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痛苦的尖叫聲回蕩在黑暗的走廊。女人因為死去的孩子和失去的愛人哭喊着,在淚眼朦胧的抽氣中低語他們想要活或死。男人,只有一點男人留下,夜複一夜地因為骨頭斷裂的痛楚而尖叫,他們虛弱的身體被折磨和損壞,他們的精神被摧毀。
德拉科已經習慣他所駐守的犯人營裏的噪音。他的腳步回響着,與被折磨的喊叫交織在一起。在某處,他聽到了骨頭斷成兩段的聲音,這個聲音在肮髒堡壘的石頭牆上漸漸遠去。微弱的光芒充滿冰冷的走廊,唯一的光線來自透過鮮有幾扇窗戶的月光,還有放在牆上的火把。血和穢物的氣味充滿了空氣,某些當德拉科回家時永遠不會習慣的東西,他的長袍粘有惡臭,他的皮膚充滿了它。水從天花板上滴下來;德拉科的鞋濺起了小水滴。
他經過一個哭泣的女人,乞求被釋放。“拜托,先生,”她對他哭泣道。“我有三個孩子。拜托,他們需要我。”
德拉科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過去。他走過幾個牢房,随機地敲擊房門驚吓囚犯,接着,他轉下一條走廊,走向盡頭的一道大大的黑門。他整理好自己,然後敲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陰暗,除了地板上的幾支點燃的蠟燭和從兩扇窗戶傾瀉進來的月光。光線照出一個穿黑袍的男人,但是德拉科看着這個男人的肩膀。他很知道那雙紅眼睛,那狹長切口,蛇一樣的鼻子。他的胃翻轉着,就如同他每次出現時一樣,看着這個男人的臉會讓他有些想死,某些德拉科懷疑真的會發生的事情。
伏地魔大人帶着滿意的笑容,站在那裏等着他。德拉科走向他,跪在他身前,親吻他的長袍末端,接着是一段靜默的時間。
“你做得很好,德拉科,”伏地魔說,他的舌頭嘶嘶的好像一條蛇。“你幫忙俘獲了鳳凰社的大多數成員,負責找到了哈利波特,我可以如此優雅地殺了他。如果你父親還活着看到這一切——我知道他會很驕傲。”
德拉科沒有動。“謝謝你,我的大人。”
“告訴我,年輕的馬爾福,我能做些什麽來回報你呢?”
德拉科的心怦怦直跳,但是他保持靜止。他知道一眨眼之間,他就可以擁有想要的任何東西,任何他渴望的。伏地魔為了獎勵他的仆人,沒有任何限制。
德拉科注視着伏地魔的袍角。“有一樣東西,大人。”
“站起來,德拉科,看着我。”
德拉科做了個深呼吸,站直身體。他比伏地魔高幾英寸,但是在他身邊,他感覺自己很渺小。他猶豫着,然後看進伏地魔的眼睛。
伏地魔注視着他,然後露出微笑。“我看見你想要這個囚犯。但是或許我應該問問為什麽你如此小心地對我隐藏那些信息。”
德拉科感覺到他的胃翻轉,但是他的表情沒有改變。“說真的,你聽說過我們的家庭互相憎恨,大人。她比其他更加憎恨我——她會成為一個很可愛的玩具。”
伏地魔大人險惡地笑着。“對,她會奮起掙紮,但是我希望你能意識到你要處理的是什麽。她已經傷害了三個食死徒,當然,是沒有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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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點點頭。“我已經意識到這個了——潘西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但是我相信我能處理她。她不會擁有魔杖,會有一個家養小精靈盯着她。”
伏地魔看着德拉科。“已經想過這個了,不是嗎?我想因為你的關照,她是否仍然活着,德拉科。”
“我不否認知道知道我們控制了最後一個剩下的韋斯萊,我的興趣沒有達到最高峰。我憎恨她和她死去的家人,就如同我憎恨波特一樣。留她的命讓她慢慢悼念,不是會比死亡給她更多的悲傷嗎。”
伏地魔笑着,看上去真是令人難受。“像一個真正食死徒說的話。如果那是你真正想要的,那麽去帶走她。金妮韋斯萊是你的了。”
德拉科點了點頭。“謝謝您,我的大人。”他走出月光照亮的房間,返回滿是囚室的走廊。當他走到最後一個由克拉布和高爾看守的囚室時,他告訴他們走開,然後走進了栅欄門。他把手放在冰冷的金屬上,聽着兩個人的腳步聲遠離他。确信走廊清靜了,他低頭看着在稻草地板上睡着的紅腦袋。
她比在霍格沃茨是更瘦弱,更蒼白。房間裏只有一扇窗,月光沐浴着她,照亮了她的臉,像個天使。她紅嫩嘟嘟的嘴唇因為幹燥而皲裂,她不再厚的頭發肮髒打結。她長着雀斑的臉頰上有着污物,她閉着的眼睛下面突兀地豎立着黑眼圈。她在肮髒的稻草地上蜷成一個球,她的身體在一件薄薄的破爛鬥篷下面顫抖着。不像其他囚室,她獨自一人,她的室友都已經死了,但是她躺在那裏,好像在等待死亡。
金妮的身體在睡夢中抽搐。“媽媽,”她喃喃。“爸爸——你們在哪兒?”
