與之一起的那個人——是她應該想要觸碰她的那個人。但是就算她讓哈利觸碰她,并強迫自己臉上露出微笑,她也知道她是房間裏最糟糕的那個人。
金妮點點頭。“我真的沒事。馬爾福幾乎沒打中我。”盡管說出他的姓氏讓她感覺很古怪。
哈利贊同地點點頭,将手拿開。“他之前正變得草率。他腦海裏有什麽大事讓他分心了。”
當哈利說話時,他看向羅恩和赫敏,他們三個人交換了神秘的目光,這是金妮多年以前就開始憎恨的。金妮已經學會讓他們去進行沒有她的冒險,但是她有新的原因去過度猜疑他們正在想什麽。
“你認為有什麽正在進行嗎?”金妮問。“關于盧修斯的死亡?”
在哈利可以告訴她不要擔心之前,腳步聲讓他們四個吓了一跳,都看向房間的尾部。當斯內普離開了最後一張緊緊拉着簾子的病床,他們都愣住了——羅恩、哈利和赫敏都意識到他們的話被別人聽到了,金妮知道那張床上是誰了。
房間很安靜,斯內普走向他們。他在金妮的床腳停下,他的目光從龐弗雷夫人的辦公室落到哈利身上。“如果我是你,波特。”他說,當說哈利的名字時,他的臉一副懷恨的表情。“當我說話時會更加小心地觀察周圍。你不知道你為自己……制造了什麽樣的麻煩。”
哈利沉下臉。“別擔心,先生。”哈利說。“我一直擅長處理麻煩。”
龐弗雷夫人從她的辦公室走了出來,拿着藥劑瓶和紗布。斯內普沒有在說什麽,但是意味深長地瞪了每個格蘭芬多,接着離開了房間。當他與金妮對視時,她顫抖着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有時,當那個男人看向她時,金妮感覺他可以看穿她的所有秘密,他實際上在搜尋着一個秘密。
羅恩很容易治愈——魔杖只是揮了揮,一點點疼痛的哼唧,他的鼻子就恢複原樣。龐弗雷夫人給了他一張面巾紙清除血跡,說下次他要是再帶着另一道這麽愚蠢的傷來,她就會用麻瓜的方式治療他。
“你怎麽了,親愛的?”龐弗雷夫人轉向金妮說。
哈利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馬爾福用咒語襲擊了她。”他說。“我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她被推倒了。”
當龐弗雷夫人點點頭,金妮發現她的目光投向那張隐藏着的床。“我确信是個簡單的防禦咒語——只是讓你站立不穩。沒什麽真正的傷害。有什麽奇怪的感覺嗎,韋斯萊小姐?除了摔倒之前,有什麽難以解釋的疼痛嗎?”
金妮搖了搖頭。“我感覺很好。說真的,沒什麽事。”
“她需要待過夜嗎?”羅恩問。“我不信任那個白鼬馬爾福。他對她做了什麽,我就是知道。”
龐弗雷夫人猶豫着。他們都知道金妮沒事,金妮也想要這樣告訴她,這時,她停了下來。龐弗雷夫人仍然拿着紗布,她的目光繼續看向德拉科的床,好像她有更加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不是款待這幾個學生。恐懼充滿了她的胃。德拉科到底傷成什麽樣?
