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在德拉科離開她的房間後不久,Flipsy就來了,給了她一杯藥劑。金妮知道在馬爾福莊園,家養小精靈不被允許分發藥劑,她問為什麽是她來。她很感激是家養小精靈來,而不是德拉科,她信任她,但是她記得Flipsy如何說她給德拉科藥劑會更好些。當金妮問她時,Flipsy猶豫了一下,說沒關系,主人已經檢查了藥劑是否有毒藥。接着她将瓶子遞到金妮嘴邊,打斷了她的問題。
在喝完藥劑候,她因為看到德拉科桌子上自己的照片而感覺到難受的胃好多了,但是仍然沒有平複。在看見那種東西後,一個人怎麽能平靜呢?她想起告訴科林這張照片對哈利有什麽樣的意義。哈利在死亡的那晚帶着它,德拉科就是那樣得到它的?但是那就意味着伏地魔謀殺哈利的那晚,德拉科也在,金妮拒絕想那種事情。她無法想象自己親吻了看着哈利被淩虐被殺的男人。想到這裏,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藥劑,她會難受。
她一整天都坐在床上,每時每刻都在等待德拉科出現。知道她必須再次見他,他期望她恢複“正常”,這讓她煩惱不安。最初,她只看到了他将她作為一個獎勵要回來,因為她認為他會虐待她。這個想法對她來說很正常,這是奇怪的。她應該接受疼痛,因為這是一個馬爾福的規範。馬爾福就應該這樣對待韋斯萊。然而許多事情都是與之相悖的。顯然他不打算虐待她,她可以認作為他改變了,對處于這種環境的她很好,很容易就能看出古怪。哪怕當他們赤/裸相見并親吻時,金妮也應該看出來與她敵人的親密,還有它是基于簡單的吸引。
但是在他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她自己的照片,這與她所“看出來”的一切相悖。照片是他對她迷戀的一個象征。不只是像她最初所想的複仇和虐待。不只是一個馬爾福擁有一個韋斯萊。不只是性方面的吸引。一張照片對金妮展現出,德拉科對她的感情比簡單的想要她更深。她有一張她家人的照片是因為她在乎他們;她愛他們,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他們。那麽對于德拉科來說,擁有一張她的照片只意味着他有着暧昧的感情,要不是他絕不可能得到也不值得。
金妮翻過身看着她的家人。她記得在十歲時,在預言家日報上找到了一張哈利的照片。有一篇文章寫着他去了霍格沃茨,文章配了一幅他和海格購物的照片。金妮剪下了照片,将它放在床邊,這樣每天早晨醒來時她就能看見它。她等不及羅恩回家,因為他給她的一封信提到他和哈利是多麽好的朋友,甚至取笑她愚蠢的愛慕。只是,當羅恩回家時,他因為她擁有這張照片而取笑她,稱之為毛骨悚然和變态。他說哈利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值得被這樣對待,然後從她那裏拿走了照片,撕掉了它。
很多年以後,金妮可以看出它很古怪,她的校園女孩的迷戀已經轉變成癡迷。現在,在看到她自己的照片之後,她感覺自己正在從羅恩的視角看它,只是以一種方式看它——厭惡。她想要回到書房,自己撕掉它,但是此時,她無法讓自己移動。
響起敲門聲。但是她沒有回答。她知道是誰,和他想要什麽,但是她什麽也不想和他做。因為她的沉默,德拉科沒有再敲門,當她認為他已經放棄時,她聽見門開了。
“我會将你的粗魯歸結為你正在生病,”她聽見德拉科拖長聲調說。她希望自己不要因為他的聲音而僵住,但是繼續注視着她的家人,乞求他們的支撐可以安慰她。
她聽見德拉科接近床。“喝過藥劑候你感覺好些了嗎?”德拉科問。
“嗯,”金妮在沉頭上咕哝。“是的,謝謝你。”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她猜想,在他生氣或者注意到某些事情不對之前,她能避開他的目光多久。
“冥想盆準備好了,”德拉科說。“我們最好在晚飯之前就去,免得你再因為吃東西而難受。”
金妮看向窗戶,注意到似乎已經天晚了。她那樣躺在床上多久了?最後看了一眼她的家人,金妮放開枕頭坐了起來。她設法不看着德拉科,從床上爬下來,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正在注視着她。她走出房間,德拉科跟在她後面,正要走向書房時,她停了下來。她的心怦怦直跳,這次她看向德拉科,看看他是否注意到她正走向一個她不應該知道的房間。
德拉科觀察着她,但是過了一會兒後,他什麽也沒說。“這邊,”他說,沿着走廊帶路。“小心點別碰到門把手,否則你會震驚的。”
金妮點點頭,跟着他。當他們到達他的書房時,他為她打開門,她嘗試感謝他,但是太煩躁而不能說話。當她進入房間,她的目光立刻穿過房間,找到桌子,然後是相框,但是發現它消失了。她看向德拉科,發現他正看着她,讓她微微跳起來,移開目光。
她可以分辨出德拉科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相反,他帶着她走向冥想盆。“我會讓你看幾個記憶,但是不能占用我太多時間,”他說。“還有,我要跟着你。”
這次,金妮可以沒有不自在地看着他。“你要跟着我是什麽意思?”她問。“這是私人的——這些是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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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對她眯起眼睛。“你想不想看他們?”