她二十歲的身體因為呼吸加快而再次移動。“羅恩!”她的聲音現在叫喊。“羅恩!”她的身體移向德拉科,讓他看見了她左手腕上的粉紅色傷疤。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平複下來,但是她繼續輕聲念着她死去家人的名字。
德拉科看着她低語着哪怕死去他都憎恨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韋斯萊一家一個月前已經死了,恰好在戰争結尾之前,他們的死亡極大影響了戰争結果。但是沒人知道在她家人死亡那一刻,最小的韋斯萊身處何方。伏地魔大人秘密地告訴了德拉科當他那晚要去韋斯萊家并打算殺死他們全部,但是在發現金妮失蹤之後,他等她回家,并在那裏俘虜了她。他沒說他為什麽沒有殺了她。
德拉科看了她一段時間,然後匆匆走過走廊,上了樓梯,走向辦公室。他走進房間,摔上門,讓裏面的三個人都跳了起來。德拉科的目光落在克拉布和高爾之間的一個黑發女孩身上。
“潘西!”德拉科叫道。“清理一下韋斯萊。這次我建議擊昏她,除非你想要另一只熊貓眼。”
潘西将茶放在桌子上,瞪視着他。“我絕不會觸碰那個渣滓!你不能——”
“你很明白你必須遵從我的命令,”德拉科厲聲說。“你們兩個,”他對克拉布和高爾說。“當她做完時,我希望你們兩個将她送到馬爾福莊園——我會在那裏等着。如果你們觸碰她,你們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們兩個無聲地點點頭,但是潘西繼續瞪視着他,她的眼睛眯得很厲害,以至于他幾乎看不見它們之中的憂郁。“你對那個家夥有什麽着迷的?讓這些蠢貨守衛她的牢房,以便沒有人能夠觸碰她;給她比其他人更多的食物。黑魔王知道她這些特殊待遇嗎?”
“黑魔王允許我做我想做的一切,”德拉科說。“我想要什麽是我的事。我希望你遵守命令,潘西,否則你将不得不向我交代。”
她瞪着他,那是一種會讓其他男性都嘔吐的表情,除了德拉科,接着,她發出煩躁地咆哮,然後沖出的房間。他聽到她沖下樓梯,引起了一陣騷動,并叫道,“起來,韋斯萊!”一邊敲打着栅欄門。德拉科發出一聲惱怒的嘆息,然後走出房間,走向幻影移形點。
~*~
金妮走在一個長長的石頭車道上,克拉布和高爾在她兩邊,都不回答她的問題。自從他們帶她幻影移形到一個上有M的黑色大門前,他們就沉默着,他們接着對大門輕聲念着他們的名字,然後大門打開,讓他們進入。他們只是引領她進入時才觸碰她。
“我說,”她重複道,“你們要把我帶去哪兒?”