“羅恩是對的,我應該留下來。”金妮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之前脫口而出。“我只是……真的很累,有點疼痛。我可以好好休息。”
羅恩看上去因為她的配合而很高興,但是赫敏猶豫了。當赫敏看向房間的後部時,金妮僵住了,但是她又看向羅恩,聳了聳肩膀。
“我很抱歉你被牽扯進來了。”哈利說。他再次握着她的手。
金妮也回握着他的手。當哈利親吻她的臉頰時,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來,接着,他和羅恩和赫敏離開了房間。她再也忍不住傳遍她身體的羞恥。
龐弗雷夫人讓她在拉上簾子的床上換上一套睡衣,而她則去“幫助另一個病人”。金妮穿上大大的睡衣,将魔杖放在口袋裏。當她完成後,她打開簾子,看着德拉科的床,沒有任何響動。
當龐弗雷夫人走出來,金妮跳上床,但是護士看見了她的表情。“沒事,親愛的。”她說。“你哥哥對他下了狠手,但是還沒有太大麻煩。或許只是一些監/禁。現在,我要下去吃些晚飯。你待一個小時沒事吧?當我吃完也會給你帶一些。”
金妮點點頭,在龐弗雷夫人離開房間關上門後,又在床上待了幾分鐘。金妮沒有動,幾乎不能呼吸,知道她知道沒有人會打開門讓她驚訝。接着,她小心地光腳走向房間的另一端,她的小腳發出了房間裏唯一的聲音。她停在德拉科病床的簾子前,再次回頭看向緊閉的門。她用手分開簾子,走了進去,放下簾子,将她與德拉科與世隔絕。
德拉科正在睡覺。他看上去沒有金妮想象得糟糕。他的眼睛仍然腫着,但是龐弗雷夫人處理了大多數瘀傷。他臉頰受傷的地方已經被綁上繃帶,他的鼻子看上去和羅恩剛才一樣。金妮寬慰地嘆了口氣,接着轉向簾子。她告訴自己,她只是必須來确保他沒事,就是那樣。而不會比計劃多做些什麽。
“等等。”
金妮愣住了,她的手抓着簾子,她背對着德拉科。她被發現了,但是她不想嗎?在看見他擊中她時滿是痛苦的臉後,她不想單獨和德拉科相處嗎?那是自從幾個月前他因為他父親的死亡而崩潰,他們一起睡過後,他對她表露最大的情感跡象。自從那時起,他就像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在上課時,周圍有其他人,他對待她就像他所憎恨的韋斯萊,有時,她也會把他的行為當真,認為他厭倦了她。但是每晚,他仍然來找她。每次他都想要觸碰她,想要抱着她。無論他在白天對她說了什麽,在晚上就好像他絕不會厭倦她,好像他中了什麽咒語。一些夜晚,他們粗暴地對待彼此——他會将她壓在一張教桌上索取她,或者将她困在一條秘密通道的角落裏。但是盡管他的手很粗暴,他的進入很用力,他的眼睛卻飽含着溫柔。他試圖将她趕出他的內心,但是他知道不可能。
金妮抓緊簾子,希望自己可以離開,回到他們應該在一起的夜晚。日子變得越來越艱難。最初,她忽略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陪着他一起玩。最初,甚至很興奮;沉迷于一場秘密之中既反叛又危險。但是現在,她注意到,自己在上課時更多地想他,在課間時很難不去看他。她時常能夠意識到他正在靠近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只要日落,金妮就必須玩這場游戲。最初,她感覺在夜晚和德拉科一起是自欺欺人。但是現在,她在黑暗中只感覺無比正确,白天時的那個人不再是她。
金妮放開簾子,任何理由她都留在心裏。她轉向德拉科,當四目相對時感受到了一股情感。只這一眼,對哈利和她家人的想法和愧疚就都煙消雲散。
德拉科看向簾子。“龐弗雷夫人離開去吃晚飯了。”金妮回答。“她一個小時之內不會回來的。”
“波特呢?”
金妮看向地面。德拉科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用哈利來反擊她。之前,她擔心德拉科只是利用她來報複他的敵人。但是她的愛人每次提及她男友的名字仍然會刺痛她。她不需要想起她在做什麽。
金妮走向他的床邊。“我相信是去和羅恩還有赫敏商量什麽去了。”她站在他身邊,但是卻沒有靠近。“他對你說了什麽?”
德拉科移開目光,看向前方。“老樣子——波特認為有些邪惡的計劃正在計劃,只有他才能夠拯救世界。”
“你父親呢?”
通常,他們不會談論這麽嚴肅的話題。最初,他們不會太多交談——他們會在一起,接着金妮在感到後悔之前而走掉。但是漸漸地,金妮之後會留下更長時間,他會抱住她,他們交談。有時,他們根本就不上床。也就是那時,金妮知道她真的陷入麻煩了,根本無關性。
“我正在變得像他一樣,然後被殺掉。”
金妮什麽都沒有說。德拉科的臉因為情感而緊繃,他的金發落在眼睛上。話題轉向了他們從不談論的戰争。她不知道德拉科在其中是否是個角色,她不想知道。有時,忽略是巨大的幸福。
為了填充寂靜,她坐在床邊,将一縷金發從他眼睛上撥開。他看着她的每個動作;他總是看着她,感覺醉人。當她拿開手,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直到她俯下身,她的嘴唇距他的咫尺之遙。
“我不想再哀悼他。”他說,他的低語從他的唇飄入金妮的。“你是我想感受的唯一。”
金妮無聲地注視着他。這是他對她說的最親密的話,關于他們的關系。
她俯下身要親吻他,這時,她聽見門開了。金妮愣住了,看向德拉科;他們兩個都睜大眼睛,他的臉失了血色。他們幾個月來一直小心翼翼。金妮已經卸下了防備——當看見德拉科受傷時,她很脆弱,忽略了他們這天都在一個公共房間,任何人都可能走進來發現他們的秘密。
“金妮?”