金妮張開嘴,想要對他叫喊,想要告訴他她當然想,但是他離她的事遠點兒,但是相反,她瞪着他。“好吧,”她說。“但是你或許不會喜歡你所看到的。”
德拉科配合着她的瞪視,但是卻沉默着,金妮開始搜集記憶。首先想要看看她的家人,她提取她對他們的最後記憶,放進盆裏。她看向德拉科。“你準備好了嗎?”
德拉科點點頭,抓住她的手。金妮因為他的觸碰而抑制住一陣戰栗,将她自己的手伸進液體,感覺它拉着她和德拉科進入盆內。
在感覺好像她正在永久墜落後,她輕輕落在一個小房間中。德拉科落到她旁邊,只是現在,他們沒有握住彼此的手。金妮沒有環顧四周就知道她在哪兒。是她在陋居的卧室,在這裏被大火夷為平地的前一天晚上。
她感覺德拉科用胳膊肘輕推着她,她看到他正注視着角落裏的床。金妮看過去,發現只年輕了兩個月的她自己。那時她似乎更健康,仍然生活在家裏,她的所有家人都活着。
“這是我所想的時刻?”德拉科問她,他的聲音很低。
金妮點點頭。“是在伏地魔來的幾個小時之前,”她說;她的聲音有一秒鐘的動搖。
“那麽你在做什麽?”德拉科問。
金妮剛要回答,這時一只貓頭鷹從窗戶飛進來。金妮看着年輕的自己跳下床奔向貓頭鷹,迅速從它腿上解開信。貓頭鷹沒有等待回複就離開了。
她感覺德拉科在她身邊繃緊了身體。“是波特的信?”他問。
金妮皺着眉,看着自己讀信。“我——我不太記得了,”她說。“不,不會是的,因為我最終要去對角巷。”
在金妮可以猜測它來自誰之前,羅恩打開了門。看見活生生的他,金妮發出一聲尖叫,想要跑過去擁抱他,德拉科抓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他不是真實的,金妮,”他在她耳邊說,讓她平靜下來。“記得嗎?他死了。該死的,我知道這是個壞主意。”
金妮試圖掙脫德拉科的束縛去她哥哥那裏,但是當她看見他和手裏拿着一封信的金妮交談,理智開始重回。當然,德拉科是對的——這只是一個記憶。金妮在德拉科的緊抓中靜止,試圖平複自己狂跳的心髒。因為看見她的一個家人,她就幾乎迷失——她确定她可以接受看到其他人嗎?金妮将思緒抛在腦後,看着羅恩試圖從年輕的金妮手中抓取信。
“別這樣,羅恩!”金妮說。“媽媽關于試圖讀我的信說了些什麽?”