沒有人回答她。金妮憤怒地揚起手,但是她直到最好不要襲擊是她體型兩倍的人。這裏太黑暗了,看不清周圍,除了石頭小路旁邊的樹。甚至繁星和月亮都被烏雲掩蓋。她聽見了遠處的水流聲和他們頭頂樹上的沙沙聲。
他們繼續沉默地走着。“還有,你們兩個為什麽總站在我的監獄外面?”她繼續提問,譴責地看着他們。“我從來沒有看見你們兩個做其他事情,除非被指派。”她停了下來,想起和他們一起在霍格沃茨時,看着他們兩個總是跟着他們的領導者,像狗和仆人一樣聽命于人。“如果馬爾福沒死,我會懷疑他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
她看見兩個男人在她頭頂交換着目光。“呃,馬爾福?”克拉布問。
金妮看着他,因為他終于開口而驚訝。“是的,馬爾福——你們兩個走到哪裏都跟着的可怕男孩。別告訴我你們已經忘記他了。”
高爾在她的另一邊動了動。“你怎麽知道他……呃……”
“死了?”金妮問。“我親眼看見的。在幾個月前。”金妮的聲音顫抖着。“呃,他死在上個冬天,不是嗎?”
她聽見克拉布竊笑着,震驚地轉向他。“你在笑什麽?”
克拉布對她笑着。“人們認為我們很蠢。”他一邊走一邊說。
“是的,”高爾也笑着說。“至少我們不相信看到的一切。”
金妮張開嘴想要問他,這時,她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一個龐大的莊園聳立在她面前。對金妮來說,這不僅是巨大了——它的白色牆壁高過前面的常青樹。一扇十三英尺的雙扇門兩邊各伫立着長柱,車道中間有一個帶着燈的噴泉。莊園中有幾盞燈光,點亮了黑暗的天空。花園前面的草坪上整齊排列着小燈籠,照亮了玫瑰和紫丁香。但是讓她更為好奇的是,中間那扇大門的中間也有着相同的M。誰是M?
不久,他們就到達了前門,克拉布抓住M中間巨大的門環,敲了三次。金妮靜靜地站在那裏。她的腦海中壓抑着許多疑問,以緊張的焦慮而終結,但是她沒有一點恐懼。咔噠一聲,巨大的門打開到足夠大,一個家養小精靈探了頭出來。
“請進來。”家養小精靈尖叫道,然後打開門,對他們鞠躬。克拉布和高爾一人抓住金妮的一條胳膊,将她拽了進去,她認為這有些不必要。
“別太粗暴,”高爾咕哝道。“你知道,如果我們留下瘀痕,他會殺了我們的。”
克拉布點點頭。金妮來回看着他們。“誰會殺了你們?”她問。“你們在說誰?告訴我,該死的!”
“火氣,火氣,韋斯萊。如果你希望安定地在這裏活下去,就扔掉它。”
金妮倒抽一口氣,直直看着面前的德拉科馬爾福。
“馬爾福?”金妮語無倫次,很感激那兩個男人正抓着她,免得她因為震驚而摔倒。“馬爾福?但是……但是你應該死了!”
德拉科發出虛假的大笑,另兩個男人也模仿他。“你為什麽那麽認為?”
“我看見你死了!”她叫道。“哈利殺了你——我在那兒!我看見你被打敗和一切!”
德拉科搖了搖頭。“你真的認為黑魔王會在如此早的戰役中就将他最喜歡的食死徒送出去嗎?”
“你怎麽——”
“那是紮比尼——我們讓他喝了複方湯劑愚弄傲羅。他們監視了我好幾個星期,接着,我順利逃脫了。”
金妮注視着他,仍然很震驚,無法接受。就好像某人死而複生,某個她對于他的死訊一點也不遺憾的人。“但是為什麽?”她問。“你活着,這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德拉科咧嘴一笑。“你,韋斯萊,是我發現你死去男朋友的獎賞。”
金妮的臉因為他提到哈利的名字而垮下。“我不明白——”
“我贏得了你,韋斯萊。黑魔王以我想要的一切滿足我,我想要的就是擁有你,因為坦白來說,我認為你還沒有遭受足夠多的痛苦。”
金妮幾乎沒有意識到克拉布和高爾松開了她的胳膊,接着,她跪倒在瓷磚地板上。“你們兩個——離開,”德拉科對兩個男人厲聲說。他們離開了房間,并關上沉重的門。
金妮繼續跪在那裏,瞪視着德拉科,她的眼睛一眨不眨。“這都是個笑話。”她咕哝。“你不想要我——你恨我。”
“一點沒錯,”德拉科說。“我想要不斷提醒你什麽是真正的悲慘。另外,戰争已經結束了,這會讓我保持樂趣。”
金妮搖着頭。“你瘋了,”她輕聲說。“你完全瘋了。”
德拉科沖她揮了揮手。“我和你一樣瘋了,但是我想,在監獄裏的幾個月對你如何呢。告訴我,韋斯萊,你享受在人們被淩虐的尖叫聲中入睡嗎?”
