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方知新直接把人帶回了自己家, 而不是鐘玉那個小破出租屋。
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鐘玉的那個小破出租屋都是不太适合住人的,即使是到了現在方知新還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那麽一長段時間就生活在那麽簡陋而又逼仄的一個地方,且這段記憶現在回憶起來竟然還讓人覺得有滋有味。
“到了。”方知新伸手拍了拍鐘玉。
“嗯?”
“好。”
人雖然睜開眼睛看了兩眼但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鐘玉從費了好大的力氣從車子裏面鑽到車門邊, 然後又從門邊踏踏實實踩到了地面上。
整個人有些搖晃又費力的樣子讓方知新看了十分忐忑。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鐘玉醉酒時候的模樣,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鐘玉的生活雖然算不上很規律但也沒有抽煙喝酒這樣的習慣。
司機幫着方知新把鐘玉送進門之後就禮貌地走了,這邊的房子是前幾年合作的一個房地産開發商送給她的一份合作禮物。
一梯一戶的小戶型, 寫的是她私人的名字。
但方知新的房子實在太多了,這邊更是從來都沒來過。
雖然自從裝修完畢之後一直也沒有來住過, 但每周都還是會有家政過來按時打掃。
鐘玉歪歪扭扭地靠在沙發上,半虛着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動着。
她于又再努努力終于看清楚了這個人的臉——
“方知新。”
“醒了?”驀的聽到有人叫自己,方知新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然後朝着鐘玉這邊走了過來。
她半蹲在地上和鐘玉平視着:“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我哪裏都不舒服。”鐘玉老老實實回答。
說完,可能還怕方知新不太明白, 鐘玉又将這個‘哪裏都不舒服’細細拆解開來一點一點演示。
“我頭痛。”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緩緩往下每說一句話就指着身體的某個部位——
“手臂, ”
“腰, ”
“背, ”
“腿也有點發軟。”
聽到這裏, 方知新的眼神不禁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她明知故問:“有這麽多不舒服嗎?”
“嗯。”鐘玉用力點了點頭,“胃裏也不舒服。”
鐘玉從來沒有一下子喝過那麽多的白酒, 再加上剛剛坐了車現在已經開始有些反胃了。
方知新看她好像真的很難受的樣子也沒了再繼續對話下去的心思, 只是學着鐘玉從前的樣子揉了揉對方的腦袋以示安撫:“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
說完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方知新才意識到,這是套空房,冰箱裏根本沒有蜂蜜。
她沒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給鐘玉倒了杯熱水。
等再回到客廳的時候,鐘玉已經不再是剛剛那樣歪歪扭扭的姿勢了。
人看起來也比之前清醒了不少, 這時候正在四處打量着房子的環境眼神中時不時閃過些許迷茫。
“熱水,喝了。”方知新把手裏的水杯送到了鐘玉面前。
鐘玉接過之後喝了好幾口,等到口中幹渴的感覺緩解一些了之後才擡頭詢問:“這是哪?”
方知新:“我名下的房産之一。”
鐘玉愣了愣:“你家?”
房産之一,不就是和‘家’劃等號?
鐘玉和方知新對這個的理解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她只是在想方知新竟然把自己帶回她家了!
但她這麽理解,方知新也沒有開口反駁。
不等鐘玉開口,方知新自己就先說了:“我家的廁所并沒有像你說的比你住的那套房子還要大,車庫裏也沒有各種各樣的跑車,以及……”
床也是正常尺寸,并不是什麽800個平方的大床。
一想起自己失憶時候看到那些瑪麗蘇小說主角還真情實感的羨慕過,方知新就恨不得給自己來兩下。
被方知新這麽一提醒鐘玉也很快反應過來想起了這件事,她沒忍住開始笑了起來,笑得很誇張,很大聲,一點面子都不給方知新留。
“那我今天是要睡你家?”笑完之後,她又問。
方知新點了點頭:“不然呢?”
“不會第二天起來再收我的過夜費吧?”鐘玉現在清醒一點了,思路自然也就清晰了很多。
防火防盜放方知新,那個噩夢她可是記得清楚明白。
絕不能再讓方知新有任何一絲可趁之機。
過夜費這個詞她說的時候正正經經,但不妨礙聽的人去想到些什麽,在方知新的這個認知裏‘過夜’這個詞是相當暧昧的。
以前她只覺得男女間用上這個詞語之後會暧昧加倍,但沒想到從鐘玉口中說出來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她不知道,明明之前那麽長一段時間她和鐘玉都是擠在一張床上度過的。
兩個人又再說了兩句,鐘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起身就準備離開去睡覺了,她看着方知新:“那我今天晚上睡哪?”
方知新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房門已經敞開的卧室。
卧室裏面的燈已經打開了,是她剛剛進去換衣服的時候打開的。
鐘玉粗略掃了兩眼,對自己今晚要睡的地方很是滿意。
自從家裏破産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一個像樣的地方了。
這套房子裏一次性用品還挺齊全的,很快鐘玉就抱着這些鑽進了浴室裏開始睡前的洗漱,經過這麽一沖一洗之後殘餘的那點醉意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沒多久,她就已經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開始了睡前刷手機的儀式。
卧室很寬敞,床也很舒服。
側邊的窗簾拉開還有皎潔的月光剛好能夠照進來。
沒多久,困意就襲來了。
鐘玉于是放下手機準備閉眼睡覺,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很快,房間裏的燈也亮了起來,方知新就站在卧室門口的位置讓人一眼能夠看到。
已經适應了黑暗的鐘玉一時間有些無法适應這樣亮眼的光線,她擡手遮了遮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皺着眉朝方知新望了過去:“有事嗎?”
“……沒事。”只見方知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只說了兩個字。
鐘玉:…………
沒事你三更半夜擾人清夢??
這要是以前,她肯定又要好好說對方一頓了。
可現在不行。
現在寄人籬下鐘玉也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麽寫,從前是方知新蹭吃蹭住她怎麽教育孩子都不過分。
現在她在蹭方知新的,身份對調了。
鐘玉:“哦,那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麻煩出去的時候幫忙帶一下門順便把燈關上,我喜歡安靜一點睡覺。”
說完這些,鐘玉又安心躺了回去。
只是等了沒兩秒,她發現方知新還站在門口的位置沒有任何的動作。
亮眼的燈光也完全沒有要熄滅的跡象。
鐘玉:??
怎麽還不走。
鐘玉于是又耐着性子等了一會,等到方知新終于願意開口了。
“鐘玉,我忘記和你說了。”方知新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的無奈,她耐心地解釋着:“這套房子是二居室沒錯,但另外一個房間是被改成了書房的。”
也就是說,這套房子只有一個卧室。
所以……
方知新回頭把門帶上,然後朝着床邊又走近了兩步:“你往裏面一點讓讓位置給我,我也要睡覺了。”
這樣直白的大白話鐘玉總算聽懂了,只有一張床的話睡一起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這張床的寬度足夠。
只是有一點——
鐘玉還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提出要換一張新的大床一起睡方知新臉上那個表情到底有多麽的不情願,最後雖然還是屈服于自己的壓迫下,但也還是不情願。
只是沒想到在過了那麽久之後的今天被她逮着了報複的機會。
鐘玉立馬卷起被子側過身子來望着方知新,語氣賤賤的:“哦?你不是從不跟人睡一張床嗎?”
作者有話要說: 都睡過那麽多次了(不是
看評論想起最近幾天是高校開學嗎,那我祝大家新的學期少掉頭發嘿嘿嘿
二更√