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金妮在戰争期間看過許多次殺戮咒。總是同樣的綠光閃過,接踵而至的是匆忙的聲音。敵人和朋友們都會倒下,他們的生命一眨眼之間就消逝了。直到現在在費林頓的莊園裏,金妮才近距離看見殺戮咒;哈利和她的哥哥們從來不讓她戰鬥,但是他們無法阻止她看到戰争的真相。看見死人——幾秒前他們還在戰鬥、呼吸、試圖像他人一樣活下去——接着他們死了,這讓金妮無法釋懷。謀殺可以永遠地改變一個人,無論是殺人者還是目擊者。
她無法看着潘西距她幾步遠躺在地上的屍體。金妮已經看見了潘西臉上永久凝固的震驚表情。是被背叛的表情;在潘西生命的最後一秒,她看見了可怕的諷刺事情,被一個她永遠追随并以一切為之冒險的人謀殺了——這都是為了救一個敵人。
那就是金妮無法看這具屍體的原因。她只顧着看德拉科。德拉科的胸膛不再起伏;他一動不動。他的手繼續抓着魔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金妮想起,自從德拉科的母親去世,潘西或許是他最親近的人。他要為她們兩個人的死負責任。
你怎麽安慰一個謀殺犯呢?
走廊裏的一點聲音讓金妮和德拉科跳了起來。德拉科轉過身,用魔杖指着門口,等了一會兒,接着,聲音消失了。這時,他用空着的手對金妮揮了揮手,她知道沒事了。
“我們需要離開這裏。”德拉科說。他的眼睛繼續搜尋着走廊。
金妮注視着德拉科。她知道他是個謀殺犯。他要為許多她所愛的人的死亡負責任。她之前也殺過人。如果在過去的幾年裏,她認識的人都死了,她現在為什麽難以接受發生的事情呢?
德拉科想要往前走,但是停下來,回過頭看着她。他轉過身走向她,一時間,金妮很害怕。當他走向她時,她看見了一個只知道憎恨和死亡的男人;一個感覺不到一點悔恨和愧疚的男人,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可以做。她看見了一個殺了他的一生的朋友而沒有感到一點愧疚的男人。
但是當德拉科用他空餘的手捧住她的臉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平靜了一點。她看進他眼睛的那一刻,她的恐懼消失了。他有着謀殺犯的臉和身體,但是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更多東西。
“你還好嗎?”德拉科問,檢查着她的臉和身體,看看有沒有傷。
金妮猶豫着。她當然很好,她想。德拉科又一次救了她,盡管他付出了代價。德拉科為她犧牲了一切,會怎麽樣呢?她握住他的手。“你呢?”
一時間,他遠遠凝視着潘西的身體。這是金妮在戰争期間經常看見的一個面具,人們戴着它,試圖麻木任何感情和想法。金妮知道不應該問這種問題;人們戰鬥,但是他們不想想起。德拉科在他的一方勝利之後仍然在戰鬥。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那樣?
金妮的腦海中有太多東西。德拉科怎麽知道她在這裏?他發生了什麽?他還好嗎?費林頓——
“費林頓仍然在這兒。”金妮拿出她的魔杖說。“他在等着潘西結束。”
“我們走。”他回答。德拉科握住她的手,金妮跟在他的身後,他們開始舉着魔杖沿着走廊離開。每次他們經過一扇門,德拉科都會低聲念出一道咒語,等待着,然後走向另一扇。每一步和每一扇門都讓金妮更加焦慮。她想要抓住德拉科的手跑向前門,逃離危險,但是她知道他為什麽搜尋每個房間。德拉科想找到費林頓并殺了他。
“保護咒語又回來了嗎?”金妮一邊查看着他們身後,一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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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說。他停下來檢查另一個房間。“潘西知道她在做什麽。”
當德拉科提到潘西的名字,金妮注視着他的腦後,他怎麽那樣說出她的名字,好像他根本沒有結束她的性命。“她知道一切。”金妮說。“關于我們。她知道一切。”
德拉科停了下來。他們站在黑暗的走廊裏,唯一的光線只來自他們的魔杖尖端。金妮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為什麽她告訴他那個?當潘西告訴金妮她知道整個秘密關系時,金妮也懷疑德拉科是否知道。她有一部分知道他會的,表明他不是無所不能的,就算他有所防備有所犧牲,人們仍然會發現他們的事。他們絕不會真正安全。但是那也是她內心裏的另一個理由——讓他知道他為之努力的一切某天或許都會被毀滅。他的計劃不是已經分崩離析了麽?有多少本不應該的人死去?他搞亂了詛咒麽?德拉科計劃了多久讓金妮再次愛上他?