金妮瞪着他,十分顫抖地站了起來。“你真可怕。”
德拉科露出假笑。“謝謝你。現在,如果你願意,我會讓我的家養小精靈Flipsy照顧你。晚安。”說完,他走出了大堂。
在他走了很久之後,金妮仍然瞪着他,幾乎沒有感覺到裙子上的拽動。“韋斯萊小姐,” Flipsy尖叫道。“韋斯萊小姐,Flipsy來帶你去你的房間。”
金妮跟着家養小精靈走上巨大樓梯,被分成兩個部分,每個都延展出一個廂房。她完全迷惑了——這是怎麽回事?她的腿甚至還在移動?她走向左邊的廂房,聽到Flipsy好像在遠處說話,而不是在她面前似的。
“這是主要的起居走廊,韋斯萊小姐。馬爾福主人也住在這裏。”
她幾乎沒有注意富麗堂皇的綠色牆壁和許多高大的窗戶,還有高高的天花板。到處都是深色的紅木門,通向數不清的房間。牆上懸挂着移動人物的照片,但是她沒有去看它們到底裝着誰。她繼續走,直到撞上了Flipsy。y
“這是你的房間,韋斯萊小姐。”家養小精靈說,然後打開了一扇門。
金妮因為這個房間的巨大而陷入另一股震驚。房間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深紅色床;它如此巨大,以至于要爬上幾個臺階才能上去。床的四面懸挂着金色簾子都拉開,露出許多配套的金色枕頭,一定十分舒适。一面牆上是一個大壁爐,前面有一張天鵝絨沙發,另一面牆邊是一張桌子和一個書架。經過更深地觀察,她發現有一扇門通往更衣間,已經裝滿了女性衣服,另一扇通向一個私人浴室。金妮發現這幾乎是弗雷德和喬治展示給她的完美浴室的複制品。有一個大浴缸和幾打水龍頭,一切都是白色大理石的。甚至有個枝形吊燈。
“這是莊園中的第二個主卧室,”Flispy尖聲說。“第一個是馬爾福主人的房間,就在你的對面。有許多房間,每個都不同且獨一無二,一個舞廳,一個圖書室,畫室,茶室,廚房,還有更多。馬爾福主人說你可以自由使用房子中的其他房間,除了右邊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
“為什麽?”金妮問,環顧着房間。“那是哪裏?”
“是他的書房,小姐。”
金妮點了點頭,看不出書房有什麽重要的。“如果沒事了,小姐,我拿一件睡袍,然後讓你上床?”
睡眠——那是金妮現在最需要的。她點點頭,看着Flipsy跑向更衣室,拿着一條淺綠色的長睡袍走了回來。她拒絕讓Flipsy為她換衣服,哪怕她筋疲力盡,她勸服家養小精靈離開,以便她可以将自己塞進衣服裏。
金妮踏上兩級臺階,爬到床上,甚至沒有将枕頭移到一邊。她只是躺在那裏,接受她在她最憎恨的敵人的房子中這個事實,然後入睡。
~*~
金妮被窗外的鳥叫聲喚醒。她因為突然的光線而眨了眨眼睛,想着她狹小的窗戶中能進來多少。
她閉緊眼睛,捂着耳朵,等待被每天的尖叫而叫醒,但是它沒有到來。她朦胧地睜開雙眼,沒有看到習慣的她牢房的磚牆,而是紅色和金色。接着,像是重重扇了她一巴掌——她在德拉科馬爾福的房子裏。
她爬下床,幾乎從兩級臺階摔到地板上。她打開門,跑過走廊——經過肖像和水彩畫——跑向大樓梯。她必須出去,她突然想。她不在乎她沒有魔杖,光腳,穿着睡袍——她必須從這莊園出去,現在。這變成了生存必需,就好像她的腦海中有一個微小聲音對她尖叫着,讓她逃離馬爾福,在他的房子裏沒什麽好處。她跑下樓梯,當看見前門時,她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她跑過餐廳,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坐在那兒,她對門把手伸出手。她簡短地抓住了它,然後就因為疼痛而叫起來,并被抛到了空中。
她落到了門的幾步遠處,因為驚訝而抽着氣。她背部着地,躺了一陣,注視着浮雕的天花板,直到不再暈眩。她捧住紅腫的手,眼淚順着臉頰流下。
“你走不出去,韋斯萊。”
聽到這個聲音,金妮擡起頭,但是沒有看到任何人。“誰在那兒?”她站起身,叫道。
“在餐廳——過來吃早餐,為什麽不呢?”