是赫敏的聲音。金妮感到深深的恐懼,她麻痹到無法移動。她環顧四周,而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床邊,但是無處可逃。他們被自己所犯的錯誤困住了。金妮看向德拉科。這就是終結了嗎?她知道根本就沒有開始——韋斯萊和馬爾福不可能在一起,因此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如果其他人走進來撞到他們,金妮或許可以愚弄他們——說服他們她正在結束她哥哥所開始的,或者她來為哈利做間諜。但是赫敏太聰明了。金妮看見她之前看德拉科的病床的表情,赫敏如何無聲地觀察德拉科在金妮身邊時。赫敏知道某些事情正在發生,那就是她回來的原因。金妮和德拉科要被發現了,她和赫敏的友情根本無法與她對哈利和羅恩的忠誠相抗衡。金妮會被遺棄;她會顯示出自己真實的樣子——一個騙子和叛徒——甚至她媽媽都會将她看做馬爾福的婊/子。
腳步聲停了下來。“金妮?”赫敏猶豫地問着,接着她繼續走向他們。
德拉科緊張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睛盯着簾子。金妮可以看見白色簾子那面赫敏的輪廓。金妮靜靜地站在德拉科身邊。盡管她很害怕,她擔心的是德拉科。她的名聲會不好,但是她仍然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家,她的盤子裏總會有食物。但是德拉科……她不想去考慮他的母親或朋友知道他對敵人的所作所為會做些什麽。她真的很感激他父親死了。她知道如果他知道他的兒子和唯一的繼承人和一個韋斯萊在一起,他會做些什麽。
簾子被赫敏拉開了,她震驚地看着他們。沒有人動或說話;赫敏驚恐地注視着德拉科和金妮,她拿着魔杖的胳膊無力地垂向地面。
“金妮。”赫敏最終搖着頭輕聲說。“和馬爾福?”
盡管很無望,金妮還是開口。“赫敏,不是你所想的——”
“就是我想的那樣。”卷發女孩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幾個月以來一直表現得很古怪——偶爾消失幾個小時,一直獨處。你與所有人疏遠。你不怎麽和哈利一起。金妮……我以為又是因為日記。我以為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因此我開始對你多加注意。”
赫敏停了下來。“我越多地關注你,金妮,我就越加意識到,有人也是這樣。”
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寂靜意味着正在說出的事情無可挽回。德拉科看着金妮;在他們之間發生任何事情之前,她就意識到了。在另一雙眼睛注意到他們盒子錢,他們還能持續多久呢?
“那又怎麽樣,格蘭傑?”德拉科問。他眯起眼睛。“你要跑開,像個小泥巴種一樣忠誠地向波特和韋斯萊報告一切嗎?”
金妮因為他淩厲的言辭而畏縮。如果德拉科什麽時候應該咬到舌頭,那就是現在。她從未希望德拉科會突然喜歡她的朋友,但是金妮和他聯合起來辯駁他們卻使一切都變得更糟了。她怎麽對赫敏證明德拉科只有她知道的那不同的一面,而德拉科卻一點跡象都沒有表露?
赫敏的眼中充滿了憤怒,但是她将它們指向金妮。“你怎麽能?”她問,她的聲音很悲傷。“你忘了他父親用日記對你做了什麽嗎?你忽略了他打羅恩或者騷擾哈利的時候嗎?金妮——他是敵人。有一天他會成為食死徒,殺了你會是他的工作。”
金妮搖了搖頭,眼中湧起淚水。“你不明白。”
“我知道你會傷了哈利的心。”赫敏說。“你是他真正愛上的第一個人,而你卻一直和他的敵人睡覺。你不認為他已經經受夠多了嗎?這會讓他崩潰,但是他需要知道。他需要知道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赫敏開始後退,金妮知道如果她讓她離開,一切就結束了。一切都處于重要關頭——哈利的感情,羅恩的愛,金妮的人生都會永遠改變,但是德拉科會被毀滅。她不能改變過去,不能糾正自己的錯誤,但是她可以讓它消失。
“對不起,赫敏。”金妮說。在赫敏可以反應之前,金妮從睡衣裏抽出魔杖,叫道。“一忘皆空!”