羅恩再次要抓取它,但是金妮将信塞進了褲子裏,讓羅恩皺起了臉。“真是成熟了,金,”他說,因為他的失敗而撅起嘴。“媽媽一定沒有注意到你一周收到了多少封信。我們處于戰争中,金。你不能像這樣和哈利交流。太冒險了。”
“不是來自哈利的,”金妮說。“來自盧娜。她想要我一會兒在對角巷見她。”
“顯然不行,”羅恩說,環抱胳膊。“你知道媽媽不會讓你獨自外出。”
金妮看着年輕的自己張開嘴想要喊回去,這時,兩個人的腦袋伸了進來。當金妮看到是弗雷德和喬治時,她感覺德拉科抓緊了她的胳膊。
“媽媽說下來幫她準備晚餐,”弗雷德說。“你們兩個。”
羅恩轉向弗雷德,指着金妮。“她認為她可以去對角巷!”
喬治發出一聲大笑。“好家夥,金。媽媽真的不會喜歡這個主意。”
“或許如果我們和你一起,你就可以去了。”弗雷德說。“媽媽不會喜歡你獨自去的主意。這太冒險了。”
年輕的金妮瞪着三個人。“不,你們不許跟來,我自己完全沒事。我上周才去采買食物!”
“那是因為是午時,”弗雷德指出。“我們本來應該有人跟着去,但是我們都有任務。”
金妮張開嘴想要反駁,但是被莫麗在樓下喊他們幫忙晚餐打斷了。瞪了他們一眼,金妮推開她的哥哥們,金妮和德拉科被迫跟着。
當他們走下樓梯,金妮發現德拉科看着周圍。當他們走進狹小空間,有着不協調家具的起居室時,金妮知道他的腦海中在想什麽。但是謝天謝地,德拉科閉着嘴,當他發現她正在看着他時,他對她揚起眉毛。“怎麽?”他問。
這時,他們走進忙碌的廚房,金妮被從回答中拯救了出來。當看見她的家人都在一個房間裏,她感覺她的心都要碎了,羅恩,弗雷德和喬治在金妮之後走進廚房。她看着她的父母爐子上烹饪晚餐,比爾和查理在擺放盤子。甚至珀西都在幫忙将面包從烤箱裏拿出來。她感覺德拉科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這時,金妮才意識到她在哭。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離開,”德拉科對她說。“或許我們應該——我認為對你來說太多了。”
金妮搖了搖頭,擦幹淚水。“不,我需要看看這個,”她說。“我需要看見他們——我想念他們。”
德拉科沉默了,但是他沒有松開她。金妮将注意力轉向她的家人。
“你怎麽想要去對角巷?”莫麗對站在羅恩和雙胞胎之間的金妮說。莫麗指着雙胞胎。“你們兩個,去放銀器。”
“只是一個小時,”金妮說。“盧娜派貓頭鷹給我,說她想要和我一起吃晚餐。你知道,我很久沒見她了,媽媽。”
莫麗繼續攪拌着炖菜。“那麽讓她來這兒。我們會給她額外留地方。”
“但是是她的生日,”金妮立刻說。“她需要采訪餐館老板,無論如何,是為了她爸爸想要的文章。”
亞瑟從廚房的隔斷擡起頭。“我不明白,金。就在兩個星期前,那兒才有一場突襲——”
“我上周去了,都沒有事,”金妮快速地說。“看,當我在回家的路上時,我甚至可以派貓頭鷹給你們,那麽你們就會知道我什麽時候回來了。”
金妮停下來看着她年輕的自己,然後看向德拉科。“這太古怪了,”她皺着眉說。“我記不起在對角巷發生了什麽。我所記得的就到現在,接着就是回來。”
“一定是因為震驚。”德拉科說。他環顧着房間。“看到所有這一切毀滅……要是我或許也忘記了。”他看向金妮。“你為什麽選擇這段記憶?似乎你幾乎在和你家人吵架;我确信你有比這更好的記憶。”
金妮聳了聳肩膀。“我想要看看我最後記得的他們。”她将目光轉向她的家人,露出輕柔的微笑。“除卻我們的争吵,我如此愛他們。”
德拉科緊緊地抓了一下她,好像要安慰她,金妮也歡迎它。她注視着從衣架上抓起一件鬥篷披在身上的自己。當金妮看着自己親吻她媽媽和爸爸道別,并對她的哥哥們揮手時,她感覺自己又再次哭了起來。如果她知道那天晚上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們,那麽她會再次擁抱他們所有人。但是如果她知道那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他們都會死,金妮不知道她是否會和他們待在一起。
金妮看着自己走向門口,她知道他們應該跟着或者離開記憶。金妮忽略了自己,繼續注視着她的家人,拼命記住關于他們的每一個最後細節。羅恩正在金妮身後怒視着;弗雷德和喬治在用兩個餐刀擊劍。比爾和查理笑話着他們,甚至珀西都微笑着,盡管他試圖表情嚴肅。
直到看到她的哥哥,金妮才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她的胃沉了下來。珀西與她的家人疏遠了那麽久,哪怕在戰争開始之後。但是是金妮說服他回家的;她懇求他回家,哪怕只是吃一頓飯。她告訴他在此刻家人的重要性,他們多麽需要彼此。
金妮用手捂住嘴;她感覺好像自己要生病了。“哦不,”她咕哝。“哦,梅林,不。”
德拉科将她轉過來面對他。“怎麽了?”他問,試圖看着她的臉。“你生病了?”