德拉科沉默着。金妮可以熟悉了他,知道他很緊張。“她死得好。”
他的話讓她一陣戰栗。這個語調配合之前他眼中的表情——冰冷無情。金妮将手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德拉科沒有阻止她。她知道他救了她的性命很多次,她感激。但是她怎麽能站在這裏,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動作,就這樣接受它呢?她試圖回想戰前關于德拉科的記憶,來證明他不總是一個冷酷無情的謀殺犯;他的內心深處一定有些更好的東西讓她愛他超過一切的。她知道當他在戰争期間殺害盧平和其他她這邊的人時,她正和他在一起。她在他的內心看到了什麽,才可以對他的罪孽釋懷?她怎麽認為她愛上了一個與她所相信的一切相對抗的人?
沒有德拉科的觸碰,金妮才意識到走廊裏有多麽陰暗可怕。沒有影子和小溪,但是有什麽在等着她。她讨厭自己在評判德拉科的同時又需要着他。那不是讓她比他更糟?
“我們在浪費時間。”德拉科咕哝,接着接續走。
金妮跟在後面;不是固執的時候,盡管混合的情緒沖擊着她。他們每經過一扇門,金妮會寬慰和焦慮。她不想再次看見費林頓;她無法再看着德拉科謀殺另一個人。但是如果費林頓不似,她和德拉科的生命就會有風險。金妮的想法停頓了。她知道那是德拉科的意圖——以任何人和任何事冒險,只要她最終活着。
她應該為他所做的一切而憎恨他還是感激他?
他們檢查了這層樓的所有犯賤,接着停了下來。“如果他離開了呢?”金妮輕聲說。“或許他看見你和——”
德拉科搖了搖頭。“如果他看見我,他會襲擊我的。”他說。他看着金妮。“費林頓的人生就是得到他想要的,而此刻,他想要的是你。”
金妮顫抖着。“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她停了下來。她想要感謝他,但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盧娜。”他說,讓金妮倒抽了口氣。“她派了貓頭鷹給我,告訴我她偷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你處于危險之中。”
“盧娜。”金妮說。“那麽她還好嗎?她在哪兒?”金妮可以聽出她聲音中的驚恐。她知道自己被設計了,盧娜沒有死,她就忘了她。但是現在金妮沒有面對死亡,盧娜是她能想的一切。她不能讓費林頓和潘西傷害盧娜。如果他們發現她在聽怎麽辦?如果盧娜冒着生命危險救金妮呢?
“她會如果我成功救了你并殺了費林頓,就會找到她。”
金妮無需在聽。“我們需要找到她。”她說,從德拉科身邊走開。“我們必須——”
德拉科抓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你沒聽我說嗎?”德拉科說,更緊地抓着她的胳膊,金妮試圖推開他。“如果我殺了費林頓才能找到她。他對她施了個咒語,金妮。費林頓知道你想要救她,因此他确保在他活着的時候,你絕對無法靠近她。”
金妮搖了搖頭。“我不——”
“是古老的魔法。”德拉科說。他放下金妮的胳膊。“就像一個所有物咒語——一種不讓你的東西落到他人手裏的方法。”
金妮知道那種咒語,但是是對于物品的。珀西在夏天在他的所有物上施了一個——他終于厭倦了雙胞胎征用他的書,将它們藏起來或者将它們用作惡作劇的道具。當費雷德和喬治試圖抓住珀西的東西時得到了震驚的疼痛——不是很糟,但讓他們遠離了。但是那是對于一本書;如果施在一個人身上會産生怎樣的結果呢?
“那對我們意味着什麽?”金妮問。
德拉科注視着她,再次抓住她的胳膊。“意味着,如果我們找到她,金妮,你不能靠近她。你明白嗎?”