~*~
金妮倒抽着氣醒來,将毯子緊抓在胸前。她瘋狂地環顧着黑暗的房間,尋找着病床和赫敏。她花了一段時間才整理好思緒,一切都是夢,或者可以說是另一段記憶。
她的心髒怦怦直跳,她的頭很疼。這是最詳細的一次。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意味着她睡了太久,好像她重演了記憶,分分鐘地逐漸展開。
金妮坐了起來,仍然将毯子抓在胸前。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尖叫着那不是一段記憶,而是一個夢——在昨天費林頓莊園發生的事情之後的一個夢魇。她可以轉移注意力,或者将它歸咎于德拉科給她喝的睡眠藥劑。但是金妮知道,自從她進入馬爾福莊園以來的每個夢都是對她和德拉科過去的窺探。
金妮無法相信,這個記憶為她展示了她自己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她為了德拉科而對一個摯愛的人施了咒語。
金妮對赫敏使用了德拉科用在她身上的相同咒語。那讓金妮成了什麽樣的人?在金妮一直因為德拉科拿走她的記憶而憎恨他,認為他多麽可怕和殘忍,她怎麽曾經做過相同的事情?他們都為了同一個原因做過同樣的事情——出于保護和愛。金妮和德拉科都不想他們走到盡頭。在此過程中,開始于青春期的欲望和叛逆,轉變為如此熱烈的東西,金妮害怕那時的自己。為了德拉科,她清除了赫敏的記憶,在昨晚殺了費林頓。很明顯,對于金妮來說,她對德拉科的愛和他對她的愛一樣,都是病态的。如果兩個人都可以為了拯救愛而殺了其他人,愛怎麽能算是個好東西呢?
金妮的手松開毯子。她想,既然現在死亡不迫在眉睫,她是否能否認她愛德拉科。但是奪走他人的生命她從未感到震驚或愧疚,雖然她知道是因為自己,不過沒錯。不是費林頓就是德拉科死,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尖叫着拯救她最在意的那個人,不計代價。人類就是這樣經歷戰争的。金妮記得在哈利第一次殺人後他臉上的迷茫表情,但是他挺過來了,并且繼續戰鬥。她知道在那種狀況下,你必須因為某個值得的原因深陷、穿過地獄,然後返回。對于哈利來說,是殺了伏地魔。對于金妮來說,是拯救德拉科。
一直以來,金妮認為德拉科是為她犧牲的那個。他謀殺,說謊。他背叛朋友和家人,以自己的性命冒險。他為了保護她而拿走她的記憶。這些犧牲讓愧疚和困惑撕扯着金妮。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又因為他的邪惡和迷戀而憎恨他。金妮因為他救了她而憎恨他,又因為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而依賴他。但是現在,她知道德拉科在他們的關系之中扮演的角色和她一樣。他的迷戀不是單方面的,也不只是他自己的犧牲。
金妮知道她愛德拉科,無論在戰前還是戰後。但是在他們在一起經歷的一切之後,好像命運在對抗他們。他們抗争,說謊,殺戮,一切都是為了愛,但是在他們生存的這個世界上,勝利永遠不會真正發生。金妮想,馬爾福和韋斯萊根本就不會在一起,無論他們抗争得有多努力。
金妮停頓在自己的思緒中,思索着她之前在哪兒聽到一個熟悉的言論。接着她突然想了起來,跳下床,穿上長袍,跑向走廊。有一個人或許能幫助她和德拉科的處境,因為他在很多年前也處在相同的境地——Addion馬爾福。
她小心地光腳輕聲跑下樓梯,在主走廊向右轉尋找Addion的肖像。她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德拉科正在做什麽,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對自己的計劃保密。金妮猜想德拉科是否知道Addion,一個曾經的馬爾福在很久很久以前愛上過一個韋斯萊,最終以死亡終結。如果Addion是正确的,會有可怕的結局等着他們,在德拉科為他們做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拒絕讓德拉科知道。為了她,德拉科一直自己保守着擔憂和秘密,她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金妮繼續沿着滿是肖像的走廊走着,随意地左轉右轉尋找那個看上去很像德拉科的男人。她上次來尋找納西莎的肖像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那時她一直否認對德拉科的感覺,沒有從心裏接受Addion的警告。現在,它可怕地回響在她耳邊。
當她終于找到肖像,金妮猶豫了。Addion正在睡覺,他的金發仍然被綁成一個馬尾。他與德拉科相似得可怕,他因為愛上一個韋斯萊而死,此時只比德拉科大七歲。德拉科的生命就是這麽終結嗎?他能幸運地活到Addion的年紀嗎?現在,她注視着這個馬爾福,金妮不知道她是否想要聽到真相。昨晚,兩個食死徒被謀殺了,盧娜被救走。什麽時候會追蹤到德拉科這裏呢?她不應該享受他們餘下在一起的這點時間嗎,而不是絕望地尋找方法來使它持續?但是據她所知,德拉科正與她做同樣的事——對抗他們的命運。他們遠遠沒有屈服,她不會讓他的努力白費。
金妮清了清喉嚨,讓Addion在睡夢中動了動。他花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與金妮對視,但是她耐心地看着他由迷惑變為通曉。
“韋斯萊小姐。”他點點頭說。金妮聽出他充滿愛意地說出她的姓氏,讓她心痛。“有什麽我可以效勞的?”