金妮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接着德拉科抽出魔杖。一道閃光,他們從她的記憶回到了他的書房。他們一落到地板上,金妮就跪倒在地,将臉埋在手中。
“我殺了他,”她哭道。“他死都是我的錯。”
德拉科跪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将它們移到一邊,但是她沒有動。“你在說什麽?”他說。“金妮,你知道發生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待在那裏不會阻止黑魔王。”
金妮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抽泣。“是我讓珀西那晚回家吃晚餐,”她說。“他一直在魔法部忙着,但是我派貓頭鷹給他,告訴他我們需要他來。”金妮擡頭看着德拉科。“我那樣做了,接着我離開了。我留下他去死。”
德拉科立刻搖了搖頭。“但是如果你留下來,你也會死。”他說。
“他在死前會想什麽呢?”金妮繼續說。“當他周圍的所有人被謀殺,他知道如果他沒有聽我的話,他會安全會怎麽樣呢?”她發出另一聲抽泣,她的身體顫抖着。
在她可以掙紮之前,她感覺德拉科的胳膊環上她,将她拉到他的胸前。但是她一旦在那裏,她就将臉埋在他的長袍中,她脆弱的身體被他的胳膊保護着,她不再在乎了。她不在乎他的書桌上有一張她的照片。她不在乎他對她有某些深深的迷戀,她不在乎他現在正在觸碰她。她所需要的就是屈服于從他那裏感受到的安全,哭泣。
他抱住她顫抖的身體。金妮用手揪住他的長袍,好像上面系着她的性命一般。她認為她可以處理好看見她的家人。她可以每天看着他們的照片;為什麽記憶如此不同呢?她開始後悔選擇了那個記憶。如果不是他們被謀殺的那個晚上,會不會更容易些呢?因為那晚離開她的家人而産生的負罪感讓她又流出了新的淚水。德拉科是對的——如果她留下來,她也會死,但是那樣她的家庭就完整了,就像她告訴珀西的一樣。
但是就如負罪感的發生一樣快,有些東西也在她體內升起。問題開始充滿她的腦海,自從他們死了她還沒有想起過問的問題,它們都指向正在抱住她的這個人。
金妮松開德拉科的長袍,後退到足夠可以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嗎?”她問。“你知道我的家人要死嗎?”
德拉科沉默着,只是注視着她。她感覺他的胳膊松開了她,讓她脆弱。“那真的有關系嗎?”他最終說道。
金妮的身體顫抖着,因為他的提問而知道了答案。她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哭泣。“只是回答問題,德拉科。你知道我的家人那晚要被謀殺嗎?還有我也會死嗎?”