德拉科的聲音讓金妮害怕。他的眼睛冰冷,他的臉色嚴峻,但是他聲音中的絕望比一切都讓她害怕。不再關乎她對德拉科的複雜感情,或者關于她對他們過去的困惑。又是一場戰争;是步步為營,知道如果你不小心,這就會是你的絕路。
德拉科猶豫着。“我想要你離開。”他說。“我清理通道,我們一切走向那些樓梯,但是你一走出房子,就幻影移形回莊園等着我。”
金妮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會離開。盧娜在這兒。”
“我說了,除非費林頓死了,否則對她根本沒有辦法。”德拉科說。“這裏不安全,金妮。我直到找到那個混蛋才會離開,而當事情發生時你不能在這兒。”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金妮更加生氣。“我也在這場戰争中。”金妮說。“我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德拉科。這是我的戰鬥。我要結束我與費林頓開始的事情,并救出盧娜。”
金妮的話語擲地有聲,德拉科抓緊了金妮。“你不能這樣做。你回家等着我。”
金妮受夠了。她抽出胳膊,用魔杖指着他。他看着魔杖,接着是她,震驚了一秒鐘,接着他的臉又戴上了面具。
“你不能永遠保護我,德拉科。”金妮說。她的手和聲音都很堅定。“我知道我活了這麽久都是因為你,但是你不能總是拯救我。”
德拉科的臉色清明,但是金妮可以看見他眼中的疼痛。“你不會傷害我。”他說。
這更像是個請求而不是陳述;提醒他為她所做的事情,還有她所虧欠他的。或許希冀着她對他的感情;她有一部分是穿越過去直到現在一直都愛着他的。
“我之前是怎樣的?”她問,她用魔杖指着他的臉。“我會傷害你去幫助某個我愛的人嗎?”
德拉科的表情沒有變,但是金妮看見他拿着魔杖的手抽搐地指着地面。
“你不會。”德拉科說。“那不是我愛上的人。”
金妮注視着他,她的臉松弛了下來。盡管此刻她知道他們過去的一切,聽到那些話還是比之前更加讓她觸動。他之前說過——他愛她——但是她告訴自己那只是一時間的欲望。讓她放松的不是那些話,而是德拉科的語調。他對自己的話如此肯定;他沒有猶豫。但是他也沒有原因去懷疑。
金妮搖了搖頭。“那不公平。”她說。她因為挫敗而眼中飽含淚水。“你的計劃是什麽,德拉科?你希望我只是神奇地愛上你,一切都會好嗎?你認為我在某一天醒來會想起一切?”
德拉科終于有所反應。一瞬間,他嚴肅的面孔變得擔憂,他張開嘴。“金妮——”
他試圖對她伸出手,但是金妮用魔杖制止了他。“不,德拉科。”她說。“你想過我或許永遠不會想起來嗎?在戰争和我失去了所有人之後,我或許是個不同的人?我或許看見的是現在的你,而不是那個我還是個學生時所迷戀的人,而是一個謀殺犯和食死徒?你或許犧牲了一切,卻什麽都得不到?”
德拉科的臉緊繃。“他媽的每一天都是。但是我了解那時的你,我了解現在的你。你有許多機會傷害我,甚至殺了我。你愛或是恨我都無關緊要。只關乎你是誰,金妮。你有一顆博大的心,不會真正傷害誰。那是我愛着的金妮。”
金妮的魔杖動搖着。“我之前殺過人。”
“那是個事故。”德拉科說。“當你告訴我時,你糟透了。”
“那是因為我以為我失去了你。”
金妮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之前,那句話就脫口而出。德拉科睜大眼睛。“你剛剛想起了——”
金妮慢慢地搖了搖頭。不,她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不是以她之前想起來的方式。沒有一點突然的疼痛或景象讓她暈過去。是她自己的記憶,某些德拉科無法觸及的東西。她記得她殺了人的那天,記得她在打算在德拉科生病時給他下毒時想過它。她和哈利外出購物,他們突然被德拉科和他的人襲擊。她記得很詳細,哈利和德拉科在戰鬥,她突然用一個花盆砸了一個食死徒的頭。當金妮回想是用什麽殺人時,她全神貫注于自己的記憶中,但是現在,德拉科在她面前,她看見了她記憶的另一面。她回想起看着德拉科倒在地上,死了。她回想起因為看到他的倒下而不是躺在她腳下的那個食死徒,那種充滿身體的恐懼和痛苦。接着,她暈厥了。