金妮的胃叫了起來,但是她忽略了它。食物不是她此刻想要的。她猶豫着走向毗鄰的房間,她的裸足踩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探進頭,她發現德拉科坐在大餐桌的末端。
德拉科對她露出假笑。“看來你沒用很長時間就發現了,對嗎?”
金妮瞪着他。“那是什麽?”她叫道,仍然捧着手。
“那麽,”德拉科一邊切着他的雞蛋一邊說,“是一個确保你呆在房子裏的好咒語。我們不想你逃跑,對嗎?”
“別那樣和我說話!馬上讓我出去!”
德拉科笑着放下器皿。“你不明白嗎,韋斯萊?你哪兒都不能去。昨晚,你已經處于我的控制之下了。”
金妮的怒火騰起。“我是個人,馬爾福,不是你可以擁有的某把掃帚。”
“你知道,你應該更加感激你逃出了地獄魔窟而居住在奢華之中。”
“你錯了!”金妮叫道。“我更願意等待死亡的降臨;每天被該死的慘叫聲叫醒……吃殘羹剩飯……”
她的胃因為提到食物而叫着,她忍不住看向桌子上大量的早餐食物。德拉科假笑着。“或者,你可以先閉嘴,吃一個多月以來第一頓真正的餐。”
她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她的胃叫得如此大聲,她知道德拉科可以聽見。“拒絕食物不會讓我放了你,”他一邊說,一邊在一片吐司上塗抹黃油。“如果任何事情可以讓事情更簡單,那就是你因為不吃東西而太過虛弱。”
金妮微微走近桌子,看見了她最喜歡的早餐食物:蘋果法式土司和培根,奶酪煎蛋卷和全麥面包。甚至有帶着一堆糖漿的酪乳薄餅。要知道,她可是一直以走味兒的面包和肉湯存活。
在她明白之前,她就坐在了德拉科對面,抓住視線內的一切東西。她将雞蛋塞進嘴裏,很清楚她看上去像一只豬,但是她不在乎。
德拉科皺起了鼻子。“至少在每一口之間呼吸。”
她不想,但是她聽取了他的建議,知道應該給她的胃時間去适應如此大量的食物。她最不想的就是吐在餐桌上。
餘下的早餐十分安靜;金妮太忙于吃東西而沒空去侮辱德拉科,而他也出奇的安靜。他先于她吃完,但是他坐在那裏看着她——這讓她煩惱。她一得到滿足,就将空盤子推到一邊,感覺好像重獲了5英鎊重量,她擡起頭看着德拉科。
“既然你吃完了,”德拉科說,“我要給你說說你住在這兒的規矩。”
金妮張開嘴想要争辯,但是德拉科繼續說道。“首先,你不被允許去外面。哪怕你設法離開了房子,莊園周圍都有魔咒和保護措施。你連噴泉都到不了就會被抓住,因此別做嘗試了。
“其次,房子随你探索,除了我的房間和書房。我建議你哪個都不要偷偷溜進去,否則你會收到另一個非常不快的震驚。”
金妮低頭看着她仍然紅腫疼痛的手。“這要花多長時間能好?”
德拉科也看着她的手,然後站起身推開椅子。當他走向她時,金妮的胃提到了喉嚨,後悔打斷了他。
“別介意,”當他接近并抽出魔杖時,她說。“真的沒什麽——抱歉,繼續說規矩吧。”當他用魔杖指着她時,她扭曲着臉,緊緊閉着眼睛,等待更多疼痛的到來。
但是不是疼痛,她的手突然減輕了疼痛。她睜開一只眼睛看着它。它再次白皙,沒有任何受傷的樣子。她驚訝地看着德拉科。
“讓那作為一個警告,”他說着裝起魔杖。“下次我會讓你受着的。”
她看着他放魔杖的地方。“你會将我的魔杖還給我嗎?”