這次,德拉科移開了目光,他逃避的目光确定了她的恐懼,讓她的胃沉了下來。她很早之前就應該想到了,或許甚至在她在馬爾福莊園的第一個晚上,當她得知他對哈利的俘虜和死亡負有責任時。還有在不久之前,她得知他殺了赫敏,或許還虐待或謀殺了她所愛的手無寸鐵的其他人。
她感覺到的悲傷和負罪感立刻被憤怒取而代之。她生命中的一切都被毀了,死亡和毀滅無處不在,德拉科也是。或許當他說他贏得她是為了折磨她時,他是對的,因為此時此刻,如此靠近一個毀滅了她愛的所有人的人正在殺死她。她的身體因為所感覺到的憤怒顫抖着;她将手握成拳頭,瞪着德拉科。他一定感覺到了,因為他終于看着她的臉。
“金妮——”
金妮揚起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臉偏到了一遍,她看見他震驚的臉和通紅的臉頰,她傷害了他,但是這不夠。一巴掌不足以讓他感受到他讓她遭受的每一點疼痛。金妮用拳頭捶打他的胸膛,一次又一次。她想要對他尖叫;她想要告訴他她有多恨他。但是她所能做的就是試圖傷害他,這卻沒有讓她得到寬慰。
當她開始變得無力捶打他時,她才意識到他一直放任着她。他的手沒有放在她身上,試圖将她推開,或者試圖阻擋她的拳頭。他只是跪在那裏,接受她所給他的一切,沒有說一個字。當她意識到再多的捶打和巴掌都不會讓事情變得好起來,眼淚再次落下。這時,她感覺到德拉科再次抱住了她,她所能做的就是放棄掙紮,趴在他的胸前。
她的哭泣慢慢平靜,她緊緊抓住他。她因為他所做的事情而憎恨他,她因為從他那裏尋求安慰而憎恨自己,但是他是她所剩下的一切了。他讓她周圍的所有人都死了,讓她只有他。
眼淚漸漸停止。金妮在他的長袍中抽着鼻子,意識到現在因為她的哭泣它都濕了。她一知道自己沒事了,或者至少比不久之前好多了,她就放開了德拉科。他也放開了她,只是看着她擦幹眼睛和淚濕的臉頰。他的沉默讓她煩惱,但同時她也歡迎它。
在她可以感受到這種境況的尴尬之前,德拉科站起來,伸出手幫助她。她接過了他的手,他們一旦都站了起來,金妮看着冥想盆。“我想要再看一個記憶。”
德拉科搖了搖頭。“顯然不行。你今天已經夠了。”
“那就是為什麽多一點也不會有害,”金妮說。“我只是……我需要脫離這種狀況。我看見了我的家人,它比我想象的更加讓人心碎,但是我仍然看見了他們,并知道不會再見他們我也會沒事。我認為我不會再見他們了,如果我想,但是盡管很難,那是我的結束。”她停下來,吸了口氣。“我只是需要看最後一個人,接着我就會答應,我絕不再靠近冥想盆。”
德拉科看着她,然後返回到盆邊。“你會答應?”他問。“首先是決不再提他們的名字?”
金妮咬着嘴唇,但是點了點頭。“我只是需要做這件事。然後就結束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注視着冥想盆,然後他嘆了口氣。“那麽就做吧。但是我不想看另一個你家人的記憶。我認為你無法接受更多了。”
金妮點點頭,走上前來。她将魔杖尖放在她的太陽穴上,冥想了一會兒,抽出一縷銀絲,将它放進盆中。在她給德拉科機會看看它是什麽之前,她就抓住他的胳膊,觸碰液體。
他們在一個黑暗,通風良好的房間落下。有水的味道,但是據金妮所知,周圍什麽偶讀沒有。她感覺德拉科的手摸索着她的胳膊,試圖找到她。“我們在哪兒?”他問。
金妮張開嘴想要回答,但是這時,一個小火坑中的火焰被點亮,火光充滿了房間,或者是充滿了一個小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上面滿是羊皮紙的書桌。牆上挂着地圖,但是是牆壁吸引了金妮的注意力。它不是牆紙或任何特殊的牆面材料——是個洞穴。
她看見德拉科環顧四周,接着擡頭看着洞頂。“我們在一個洞穴裏,”他說。他看着床,指着它。“有張床。洞穴裏怎麽會有張床?”