“我以為哈利殺了你。”她說。金妮放低魔杖。“那個記憶關于哈利——你沒有拿走它。但是……如果我是那種反應,就意味着你沒有告訴我紮比尼會僞裝成你愚弄哈利的計劃。那麽我只是把它組合起來了。”
他們沉默地注視着彼此,他們的争論消逝了。德拉科似乎很驚奇,幾乎快樂,她與他們的過去有一點聯系,減少試圖回憶的痛苦。但是金妮之後開始意識到,這些記憶不意味着任何。是她的本能——她的心——在她可以在心裏合理化之前,就儲存了這些記憶。
此時此刻,整個拼圖豎立在她面前,她想要拼圖失去的碎片。
走廊裏的一點聲音讓金妮吓了一跳,德拉科舉起魔杖。他将她推到身後,用魔杖指着面前的黑暗。“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德拉科放低聲音說。“費林頓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潘西的屍體了。”
金妮可以聽見腳步正在走向他們。她抓緊魔杖,準備作戰,哪怕德拉科擋在她的前面。他太靠近她,以至于她可以感覺到貼着她胸膛的急促心跳,但是他的身體靜止。她知道他準備好戰鬥了;費林頓與其他阻礙他的人沒什麽不同。
人影突然從黑暗中出現,德拉科和金妮都愣住了。在德拉科反應之前,金妮就做出了反應,她沖破他的阻攔,跑向站在他們面前的盧娜。
好像時間放慢下來。金妮可以感覺她跑向盧娜時的每塊肌肉的移動;她可以聽見她的心跳,德拉科對她喊叫着。每一步接近拯救她的朋友感覺都像是一個永恒,直到金妮抓住盧娜,她才看見她朋友臉上的驚恐。
金妮觸碰盧娜胳膊的那一剎,金妮突然被甩過了房間。她的後背撞上了德拉科所站的樓梯旁邊的牆上,她倒在地上。
房間天旋地轉,讓她很難對靠向她的德拉科集中精力,他的臉色蒼白,眼睛睜大。他張着嘴說了些什麽,但是金妮聽不見,只能聽見耳朵裏的嗡嗡聲和心髒的跳動。金妮試圖蜷起手指,但是她動不了——好像她的身體處于震驚已經停工。
一道紅光在他們身邊閃過,讓德拉科跳着後退。房間轉了個個兒,金妮沿着走廊看過去,發現費林頓用魔杖将盧娜推到一邊。金妮看着重新回到她面前位置的德拉科,他對費林頓回擊了一道咒語。
咒語和詛咒在兩個男人之間交鋒,一個阻擋住另一個。費林頓的幾個咒語貼近了金妮。她處于暈眩中。她可以看見發生了什麽,但是好像她在麻瓜電視上看表演。慢慢地,她耳中的嗡嗡聲停止了,她可以集中精力了,但是她仍然動不了。
她所能做的就是看着德拉科,祈禱他可以勝利,救他們所有人。他的臉狂怒,他的頭發懸在汗濕的臉上,他施詛咒阻擋着每個靠近他們的咒語。牆上的大塊灰泥在飛;一道咒語擊中枝形吊燈,濺落着火花。
金妮希望自己的身體能移動,這樣她就能幫助德拉科。她的目光落到在距她幾步之遠一塊灰泥之下的魔杖上,接着是在費林頓身後看着這幕場景的盧娜。
一道咒語将費林頓擊倒。在他恢複之前,德拉科轉向她。“你還好嗎?”他叫道,對她伸出胳膊。金妮試圖夠向他,想要擺動手指。
德拉科等待她的時間太久了。一道紅光爆發,擊中了德拉科的身側。他的身體被抛到了空中,旋轉了幾次,接着撞到了牆上,他的頭撞上去發出了重擊聲。金妮尖叫着,德拉科的身體落到了地上。接着是沉寂。
“德拉科!”金妮倒抽着氣,她的聲音嘶啞。
血從德拉科的前額和嘴中流出;他沒有動或者睜開雙眼。金妮咕哝着,強迫自己向他移動,她的肚子突然被銳利地擊中,她疼痛地躺在地上。金妮咳嗽并j□j着,她捂住獨自,這時她才睜開眼睛,發現費林頓站在她旁邊。
他再次踢了踢她。金妮掙紮着呼吸,費林頓大笑着。
“我告訴過你,我會得到你。”費林頓咆哮着,用魔杖指着她。當金妮試圖移動,費林頓用腳踩着她的胸前,将她推回了地面上。