“不,所有囚犯的魔杖都被折成兩段了。”
“那麽,在這兒我仍然是個囚犯。”
德拉科靜靜地注視着她。“不,如果你配合,會有部分自由。除了那幾條規則,在這所房子裏,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但是只要你明白我是掌權者,你要一直聽命于我。”
金妮咬緊牙關。她試圖想象餘生中都要聽命于他,自願地和平相處一室,但是那似乎不可能。但是她試圖想了想和他多年抗戰,那會多麽無聊和筋疲力盡。在已經知道他們的處境不會改變之前,她就見識過他的怒火了。如果有什麽事情,那會變得更糟。
“我可以仍然恨你嗎?”
德拉科對她露出一個她認為是笑容的表情,但是它消失了。“我不希望是其他任何方式,韋斯萊。”
~*~
在早餐後,Flipsy為她沐浴。德拉科在餐廳與她談話之後,就離開了一整天,她很聰明,沒有再次嘗試逃跑。盡管她的手被治愈了,她仍然能感覺到記憶中的疼痛,并不打算在短時間內再做嘗試。
在極好的香草和覆盆子味的沐浴後,她瘦小的身體上圍着一條象牙色毛巾走進更衣室。她一邊把玩着項鏈一邊驚嘆地看着衣服們。它們都十分奢華,從禮服長袍到麻瓜牛仔,每一件看上去都符合她的尺寸。她抓了一條淺米色有着寬肩帶的裙子;當她穿上它時,它的底部垂到地板上,她發現它十分舒适,還仍然展現了她的曲線。她看着落地鏡子中的自己;她比自己意識到的更瘦。事實上,這是一個月以來她第一次看見鏡子中的自己。
她走向鏡子,直到只有一厘米。當意識到她看上去不像過去的金妮,她的胃變得沉重。她眼中的火焰死寂;甚至她的雀斑都暗淡了。她的眼睛下面有黑眼圈,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她的顴骨微微突出。嘆了口氣,她走開,用毛巾擦幹頭發,因為她不能使用魔法而困擾。
她決定先探索一下這棟巨大的房子,猜想着她會發現什麽和這會花費她多長時間。她從樓下開始。她發現餐廳的右邊是一個巨大的廚房,但是她只來得及瞥見了一個巨大古老的火爐,就被幾個家養小精靈趕了出去。沿着廚房走下去是一間茶室,放置着幾套茶具,一個标示着它來自日本。這個房間旁邊是一間畫室,裏面有一架鋼琴。金妮忍不住誘惑彈了幾個琴鍵。
在餐廳對面是一個空曠的大房間,她懷疑那是個舞廳。它有幾個枝形吊燈,長長的垂地窗簾掩住了窗戶。一個巨大的鋼琴和豎琴伫立在一個角落,它的右邊是一個臺子。當看到天花板時,金妮倒抽了一口氣——那兒滿是繁星。
她從舞廳出去,沿着走廊繼續走,在這裏,她發現了她最喜歡的房間——圖書室。盡管她不是赫敏,她一直有欲望讀書,她立刻挑選了一本書,坐在一把舒适的扶手椅中。
她一直讀書,直到胃因為饑餓而叫了起來,但是在她站起來走向廚房之前。Flipsy出現在她的身邊,拿着一個裝有湯和三明治的托盤。“小姐想吃午餐嗎?”
金妮貪婪地接過托盤,将它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她狼吞虎咽地喝下美味的熱湯,很感激無論何時她想要食物都會有。當她的火雞三明治吃到一半時,她才注意到Flipsy仍然在那兒。
“呃……怎麽?”金妮問。
“Flipsy只是想知道小姐是否享受。”
金妮抑制住哼聲。“享受不是确切的詞語。”她放下三明治。“我看見這兒有其他家養小精靈。怎麽只有你來幫助我?”
Flipsy笑着。“Flipsy是你的私人家養小精靈,小姐。”
“私人?那麽你會做我吩咐的任何事情?”
Flipsy熱情地點點頭。“是的,小姐!Flipsy很高興為您服務!”
金妮坐在那裏,消化着這個新信息。“那麽你可以告訴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Flipsy繼續點着頭。“Flipsy可以告訴小姐比如書在哪裏,關于秘密通道,還有——”
“為什麽馬爾福把我困在這裏?”