但是金妮忽略了他,因為不久,他的問題就會得到回答。就在這時,兩個人走進了房間,他們的影子映在牆上。當金妮看見德拉科因為認出這兩個人而僵硬身體,她支撐住自己。當她看見哈利和與上個記憶差不多年紀的自己時,她用胳膊環住了自己。
“你不應該在這兒,金,”哈利說,帶着她走向書桌。他翻了幾張紙,然後坐在椅子中。金妮和她年輕的自己因為他疲憊和病态的樣子對他皺起眉。他的臉很蒼白,有着大大的眼袋,他還是一樣瘦。
年輕的金妮在床上坐下。“自從你來這兒,我就沒見過你,”她說。“我知道羅恩和赫敏之前來過這兒,所以別對我那樣。”
“但是羅恩和赫敏不是獨自來的,”哈利說。“如果有什麽事發生——”
“不會的,”金妮說。“哈利,你實際上在陋居的後院。如果我想,可以每天晚上見你。獨自在這兒對你不好。”年輕的金妮停下來,環顧房間。“我不喜歡在這兒——你怎麽能忍受?”
哈利聳了聳肩。“自從你爸爸裝修了它,沒那麽糟了。你媽媽發現了一個好咒語可以防止蝙蝠出來。”
年輕的金妮從床上跳下來,走向哈利,跪在他面前。她拿過他的手,眉頭深鎖。“你為什麽不能和我們其他人待在陋居?你知道我們都會做你的保密者。”
金妮看着哈利的身體變得僵硬,他松開金妮的手,站了起來。他穿過房間,然後轉過身。“你知道我不信任保密着,金,”他說。“在我父母的慘劇之後。”
金妮站起來,看着他踱步。“但是如果你偶爾來吃晚餐——”
哈利停下來,搖了搖頭。“太冒險了。你不記得上次我在別人周圍發生了什麽嗎?他們死了。納威因為和我在一起而死了。”
“那是納威選擇的冒險,”金妮說。“他們無論如何都會殺了他,哈利。他們鎖定了所有鳳凰社成員為目标。”
但是哈利只是搖了搖頭。他環顧着房間,然後将目光轉回她。“你不應該在這兒,”他說。“我不能冒險。我不能冒險——”
年輕的金妮穿過房間,用一個吻讓他安靜下來。金妮感覺德拉科在她身邊僵硬起來,自從哈利最初進入房間,她就一直觀察着德拉科。他的表情十分僵硬,但是她看見他臉頰的紅暈和當他注視這一對愛侶時眼中的怒火。金妮低下頭,看見他的手握成拳頭顫抖着。她想要觸碰他,告訴他沒關系,但是在他讓她遭受了一切苦難之後,她知道這是她唯一可以恰當報複他的方式。他慢慢受着吧;現在她必須讓它值得。
她看向二人,發現金妮推開了他。只是個簡短的吻,她知道通常能在他絮絮叨叨時讓他安靜下來。似乎起作用了,哈利吸了口氣,他的身體不太僵硬了。他甚至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我需要那個,”他說。
金妮對他也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擁抱了他。“我想你,哈利,”她說,她将臉埋在他的頸中,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她放開他,看着他的臉。“你要在這兒待多久?”
哈利将手放在她的臀部。他聳了聳肩膀。“直到我能想出些新戰略。我現在做什麽都沒用。我因為戰鬥而變得越來越虛弱,而伏地魔只是變得更加強大。”哈利嘆了口氣。“我希望萊姆斯仍然在這兒。他總是擅長想出很多計劃。”
“我上周拜訪了他的墳墓,”金妮說。“他和其他人的。”哈利張開嘴,但是金妮将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羅恩和我一起去的,別擔心。”
哈利點了點頭,接着令兩個金妮都驚訝的是,他親吻了放在他唇上的手指。
“哈利,我——”金妮說,抽回手指。但是她沒有機會說什麽,哈利就将她拉近,用力地親吻她。
“好了,”德拉科在她身邊咆哮着。他抓住金妮的胳膊。“我們要離開。現在。”
金妮對他沉下臉。“不,”她說,将目光從親吻的戀人身上移開。“我還沒有完事。”
“如果你認為我可以站在這裏看着你和波特繼續——”
“嫉妒?”金妮嘶嘶地說。她睜大眼睛。這遠超于她認為她正在證實的:他對她有感覺,或者至少想要她到會因為他所看到的的而瘋狂。
這一定擊到了他的痛處,因為德拉科更緊地抓住她,他的臉通紅。“為什麽我要因為我已經擁有的東西而嫉妒?”