“現在,現在。”他說,對她的臉揮舞着魔杖。“你真能掙紮,不是嗎,韋斯萊?讓我遐想馬爾福到底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麽。”
金妮因為德拉科的名字而停了下來。潘西說過,盡管她知道德拉科和金妮的真相,但是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如果潘西發現了,其他人也有機會發現。越多人知道,德拉科和她就越危險。
“所有人都知道馬爾福憎恨你,他認為你是渣滓。”費林頓說。“他還讓人守衛你的牢房,黑魔王一允許就帶你回家。自然而然,關于他在莊園裏對你做了什麽、他如何對你展示作為敵人意味着什麽,有很多流言蜚語。直到他在潘西的舞會上襲擊我之前,我相信每個字。我知道占有欲是什麽樣的,但是占有欲和迷戀不過一線之隔。”
金妮将目光轉向盧娜,她仍然站在費林頓身後的走廊裏,毫發無損。她看着他們兩個人,但是表情不變。她對金妮或者費林頓用魔杖指着她沒有一點反應。
“你對她做了什麽?”金妮嘶嘶地說。
費林頓看着盧娜,笑了起來。“她對自己那樣做的。”費林頓說。他看着金妮。“我知道是她寫信給馬爾福——因為潘西,我不久就發現了。她用生命冒險試圖救你,我還沒有殺她的唯一原因是她懷着我的兒子。但是我仍然可以毀滅她,韋斯萊。就像我要對你做的一樣。”
金妮咬緊牙關,試圖在費林頓腳下移動,但是他只是踩得更加用力。“我有機會時就應該殺了你。”她唾道。
費林頓再次笑了起來,好像一切都是場游戲。“怎麽,用那把餐刀嗎?”費林頓說。“你殺不了我,韋斯萊。你可以抗争,但是我是那個拿魔杖的人,而你的早就被拿走了。”
金妮穩住自己,接着,她才反應過來費林頓的話。他不知道她有魔杖——除了德拉科和斯內普沒有人确切知道,潘西只在死前才看到。金妮幾乎感覺到她的魔杖因為感應在幾步遠震動,而費林頓沒有發現。
“你應該感謝我。”費林頓繼續說。“在馬爾福襲擊我之後,我去找了潘西而不是黑魔王。”費林頓停下來,看着仍然沒有意識的德拉科。“你知道如果我告發馬爾福,黑魔王會對他做什麽嗎?潘西說她對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因此她說服我放過馬爾福,只是襲擊你。但是現在,她死了。誰管她到底有什麽事情呢?”
金妮停住,快速思考着。她點點頭,張開嘴想要說話,但是卻咳嗽起來,開始在費林頓的腳下掙紮,讓他知道她無法呼吸。一時間,金妮害怕她試圖對邪惡的他所耍弄的小把戲——她的窒息或許正是費林頓想要的,他只會更加用力地踩她的胸膛。費林頓沒有動,正當她開始感到真正的驚恐,他将腳從她的胸前拿了下來。
“告訴我。”費林頓說,他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的魔杖指着她的雙眼之間。“潘西想要對你做什麽?”
金妮誇張地吸了幾口氣,然後開口。“她……她告訴我她很嫉妒。她說她一直都想要德拉科,她無法忍受他讓我作為他的囚犯。”
一時間,金妮以為費林頓相信了她。他的臉因為深思而放松,他拿着魔杖的手放松了下來。金妮看了一眼她的魔杖,想要撲向它,這時她突然飄到了空中,撞向牆壁。
金妮因為撞擊而尖叫着,但是她沒有落到地上——她懸在半空中,被釘在牆上。費林頓站在她面前,他用魔杖指着她,将她固定在那裏。
他将頭歪向一邊。“你真的認為我是個傻瓜?”他說。“我不懷疑在這麽多年之後,潘西仍然對馬爾福有感覺,但是她不會對任何人承認——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渣滓——她嫉妒。她更傾向于将你在她面前弄死。”
費林頓向左抖了抖魔杖,金妮的左臉頰被割開了。金妮疼痛地尖叫着,她感覺自己皮肉分離,血液流了出來。
“這就是你撒謊的代價。”費林頓說。“現在,告訴我潘西到底對你說了什麽,韋斯萊,否則我這次可不會那麽友好。”
金妮忍住疼痛的眼淚。她看着費林頓身後仍然沒有知覺躺着的德拉科。他被擊倒有多久了?為什麽他還不醒來?如果他——?