Flipsy不再點頭了。“哦不,小姐。Flipsy不能告訴你。”
“但是你應該告訴我……”
“馬爾福主人是我的主人,小姐,他禁止我談論這些。”
金妮的臉亮了起來。“那就是說有些事情可談論了!”
Flipsy的臉垮了下來。“不,小姐!Flipsy——”家養小精靈停了下來,變得十分驚恐,抓住金妮膝蓋上的書,開始砸自己的頭。
“別那樣!”金妮尖叫道,伸出手把書搶了回來。“抱歉——你是對的,我們不應該談論它。”
Flipsy氣喘籲籲。“如果這讓小姐難過,Flipsy很抱歉——Flipsy必須懲罰自己。”
金妮所能做的就是點頭。她對于那樣使用家養小精靈而感到恐懼。她将吃了一半的食物推回給Flipsy。“我突然不餓了。”她拿起書,假裝讀,直到她聽到Flipsy消失。
金妮注視着書頁,她的目光沒有移動。德拉科昨晚告訴她,她是個獎勵,但是為什麽是她?她不認為他會因為想要讓她的人生悲慘而與她居住在同一個房子裏。在這房子裏的一天,她過得比在監獄裏舒适許多——毫無疑問,這不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她的眼睛睜大——除非他想讓她以為她會生活得更加容易,而正當她認為願望實現時,他就将它們恢複原樣。是的,那是個十分斯萊特林的事情。不,她認為,她不會讓他得逞。
外面開始變黑,但是她繼續坐在椅子中。她的目光慢慢地看着書頁;它們變得沉重。她眨了眨幾次眼,抑制住哈欠,更加蜷在椅子中,她的頭靠在背部。只再讀了幾頁,她就合上了眼睛……
她夢見她在一把掃帚上,飛翔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場的上方。太陽在禁林那邊落下,綠色的草地沐浴在暮光之下。她露出微笑,大膽地翻轉了一下;這是她最喜歡飛行的時間。她旋轉,練習着動作,直到變得漆黑,但是她沒有回到裏面。正當她結束了繞場一圈時,她注意到有人站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掃帚,擡頭看着她。她突然很惱火——有人偷了她的私人時刻。在她有時間告訴他走開之前,他跳上自己的掃帚,飛向場地的相反方向。
她很困擾,但是好奇他是誰,并飛向他。她剛剛靠近,他就飛離了她。金妮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然後跟着他。那麽他想要玩個游戲,對嗎?
金妮是個好的飛行者,但是這個人顯然更好。他繼續飛離她,金妮越追逐,他飛得越遠。她發出惱火的j□j——好奇心要殺死她了,這個人還不停止。
“你能停下來嗎?”她叫道。她聽到了低沉的笑聲——這個人是個男性。她匆忙飛向他,但是對力量判斷失誤,從掃帚上掉了下去。
她在夜幕中墜落,她的尖叫聲回蕩着。她看見那個男性飛行者飛向她,但是他太遠了——他不可能及時抓到她。她在墜落……墜落……
她輕柔地落在一個有着栅欄窗戶的黑暗房間——她回到了她的牢房。赫敏滿眼淚水地注視着她,她肮髒的臉被月光照亮。
“無論你做什麽,金妮,你必須活着走出這裏。你必須。他們不會殺了你——你是個純血。”
金妮感覺到臉頰的濕潤——她在哭泣。“你不會死,赫敏。你太聰明了。他們——”
“他們将我視作威脅,”她溫柔微笑着說。“別難過,金妮。死亡會讓我自由。但是你——仍然有更多在等着你。我知道。”
金妮急促呼吸着醒來,挺直身體,将書撞到了地上。她将顫抖的手放在急速跳動的心髒上,試圖讓自己平靜。
“小姐!小姐!”
金妮因為旁邊的家養小精靈而跳了起來。“你吓到我了,Flisp!”y
“Flispy很抱歉,但是你遲到了!”
金妮困惑地注視着小精靈。“什麽遲到了?”
“晚餐,小姐!主人很不高興,小姐。你應該快點去餐廳!”
金妮不理解家養小精靈為什麽驚恐。她慢慢走向餐廳,但是家養小精靈試圖抓着她的裙子向前。她的夢從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