金妮瞪着他,将她的胳膊從他的禁锢中掙脫開。“別碰我,”她厲聲說。“我們的約定是看這個記憶,然後我絕不會再看哈利或者提起他。我還沒有打算離開,忍着。”
德拉科再次要抓住她的胳膊,但是金妮将他的手打到了一遍。德拉科縮了回去,又再次撲向她,這次是用了兩只手。金妮試圖推開他,但是他設法用兩只胳膊摟住她,緊緊地抱着她。金妮扭動着,試圖掙脫。“馬爾福,放手,”她說,發現很難呼吸。“你不能讓我走。”
“我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德拉科在她耳邊嘶嘶地說,他們的臉現在貼得很近。“你似乎已經忘記了是誰在這兒定規矩,如果你認為你可以左右我——”
“哈利,別。”
金妮和德拉科都停止說話,困惑地看着彼此,然後一起轉過頭看着已經移到床上的一對愛侶。金妮正躺在床上,她的頭發淩亂,哈利在她身上,呼吸沉重。
“什麽?”哈利問,然後俯下身再次親吻她,但是金妮只是将頭移到一邊。
“我說我不能,”她說。她嘗試坐起來,但是哈利的重量将她壓了下去。“我無法做你想做的事。”
“但是,金,”哈利說。“你知道我們等了多久嗎?你知道我想要多久了嗎……我想要……”哈利的聲音低了下來,他的臉紅了。
這次,金妮設法坐了起來,将哈利推到一邊。她用一只手理着頭發,避開他的目光。“抱歉,我只是不能,”她說。
哈利一定意識到他被擊敗了,因為他的肩膀垂了下來,他坐在金妮身邊。“沒關系,”他說,但是他的聲音聽上去可不是。他抓住她的手。“或許在戰争之後,當一切都結束之後?”
金妮看着自己點了點頭,但是發現她的臉上面無表情。她回過頭,發現德拉科正在看着她,而不是床上的兩個人。她看見他抽出魔杖,噼啪一聲,他們回到了書房。
當他們一落到地面上,德拉科就放開了金妮,但是他一直讓她站在他面前。“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波特嘗試和你做/愛,”他說。“當你說你們沒有做時,我還以為波特又做了聖人。”
金妮的臉紅了,她移開目光。“發生了什麽真的有關系嗎?”她說。她試圖移開,但是德拉科抓住她的胳膊。
“為什麽你不和波特上床?”德拉科問,他的聲音低沉。
金妮掙紮着,但是德拉科牢牢地攥着她。“我只是沒準備好,”她說。“不是所有女孩都會跳上床的,好嗎?”
“甚至在你不知道哪天就是你的末日時?”德拉科說。“或者他的?你為什麽不想在他死前擁有他?”
“德拉科,放手——”
“你隐藏着什麽,”他說。“你和波特之間到底怎麽回事?”
金妮瞪着他。“沒什麽好隐藏的。我只是不想——”
“不想和你自從會說話起就愛着的男人上床?”德拉科打斷她。“是的,那可這是太有意思了,特別是因為你只很想和我上床。”
如果金妮可以,她一定打他一巴掌。“你什麽也不知道。”她嘶嘶地說。“你不知道作為他的女朋友是什麽樣,和大難不死的男孩在一起是什麽樣。人們期望着——我的家人假定着——但是我不能。我只是不能。”
“甚至在他一直乞求你之後?那是什麽感覺,金妮,打敗黑魔王的人乞求你和他上床,然後你拒絕了他?”
“德拉科,現在放開我。”
“你在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嗎?”德拉科繼續說,逼近她。“你享受不給他可能在他死亡前感受到的唯一好的東西嗎?”
眼淚開始充滿她的眼睛,但是她拒絕哭泣。“我說了不是那樣!”她叫道。“不是那樣,現在放開我。我說放開我,該死的!”
“那麽告訴我是什麽樣?”德拉科幾乎厲聲說。“什麽樣,金妮?你和波特到底怎麽了,你都不讓他像他所想要的那樣觸碰你?”
“我不愛他!”金妮尖叫道,眼淚現在從她眼中流了出來。“我像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