金妮低下頭,看着在灰泥下面的她的魔杖。但是她沒什麽能做的。她失敗了,德拉科救過她許多次;這是她可以報答的機會,她卻沒有辦法。她可以質疑他的意圖,評判他的人格,但是德拉科經歷一切來救她,最終成為英雄。
她的右臉頰被割開,金妮再次尖叫起來,她疼痛的叫聲回蕩在走廊裏。她祈禱自己可以叫醒德拉科——她祈禱他可以救她,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自救。沒有他,她什麽都不是。
“沒什麽要說的?”費林頓說。費林頓将魔杖微微放低,金妮可以感覺壓力抵着她的脖子。“現在呢?不要認為你的身體變冷我就不會用你,韋斯萊。”
金妮的呼吸梗在紅龍裏,她注視着費林頓眼中的惡意。對他來說不再是個玩笑。金妮知道她可以告訴費林頓事實——她可以告訴他關于和德拉科過去的一切,他拿走了她的記憶。她可以告訴費林頓德拉科背叛和謀殺的所有人,他是個真正的叛徒。她可以為了自己告發德拉科,或許可以生存下去。
金妮看着德拉科。比起背叛他,哪怕那意味着自救,她寧可面對死亡,因為沒有他的生命似乎毫無意義。
這時,金妮才知道,她愛德拉科。
金妮看着費林頓的眼睛。“去死吧。”她說,一口唾到他臉上。
費林頓的臉上閃過怒火。他抓緊魔杖。金妮最後一次看向德拉科,然後閉上了眼睛。她感覺抵着喉嚨的壓力增加,正當她最後一次呼吸時,她聽見了一個聲音,接着,她落到了地上。
金妮睜開眼睛看到了盧娜,費林頓倒在地上——盧娜撞開了費林頓,他的魔杖落在她們的腳下。盧娜想要抓住魔杖,但是費林頓踢了她的腹部,讓她疼痛地尖叫着,倒在地上。
“不!”金妮叫道。她将手伸到旁邊的灰泥下,抓住她的魔杖。在費林頓可以抓住他的之前,金妮用魔杖指着他,叫道,“神鋒無影!”
金妮只看到了一眼費林頓震驚的臉,接着,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就被割了數千次。每一次割裂,他的身體就流出更多血,每次都讓金妮感覺更加憎恨。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到費林頓在地上形成血泊的身體靜止。
金妮沖向盧娜,用魔杖指着說,“Rennervate。”盧娜輕輕動了動,睜開眼睛,對金妮眨了眨。看見盧娜清澈的藍眼睛和表情,金妮幾乎愉快地笑起來——費林頓施在她身上的咒語已經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了。她的朋友終于回來了。
但是接着,盧娜捧住她的肚子大聲地j□j着。金妮想起費林頓踢了盧娜的肚子,臉色蒼白。“我們需要帶你去找斯內普。”金妮說。
“不。”盧娜倒抽了一口氣。“不,別帶我去見他。”她掙紮着呼吸。
金妮搖了搖頭。“不,盧娜,他是好人。他是我們這邊的。”她看向德拉科。“德拉科也需要他。現在我需要帶你們兩個回馬爾福莊園并——”
“不!”盧娜哭泣着抓住金妮的胳膊,讓她停了下來。“我不想。”她喘息着,眼淚滑下她的臉頰。“我不想把孩子帶到這樣的世界上。”
金妮注視着盧娜,沉默地看着盧娜哭泣着捂着腹部。但是金妮無法去想——盧娜可以動,德拉科不能。“我們必須走。”金妮說。“你能走嗎?就到大門。”
盧娜看着德拉科,接着點了點頭。金妮扶住她的胳膊,盧娜可以微微掙紮着站起來。金妮為德拉科召喚來一個擔架,用魔杖将他擡到上面。當看到他頭靠着的牆壁上有一大灘血跡時,她大聲地抽了口氣。