Addion的警告在她的腦中很清晰,從她的唇中說出。“你之前告訴過我。”金妮說,“馬爾福和韋斯萊在一起是被禁止的,否則懲罰就是死亡。誰殺了你,Addion?是誰不讓你和Maitane韋斯萊在一起?”
Addion的臉上滿是難過。“我希望歷史不要重演。”他說。“你不是出于好奇心,對嗎?”
金妮搖了搖頭。“Addion,我需要知道是否有什麽詛咒——一些讓馬爾福和韋斯萊分開的東西。我……我需要知道我們是否可以改變我們的命運。”
Addion一時間沒有說話。“沒有詛咒的必要,韋斯萊小姐。我父親一直是個自私邪惡的男人。他偷走了韋斯萊的財富并開始了世仇。但是Maitane的父親……自他妻子死去那天,他就改變了。他知道無法為他妻子請得起醫生是因為我父親偷了他的錢。Maitane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盡全力保證她的安全,并毀滅馬爾福。他因為這個想法變得瘋狂。因此,當他發現我和Maitane……”
“他殺了你。”金妮輕聲說。“Maitane的父親殺了你?”
Adedion點點頭。“馬爾福偷竊,但是韋斯萊謀殺。他帶來了死亡,但是憎恨繼續傳遞給了他的兒子們和他們的兒子。如我所說,我的父親在老年時又有了其他兒子,這就傳遞了世仇。”
Addion沉默着,但是金妮知道還有更多故事。“那Maitane呢?”
金妮後悔問了他的愛情命運。她可以看到Addion眼中的絕望,但是知道他不會哭——馬爾福不會哭。
“她自殺了。”Addion說。“從這日開始,我對她的愛就充滿了愧疚,強烈到難以否認。我的愛帶她通往死亡。”
金妮的眼中充滿淚水,順着臉頰滾落。她搖了搖頭。“如果她和我一樣。”金妮說,“她不會後悔。她會感激有如此偉大的愛,哪怕死亡都無法阻止。”
Addion點點頭。“那麽這就是你的答案了,韋斯萊小姐。馬爾福和韋斯萊之間沒有詛咒的必要,因為它建立在一種社會上絕不會發生的關系上。敵對很早之前就建立了。但是如果你感覺你和德拉科的愛情可以征服死亡,那麽只要有那種信念,你們兩個就會勝利。”
金妮感覺她的身體失去知覺。她知道通向她和德拉科的路沒有答案——她甚至不知道問題。她想要為他們找到希望,但是知道那是毫無意義的。Addion是對的。金妮和德拉科可以繼續為彼此戰鬥,但是哪裏有出路呢。除了那些所有人,金妮還害怕一個人知道德拉科的背叛有多深——伏地魔。他們怎麽能打敗殺了哈利的那個人呢?
“別擔心未來。”Addion輕聲說。“它将我撕成兩半,最終我仍然得到了自己的宣判。就算我與Maitane是浪費時間,也值得。”
金妮點點頭,咕哝了感謝,慢慢尋回回主樓梯的路。無知即是幸福。她會很高興接受任何身體上的痛楚,只要不是因為知道只要伏地魔和他的追随者仍然活着,她和德拉科就永遠不會有好結局這種心理精神上的痛苦。如果哈利和她所愛的人都因為試圖殺了他而死,那麽她和德拉科也是無望的了。
午時鐘聲敲響,她突然意識到她只穿了一條絲綢長袍站在大堂裏。她不由自主地将胳膊環抱在胸前,走上樓梯回到房間。她迅速穿上一條簡單的裙子和一雙涼鞋,焦慮到沒法洗澡。在她和Addion談話之後,她想做的就是去見德拉科。
金妮離開她的房間,走向德拉科的書房,希望可以在那裏找到他。房門幾乎沒關,金妮正想要進去,這時一個聲音讓她停了下來。她觀察着門,注意到邊緣閃着綠光——他正在用飛路粉交談。
德拉科的聲音傳到走廊裏。“是的,克拉布,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