他們盡可能快地來到大門,盧娜随着移動而喘息哭泣着,金妮讓德拉科的擔架跟在她後面。他們一到達費林頓莊園外,金妮就帶着他們幻影移形到馬爾福莊園。
她派出貓頭鷹不到十五分鐘,斯內普就帶着醫藥包來了。但是在等待他來的十五分鐘,金妮一直在糾結應該先幫助誰——盧娜還是德拉科。盧娜的臉滿是汗水,她很蒼白,但是當她發現金妮跪在德拉科的擔架旁,将他的頭發拂到後面時,盧娜發誓德拉科最需要幫助。
“他是我們兩個在這裏的原因,金妮。”盧娜喘息着說。“他或許是個馬爾福,但是我們欠他一條命。”
因此當斯內普到達時,金妮對他指了指德拉科。看着她的朋友變得更糟讓她痛苦,但是讓金妮感激的是,如果先救德拉科,就意味着盧娜比她更有一顆博大的心,這更讓她痛苦。
金妮很感激斯內普沒有問問題,而是直接開始工作。他将德拉科翻過來,檢查傷口,接着翻找醫藥包,拿出一個小瓶。斯內普讓金妮将德拉科扶起來,他将瓶子裏的液體倒進他的嘴裏。“過來清理傷口。”斯內普說。“再遲一點兒,他就會死了。”
“他會沒事吧?”金妮問,她将德拉科放下來。盡管她的人生中一直知道魔法,在一瞬間解決近乎災難的事情仍然讓她驚訝。
斯內普檢查着德拉科的身體,輕聲念了幾次“恢複如初”。“幾條裂開的肋骨和腦震蕩。”一切縫合處理好後,斯內普用魔杖指着德拉科說,“Rennervate。”
德拉科不像盧娜的反應那樣快,但是在金妮太過害怕之前,他j□j着睜開了眼睛。金妮靠向他,抓住他的手。她可以看見他臉上的困惑,以為他會問他們在哪裏或者發生了什麽。但是德拉科問的第一件事是她還好嗎,金妮所能做的就是哭泣。在他經歷了一切之後,她仍然是他腦海中的第一樣事情。
金妮剛剛幫助德拉科坐起來,盧娜就爆發出了尖叫聲。她終于和斯內普沖向盧娜所躺的沙發。當金妮看見血染濕了盧娜的裙子,她尖叫起來,緊緊抓住她朋友的手。盧娜緊緊回握着她,金妮才意識到她正在用力。
德拉科厲聲叫家養小精靈去拿水和毛巾,但是在它們可以做任何事之前,盧娜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接着松軟了下來。金妮在挫敗的沉默中屏住呼吸,等待來自斯內普手中的小孩的哭泣。還好嗎?是不是出生得太快?如果——
響起了一聲微弱的哭泣。金妮感到一陣寬慰,但是她停下來看着盧娜滿是淚水的臉。孩子活下來了,但是盧娜說過,她不想将孩子帶到這樣的世界上。
“是個女孩。”斯內普說。
這時,金妮才意識到盧娜的哭泣是因為喜悅。費林頓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想要一個兒子作為繼承人。但是現在費林頓死了,也沒有一個盧娜害怕有朝一日會成長為他父親的男孩。她有一個健康美麗的女孩,金妮祈禱她會在各方面像她的母親。
斯內普用家養小精靈拿來的一條毛巾包住孩子,将嬰兒遞給盧娜,她的目光從未從孩子身上離開。“我認為最好暫時讓她們歸我看顧。”斯內普說。“是早産,最好留心母親和孩子。”
斯內普一定看出了金妮臉上的猶豫。“我向你保證,韋斯萊小姐,我的地方十分安全。我有幾個隐藏的房間,洛夫古德小姐和她的孩子不會引起注意的。”
金妮看着盧娜和她的孩子,接着看向斯內普。她沒有其他選擇,只有點點頭。如果她們兩個發生任何事情,只有斯內普知道如何幫忙。
斯內普點點頭,收拾他的醫藥包。在他給了盧娜一瓶藥劑恢複體力後,他說,“德拉科,我能和你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